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的谈话，白羽悄摸摸地用眼神观察对方。这是一条雄性人鱼，体型匀称修长，眼睛狭长妖娆，是罕见的金色，下边鱼尾是银灰色的。除此之外，还有不能忽视的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观察的小心，但还是被这名叫涟的人鱼捕捉到了视线，本就狭长的眼睛眯了眯，“这位是？”
“我的伴侣，白羽。这是沂的伴侣，叫涟。”
偷瞄被发现的白羽本就有些心虚，在这种探究的目光下更是有些不自在，好在身边的汐帮他做了自我介绍，但在听到对方的身份后不禁睁大了眼睛。
人鱼族中同性伴侣的比例很少，他跟汐还是在最开始糊里糊涂定下的，但看沂的样子怎么也不太像是会拥有同性伴侣的人鱼。
“诶？样子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
之前一直被其他人鱼忽略的点在这一刻终于被人提起了，白羽不由得攥紧了手心，抬眸直面他的目光，看着气势挺足的，但一说话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有、有问题吗？”
在一旁的汐再次挡住了白羽大半的身形，竖起的褐瞳不满地直视眼前的人鱼，无声地在警告他别乱说话。接收到这一讯息的涟晃了晃鱼尾，收起了之前有些逼迫的气势，咧着嘴笑道：“不，没什么问题，好奇而已。”
或许是对方太过强势，跟之前见过的人鱼不太一样，这一次的见面给白羽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总觉得不太好相处。然而没等他多加纠结，不远处的那头鲸鱼就吸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头鲸鱼的行动越来越缓慢，甚至能感觉它的身体在开始往下坠，看着非常疲惫难受的样子。这个画面让白羽想起了之前遇到沂的时候，那时候他说跟他一起出来巡查的鲸鱼是因为垃圾在半路上倒下的。
如今有了那头鲸鱼的例子，又有蓝鲸里发现的垃圾，白羽毫不犹豫的也怀疑这头鲸鱼也是因为垃圾才衰弱的。
“汐，要不你先带涟去找沂他们，我去看看那头鲸鱼。”
“不行！”先不说两者体型差距，就白羽这个冲动的性子，汐几乎能联想到他还会像上次那样钻到鲸鱼的肚子里去。
“你放心，我不会钻进去的，就在外面。”对于之前自己的行径，白羽很是清楚当然也知道汐拒绝的原因。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们快去快回，到时候我们一起用系统在外面就能解决了。”
听到生僻的字眼后，被晾在一边的涟提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陆地上的情况会放在番外，还会跟暂未出现的新文人物联动感谢在2021-07-07 15:52:28~2021-07-09 18:2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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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系统这一词, 涟没听过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但他能直观的感觉到眼前的两人是在讨论如何拯救那头濒临死亡的鲸鱼，似乎还有能力解决它肚子被误食的垃圾。
而且这种能力不止眼前这名长相略微不同的人鱼有, 汐好像也具有这种能力一样。
他看着停下争执的两人, 又问道：“那头鲸鱼不是没得救了吗？”
“能救的, 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解救, 你跟着汐过去找沂他们, 让他们过来一起帮忙。”现在白羽的整颗心都系在那头鲸鱼身上，对于涟的疑惑大概的解答了一下, 又像以前那样习惯性的开始指挥，只是这次的汐却不肯妥协。
“不，你带他过去，这边交给我处理。”如果不是之前几次的例子，汐也不会这么不依不饶。
“……”
心里着急的白羽侧过头又看了眼那头正在缓缓下坠的鲸鱼, 只能妥协，“好吧, 那你快过去, 它快撑不住了。”
“嗯。”
定下之后, 三人分开往不同的方向游去。由于之前有了不太好相处的感觉，这一路上白羽都闷声不吭只管赶路，也不去管身边这条刚认识不久又投来探究目光的人鱼。
“你跟汐是怎么结成伴侣的？”
白羽愣了一下, 快速瞟过一眼继续甩着鱼尾赶路，“误打误撞的。”面对外人, 他实在是不怎么想提及那段黑历史。
“哦, 是吗？”涟笑了下，斜视的目光从白羽的脸上扫过，“那你跟汐交.配过吗？”
白羽：“！”
这还是他头次碰到的这么八卦又这么直白的人鱼。
很久以前的画面从脑海里一闪过快, 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的白羽胡乱点了点头，“嗯。”
“真好，如果沂也能……”涟发出一声喟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就连身边的白羽都没能听清。不过他倒没那么八卦，只是好奇地瞅了一眼继续赶路。
等到了沉船附近，在看清人影后，涟更是加快速度直接游到沂的面前。他的到来是始料未及的，所以沂在看到他的时候也不由愣了一下，几息之间便恢复正常，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怎么过来了？”
