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只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在秦家,她还要装好自己邻家大姐姐的人设,只能压制住嗓音说:“装!你接着装!”
江兆啧了一声,捏着钢叉走回沙发边,“都是alpha。”
王潇:“怎样?”
江兆顿了一下,看到桌面摆着一些小玩具,说:“蓄意挑衅,你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方怡刚跟老人聊完天,把王姨婆吃了宵夜的碗拿进厨房,下楼就看到江兆和王潇坐在沙发上打扑克牌。
“唉,小兆、潇潇,还不睡呐?”方怡贴心问。
王潇白着脸,对方怡露出一个苦笑,甩下四个二,“打完这把就睡,炸弹。”
方怡一顿,“喔,那要喝点什么吗?”
江兆对温婉一笑,“阿姨,谢谢你,很快打完,不用了。”
“王炸。”江兆淡淡甩下一张王牌。
方怡一脸迷茫的回了楼上。
江兆也站起来,拍拍了裙角,说:“您慢慢玩。”
王潇:“……”
王潇挂着阴沉的黑脸,把扑克牌收起拢好。
整副扑克少了一张。
少的一张王牌,削掉了她的一缕头发,被江兆单手掷进了一边的硬土盆栽里,入土只见一个三角形的小角还露在外面。
-
江兆找阿姨认了洗衣房,她从烘干机里把衣服拿出来,衣服、裤子、内衣内裤。
将衣服一件一件堆叠好抱着上楼,再回到房间,秦风月竟然还没走。
江兆把衣服搁置在床头,去关房间的落地窗。
秦风月团战正酣,听见声音转过头,“……”
“你把我锁在外面干什么?”
江兆扣下窗户的锁,“我要睡了,很不喜欢房间里有其他alpha。”
秦风月:“?”
生什么气?
觉可以不睡,团战不能输。
秦风月被耳机里omega甜甜的声音唤回神思,“我来了,别怕!”
江兆捻灭大灯,行至床边,捻灭壁灯和床头小灯。
灯光一暗,无边的黑暗吞噬掉仅剩的一点光芒,秦风月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冻的起鸡皮疙瘩,手忙脚乱的打开手电,“你怎么突然把灯关了?”
秦风月把电筒贴在落地窗上,看到江兆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喂,你给我开门,我这就回房间……”
电子锁滴滴两声,落地窗自动打开,秦风月趿着拖鞋,轻手轻脚的踱步进来,突然又觉得不对。
这是她家,她来给江兆送宵夜,怎么反而像被赶走的一样?
床上的人背对着窗躺着,秦风月挪到江兆的床边。
她伸出手,目标是江兆的肩膀。
啪的一声,手腕被江兆扣住。
“干什么?”
上挑的黑眸隐在浓郁夜色里,风吹散浓云,月光垂洒在床边,映出秦风月眼底一点惊惶。
“我不想睡。”说话声委屈,干脆就着被江兆拉着手的姿势坐在了她的床边,“那个……”
江兆坐起来,捻开灯,揉了揉山根,“想做什么?嗯?”
秦风月:“你不是要脱敏?”
“来。”秦风月打开手机,点进游戏,翻到好友列表,手指轻触屏幕从上到下,“脱敏疗法第一堂课,先学会怎么和omega聊天。”
江兆看向秦风月手机的右上角,在她房间磨蹭半天就是在琢磨这个?
江兆不想玩游戏,旁敲侧击:“十一点了。”
秦风月:“?”
“这么早!”
江兆:“我不会玩游戏。”
秦风月:“哈?好拙劣的借口。”
江兆闭上嘴不说话。
秦风月烦死了,“大朗,不要放弃治疗。”
江兆弯了一下唇。
秦风月:“……行吧,那我们换个游戏,你想玩什么,我配合你。”
江兆赤脚下床,趿上鞋,拎起秦风月的后颈把她往门口带。
秦风月开始挣扎:“十一点你就要睡了!你怎么比姨婆还能睡——”
秦风月脚勾着被褥,手舞足蹈之间把床头的衣服扫了下来。
江兆松开她去捡。
秦风月也有点不高兴,开始叽叽叽的控诉:“从我分化了,你对我的态度就特别反复。”
江兆按着眉心,“怎么?”
