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听到就像没有听到那样,冲着秦见晗露出最友善的声音:“殿下将我当作你午夜梦回都害怕的那个人,你说她死就死了,偏偏成了压死你到最后一棵稻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不会进入你的梦里说着你曾经的趣事。再或者你和陛下云雨巫山的时候,她可会看着你们?”
“你、胡言乱语。”秦见晗心中发虚,看到那双眼睛总有几分熟悉感,似曾相识。
明姝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就这么笑着,清纯无暇,“阿晗,你可曾想我呢?最后一盏茶可好喝了。”
秦见晗面色发白,见鬼一般地看着她,拼命将她往后猛地一推,心口乱跳,疯也似的跑了出去。
明姝被推倒后撞到床榻,疼得一缩,唇角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这点还少着呢。
心中有鬼,就会害怕,就不怕不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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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晗奔跑出去后,没命地跑,身后就像有人在追一样。
跑到府门口的时候直接撞到了护卫,刚进门的长公主就皱了眉头:“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秦见晗猛地抬头,心中恐惧万分,“姨母,那个、那个,明姝是鬼……”
“哪里来的风言风语。”秦棠溪眉眼微皱,喊人将郡主送回房间。
婢女伸手的时候,秦见晗将人推开了,抓住长公主的衣袖,试图让她相信自己:“姨母,真的,她说她是赵澜,故意使的苦肉计。”
“秦见晗,我教你的本事就是胡言乱语,神魔自有天道,你这般偏听偏信,往日教你的都被吃了吗?”秦棠溪拂开她的手,低眸睥睨着她:“再敢胡说一句,滚出公主府。”
秦见晗被她的疾言厉色吓得不敢动弹,想到明姝那双相似的眼睛,恨不得去挖了它,挖了它就没有了……
秦棠溪没有空理会她的装疯卖傻,“你与侍中府上的亲事已不算数了,方才我已将你从公主府除名,玉碟上也没有你的名字了,你收拾东西搬回胡家。往日的事看在你母亲的情分上既往不咎,若有下次,律法也不会饶你。”
“姨母……”
秦见晗撕心裂肺,眼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下意识脱口而出:“姨母,您当真抛弃我了?”
秦棠溪目露几分沧桑,眉眼低沉,“不是我,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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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撞得背疼,耳边还有平儿在唠叨。“昨日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成想还是你的苦肉计,我的眼睛瞎了。”
“瞎了就瞎了,横竖用处不大。”明姝发笑,整个人笑得躲进被子里。
平儿气得叉腰,“你信不信我告诉殿下,你自己给你自己下毒。”
明姝托腮,斜眼望着叫嚣的人:“平儿,你的脑子够用吗?我觉得你和我上辈子一样,都是白长一个脑地,光好看了,没有什么多大用处。”
“你脑子才不好、你一家脑子都不好。”平儿气得叉腰,“我是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脑子里装的就不是好东西,我告诉殿下。”
“平儿,殿下不信你。因为不会有人不打自招的。”
平儿当真被吓到了,一拍脑袋,“对哦,不会有人自己承认自己干的坏事。”
珠帘外的人听到这么一番稚气的对话后颇是无奈,平儿是她五年前在寺庙前捡回来的。漫天大雪,冻死不少人,平儿烧得糊涂,醒来就不认识人了。
“平儿,你先出去。”
平儿转身就看见了殿下,眼神一阵飘忽后决定不上明姝的当,闭口不提方才的事情,只道:“方才郡主来过,好像与明姑娘大不高兴,动手把她推倒了。”
“知道了。”秦棠溪颔首,靠近床榻就见到眯眼浅的小姑娘。
明姝闻声睁开眼睛,“殿下。”
楚楚动人的一双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来人。
秦棠溪被她看得不自在,垂眸避开视线后俯身将被衾掀开,目光在她寝衣上一阵流连,最后拍了拍脊背:“撞得疼吗?”
明姝咦了一声,“殿下怎知我疼?”
