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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玄幻灵异)——一丛音

时间:2021-07-18 14:30:33  作者:一丛音
  越既望肃然道:“师尊说笑了,不敢以师尊的名号惹是生非!”
  睢相逢眼睛都亮了,本来想问“真的吗,我真的能随便欺负人?”,但一见越既望如此正直,只好小声说:“我也一样。”
  明修诣……明修诣极其会适应,为了宫梧桐而专门修炼的「只挑有用的听,其他的骚话废话选择性耳聋」大功已经略有所成,全程面不改色。
  宫梧桐十分欣慰,视线偷偷瞥了明修诣一眼,好像因为他没说话而有些失望。
  明修诣疑惑地回望他。
  宫梧桐闷咳一声,岔开话题:“你们被分到哪个学府来着?”
  明修诣将云林境给他们的玉牌拿给宫梧桐看,上面刻了一个“玄”字。
  是玄斋。
  玄斋在一片桃林之中,穿过一条长桥便是宛如人间仙境般的学堂,在桥边伫立着一块巨石,上面用剑意刻着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
  ——「天道玄默,无容无则」。
  落款是一个「宫」字。
  就在这时,有穿着蓝衣弟子服的少年从学堂中走出,瞧见宫梧桐连忙前来行礼。
  “小圣尊安好。”
  他毕恭毕敬地行礼起身,视线扫到宫梧桐眉心的魅魔细纹,温和的脸上僵硬了一瞬,准备好的话都不知要如何说了,脑海中重重浮现六个大字。
  「小圣尊选妃日!」
  吾命休矣。
  这时,宫梧桐肩上突然像是被蝴蝶扑了一下,力道极其轻微,却让他敏锐地往后看了看。
  ——只是一朵桃花落在他左肩上。
  宫梧桐也没在意,拿扇子随意拂掉,对着少年道:“去我的位置将我的桌案整个搬来。从今日起,我要在玄斋和我徒弟一起上学课。”
  少年:“……”
  三人:“……”
  只要宫梧桐不选他当“爱妃”,少年就不觉得害怕,他如蒙大赦,忙道:“是!”
  明修诣皱眉道:“师尊不必为了我们屈尊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那蓝衣弟子朝着右边跑去。
  右边的学斋,是黄斋。
  明修诣:“……”
  明修诣有些诧异,宫梧桐的修为应当到了化神期,按照道理来说都不必上学府,当讲师都绰绰有余。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留了无数级,也该在天斋才对。
  怎么反倒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在一起上学课?
  明修诣一和他说话,宫梧桐就莫名开心,他开口道:“不是屈尊不是屈尊,是高升才对。我在黄斋上了快两年了,早就腻歪了。”
  明修诣:“……”
  那少年速度很快,几乎飞一般到了黄斋将宫梧桐专用的玉案扛了过来。
  宫梧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东西,突然听到不远处的黄斋骤然一阵震天欢呼。
  白日青天的,天幕竟然放起了焰火。
  噼里啪啦。
  宫梧桐眯着眼睛欣赏那用灵力放出来的焰火,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什么。
  睢相逢好奇道:“那边可是有什么喜事?”
  宫梧桐温柔地看着他,说:“傻孩子,今日瘟神终于离开黄斋,就是最大的喜事啊。”
  睢相逢:“……”
  您倒是有自知之明。
  宫梧桐笑着想要进玄斋学堂,打算祸害祸害这一窝小白兔,但刚走几步,一绺发像是被人揪住似的,拽得他头发微微发麻。
  他疑惑地回头,正要看看是那个徒儿那么胆大包天,一定得好好夸一夸,但一扭头就对上三张懵然的脸。
  以及他那懒洋洋披散在背后的一绺长发飘到半空,和另外一绺墨发交缠在一起,缱绻地打了个缠绵的死结。
  宫梧桐顺着那绺发往前看,直直对上明修诣诧异疑惑的双眼。
 
 
第11章 天资愚钝
  明修诣握住自己的发,疑惑道:“师尊,这是什么?”