秦风月:“感觉……时好时坏的!”
江兆捡起衣服拍了拍,“……我是为你好。”
秦风月过去帮她捡,手指勾到一块薄布,被江兆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了回去。
“这个……”
她都忘了,江兆没有换洗内裤,裙子底下还挂着空档!
秦风月漏出一丝窃笑。
江兆捏住她的后颈,鼻息喷薄在她侧颈,染得那块皮肤发烫发麻,“再不走,就把你按在床上玩。”
弱点被拿捏,秦风月回神,人已经在门外。
她摸了摸鼻尖,拿着手机给江兆发消息,【晚安。】
jiang:【晚安。】
-
第二天,秦风月起了个大早,她去敲客房的门,门后是阿姨在打扫江兆借宿后的房间。
“江兆呢?”
阿姨:“一早就走啦,潇潇要回公司,说是顺路送江小姐回家。”
秦风月淡淡喔了一声。
阿姨看着她宽慰:“没事啊,下次再请同学过来就是了。”
秦风月冷笑一声,“就算交再多朋友,也会王潇一个一个弄走,没意思。”
阿姨一愣,秦风月眼底的失落转瞬即逝,下一刻,又恢复了她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
秦风月的声音消失在拐角,“我出去遛狗!”
-
周一,小雨绵绵也没有取消早会。
操场人头攒动。
秦风月站在人群里,正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蒋达在男生堆里传递八卦,神神秘秘的说:“听说是上次发易感期的alpha隔离回来了。”
“不是吧,那两个还能继续在A中读书?”
“是回来收拾行李走了!”
“今天校方要通报处理结果——”
“人都走了还通报个屁,行了,赶紧散了吧,又味又淋雨的。”
许多人不耐烦的议论开来,白雪担忧的看秦风月,小声问:“月亮,你很困啊?”
秦风月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不是。”
是操场人太多,且全是alpha,她一个omega多少还是有点扛不住。
秦风月抹了一把被细汗淋湿的脸,“我去趟厕所,陈方问起来你就帮我请个假。”
秦风月中途尿遁,没去厕所也没回教室,她摸去了食堂。
食堂在教学后面,是alpha们回宿舍的必经之路,秦风月离开了人群感觉空气重新清新起来,她溜去食堂,在早餐窗口荡来荡去,被一阵推搡声吸引。
食堂外面有两个alpha在打架。
随同的老师扯开他们,两人对视的眼神明显就很不对劲。
秦风月吸溜完面条回教室,早会已经散了,班级里闹腾腾的,白雪揪着一张小帕子擦头发。
“处理结果怎么样?”秦风月随口问。
白雪摇头:“两个都被开除了。”
”学校要加大整治力度了,说以后小操场的树底下看到抱在一起的alpha就要抓!“
秦风月无语,“谁没事和一个alpha抱在一起。”
转眼一想,她前天才被江兆整个人托在臂弯里带出酒吧包厢。
秦风月用手碰碰鼻子。
今天月考,早会还剩下十分钟,大家窸窸窣窣的到处活动。
体委站在讲台,大声喊:“考号0957到1034的同学在哪里?”
断续响起几个回应的声音,
秦风月吃饱了犯食困,想睡觉,刚趴下,讲台传来几个男生捶胸的声音。
体委:“你他妈考这么点?”
另一个人:“我哥,你知足吧,咱两一个考场你还指望互抄啊?”
“不要啰嗦!有没有可靠一点的同志!”
秦风月被体委吵得苦不堪言,抄起一本习题册甩向讲台。
体委后脑勺中枪,黑脸更黑了,回头一看:“我艹!谁他妈——”
秦风月双手目光不善,江兆在秦风月身后,长睫半张半阖,一脸的起床气。
体委:“……您睡,您睡!”
