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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程慕言回了回神，反应过来蒋宁的意思，连忙解释：“对不起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家里这么穷吗？”蒋宁问。
“我…”
程慕言皱了下眉：“我是不是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可我真的不是你以为的意思，你别多想啊。”
“所以，你以为我多想什么了？”蒋宁笑了笑：“怕你嫌弃吗？”
“啊。”程慕言挠了挠头：“但我真没怎么嫌弃，就是没想到你是你是在这里长大的，你的气质与这里完全不搭。”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上大学之前都没出过县城。”
“啊，其实吧..这里，也挺好的，自然原生态，也....”
“行了，别现编词了，没关系，世界那么大呢，过什么样日子的人都有，有人生活繁华的大都市，就有人生活在破落的小乡村，大家各安一隅，各自安好，多正常的事。”
“呀。”
程慕言松开眉头，看着蒋宁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有点狭隘了，不过，蒋宁，你小时候肯定吃过不少苦吧，我有点心疼你。”
“...”
有毒！
蒋宁本来给程大明星倒了杯热水，但听到这句后，愣是没递给他。
程慕言就那么看着他的脸色，再一琢磨，又觉得不太对。
“哎？不过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个毫不在意的状态也不太对吧，你就这么不拿我当回事啊？而且，你刚刚什么意思，我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开始撵人，过分了吧！”
蒋宁：“...”
思路清奇啊大明星。
程大明星一脸不高兴的从炕上跳起来，瞪了蒋宁一眼：“我找奶奶告你状去！”
蒋宁：“…”
…
程大明星言出必行，果然去隔壁告蒋宁的状了，说他脾气怎么不好，说话怎么爱噎人，说他屁股没坐热就撵人....
蒋宁在这屋听的都无奈了，严重怀疑大明星要么智商三岁，要么就是有别的毛病！
最后老老实实接受了一顿训，还被奶奶强行要求给大明星端洗脸水，伺候饭前洗漱。
要不是看在大明星把奶奶哄的还挺开心的份上，蒋宁都得觉得委屈。
说起来，蒋宁家的厨房也很简单，一个水龙头，俩放锅碗瓢盆的橱柜，一个烧柴火的灶台，灶台旁边还有风箱。
奶奶做饭的时候，程慕言就坐在灶台前帮着添添柴，拉拉风箱。
风箱这东西程慕言是听说过没见过，觉得特好玩，拉一杆子，火苗窜的蹭蹭的，他就哈哈哈笑一会儿。
真的！特别傻！
蒋宁过去的时候见他自己在那玩的不亦乐乎，甚至都有点想怀疑人生。
就不明白，原来电视上看着那么精致一人，怎么现实中是这样的啊！
听程慕言说爱吃甜食，奶奶就特意给他蒸了红糖馒头。
而光是亲眼见证馒头制作和蒸熟的过程，程慕言就开心的不得了。
馒头一出锅，热气腾腾，松软香甜，程大明星哈着热气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
看那个吃相，蒋宁觉得程大明星大概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应该保持身材的偶像了，他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句：“少吃点吧，高热高。”
谁知道程大明星不领情，反而戏精上线，转头对着奶奶又告状：“奶奶您看他又来了，有他这么给人当朋友的吗，刚刚要撵我走，现在又不想让我吃您做的馒头，哼。”
奶奶看大明星这模样也一直乐，象征性的敲了下蒋宁的脑袋，笑着训斥：“臭小子，人家小程多乖的一个孩子啊，你再欺负人，奶奶可要揍你了。”
“就是就是。”程慕言也端着笑脸起哄：“奶奶您揍他，他太坏了。”
“…”蒋宁就非常无语。
蒸完馒头，奶奶又做了好几个菜，一盘盘的端上桌以后，她每样单独拨出去一些放在了几个小碗里，然后端着进了厨房里的一个小隔间。
片刻后，里面飘出来一股焚香的味道。
程慕言对这个味道很熟悉，因为每次接一个新剧，开机之前都会例行烧香搞仪式，行业传统。
此刻见奶奶这样，他以为或许这里有类似开饭前的祭拜传统，也还算理解。
但当他眼睁睁的看着蒋宁走到小隔间的帘子前，然后跪下去一脸虔诚的磕了头，他就非常惊讶了！
遇到数字“四”就得改成“六”！送唐心的乔迁礼物是一个桃木剑！见他把筷子插到白米饭里的时候气的拍桌子！还吃素！
神奇啊！
奶奶这个岁数的人迷信那些就罢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受过那么多年的高等教育！
居然也这么迷信！
蒋宁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大明星那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后，愣了愣，然后扯扯嘴角，无奈的笑了下：“至于吗？”
“啊。”程慕言清了清嗓子，凑过去小声说：“你堂堂一法学专业的学霸，这么着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蒋宁说：“我唯心，也唯物，什么都信。”
“你居然是这么没立场的人？”
“又不是必须二选一。”
“....”