  宫梧桐一看那两缕发夹杂的红色发丝就知晓是谁的手笔了,他也不生气,笑着并指为刀将明修诣的发切断,道:“没什么,一点小术法而已,走吧,上课去。”
  明修诣还想再问,宫梧桐已经优哉游哉踢开门进了学斋。
  玄斋中弟子们大部分都未及冠,全都是朝气蓬勃的少年人,他们已经上了一节早课,正在三五成群聊天。
  宫梧桐踹门动静有点大,整个学堂安静一瞬,全都朝门口看来。
  “小圣尊选妃日”凶名远播,宫梧桐一出现,眉心的魅魔纹比厉鬼还要厉害,一瞬间就让整个学斋的人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嘶嘶。
  嘶成一片。
  宫梧桐环顾四周,满意地摇了摇扇子:“很好,这里比黄斋宽敞许多,我往后就在这里了。”
  所有弟子:“……”
  有弟子都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强撑着偷偷摸摸从后门往外爬,只是手指还没碰到门口,宫梧桐一挥衣袖,将整个学斋的门和窗全都凌空关上。
  无人能逃走。
  所有人:“……”
  宫梧桐指使着扛着他玉案的弟子:“把我桌案放在最后一排,嗯对,最适合偷懒的地方。”
  蓝衣弟子忙不迭地将桌案放在了最后一排的空位上,玉案落地发出砰的闷响,让所有弟子像是被一记重锤砸在心尖。
  “对了。”宫梧桐趾高气昂地指着身后三个徒弟,“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越既望、睢相逢、明修诣,往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
  弟子们如丧考妣,却强颜欢笑地道贺:“小圣尊之徒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恭喜恭喜。”
  “嗯。”宫梧桐面不改色收了称赞,环顾一圈,每个被他看到的人,唯恐被选中做“爱妃”,头恨不得埋到胸里去。
  造完了势,确定没人敢欺负他三个徒儿,宫梧桐这才溜达着走到玉案旁,盘膝坐了下来。
  蓝衣弟子是玄斋的斋长,他擦了擦额间冷汗,热情地给明修诣三人安排好了座位。
  因为宫梧桐的到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学斋完全没了方才的热闹。
  玄斋弟子众多,还特意分了四斋,这是第三斋,偌大学堂满满当当坐了数十人。
  因没有三个连一起的座位,明修诣便被单独分到了最后面,一旁刚好是宫梧桐。
  宫梧桐坐下后已经将靴子脱了,姿态狂放不羁坐在玉案旁,肩上外袍已经松松垮垮挂在手肘处,露出里面的雪白僧袍。
  大概是避免再被施了「结发」,他罕见地将长发挽到头顶,用一支玉笔束成一个团子,因那长相本就昳丽,哪怕是这么落拓不羁的姿势和打扮,也依然让人不自觉将视线往他身上飘。
  明修诣被分了书和下节课要学的玉简,他随手翻了翻,发现那书上的内容在十岁时已经学透了,只是那玉简上的心法是第一次见,应当是九方宗独有的。
  他认真看着那玉简,无意中余光瞥到旁边的宫梧桐。
  宫梧桐在黄斋和十岁以下的熊孩子玩了两年,玉案下的窄屉一拉出来全都是一堆精致玩具,他随手拨弄了个竹球,唇角轻轻弯了弯。
  明修诣愣了一下,心中莫名感慨。
  这小圣尊不愧是自幼被宠着长大的,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一样喜欢玩这种小玩意儿。
  赤子心性。
  明修诣还没感慨完,就眼睁睁看着宫梧桐保持着“赤子心性”的笑容,将窄屉里的所有玩具全都一股脑倒进了储物环里,而后面不改色地从袖子里掏出来十几本书。
  明修诣无意中瞥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僵。
  ——那赫然是一堆的话本和春宫图册。
  宫梧桐在黄斋上课,当着孩子的面自然不会去看春宫图,这次到了玄斋,可算是解了禁。
  将书一一摆好后,察觉到明修诣在看他,宫梧桐还以为他对这些也有兴趣,认真道:“不行哦,你还小,不能看。”
  明修诣:“……”
  先不说明修诣已经不小了——若是在凡世,他这样的年龄都能娶妻生子了——就只说和师尊一起上学堂、且为人师表的师尊还在桌子上摆了一排春宫图这种荒诞之事,明修诣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做一场荒唐大梦。
  明修诣一言难尽地看着宫梧桐,默不作声往旁边挪了挪。
  只是才刚一动,头发再次被牵扯起来。
  ——不知何时,宫梧桐挽好的头发又垂下来一绺,和明修诣的发紧紧缠在一起。
  宫梧桐已经趴在桌上认真看话本了,他性子随意妄为惯了,哪怕所有人都在注视他,也不会让他有半分不自在。
  明修诣见他没动静,想到他说这只是小术法,索性也没在意,闷头去研究玉简了。
  半刻钟后,外面重钟声响起,授课长老慢悠悠走进来。
  众弟子起身行礼:“见过长老。”
  宫梧桐认真看话本,动也不动,漫不经心拖长了音跟着喊:“见过长老。”
  灰袍长老让众人坐下,眯着眼睛扫了一圈,视线落在捧着书看的宫梧桐和三个生面孔上,眸子轻轻动了动。
  他也没多说,拿出玉简开始授课。
  明修诣自小便被明寂首尊寄予厚望,循规蹈矩,无论做何事都极其用功,此番经历了一番大磨难,心智更是坚毅成熟。
  这是他来九方宗后第一节 课,虽然心法课十分枯燥乏味,长老那慢吞吞讲解的嗓音令人昏昏欲睡,明修诣依然听得极其认真。
  心无旁骛上了半堂课,明修诣正在将一句不懂的心法记在旁边的纸上,突然感觉一股昙花香朝他挨了过来。
  明修诣心中一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宫梧桐就迷迷瞪瞪地捧着书,赖叽叽地往明修诣身上倒了过来。
  宫梧桐看了半节课的话本,姿势都没变过,此番终于动了,却是要将小徒儿当靠枕。
  明修诣迅速往后一撤,宫梧桐直接靠了个空。
  还没等明修诣松一口气,却见扑空的宫梧桐像是早有准备,身形顿都没顿,直接歪着身子,将脑袋枕在了明修诣跪坐着的大腿上。
  明修诣:“……”
  明修诣唇角抽动,小声道:“师尊?”
