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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刀神狗朗段位还低，一言难尽的摸了摸胳膊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
他斟酌着开了口：“你应该没有能——”怪罪他的资格和身份才对。
但是话到嘴边，他话音一转：“晴，很抱歉我没有……”
他转头看到了银发男人微微垂着头的模样，识趣的咽回了到嘴边的话。
因着刚才感到与王之间微微的能量波动，他才会话锋一转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没有回头就知道王在靠近。
他对上了他家王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冰冷啊。
夜刀神狗朗竟有一种被迫置身深海的恐惧感，海水的颜色从浅表进到深处，由浅蓝变成了深蓝，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不仅是寒冷，还有些许的彷徨和无助，茫然环绕着他。
这与往日的温和，像是天空般澄澈的蓝色眼眸是不一样的——夜刀神狗朗如此确定，但因为渡边晴的眼眸里的情绪实在是不太好，又在一瞬间收回，想必是不想让人知晓的。
所以他闭上嘴，快走几步，走到他旁边，略退半步站定。站得笔挺，表情严肃，像是在给什么家族少爷当保镖一样，目光迅速的在周围人们的身上游弋，没有异样又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简直比那军/人还神气几分。
他这副做派让其他几人都不再抓着刚才的事情不放了，就连五条悟也只是‘看’了‘看’他们，然后笑着问：“狗朗君看起来很像是你的保镖呢？难道你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吗？”
他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出名的渡边家。
大家族的少爷那可多了去了，现今黄金之王可就是国常路家的家主，他们家属于阴阳师一脉，偏于神道，众人都会给几分面子；还有什么津岛家，彭格列也勉强能算，但咒术界最顶尖的当然是三大家族——加茂、禅院，和他所统领的五条。
他眯着眼睛仔细想，快速过了一下显赫家族的姓氏，没能想到。
“算是吧。”渡边晴应声，温和的笑意又从他脸上蔓延开来。
但因为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别扭，看上去皮笑肉不笑的，有些可怖。
五条悟也许因为蒙着眼睛没法精准的看见，但是伊地知洁高看到了，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讲话了。
五条悟‘诶’了一声，耸耸肩：“没听过渡边这个姓的名门望族呢。”
夜刀神狗朗不抗激，而且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就比如今天他虽然被王拒绝跟随了，但还是因为担忧对方的安危，经历了一系列心理斗争后出门了。
为了旧主的命令，为了新主的安危。
——他夜刀神狗朗曾经听三轮一言大人预言过，新王是值得追随的人。
直到那天他的师兄渡边晴成为了王，他终于知道三轮一言大人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渡边晴就如同他的手足，他自认自己死了，渡边晴也不能死。
有人这样诋毁他的王，他下意识想往腰间摸，最后什么都没摸到，遗憾的说：“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
＊
他们两人之间的‘争锋’，渡边晴没有去管。
他还想着刚才看到的资料：伏黑惠是禅院甚尔的儿子，今年已经十二岁了，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大他一岁的姐姐伏黑津美纪，后被五条悟收养。
资料哪里都没问题，就这个‘五条悟’问题很大。
禅院甚尔改姓伏黑后，接了任务要杀五条悟……？但总之被反杀了，孩子却被仇人收养，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导致他看到这位‘悟君’一下子就心里一哽，好像有一根鱼刺一样横亘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说不疼也不疼，但说不难受是假的。
两位的名字都是‘悟’，可真巧啊。
明明理智知道不是一个人，可心里滋生的仿若被欺骗了的愤怒，灼烧着他的理智，险些没控制住，让眼睛变成了兽瞳。