“…”
程慕言没再说什么。
但也不知道为何，得知蒋宁这么封建迷信这个事儿，莫名的让他心里不舒服。
☆、第 29 章
吃饭的时候，蒋宁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菜的照片给唐心发了过去。
收到蒋宁微信的时候，唐心还在工作，看着他拍过来的照片，她就发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一接通，就听到唐小姐在那头甜腻腻的喊了声：“宁宁？”
嗯？
程慕言走了神儿几乎是瞬间就回来了，还皱了下眉。
蒋宁笑了笑。“牙都疼了。”
“牙疼就去歇会儿。”唐心白了他一眼。“我要跟奶奶说话。”
蒋宁就笑着把手机交给了奶奶。
一看到奶奶唐心就乖巧了。“奶奶，您看您大孙子，大中午的我还没吃饭呢，他给我发了那么多好吃的照片馋我，哼，他太坏了。”
“是是是。”奶奶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这臭小子，一会儿我打他。”
“哎呀，打他就算啦，别累着您，嘻嘻，奶奶，您最近身体挺好的吧。”
“嗯，好着呢，呵呵。”
“本来还说今年过年抽空去看您的，但我今年工作啦，单位假期很短就没去成。”
“呵呵，没事没事，你们年轻人工作要紧，奶奶不急，什么时候腾出空了再让宁宁带你回来。”
“嗯，好的，对啦奶奶，跟蒋宁一起回去的男孩儿您还喜欢吗，他很帅是不是？”
蒋宁：“.....”
“是，呵呵。”
奶奶看了看扬着笑脸望过来的程慕言。“小程这孩子长得齐整，懂事又礼貌，很招人喜欢。”
唐心：“嗯！当然，他可是我男神呢。”
奶奶没听清楚。“嗯？什么神？”
蒋宁：“....”
她这男神到底是没换啊。
犹豫了下，他从奶奶那里拿回了手机。“差不多得了唐小姐，没别的事挂了吧。”
唐心：“哎，不让我跟男神说句话啊？”
程慕言往这边凑了凑准备打个招呼，可蒋宁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忙着吃呢，没空理你。”
程慕言：“....”
唐心：“...好吧，那你可一定得照顾好他啊，不许欺负他。”
蒋宁：“拜拜。”
挂了电话，蒋宁低头继续吃饭，奶奶给他夹了些菜，说：“怎么话都不让说完，以前你对人家小唐可没这样过。”
蒋宁：“人家在上班，忙着呢。”
“嗯。”奶奶又说：“你们俩的事怎么样了，有计划了吗。”
程慕言：“嗯？”
他俩的…什么事啊？
蒋宁都无奈了。
说起来，这几年里的每个假期，他回来之后总联系的就只有唐心一个人，再说奶奶从小看他长大，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她经常就会问起这事，这次冷不丁守着大明星，他有点尴尬。
“奶奶，都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唐心是师姐，也只是师姐，变不成别的，我也不想变。”
“唉....”
