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这都是什么时候偷偷涨的啊?!
明明上一次看的时候,好感才六千五出头,什么时候就上万了啊?
亦秋不由得一脸茫然地望向了幽砚。
“你这什么眼神?”
“没,没什么。”亦秋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我,我以为你要打我了……”
“不至于……”幽砚说着,松开了手中刚梳好的辫子,于亦秋身旁轻轻坐下,“快吃,吃完出发了。”
“哦……”亦秋应着,忙将馒头与粥几口咽下,一边打着嗝,一边站起身子,小声道,“我吃好了。”
“那便走吧。”幽砚说着,站起身来。
亦秋不禁问道:“就我们两个吗?不用去找江羽遥他们……”
幽砚:“都在楼下等着呢,小拖油瓶。”
亦秋:“……”
这不是刚才自己碎碎念的词吗?幽砚怎么还记恨上了啊?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偷偷说人坏话了。
第96章
远行之前无需做任何准备,同行的伙伴都已在楼下等候,自己只要睡醒了吃顿饭便能直接上路,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当事人亦秋表示,她现在感到紧张、忐忑,甚至反复扪心自问,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样的待遇。
放下碗勺后,亦秋紧紧跟在幽砚身侧下了楼,本以为能看见三位「队友」,却只看见了洛溟渊和江羽遥两个人,并没有看见朝云的身影。
原文小说里碧海三人组中的木神句芒现在是要脱离主角团了吗?
怎么感觉她一直都在神出鬼没地单独行动,每次除去善后,就几乎见不到人影了呢?
“你没有叫上朝云啊?”亦秋一个没忍住,凑到幽砚耳边小声问道。
“没看见……”幽砚说着,下意识朝旁侧微微闪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伸出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亦秋的鼻子,将那颗几乎贴在自己耳边的小脑袋向后推了一些。
亦秋皱眉拍开了幽砚的手,几步跑到了江羽遥的身旁,抬起下巴指了指边上的洛溟渊,打趣道:“小猪蹄子,你伤好了吗?要不安心养养吧,你师姐跟我们一起走就够了。”
“我不拖后腿的!”洛溟渊认真道,“我知道,师姐不惧祸斗的天火,但那天火好像也不太伤得了我,我是能帮上忙的!”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哪能拖后腿啊,最拖后腿的人是我才对!”
亦秋说着,回身看了一眼幽砚,见其没有在旁侧加以嘲笑,便将话继续说了下去,“对了,朝云呢?她不是一直很关心祸斗的行踪吗?如今熏池被捉走了,她为何不与我们一同前去救人?”
“幽姑娘来寻我们的时候,朝云并不在客房里,不过我们出发前留下了书信,待她回来定能看见。只要我们沿途留些记号,她便能循着记号找到我们。”
江羽遥说着,将目光望向了幽砚,“幽姑娘,既然有了祸斗的消息,我们便快些动身吧!”
幽砚轻轻「嗯」了一声,走在前方带起了路。
祸斗已经离开了整整一夜,若是离得太远,不曾发生打斗,又并未刻意外释灵息,就算是对灵息一向十分敏感的幽砚,应也无法将其寻到吧?
只不过,幽砚做事向来都有一番自己的盘算,从昨晚到今早,她的表现都十分淡定,淡定到甚至回客栈安安稳稳睡了一觉,天亮后才叫上江羽遥和洛溟渊二人一同出发,这显然就是早早做好了准备,此刻已是成竹在胸。
可亦秋一想到幽砚什么都知道,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便觉得十分挫败。
分明她是穿书那个人,理应熟悉这个世界的世界观,知道人物性格,明白剧情走向。
可事到如今,她却成为了一个抱着满脑子无用的废稿,每天都在持续性懵逼的反派身旁的小挂件,天天等着幽砚为自己答疑解惑。
这世上,还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言啊。
亦秋跟在幽砚身后,越想越觉得好奇,一时不由得小声问道:“幽砚,你是不是知道祸斗会藏去哪里啊?”