这么想着，渡边晴觉得不能迁怒他，所以才会闭了下眼睛，一直没说话，他在平复心情——他曾经为自己设下的束缚，终究在他要察觉到真相的时候，坑了他自己一把。
他再没想过他们名字很像，悟君为什么要蒙住眼睛这样的问题。
他收回外溢的负面情绪，挂上完美笑容，让人感觉仿若春风拂面：“实在是对不住，家族很小，名声不显，多谢悟君垂询。”
“今天玩得还算尽兴，既然家里人来接我了，我也就先行一步了，抱歉。”
青年这么说着，蓝色的眸子仿若一瞬间变成了宝石的蓝色，他转身大踏步地走远，步伐从容，却丝毫没有停留。
夜刀神狗朗当然求之不得，急忙跟上。但在走之前也对他们点头示意，等渡边晴走后，他再跟上。
说错话了，伊地知洁高想。
掏/出手帕，一遍又一遍擦脸，他感觉脸都要擦掉一层皮了，旁边这位五条大爷终于开了尊口：“走。”
＊
渡边晴走着走着，终于平复下心情，现在毫无波动，他这才问：“狗朗，你觉得氏族成员是不是多一点好？”
多一点才会比较热闹？
夜刀神狗朗一听就明白了，他果断回答：“是！”
渡边晴点点头，叹了口气。
他刚刚没有迁怒悟君，但最多也只是控制着自己离开他们的眼前，不要恶语相向罢了。
说到家族他并不反感，但提到了家族，他就想到了氏族，他想要增加氏族成员这一点，是真的。
虽然他身边现在只有夜刀神狗朗一个人，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很多人——所以他坚信自己会有很多氏族成员。
人好少，好不习惯啊。
带着这样想法入睡的他在睡醒以后得到了一个大新闻：
——位于三之丸尚藏馆的皇室御物鹤丸国永失窃了。
渡边晴一脸茫然，和狗朗求证：“那把刀不是在东京都千代田区吗？”
夜刀神狗朗点点头，然后说：“事实上，被收藏于东京台东区东京国立博物馆的三日月宗近……也被偷了，前后时间相差不过一秒。”
“这之间距离好像也不是不借助交通工具能一下到达的吧……”
同一天作案，时间都差不多，那应该不能是一个人，而是团伙作案？
那别的刀怎么不偷？
“要是有谁的能力能够重现当场情况就好了。”渡边晴感慨了一声。
他虽然不太关心这种事情，但是一个是皇室御物，一个是国宝，他也不希望失窃的。
“晴大人，黄金之王阁下那边发来了当晚失窃地点的监控视频……”，已经大致拉进度条看完了的夜刀神狗朗表情一言难尽，“他们好像是变成人自己走的。”
渡边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六点还有一更，调整更新时间，么么啾！
——感谢在2021-05-17 23:50:05~2021-05-18 22:4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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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三十三个男友
‘变成人自己走的’这几个字在渡边晴的脑海里变红加粗放大, 生怕他看不见。
半晌，渡边晴觉得夜刀神狗朗说的那几个字不再在耳边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了，他才颤颤巍巍地坐下：“你说什么？”
是你嘴瓢了还是他渡边晴耳朵出问题了？
你这年纪轻轻的嘴怎么瓢呢？他这年纪轻轻的耳朵怎么就塞鸡毛了呢？
喉结上下滚了滚, 夜刀神狗朗坚强的重复了一遍：“监控里显示，刀, 变成人, 走掉了。”
渡边晴扶着额头：“那视频和我有什么关系，让我长见识吗？”
发过来破碎他的三观？
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咒术师这种职业, 彭格列这种火焰做力量的Mafia, 还有刀剑成精这样神奇的事情？
夜刀神狗朗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晴大人……”
渡边晴头疼的应声：“嗯……”
少年顿了顿：“不是, 他们对着监控无声的说‘晴大人’……”
“……狂热追随者？”, 渡边晴吓得手一秃噜, 拄着好好的脑袋砸到胳膊上, “我也没有偷偷出去行侠仗义啊, 藏得挺好的，怎么知道我的？说的是我吗？？？”
怪不得黄金之王阁下把这事情丢给他了, 要是他自己, 他也会这么做的。
渡边晴：……
总感觉不太对, 他是不是被坑了？
但是既然这件事已经找到他头上了，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才称呼他为‘晴大人’的……不管找的是不是他，不确认安全之前，他都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找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姐弟俩。