“不疼你趴着做甚?”
“也对哦。”明姝憨笑一声。
秦棠溪扶额,憨憨傻傻,掀开寝衣后就看到一片青紫的痕迹,当真是豆腐做的,稍微一碰就青了紫了。
明姝不知她的想法,但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大胆问道:“殿下,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秦棠溪微怔,小姑娘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心口不知怎地就暖了起来,随口扯了谎:“你是我买来的,若不心疼些,岂不白白糟蹋银子。”
“那、那你喜欢我吗?”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眸色似琉璃,美若无暇。
沉稳若秦棠溪也被这句话搅得心神不宁,平静地睨她一眼,“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自己买来的人吗?”
明姝不感觉到难堪,追问一句:“您是不是将我当作那个赵姑娘的替身了?”
脑袋思路太快,秦棠溪做梦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忍不住多瞧她两眼,“脸皮太厚,你就巴不得做旁人替身?”
“殿下府上的景致好,我喜欢。”明姝模棱两可道,她感恩殿下的念念不忘,又不得不攀上这棵大树,信国公府的仇恨还没报。
秦棠溪没在意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婢女送了去痕的药膏来,她顺手就接过,掀开衣袂就满满涂抹上去。
小姑娘青涩,皮肤很好,像极了宫里的牛乳,摸着顺滑不说,酥麻的感觉直闯入心口。
上药的事不难,顷刻间就上好了,小姑娘一动不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秦棠溪眼皮子轻颤,将药放在几上,“你今日作何吓唬珑安郡主?”
“您来兴师问罪吗?”明姝老老实实地爬了起来,跪坐在榻上,轻言细语解释:“她说我是狐狸精,我就拿着赵姑娘的事情吓唬她。”
秦棠溪脸色沉了下来,“可知知道的事情多了,容易被灭口。”
明姝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眼下她就是只笼中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过过嘴皮上的瘾罢了。
“我错了。”
“认错的态度倒很诚恳,离她远一些。”秦棠溪不揭破,站起身来往外间走去。
眼前的小姑娘心口不一,瞧着懵懂不知,心思几何竟看不清楚了。她费尽心思地靠近自己,可见是不简单的,不管毒是不是她下的,望江楼的事情总是与她有关的。
她在外间独自坐了会,江府突然让人送了帖子过来。
江知宜生辰到了。
江知宜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也是她将自己骗进玉楼春,两相思考后,她让人回了帖子,准时赴宴。
翌日,刑部送来了凶手。
望江楼内跑堂不少,多是贫苦人家,有人买通了跑堂赵毁,让他给一富商下药,兜兜转转,茶水就送错了雅间。
蹩脚的结论,秦棠溪也不再纠结此事,让刑部按律处置。
晚间的时候安太妃命人送来一封信,秦棠溪翻开的时候只见到一地址。
她转身望着榻上的人,将信搁置在桌上。
近日事情多,她许久没有睡到安稳的觉了,梳洗后顺理成章地躺在榻上。
明姝惊得不行,抱着自己的被子不松手,“殿下,这、这、我们两个人睡吗?”
“聒噪。”秦棠溪从她手中夺过被子,顺手将她拉近,故意将语气冷淡了不少:“你是我买来的人,难不成你睡榻上,我睡地下?”
明姝怔住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松开,体贴地给她盖好,想到那句‘你是我买来的人’后咬牙靠了过去。
这是不是要侍寝?
两人挤在一个被子下面,秦棠溪感觉一阵呼吸困难,小姑娘身上很热,气息香甜,就像是抱着炭火一样。
口干舌燥。
明姝不知殿下的为难,反磨磨蹭蹭地靠了过去,凑到殿下的唇角时抖了抖。
喷洒而来的呼吸让秦棠溪脑袋一片空白,“你做什么?”
明姝被吓得往后缩了缩,不是说要侍寝吗?
