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跳,立刻抿紧了嘴唇开始推他,他轻飘飘拦在我身后的手虽好似没用力,却定在那里不容我退后半分,我推他的时候他就稍微离开了我的嘴唇,等我不动了又重新挨近吻上来,我便又开始挣扎推他,他便再次退开等我安静,几次三番后我受不了地用胳膊肘抵着他的锁骨和颈部不让他靠近,恼火道:“干嘛啊。”
我出声的刹那,白岂一直缺失生气的眼眸陡然亮起光火,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一言不发,仿佛冰川在安静地燃烧,反常又可怖,我几乎瞬间被他的目光看毛了,抵着他的胳膊也松了劲,别过眼解释道:“我没违反约定,没让他介入我们之间的事。”
下一刻我感受到白岂再次压过来,默不作声,似乎又要来吻我,我连忙重新抵紧他,着急道:“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有话说话不行吗。”
白岂在几秒后开口了,依然是令人慎得慌的不见喜怒,不知道是质问还是什么意思,说了个陈述句,“你不让我亲你,却主动去亲他。”
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声解释道:“我跟他的关系跟我跟你的关系不一样,无论我跟他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跟你的关系。”
白岂不吭声了,搭在我腰上的手臂收回,将我抵住他的胳膊不容拒绝地拉下,再次压近了,不依不饶地贴上来吻我。
我有些无奈地放弃了,干脆抿紧了嘴唇随便他亲。
白岂贴上的力度很轻,允吻也并不用力,缓慢却执着,在我嘴唇上来回厮磨,始终不离开。
不知过去多久,天色已经黑沉,我抿唇的力气不知道何时变得微弱,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忽然毫无预兆的,一个湿滑的东西顶开了我的唇瓣,不轻不重地抵在了我牙关上。
我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立刻咬紧了牙关不许他进一步探入,他很快便感受到我的紧绷似的放弃了,转而开始细细密密地舔我嘴唇内侧,一个牙齿一个牙齿地缓缓磨过,我被他吻得浑身发烫,烦躁地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他动作立刻顿住,舌尖从我唇间退了出去,垂着眼眸不言不语。
我挣了下却挣不开他的手,换了个方式道:“我饿了。”
眼皮迟缓地微掀,冰凉的呼吸轻弱地落在我唇上,“亲我一下,我去做饭。”
我无法控制地皱紧眉头,“不要,那让我饿着吧。”
他静了片刻,放开我起身,我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就被他从被子中捞出抱了起来。
他带我去了楼下,又放回了之前的台案上用被子裹住,隔着厚重的被子拥住了我。
整间宅子没有开灯,室内昏暗到几乎无法视物,他再次垂头靠近,在距离我嘴唇只有片寸之处停下,微睁的眼睑间夹着的少许莹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好看,好似深夜中的流萤般醉人。
他闭了下眼又缓缓睁开些许,声音听不出起伏,像是根本不会示弱撒娇,只知道空荡苍白地重复,“页子,我好疼,你亲我一下吧。”
第030章 如果没有你
白岂曾经形容被啃食力量的感觉是“很疼”,如今他说“好疼”,那是多疼,是比“很疼”还要疼吗?
也许一纸契约真的把我跟他通过什么看不见的方式联系到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疼,我就会感同身受地疼起来。
我知道我只要稍微扬起下颌就会亲上去,可我始终移动不了,因为知道这是错的。
时间在寂静中不断流逝,他一直不吭声,好像一定要等一个结果。不知过去多久,叹息声从我唇缝间溢出,“白岂,这没有意义,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会打破的,就算我亲你也证明不了什么,我主动亲他也不代表他比你重要,我没有把你们放在一个维度去看待,你不要跟他比了好不好?”
白岂的呼吸消失了几秒,接着低喃道:“那我亲你好了。”
话音落下,他主动上前贴紧我的嘴唇,微微用力地允吻了一下便退开了,放开我去开了灯。
乍然亮起的灯光晃得我眯起了眼睛,视线茫然地落在空处,我心中泛起了一阵无力感,他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白岂打开冰箱后好一会没有动作,在我出声询问之前合上冰箱走回了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皮,“没菜了,我现在去买。”
我不知道白岂脑子里在想什么,不仅反应变得迟缓,精神和集中力都出了点问题。没菜的事他不是之前就知道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去超市了,买的东西没拿回来的事他不记得了吗,怎么打开冰箱看这么久才发现没菜?
