魍九两:……
魍九两转头看向天风二护法,那眼神里的明晃晃的写着:你看看人家的手下!
可惜,天护法是个呆子,不会看人眼色,风护法是个滑头,嘿嘿笑着不说话,到最后还是兰竹,关心完乾巽之后捎带着问了魍九两一句:“狱渊之主,没有受伤吧?”
魍九两盯着兰竹看了半天,忽然对乾巽道:“虞无烟,要不你把小竹子给我吧,我拿那两个货跟你换。”
第106章 他还是在惩罚自己
乾巽还未说话,兰竹就先瞪大了眼睛拒绝道:“不,我才不去,君上,别让我去!”
风护法也嚷嚷道:“尊上,你叫我们去乾巽道君那里,乾巽道君不是分分钟把我俩给宰了啊尊上,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多难受啊!”
“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宰你俩,”魍九两恶劣一笑,“而且,见不到你们本尊也不难受。”
风护法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天护法是个隐忍的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垂着头一言不发,看上去莫名委屈。
魍九两看到风护法的模样嗤笑一声,倒是看到天护法时沉默了一瞬,然后道:“算了,逗你们玩的。”
天护法立刻松了口气,风护法也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不得不说,自从魍九两重新醒来之后真的变了不少,天护法还好,风护法非常敏感的觉察到了这一点,不然他也不敢对着魍九两这副表现。
倒是魍九两,看着他们莫名觉得有点儿丢脸,对着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明芸道君道:“明芸道君,劳请卸下本尊这两个手下身上锁着他们修为的法宝。”
明芸道君一向是个敞快人,二话不说就把天护法身上的法宝卸除了,不过她并没有卸掉风护法的,而是道:“狱渊之主,你这个手下惹着我了,再锁他两天可好?”
魍九两还未来得及说话,风护法就告饶起来,叫道:“哎呦哎呦,姑奶奶,我可知道错了,您就别罚我了,我不就是嘴上讨了你点儿便宜嘛,放过我吧!”
谁知道见他这么说,一旁的兰竹居然撇了撇嘴道:“什么就做‘就是嘴上讨了些便宜’,你明明摸人家明芸道君的大腿了,我都看见了!”
风护法立刻激烈的辩论道:“兰竹,你可不要乱说!我那哪儿是摸啊,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是无心之举啊,我……”
看着莫名其妙吵嚷起来的两人,魍九两居然久违的感到了一丝丝丢人,他大手一挥,道:“明芸道君,风护法交给你了,要杀要剐你自己处置!”
“不用杀也不用剐,多锁他两天,让他长长记性,”明芸道君说完忽的话锋一转,“狱渊之主,乾巽道君,你们走后这罪崖之上的事情可真不算少。”
起初,魍九两他们一行人刚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情,直到某天天算子遇上了圣冕道君。
天算子一直在寻找体内含有足够阳气的人,一个不行便两个,两个不行便三个,他是想尽了办法去找,而这一天他恰巧在桃源洞天之内,听着刚刚从凡人界回来的徒弟汇报,又恰巧有修士受伤,圣冕道君赶去救治,二人就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
得知天算子在寻找阳气足够多的人时,圣冕道君脱口而出:“狱渊之主体内的阳气已经足以与至阳之体媲美了。”
天算子愣了,他的内心生出了一阵狂喜,他看到了修真界的希望。
于是,一切开始了。
他知道让魍九两乖乖就范很难,但他知道魍九两很听乾巽的话,而乾巽放不下修真界的芸芸众生,所以他打算鼓动修士们,逼着乾巽让魍九两投身于丹山灵脉之中。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斩断一切跟乾巽他们通风报信的可能,他先是把容熙派出去围剿钢铁巨怪,后来又趁着天风二护法回来的时候与明芸道君做了交易,让她去把他们两个抓回来,顺便还把乾巽的近侍兰竹给囚禁了起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丹山早就被乾巽封存起来,谁也进不去了,可谓是功亏一篑。
圣冕道君在一旁苍白着脸,好似是想要辩解什么,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倒是乾巽,似乎看出了圣冕道君的问题,对着众人道:“诸位辛苦,先各自回去调养一番,明日我们再去与狱渊之外的人汇合。”
说罢,对着圣冕道君道:“圣冕道君,可否赏光到陋室饮一杯茶?”