“你出来的太久，我有些担心便出来寻你，刚才路上遇见了汐他们……”
人家小两口叙旧，白羽也不好意思凑到跟前，只能游到漓的身边，此时的她正在跟淙一起拆解一艘破船。
“汐他正在救治一头鲸鱼，应该是跟之前的蓝鲸一个样子，我怕系统里的透视功能不太够用，想叫你们一起过去帮忙。”
“好，我马上就过去。”她将眼前的木板拆卸下来丢置一旁，晃着黑紫相间的鱼尾游到其他人鱼面前吩咐接下去的事情以及调配一些人鱼跟着过去帮忙。
在漓离开后，白羽点进系统的聊天页面准备询问汐目前的情况。虽然现在透视功能的时间已经增长到二十分钟，但他免不了还是会担心。
【现在鲸鱼情况怎么样？】
【还好，时间够用】
汐应该也是时刻关注着系统面板，在消息发过去的时候直接秒回。白羽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回了一句好，在回复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漓的伴侣淙。
白羽关掉系统，看向这条寡言少语的人鱼，“感觉怎么样？还能习惯吗？”
他与淙的交流很少，只有在交代事情时短暂的讲过一两句话，那时候身边还有其他人鱼做陪衬，不至于让氛围尴尬，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突然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嗯，谢谢你。”
白羽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道谢起来，“什么？”
“谢谢你帮我们找到居住的地方。”
他说的庄重，连白羽的眸子都跟着惊了一下，“不用谢，这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他提出的方案，他们大概率也不会搬离原来的地方。
片刻的交谈后，淙又继续转身去忙自己的事，看样子像是专门过来感谢白羽的一样。他一离开，白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转向那边在聊天的小两口。
涟在说话的时候，沂就会静静听着，不时露出浅浅的笑容。反过来，沂在讲述自己过来的经历时，涟清明的竖瞳会闪过惊讶与不可思议。
这画面看着很正常，但不知为何白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说不上来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等他们一队人鱼游到汐的身边时，才想起来这种感觉是什么。
是客气。客气到如果不点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根本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伴侣，更多的会以为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私事，纵然白羽再好奇也不可能会去询问对方，只有在沂上前换汐下来的时候，才偷偷拉到一旁悄摸摸的问。
听到他的询问，汐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挑着眉把目光对准另一边的漓跟淙，“他们也是一样的。”
白羽：“！”
竟然也是一样的！
他睁大眼睛往漓他们所在的方向望去，一点也不收敛眼里的惊讶。起初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因为那两人的话都很少，他自动的把这种客气归到沉默寡言的性子上去。
“那涟在路上怎么突然那样说？”虽然听的不太清楚，但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有一些些的羡慕。
迎着小人鱼求知的目光，汐扫视了眼前一圈，拉着白羽又避开人鱼群躲藏在一块礁石后面避开谈论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情。
“除了造崽，我们基本上很少会去触碰对方。”
之前汐就有跟白羽讲解过，人鱼因为自身的敏感，很少会主动去触碰或者让其他人鱼触碰自己。只是在相处中，汐被带动得经常动手去捏掐白羽的手指跟脸颊，以至于让白羽渐渐忘了这件事。
“那你怎么……跟他们不一样？”
对于白羽的不自知，汐不由的深深叹了一口气，竖起的褐瞳映着他茫然无辜的表情，汐没忍住伸手去掐捏对方的脸颊，“你说呢？”
虽然成为人鱼了，但白羽的内心仍是保持着人类的习惯，经常会因为两人的关系去做一些亲密的动作，拉手搭肩都是小事，最为亲密的还得是除了造崽行为外的交舌亲嘴。
而汐是因为知道他的特殊，所以在迁就他的同时或多或少被沾染了这种习性。
“那你们这么不亲密，怎么可能会想着主动去……”白羽木讷着脸，思绪里还都是自己把汐带坏的事实，话刚问出一半，蓦然想起最早之前问的问题，“难不成是因为发.情.期？”
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汐缓缓点头。汐倒是平静，反倒是白羽的内心已经跟奔腾的海浪一般无法平息。
“那你你你……”或许是太羞涩了，你了半天白羽都没把话完整的说出来，倒是面前的汐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勾着唇角凑到白羽的耳边低语。