我仔细看了他一会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摇头道:“太晚了,明天再说吧,给我煮个泡面就行。”
他于是就去煮面,在炉灶前看着腾腾升起的水汽像是出了神,我见他已经没有注意我了就想换去客厅坐着。
裹着我的被子时间久了已经有些松散滑落,我轻松拉开被子跳下台案,结果刚下地他就偏头看了过来,走回来又将我抱起来放回去,在他重新用被子将我裹起来的时候,我说:“我想去沙发坐着,不行吗?”
白岂动作顿住,而后将被子拉开把我从中挖了出来,托抱着带去了沙发旁边,没有将我直接放在沙发上,而是将我抱在了腿上坐下,只看了我一眼便又上前来吻我。
我偏头闪躲了一下说:“你去看着锅,糊了怎么办。”
白岂有些低地“嗯”了一声,我见状便从他腿上下来给他让开路,他缓慢地起身回去继续看着锅,而我则在沙发上蜷缩着,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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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白岂一直在一直在静静盯着我看,等我放下筷子的时候便起身从对面走过来抱我,我拒绝地推开他的手,又找出新的借口,“我去刷个牙。”
我磨磨蹭蹭刷完牙,被等在一旁的白岂重新抱起,眼看着他抱着我往卧室走去,我挣扎了一下,“我不要去床上,去楼下沙发。”
重新回到沙发,依然是坐在他腿上的姿势,我被他扣着腰捏着下巴,无法抗拒地反复亲吻着,在他又一次将舌尖探入的时候,我使劲扒下了他固定着我下巴的手,偏头躲开后焦躁道:“白岂,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有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凝睇在我脸上,几息后,冰冷的亲吻落在我的耳根,一个连着一个,顺着侧脸来到下颌,最终又一次找到我的嘴唇吸允住,无休无止的亲吻像一个网将我牢牢缠住。
许久之后,他贴着我的嘴唇低语,声音听不出温度,只是每个字都说得缓慢:“你跟他亲吻的画面一直在我眼前,总是能看见。我不想看,但躲不开。看一眼就快窒息了,可我被逼着看了好多眼……”
拥在我腰背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又放开,他缓缓垂下眼睫不继续往后说了。
我完全怔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如果这还听不出来他是喜欢我的话,我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有点混乱,他是怎么做到把心分成好几份,有着腐尸做爱人和周禾慧做女朋友的同时还喜欢上我的?
他也太失礼了......觉得我会稀罕这份喜欢吗?他怎么好意思对着我表达这种不纯粹的感情?难道觉得我会接受?我在他眼中就这么低贱吗?
我急促地深深呼吸,心里已经怒不可遏,需要奋力压抑才能克制住不狠狠扇他几巴掌,用力攥紧了拳头却抑制不住指尖的颤抖。
他像是感觉到我的发抖和粗喘,蓦地抬眼看我,睫毛颤了颤,拥着我的动作登时轻到几乎感觉不到,有些无措地微微靠近,似乎想用亲吻来安抚我,我立刻厌恶地躲开了。
之前吃的泡面撑在胃里,胀得我直想吐。
他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一边窥伺着我身上重要的东西,一边还想要我的感情,怎么总逮着一个人使劲骗,他非要我身心两空才满意吗?
我气得眼中热意泛滥,眼泪簌簌地滑落,心中的恨意和委屈暴涌而出,左冲右突地寻找一个出口。
他几乎立刻静止了,僵硬了几秒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来帮我擦眼泪,在他指尖探过来之前我愤声冷斥道:“别碰我!”开了口的瞬间,身体里诸般情绪将之前艰难筑起的堤坝一冲而散,疯狂地宣泄而出,再也收不回去。
我刻薄地讥讽道:“你疼不疼,窒不窒息是你的事,为什么要跟我说,你说出来是想得到什么?你疼我就该安慰你吗,世界不是这么运作的,我喜欢你才会心疼你——”我越说就越恨,声音失控地扬起,“可我根本不喜欢你,我讨厌你,看见你就恶心!我们之间扯不开的联系也让我恶心,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是我奶奶给我的房子,一切我都很喜欢,如果没有你——”
我哽咽到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我多喜欢过去的自己,虽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但世界在我眼中美得温柔,我爱过没有杂质的蓝天,爱过金黄的鸽哨,爱过五月树叶的摇晃……
我一直想在那充满阳光气息的庭院中看书,在树荫下小憩,给路过的小鸟喂食,可一件都没能做到。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赏过月,没有畅快地笑过。现在的我身体里藏着黑漆漆的恶,掏出来刺目,藏回去恶心。
我伤害了岚云,瞒骗了周禾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怎么会把之前的自己弄丢了?