“嗯……”幽砚淡淡应着。
“果然……”亦秋小声嘟囔了一下,继续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让熏池在身上藏了一片我的灵羽。”幽砚笑道。
“什么时候?”亦秋不由诧异。
“大半个月前吧。”
大半个月前?那就是仙麓门出事那一夜了。
那夜大家或多或少都负了伤,一个个疲惫不堪,下山时也十分混乱,幽砚竟还能记得这种事情。
亦秋一时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于心底暗暗感慨了起来。
这鸟女人真不愧是《枯枝瘦》中那个兵不血刃便扰乱三界的女魔头啊,哪怕不怎么做坏事了,心思仍旧缜密如初,那么早便预料到了祸斗有可能会回来找熏池。
哪像她啊,每天担心过来担心过去的,却想不出半点解决问题的法子。
哎,算了吧,人物属性里那两百智商根本就是假的,往后还是别为难自己的脑子了,反正跟在幽砚身后,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亦秋想着想着,忽然就被幽砚搂住了腰际,一个没反应过来,便已被幽砚带着飞上了天空。
“这还在城里!”亦秋几乎是于瞬间惊呼了起来。
仙麓门被焚不久,陌水城便出现鸟妖,这得是多么轰动人间的一件事啊!
这鸟女人未免也太高调了吧!
亦秋正诧异呢,扭头便又见到了此刻已然展翼追了上来的洛溟渊与江羽遥。
鸟女人是个大魔头,不懂那些人间规矩就算了,这俩仙门中人怎么也这么任性?
亦秋茫然地皱了皱眉,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这才发现城中熙来攘往的人群并未察觉到四周有任何异常。
幽砚一定是又用了什么障眼的术法,连带着旁侧的洛溟渊和江羽遥都一同护了起来,未被一人发现。
只是不知,这样会耗损幽砚多少灵力……希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术法。
亦秋这般想着,下意识伸手将幽砚搂紧了一些,仿佛只要自己抱得够紧,幽砚便可以在她身上节省一点灵力——当然,这并不可能。
幽砚一路向西南方向而行,途中洛溟渊和江羽遥时不时便会落于地面,寻上一些比较显眼的巨石或是树木,做上那么一两个记号,方便朝云晚些寻来。
这路赶着赶着,四周便一点点燥热了起来,就像当日去了芜州一样,分明相邻的城镇村落都没那么炎热,偏就那里尤为特殊。
如今想来,昨夜看见祸斗便觉发热也不是一种错觉,那小热狗确实就是走到哪里热到哪里,根本就是一个地面行走的黑化太阳。
时间转眼已是午后,秋日的艳阳当空,刺得亦秋根本睁不开眼,干脆闭上了双眼。
不过没过多久,幽砚便于半空落回地面,双脚沾地之时,散去了身后那一双暗红的羽翼。
双脚落地后,亦秋睁开双眼,从幽砚怀中钻了出来,仰着头、转着圈,四下望了一眼。
此处是一片深山密林,四周树荫繁茂,层层遮挡着那灼目的烈日,旁侧有无比清澈的溪水自山上缓缓而来,本是一个怎么看怎么凉快的地方,偏偏因为那小热狗的缘故,变得无比闷热。
洛溟渊与江羽遥自身后跟了上来,落地之时,江羽遥脸颊明显有些泛红。
亦秋一眼看出了不对劲,不禁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江羽遥。
江羽遥对上了亦秋打量的目光,一时慌忙地皱了皱眉,眼神躲闪道:“我,我感应不到祸斗的妖气,但这里温度越来越高了……你们呢?”
洛溟渊挠了挠耳根:“确,确实……”
“她就在这山里,四周应有结界,各自小心。”幽砚说着,缓步向前走去。
“我真怕她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亦秋小声嘟囔着,也连忙跟上了幽砚的步伐,“幽砚,等会儿找到了小热狗,能好好说话最好别打起来,这里的可燃物可太多了,真要是烧了起来,只怕会和两千年前的蛇山一样,说没就没了……”
“两千年前,蛇山?”江羽遥不禁好奇道,“亦秋,你说的蛇山,可是那翳鸟所居之地?就是……就是伤我师弟那只翳鸟?”
亦秋点头应道:“是啊,两千年前,祸斗一把火将那里烧了,可是犯下了大罪呢。”
江羽遥闻言,不禁蹙起眉头:“祸斗若曾火烧蛇山,又为何会为翳鸟所用?她们之间不该有所仇怨吗?”