奶奶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心思太重，顾虑太多，那么好的姑娘呢，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奶奶是怕你将来后悔。”
“等等？”
程大明星自认很有眼力价，刚才一直没插嘴，但他隐隐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会儿再听了这话，一时没忍住，都皱起眉头了。“什么意思啊？蒋宁，你跟唐心之间....有事啊？”
蒋宁也看了他一眼。“有没有事儿你还不清楚啊。”
“啊！”
程慕言又转头看了看奶奶，愣了愣，说：“奶奶是误会了吧，唐心不喜欢蒋宁，蒋宁也不喜欢唐心，他们之间就是好朋友，不会，也没可能在一起的。”
哎哟！
他可真够明白的！
蒋宁：“是，别人没可能，就你有。”
“哎呀你！”
程慕言听出了他话里的酸，但没顾上琢磨他的话，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奶奶误会，得赶紧解释。“你别误导奶奶啊，我跟唐心更不可能了。”
蒋宁：“哦。”
程慕言：“你哦什么哦，你不信啊？”
蒋宁：“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慕言：“怎么没关系啊，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得跟你掰扯清楚，唐心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嗯嗯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蒋宁总觉得这个人说话不着四六，怕他下一句都不知道说出来句什么让人上不来下不去的话，为了阻止他继续胡说八道，他给他嘴里塞了块馒头。
“赶紧吃饭吧你，话忒多了。”
程慕言：“....”
他嚼了两口，然后转头看向奶奶，撅起了嘴。“奶奶，您看他！”
奶奶看了看撅着嘴的他，又看了看低着头的蒋宁，笑了笑，没说话。
...
吃完饭，程慕言打算帮忙收拾碗筷，但奶奶没让他沾手，碗都是让蒋宁洗的。
说好的去后山看风景也没能去成，因为下午蒋宁不是要出去谁家打声招呼，就是家里一直有人来，都是过来看他顺便串门的。
什么叔叔大爷姑姑阿姨姐姐哥哥，大半天的时间，几乎是无缝衔接。
晚上吃过饭，奶奶看着盘腿坐在炕上发呆的孩子，乐了。“小程是第一次来东北吧？”
“啊？”
程慕言回了回神，心说还真不是。
他一个经常满世界跑的人，东北这地方，也算是隔三差五的来，但却是在今天才见识到，东北跟东北可真是不一样了。
这一趟可真没白来，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几乎把蒋宁家里的家长全部见了个遍，虽然到最后人一个也没记住，但村子里淳朴的民风以及东北人民似火的热情他估计得非常难忘了。
到现在他脑瓜子都还嗡嗡的。
他笑了笑。“嗯，算是吧。”
奶奶泡了两杯花果茶递给他和蒋宁一人一杯，说：“这边民风就是这样，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总觉得他们说着话就得打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感觉，总结太精辟了。
程慕言刚想大笑，又一想。“哎？奶奶，您不是本地人啊？”
蒋宁皱了下眉，奶奶似乎也怔了下，然后笑着去火炉旁坐了下来。“嗯。”
程慕言开始好奇了。“那您是哪里人啊？”
奶奶笑笑。“从云南嫁到这边的。”
哎呀，南方姑娘啊。
程慕言脑子一转，瞬间就精神了。
他演多了偶像剧，就满脑子都是偶像剧情，觉得一个女人独自从南到北，相隔几千公里的迁徙和定居，那必定得一段很浪漫的爱情故事啊。
他有些兴奋的从炕上跳下去，挨着奶奶坐下，眼睛都眯起来了。“嘻嘻，奶奶，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喜欢爷爷吧？”
奶奶往炉子填了几块碳，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很温柔。“嗯，爷爷是个很好的人。”
程慕言：“那你们的故事一定很浪漫。”
奶奶听了他的话，又笑了笑，就没说话了。
但等半天不甘心，程慕言继续问：“嘻嘻，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给我讲讲呗？”
啪！！
蒋宁突然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
嗯？
冷不丁的，程慕言抬头看着坐对面的人，发现蒋宁正瞪着他，脸都拉下来了。
哎？
这莫名其妙的。“你干什么啊！”
蒋宁：“你是不是特闲啊！”
“宁宁！”
奶奶斥了蒋宁一句，转头又对程慕言好声好气说：“小程，这小子犯癔怔呢，别搭理他。”
本来这一天接受的信息有点多，程慕言情绪一会儿起一会儿落，蒋宁又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压抑的很，一直忍着呢，这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他有点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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