“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遇到白岂,我该是个多么美好的人……
我终于彻底崩溃,失控地放声痛哭起来。
第031章 岚家的岚云
我哭的头几分钟里,白岂始终没有移动过分毫,像是化为了没有生命的死物,直到我准备从他身上下来去找纸的时候,他忽然阻止了我的动作,眉眼低垂着招来了纸盒,默不作声地平举在我面前。
我便开始一边哭一边撸鼻涕,白岂就一声不吭地给我递纸,其余时候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直哭到头晕眼花,最后终于所有愤恨、憎恶和怒火都发泄得一干二净,只觉得头昏脑胀。
我最后擦了擦眼泪,发现沙发上已经堆满了卫生纸团。
我收回视线,干哑道:“我去睡觉了,累死了。”
话毕就要起身从他身上下来,却在偏头时忽然发现地面不知何时竟已泡在幽静的泉水之中,白岂的从小腿中部到脚全部淹在水中。
我心中一惊,猛地扭头看他,“现在几点了?”
莹眸缓缓抬起,跟泉水中的流光一样闪烁着幽华,他只看了我一刹就重新垂下眼,低声道:“过午夜了。”
我惊住了,几秒后才找回声音,“那我不应该在这啊!”
水位还在缓缓上涨,白岂没有立刻回话,我就准备自己赶紧上楼,腿刚往下伸就被他捉住了小腿,不让我再朝下探半分,“有毒,不能碰。”
我错愕地回头看他,“那现在怎么办?”
说话间水位已经越发向上,我赶紧朝白岂大腿根处坐了坐,我一动他就放开了我的腿,任由我靠近了紧挨着他的胸口。
我扶着他的肩膀确认地向后张望,把脚完全收到了沙发上。
我有点着急,眼看着水就要漫上沙发,可他依然端坐在这,不回话也不起身,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虽然之前在气头上话说得有点狠,但让我道歉是想都别想。
我瞪着他一言不发,那就等吧,看谁熬得过谁。
他又不可能真看我被毒死,而且还要赶行程跟腐尸约会的又不是我。
在水漫上沙发即将碰到我脚趾的瞬间,白岂遽地抱着我漂浮而起,浮在了半空之中。
脚下妖泉不急不缓地流淌着,逐渐淹没所有家具陈设,而白岂抱着我悬空后就没了其他动作。
我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懵了一会才问:“你不送我回二楼吗?”
话音刚落,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破空袭来的声音,我几乎瞬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立刻勾紧了白岂的颈部,把脸也埋在了胳膊和他肩膀形成的狭窄隙间。
之后几秒只听到了泉水暴起又跌落的声音,白岂收回了刚才松开的手,两只手一块托着我的臀部将我往上抱了抱,带着点倦意道:“就这么抱着我吧,页子。”
我有点回不过神,反应了几秒才抬起头,微微松开手臂近距离望着他,确认道:“你准备让我在你身上待一晚上?”
他依然睫毛低垂,倏忽道:“抱紧了。”
他每次用命令口吻我都会立刻照做,不然总觉得会不太妙,这次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迅速抱紧了他的脖颈。
白岂一只手上移扣住了我腰部,另一只托着我臀部的手忽然移开了,我立刻用力用腿夹着他的腰,手臂也使劲收紧了才能勉强挂在他身上,惊叫道:“你干嘛啊!快抱好我!”
白岂却没立刻托住我,而是转而来到我大腿中部轻拍了下,“腿放下来,只是换个姿势。”
我犹豫地放松力气的时候,他便收紧了手臂将我按在他身上,我于是心一横快速将腿放下,而他也立刻换了姿势,轻巧地捞住了我的膝窝,由直立变为了斜坐的状态,令我完全坐卧着倚靠在了他怀里。
我一阵恍惚,只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下方幽泉在无声流淌,萤火悠悠,而我取代了腐尸的位置,被眼前雪发宽袍的妖轻柔地抱在怀里,像是身处一场亦真亦幻的梦镜。
因为哭了太久大脑缺氧,头昏沉得不像样,我用力晃了晃头,睁开眼还是一样的场景。
我微微皱起眉头,“白岂?”
他“嗯”了一声,却不看我。
“你不是不让我午夜后下楼吗,我在这没关系吗?”
他又“嗯”了一声,没了后文。
“……”
他不想说我更不想问。
我松开了抱着他脖子的手,完全将重量落在了他身上,靠着他的肩膀,朝他怀里缩了缩,为了保险起见地伸手从羽织纽下钻过,探进了他月白色着物的衣襟中,准备找个锚点抓着防止自己睡熟了从他身上掉下去。
我把手伸进去的时候他明显身体僵硬了下,但是没有阻止我,也没有闪躲,任由我在其中摸索着抠住他最里层襦袢的衣料,直到我手不再动了他才很轻地叫了我一声,“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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