“我看那翳鸟啊,是半点也不在乎当年之仇,毕竟若没有那把火,她根本不可能遇见……”
亦秋话到此处,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对朝云十分不利,不由得迟疑了好半天,这才在江羽遥、洛溟渊二人好奇的目光下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反正,没有那场大火,她根本不可能成为今时今日的蛇山神女。”
“什么意思啊?”洛溟渊茫然追问。
“就,就那翳鸟因为失去了容身之所,便在天界的碧海住了几百年,身上染了点神力,所以回到蛇山之时,才会被山中妖灵视作神女……”
亦秋话到此处,一旁沉默已久的幽砚不自觉将目光望向了她。
“碧海?”洛溟渊眼底的茫然更深了。
亦秋瘪了瘪嘴,摆手道:“别问了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管翳鸟和祸斗之间有没有仇,祸斗都被翳鸟利用了!
我们现在关心这些没用,还是赶紧找到祸斗,把熏池和夫诸救回来吧。”
她说着,忽见幽砚停下脚步,抬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怎么了?”亦秋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抬眼望向四周,只见眼前所有的草木山水竟都一点一点变得扭曲、模糊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江羽遥拔剑出鞘,目光瞬间警惕了起来。
“结界……”幽砚说着,沉思片刻,不禁说道,“不是祸斗,是熏池。”
亦秋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
难怪她觉得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原来这里已不再是原本的山林,而是一个画中境。
亦秋想到此处,连忙拦住了想要打破结界的江羽遥。
“熏池不会伤人,他想告诉我们一些事!”
第97章
熏池的画中之境,亦秋已不是第一次进入了,自是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会伤人分毫。
“这是熏池绘下的画中境,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段记忆,所以我们在这里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亦秋说着,按下了江羽遥手中的剑,“他有事想告诉我们,不如看看再说?”
江羽遥迟疑片刻,收起了手中灵剑,目光向四周望去。
画中斗转星移只在转瞬之间,当那扭曲又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之时,四周的一切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入目不见山林,只有一片赤红的火海,灼烧着龟裂着大地。
一只黑色的小狗,它踉跄行于这炼狱般的天地,身后的火光透过了它的身体。
原来,它的皮毛骨肉早已被天火灼尽,不知落在何方,也不知被风吹去了何处,如今余下的,不过是一缕亡魂。
一个陨石,一场天火,生灵涂炭不过转瞬之间。
六道轮回不曾为它引路,它便咬牙含泪,不知何处才是容身之地。
它于灾劫之中死去,又于灾劫之中重生。
无数的灰烬,凝成了它的骨骼,汹汹的烈焰,化作了它的皮毛与血肉,而那一颗毁了一切的陨石,最终成为了它的心脏。
石心入魂,千年万年,再难更变一分一毫。
早在火中复生的那一日,它便注定了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死在什么年岁,便永远活成什么样子。
可长不大的孩子,再寻不到曾经的亲人。
混沌初开之时,分明世间妖兽横行,却谁都惧它怕它,唯恐避之不及。
它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却隐隐能够感觉到,不管自己做什么,在那些妖兽眼中都是错的。
茫茫尘世,它四处奔寻,终于找到了和自己模样相似的「同族」。
它开心地跑了上前,想要得到一个朋友,亦或是拥有一个家。
可它害死了它们。
原来,这世上真有什么,生来便是祸乱世间的存在。
不管它走去哪里,都注定了孑然一身,不管它遇到何人,都只能看到恐惧与厌憎。没有人喜欢它,千年万年,从来没有。
它也曾独自行走于这灰扑扑的尘世,藏匿着不敢让人发现,可最后还是逃不过天神赐予的凶兽之名。
人间容不下它,天界留不得它。
为了活下来,它第一次用那可怕的力量去反抗一切。
而所有的罪孽,也从那一刻开始,再也与它脱不开干系。
它开始拼命躲藏,却因控制不好体内的力量,最终暴露了自己,再无处可逃。
有那么一瞬,亦秋不由得想起了幽砚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祸斗若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凶兽,那它活了上万年,怎还没将这人间烧作一片火狱?
亦秋下意识握紧了幽砚冰凉的左手,仿佛这样便能与之感同身受,可她知道,自己并不能陪她经历那些残忍的过去。
曾经的幽砚,是否也像祸斗一样,在孤独与无助之中,被一点一点逼上了绝路?
画境中的回忆,依旧光速闪现着无数个模糊或是清晰的片段。
忽有一日,天界的神仙,带着那曾经与它一样同为凶兽的白鹿夫诸前来,它不停地逃,却是如何都逃不掉属于自己的命运。
它以为这一生便要这样结束的,却从未想过,自己活了下来。
它被自己十分厌恶的天神,封印了体内那股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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