他们被五条悟收养，想必安全没有问题。
脑袋里的想法混乱成了一团, 仿佛有只猫把他脑子里的想法玩成了毛线团。渡边晴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 终于捋顺了。
先给悟君发了消息为昨天的失礼道歉，并说好下次再约，渡边晴终于从这负罪感中走出来了。
但是果然, 他还是很惦念着——总觉得自己身后应该会有很多人。
但是现在回头，只能看见夜刀神狗朗一个人。
夜刀神狗朗：“？”
渡边晴又把头扭了回去。
夜刀神狗朗好像懂了，对于新氏族成员，渡边晴是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他问：“晴大人，又想找新的氏族了吗？我完全不介意的。”
多个人帮忙一起保护渡边晴的安全，他还能轻松一些了。
渡边晴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我身后会有很多人，可能有几十上百。”
他昨天梦到了，一片又一片的剪影，黑色的，高矮不同，胖瘦也不同，但是他们都站在他的身后，虽然没有俯首称臣的动作，却给他一种很恭敬的感觉。
他的权能是【时间】，所以是不是和这个有些关系呢？他没有办法判断，只能把这个奇怪的梦压进心底。
他不会知道，昨天睡觉做梦的时候，胸/口有淡黄色的光芒亮起，经久不息。直到天光乍破，梦境破碎，光芒才缩回了他的胸/口，仿佛不曾来过。
渡边晴在狗朗面前从不用隐藏自己，所以他的反应反而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人气，笑容也不一直端着了。
放松的结果就是他的话听起来很离谱，让狗朗觉得也许是王太过天真了。
夜刀神狗朗没多想，他只觉是王的幻想，也可能是对未来的野望，他点头称是，不再反驳了。反驳也不会改变王的想法，等发现了现实有多么骨感，他就会放弃了。
渡边晴又开始琢磨他的大侄子。
决定伏黑惠的事情先放一放，这家伙好像还是正统的十种影法术的继承者，真不愧是他的侄子！
Port Mafia那边到现在了也没有发消息联络，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他也可以不管——也不用见到中也了。
意/大利那边最近好像有什么异动，两个比较大的家族似乎有点冲突，想必应该不会影响到这边。
如果有需要，国常路大觉就会通知他的。这位黄金之王虽然年迈，但是却并不昏庸。
渡边晴曾经提出要为黄金之王用权能稍微延缓他的身体衰弱，但老人当时是怎么说的？
这位为霓虹奋斗了一生的老人说他不需要，因为他不信任渡边晴。
没错，不信任。
尽管他在能力上信任渡边晴，也能重用他，甚至相信他的人品与实力，但是却不能相信他这个无色之王。
并非是身份，而是不稳定性。
国常路大觉说他无法把自己的生命交托于他人之手。
他知道自己差不多没两年好活了，如果现在用了无色的权能，万一几年过后，随着时间推移，无色王剑逐步崩溃，力量也减弱，一个没控制好，也许他就会瞬息死去。
他不确定是哪一年的哪一天，那让他没有安全感。
而他作为幕后掌权者，掌握的是全部人的安危，他也不想让自己活得贪婪。
“人啊，到岁数的时候，该走还是要走的。”
“一直占着位置不放手，年轻人也会有所怨言的。”
渡边晴从此对这位老人十分敬佩。
那只剩最后一条了：这位老人给他发布的任务。
他要想办法弄清这两个……人……刀剑？的目的。
“器放百年会成神，是不是有这样的传说？”渡边晴想了半天，问。
夜刀神狗朗也想了想：“我记得这被称为刀剑付丧神。”
他一说，渡边晴也想起来了。
付丧神……不是类属于高原八百万神明之一吗？虽是底层，也还是能被称为神的。
如果发现不是什么异能力也不是什么术式，是真的有这样的情况——
他有些好奇，天照大神该是什么模样的？有神明的话，祂为什么从不庇护这个支离破碎力量体系层出不穷的世界呢？这个世界，有着尽头吗，能否看见世界的意识呢？
＊
“三日月殿，三日月殿！”
‘哒哒’跑动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毛茸茸的小狐狸跑过拐角，终于在那边看到了坐在廊下的三日月宗近和他的茶友莺丸。
他们身边甚至还有两只白色的小老虎攀附着。
看到这样和/谐的一幕，狐之助的脚步也顿了顿，它放慢了脚步，忍不住想：五虎退又在到处找他的小老虎了吧？
坐在廊下像是老爷爷一样喝茶的深蓝色发青年微微侧头，头上有个正黄/色的头巾，画着他的新月纹，满载着新月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带笑，有着非人之美。
——如果他不穿着仿佛要下地还非常老年人的针织内衫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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