陋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桃源洞天的山脚下,一月未有人居住,本就破烂的陋室显得更加荒凉了。
好在,无论是魍九两、乾巽还是圣冕道君都不在意这个,一同坐在了小院内的桌前。
乾巽沏起了灵茶,与圣冕道君寒暄道:“这一月,圣冕道君过的可还好,是否有人为难与你?”
众所周知,圣冕道君虽是修真界内修为最高者,却没有丝毫战力,但由于他高超的医术众人多数敬他三分,可总有些混不吝,不将他当回事,尤其是在遍地魔修的狱渊之内。
圣冕道君看着乾巽放在他面前的清茶,苦笑了一声道:“乾巽道君,若是要怪罪便怪罪吧,我也……无话可说。”
“怪罪你干什么?”魍九两将面前的茶牛饮而尽,看着圣冕道君有些莫名其妙。
“我……”
圣冕道君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魍九两忽的用拳头锤了乾巽一下,骂道:“虞无烟,老子跟你说,你别欺负人圣冕道君,他傻是傻了点儿,心肠还不错,你可别找人家麻烦。”
听到魍九两这么说,乾巽却笑了起来,往圣冕道君的杯里添了些茶,道:“圣冕道君,你也听到九两的话了,我们约你至此也并非是要怪罪与你,只是长时间未归,想与你叙叙旧。”
圣冕道君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继续苍白着脸道:“圣冕道君……狱渊之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魍九两则是根本不在状况内,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圣冕道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乾巽看着他微微一笑,圣冕道君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抬头对着魍九两道:“狱渊之主……抱歉,我将你至阳之体的事情给透露了出去。”
“为什么要感到抱歉?”魍九两更莫名其妙了,“你说的不是事实吗?”
“这……”圣冕道君愣了。
乾巽笑意更浓了:“圣冕道君,我与九两是真的没有怪罪之意,你且宽心。”
“哎,”圣冕道君此刻才似乎释然一般,笑了笑道,“是我多心了,是我多心了。”
说罢,圣冕道君忽的问道:“乾巽道君,狱渊之主,不知……是否可以与我说说你们在狱渊之底的所见所闻?还有那个与你们一同归来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
“说来话长。”
乾巽将在狱渊之底发生的所有事情讲给了圣冕道君,圣冕道君听罢之后长叹一声:“我也真想随你们一起去见识一下那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可惜我没有什么能力,到哪里都是给他人平添麻烦,可惜可惜。”
“你为什么这么说,”魍九两有些奇怪,“你明明拥有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的能力,是特别的存在,怎么可能给别人添麻烦,怕不是别人找你麻烦。”、
圣冕道君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也是头一次遇见魍九两……这么自我的人,居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又愣在那里了。
乾巽也在一旁劝道:“圣冕道君,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当他们来到世上的时候便是有用之人,他们会填补世界上每一个该有的位置,带着他们自己的责任,圣冕道君,你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择飞升呢?”
“因为世间不平,疾苦未消,我若飞升,于世人不公。”
“所以,”乾巽道,“圣冕道君,你是带着任务行走于人世间的,你比任何人的用处都要大,不必妄自菲薄。”
说到此,圣冕道君也明白乾巽的意思了,一笑道:“没想到我越活越看不透了,现在得后辈开解我,我才能够明白。”
圣冕道君端起了桌上的清茶,道:“大道不易,我在此以茶代酒,先敬过乾巽道君了。”
说罢,一饮而尽。
乾巽也同他一起,将杯中茶尽数饮去,只有魍九两坐在那里,活像一个局外人。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些,他有别的事情想问圣冕道君,待到圣冕道君与乾巽客气完,魍九两忽的开口问道:“圣冕道君,你真的什么病都能治吗?”
“狱渊之主缘何有此一问?”
圣冕道君能医这世上一切可医之人,只是有些人命数到了,即便是圣冕道君也束手无策。
“没什么,”魍九两揪过乾巽,“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治治这家伙的毛病。”
在狱渊之底之时,乾巽那每月一次的毛病又犯了,魍九两都觉得奇怪,乾巽的心魔被他斩杀两次了,怎么他的毛病却是一点儿都不好,最重要的是在狱渊之底去哪儿给他搞个纯阴之体来。
没办法,又是魍九两抱着乾巽陪他足足熬了一夜,还相当大手笔的布下一堆阵法禁制,不让嘉佑道君等人看到乾巽难堪的样子分毫。
这一夜,熬的魍九两心力交瘁,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先把乾巽的这毛病给治好了,他实在是看不得如此模样的乾巽。
乾巽有些沉默,好似并不想治疗自己的病症似的,但又因为对方是魍九两,所以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好依着他。
圣冕道君倒是看出了乾巽的想法,在魍九两说完乾巽的情况之后便开口问道:“乾巽道君,你为何要惩罚自己?”