“有你在我眼前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在发.情.期。”
白羽：“！”
他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不可能！”
“那你要现在试试看吗？”
“……”
白羽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声，他绝对相信汐口中的试试是真的试试。看着那张俊脸不断逼近，白羽一把捂住他的脸猛地往前推了一下，“试什么试，没看见前面大家都在忙吗？赶紧出去帮忙！”
“呵……”
低沉的笑声传入耳中，白羽脸上羞赧的神情又加深了几分，“笑什么笑，快出去。”他不再去理会眼前的大人鱼，径直略过他游出去，任凭对方怎么呼喊都不带回头一下的。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那头鲸鱼肚子里的垃圾已经被沂他们清理干净，恢复了生机。白羽一出去就看见已经能自由摆动前鳍的鲸鱼，以及它身边的两条人鱼。如今涟已经过来寻人了，沂也不好再待下去，于是在等白羽跟汐从礁石后面出来的时候便游到他们身前准备道别。
“你们要走了？”
“对。”
一听到他们要走了，白羽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点开手环从系统里面兑换出复刻手链，“之前就已经有这个准备了，只是可以兑换的积分不太够，就拖到现在才给你。”
系统出品的复刻手链的款式都是一样的，但是中间镶嵌的那颗珠子每一条都不一样。沂看着那颗银白色的珠子，抬眸看向白羽，继续听他说。
“这一条手链你要交给涟也行，交给你那边的同伴也可以。现在你也已经基本掌握了手链系统的用法，刚好可以在身边教导，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在系统询问我。”
“我们本来打算是直接从漓这边去你们那边帮忙的，但是我们离开那片海域有点久，有些放心不下，想要先回去看看，之后再过去找你们，你觉得怎么样？”
沂点头：“可以。”
确实是该回去看看，如果上面还投放垃圾下来，那么汐带领的那一众人鱼才是最累最辛苦的。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子才带着不舍与祝福的目光目送沂他们离开，等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这些人鱼才转过身准备离开。
“要不你们先过去看看，如果没有垃圾的话可以直接过去找沂他们，如果有的话刚好可以回去清理，我们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几人刚甩动鱼尾，就听到漓这样说。白羽侧目跟汐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他们可以先两人回去看看，之后再根据情况来决定要怎么做。
“好。”
点头后，两人便脱离了大部队拐了个方向往他们居住的海域游去。漓他们之前所在的海域就在他们隔壁，所以在岛屿上升的时候有一点点被波及到，看着不远处荡起的浑浊，两人只能尽可能的绕远路避开这些浑浊。
白羽晃着尾鳍往前赶路，眼里余光不时瞥过一眼那些浑浊。那些浑浊太厚，已经完全盖住了岛屿的样子。如果不是海神陷入沉睡，他还蛮想知道陆地上的人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虽然世界不一样，但人类的情感应该还是差不多的吧？他们应该会震惊、愤怒、伤心、懊悔、无措……
在脑海里自己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白羽决定等眼前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去骚.扰海神，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看到陆地上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但感觉陆地上的人应该是繁忙无暇顾及的，因为远着看，他们之前所在的海域样子还是跟离开前没什么差别，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垃圾。不过也有可能是陆地上换了个地方，毕竟海洋这么大也不好做标记，指不定看哪里顺手就往哪里倒。
尽管又被波及到，但只是一个边边，大体上这片海域还是处在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下。或许正是因为干净了，白羽之前种植的一小片海草竟然长的很茂密，已经漫过木屉向外延伸长成了一大片。
这个还不是最让他惊讶的，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终于见过除了那些大型生物外体型较小的鱼类了。他拍着汐的手臂，指了指那条会自己发光的小鱼，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快看，是鱼，有鱼了！”
以往见过的都是一些贝类，像这种会自己发光的鱼还是白羽头一次碰见过的，也怪不得他会如此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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