  学堂地上铺满席垫,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宫梧桐的腰卡在蒲团上有些不舒服,他翻了个身,后脑枕在明修诣腿上,仰躺着举着书看。
  听到明修诣喊他,宫梧桐根本不懂得这是在课上需要压低声音,直接哼唧道:“做什么?认真听课,别和师尊说小话。”
  明修诣:“……”
  明修诣被他倒打一耙差点噎得一口气上不来,而且因为宫梧桐的声音有些大,长老已经停下讲解看向明修诣,眸中全是对他课上说小话的不满。
  其他弟子也一起看来,眸里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明修诣浑身僵硬,强颜欢笑:“对不住。”
  长老这才继续授课。
  宫梧桐存在感极强,更何况他靠明修诣极近,身上那股昙花香交织着淡淡的药香时刻萦绕在鼻息间,让明修诣耗费了好大定力才勉强重新听课。
  宫梧桐看话本很慢,细细品鉴书中的每个细节,有时候瞧见了有趣的,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牵连明修诣腿微微发麻——但凡换个自制力弱一些的,都得直接把打扰人上课的宫梧桐一脚蹬出去。
  痛不欲生的一节课终于上完,明修诣一听到重钟声,眼眶都微酸。
  “师尊,师尊……”明修诣小声唤宫梧桐,“下堂了。”
  宫梧桐“哦”了一声,懒洋洋翻了一页:“下节课是什么?学剑?”
  明修诣:“是。”
  宫梧桐:“你可有剑?”
  明修诣轻声道:“我的剑已丢在明峡岛寒潭下。”
  宫梧桐终于舍得将话本一合,懒散地从明修诣腿上起来,瞧见那紧缠在一起的发梢,面不改色再次并指将明修诣那截发梢给斩断了。
  一下堂,学斋弟子一溜烟全都跑去演武场了,根本不敢和小圣尊共处一室太久。
  宫梧桐挑挑拣拣又选了本书塞到袖子里,起身打算跟去演武场玩。
  走了两步,后面却没传来声音。
  宫梧桐疑惑回头,就见明修诣半跪在地上,手扶着桌案,脸上有些不自然。
  宫梧桐疑惑道:“腿麻了?”
  明修诣脸唰的红了,红完后他又后知后觉。
  不对,是宫梧桐将他腿枕麻的,要脸红不该是他脸红吗?
  宫梧桐脸皮比猪皮还厚,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害臊,他朝明修诣抬起手:“师尊扶你?”
  刚才还爬不起来的明修诣垂死病中惊坐起,腾地蹦起来:“我自己能走,不劳烦师尊了。”
  宫梧桐:“……”
  宫梧桐幽幽看他发着抖的小腿,也没拆穿他的打肿脸充胖子,套上靴子溜达着去演武场了。
  剑道课是一个气质温和的九方宗长老授课,宫梧桐和明修诣过去的时候,那长老正在温和地将兵器架上的木剑递给越既望。
  越既望被当殉剑之人太久,一见剑就眉头紧皱,往后退了半步:“我不练剑。”
  长老和气道:“你体质特殊,最适合练剑。你若现在不学,往后出去斩妖除魔,拿什么做法器啊?”
  越既望正色道:“扇子!”
  “……”长老,“什么?”
  越既望一脸理所当然:“我师尊不是也能将扇子当做法器使吗,我自然也可效仿师尊!”
  长老:“……”
  长老满脸复杂,脸上写满了“这孩子也许是个傻的”。
  玄斋弟子已经换好了劲装,正排成几列互相看对方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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