第107章 小鸡长大了!
回答圣冕道君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什么意思?”魍九两看向了圣冕道君。
圣冕道君也不戳破乾巽,而是道:“乾巽道君的体质特殊,他有此劫最初应该功法逆行魔气侵扰所致,后来在心魔的滋扰下逐渐严重,就算现如今心魔已除,修为也足以克服曾经的短板,但由于他是至阴之体,又吸收了太多阴气的结果,所以至今不能痊愈。”
说罢,也没有跟魍九两多余的解释,而是起身道:“曾有友人给我带来一上古大能的秘籍,上面似乎有记载相关之法,我且去查找查找。”
之后圣冕道君便走了,留下乾巽跟魍九两二人,好似是专门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一样。
“乾巽,”魍九两叫道,“刚刚圣冕道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九两,我们先去看看九梧。”乾巽避而不答。
在回来的时候因为要带圣冕道君过来说话,便叫凌云带着虞九梧回了他住的地方。
魍九两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冷笑一声,无间双刃便出现在了手边,他道:“虞无烟,你个王八犊子今天必须把事情给老子说清楚了,别到时候老子揍律耶齐正揍得起劲,结果还得回过头来帮你破心魔!”
乾巽看着明显认真了的魍九两,长叹了一口气,他说:“九两,非是我不说,只是……没有必要。”
“你先说,我听了就知道到底有没有必要!”
乾巽垂下了眼睛,把他那总是悲天悯人的,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悲伤的金色眼睛藏了起来,他淡淡的道:“九两,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不会还因为杀了至阳之体那事儿过不去吧?不是在狱渊之底都知道了?就算至阳之体投身于灵脉之中也没什么大用,顶多把海恩科星人回去的通道给炸了,根本不可能改变现在的情况,当年你要没有杀了那个至阳之体,指不定现在的情况更糟。”
然而乾巽却道:“不止是这件事。”
魍九两不耐烦了:“那到底是什么?”
乾巽又沉默了,像是不知道怎么对魍九两开口似的。
“虞无烟,”魍九两叫道,“我不想威胁你,你也知道我能干出什么事儿来,所以我劝你最好现在就跟我坦白。”
“不是我不想说,”乾巽牵起了魍九两的手,就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就连牵手也只敢握住一点点指尖:“九两,我怕伤害到你。”
魍九两才不跟着他一起矫情,一巴掌拍过去骂道:“想啥呢?你能伤到老子?”
嘴上虽然骂着,魍九两却扯过了乾巽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紧的好似谁也分不开似的。
这样的动作给了乾巽莫大的安慰,他终于开口了:“九两,我害的许多人都无法飞升。”
原来乾巽心中所郁结的,还是与他双修之后便无法飞升这件事。
“九两,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便不想与人双修,哪怕受些苦难,但是没办法,有天下之责压在我的身上,我得保护好自己,我不能出问题,那时候的我认为,若是我出了事,也许修真界全都完了,我得在未来用我的命给所有人赎罪。所以,我接受了双修,也自私的没有告诉那些人与我双修的后果,我是修真界的罪人,但我不想那么早成为修真界的罪人。”
“后来,你来了,那时候的你不是你,是锦衣,是太一门送来的人,我已经耽搁了许多人了,便不想再耽搁你,可我让你走,你却不走,再后来,我便觉得若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去那刻也挺好,最起码我不会再去耽搁别人了。”
“最后的最后,造化弄人,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若是我当初再隐忍些,他们的仙途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般绝望了呢?”
“我知道修真界弱肉强食,我即便如此他们也说不得什么,但我知道他们怪我、怨我,由我生出心魔,我毁了他们的道。”
“就算容熙原谅了我,我也知道他曾哭过、怨怼过,却因无可奈何而不得不原谅我。”
“我没有办法对他们视而不见,更不知道如何补偿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有时候想,若是现在的我过的凄惨一些,他们是不是能好受上些许呢?我心中是不是也能好受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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