秦风月正想趴下,后脑勺就被拍了一下。
江兆哑着嗓子道:“起来,去考场了。”
这次月考的考号是按照上次开学摸底考的成绩排的,江兆第一,但分数控制得好,和第二名差距不大,秦风月排第九这次和她一个考场。
江兆也是刚睡醒,她前天从秦家离开又去打工,一直忙到半夜才回家,早上为了特意躲过开早会的人流,一大早就从侧门哪里□□回来。昨晚晚上到今天早晨莫约睡了三个小时。
醒来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便用草稿纸卷成的纸筒敲脸两下秦风月。轻飘飘不疼不痒,但是极其效率的把某人从课桌上喊了起来。
白雪兀自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今天又是嗑到的一天。”
秦风月打了个哈欠,眼角逼出一滴泪,往后一仰,手掌一摊。
江兆:“要什么?”
秦风月:“纸。”
江兆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自然的替她抹掉眼角的泪花,再把纸团在一起,扔进了身后的垃圾桶。
白雪:“……”
秦风月收拾了纸笔,走出两步回头看着白雪,“走啊。”
白雪跟上来:“你和江攻关系变好了?”
秦风月点头,“算是吧。”
白雪咕哝:“算是?”
秦风月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瞌睡中的迷蒙感,难得一见的软萌可欺。
秦风月:“这次考完,还可以换座位吗?”
白雪点头,“换,月考是大考,肯定换。”
秦风月做了个撸起袖子的动作,“那我努力一下,你说考过江兆难吗?”
白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别想了,大考江兆是不会放水的!”
秦风月啧了一声,脸突然怼近,冲白雪指了指眼下的黑眼圈,“看到没?”
白雪被美颜暴击,晕乎乎的点头,“嗯……”
“通宵达旦的努力成果,为了这次考试,我昨晚特意突击了一下。”秦风月说完又补充了一下,“突击到三点。”
白雪磕磕巴巴,“你,你突击那么晚干什么?”
秦风月摇头晃脑的,遮住嘴巴又打了个哈欠,“想换个同桌了。”
“……”
江兆闻言回头,特意停下脚步等秦风月追上来,问:“想和谁坐?”
秦风月偏头一笑,“沈梦?长的好看,有点御姐的意思。”
江兆唔了一声,
秦风月又继续说:“体委?人虽然傻了点,但是好玩。”
江兆把右手的笔袋挪到了左手。
秦风月:“要不然李伟也可以,挨着他坐可以抄作业。”
白雪绞着手绢,跟在两人身后呜呜咽咽,“月亮,你终于看不惯我了?”
考号按成绩分,一二考场汇集大拿,三四考场大佬成堆,秦风月有幸成为三号考场其中之一,走进教室,低头找自己的位置时注意到江兆已经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坐上了。
第一个位置意味着江兆是整个考场的学习top1,刚坐下就有人拿着卷子和书零时抱佛脚的过来请教江兆。
隔壁就是二考场和一考场,精尖学霸都在那两个班里,秦风月想起入学的摸底考,还有后续几次的测试,江兆的成绩基本浮动在班级前五,直到隔壁一号考场的人也抱着书进来找江兆,秦风月都没想明白,江兆怎么就这么多拥簇。
在江兆身边聚集了一小撮人之后,秦风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靠近后门,最后一个。
“……靠。”秦风月坐下来,有点纳闷的看着斜对角的江兆。
她的实力也有所保留,秦风月一直把分数控制前十左右,一为装逼,二是为了藏起锋芒方便自己融入班级。
江兆到底藏了几手?
“月亮。”白雪从后面跳出来,一巴掌拍在秦风月的肩膀上,“想什么呢?”
秦风月指了一下江兆,“江兆这么厉害?”
白雪见怪不怪:“是啊,江兆是全年级第一嘛。”
秦风月呛了一口,“全年级第一?你不是说班级第一?”
白雪抓了抓脑袋,“江兆是全额奖学金的优秀代表,平时小考让着我们,但是这种全市联考统分的考试牵涉学校,她是不能放水的。”
在秦风月微怔的目光里,白雪又说:“对了,因为江兆喜欢放水,导致咱们全班都有一个坏习惯。”
秦风月觉得不好,但好奇心催使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什么习惯?”
“姐妹!你这都不知道?”坐在秦风月前面的alpha突然凑过来,“二班就是神经病,小考全部乱考,大考才会拿出真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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