作者有话要说:太妃这个人物解释下,她是前一界的宫斗冠军。
评论说了重生这个事,这是平行时空的,不是那种回到过去。明姝对未来的事情是不知道,没有金手指,脑子还是那个脑子,就是换了个身体。而且这个文以感情为主,剧情为辅助的功能。
下次更新是六号晚上的九点,V后会稳定更新哒,不要抛弃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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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也会
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心思不宁,就连遇事而不乱的长公主都变得烦躁不堪,最后披了衣裳去书房。
明姝缓过一口气来,一人睡在宽阔的床榻上,横躺竖躺都可以,甚是舒服。
翌日的时候,婢女往书房搬了张床榻,长公主就歇在书房。
旁人不敢言语,平儿在明姝唠唠叨叨几句,最后得出一结论:“鸠占鹊巢。”
明姝本想不搭理她的,最后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我这里是完整的,不和不完整的人计较。”
平儿记忆缺失,等同于脑子不完整。
平儿气得怒目横对,“恩将仇报,你有今日还是我帮忙的。”
“对哦。”明姝挤眉弄眼,“那我谢谢你,给你做点心吃。”
“不吃,我怕被你毒死。”平儿气呼呼,扭腰就走了。
明姝面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了,摸着枕畔的空地,殿下拿她当作替身也成,空落落的心总得填满才是。
她不贪心,陪伴在殿下身边即可,家仇也是要报的。
***
秦见晗从公主府搬走的那日,胡家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外,午后,皇帝就下旨立为后妃。
一时间,君霸臣妻的传言传遍洛阳城,褒贬不一,茶前饭后都会说上几句。
明姝在这段时间内身体也慢慢养好了,也鲜少见到长公主。
仲春之际,休沐的时候许多朝臣都携带家眷去城外踏青,公主府也准备了行囊,马车停在府门外。
平儿让人准备不少东西,都装在了后面的马车上,再观一眼殿下的眼色后心中瞧着鼓。
谁家踏青还准备纸钱香烛,殿下近来行事愈发古怪了。
明姝赶到的时候,一行人都准备妥当,长公主也坐在马车上等候。
马车向北,一直出了城门。
郊外山清水秀,可见不少朝臣,或结朋或带着妻儿,明姝掀开车帘,还瞧见了些熟人。
信国公府曾是高门,她结识不少好友,但在国公府落败后,这些人都选择避而不见。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不少人都不自觉地靠近。
这里是洛阳一绝,前面山中有瀑布,景色颇为壮观,不少人在岩石上席地而坐,更有者在凉亭内雅坐。
公主府的马车一停下来后,就被人围观,江知宜在人群中抬眸望着马车内的两人。
明姝出身花楼,许多世家公子略有眼熟,不觉有些惊讶。
“那是永平巷内的女子?”
“好像是,吴世子下.药的时候刚好碰到长公主,后来,吴世子为这件事还被御史弹劾了。”
“此言当真?”
“你看看如今长公主将人带在身边就知晓了。”
“啧啧啧,殿下也逃不过一个色字。”
谣言纷纷,平襄郡主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悄悄走到马车旁,扬首就见到容貌昳丽的女子:“你是花楼来的?”
明姝登时一惊,暗自皱眉,她最讨厌的就是牙尖嘴利的平襄郡主。
她不想面对,悄悄地拽了拽殿下的衣裳。
秦棠溪回神,目光慢慢地落在平襄郡主的身上,“平襄。”
语气不缓不慢,带着些许冰冷,平襄郡主捏着帕子就登上马车,“阿姐怎地那么凶,您也来观赏吗?”
“去祭拜一故人。”秦棠溪向一侧挪了半步,让出了些许位置,平襄顺理成章地就坐了过去,将花楼女子从头至尾打量一遍,最后才道:“花楼女子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府上的婢女好看。”
明姝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反是秦棠溪敛袖眄视她:“可有规矩?”
“平襄自来是有规矩的,可人分高低贵贱,她如何能与你坐在一车内,无端跌了身份。”平襄扯着嘴角就笑了,还带着几分轻视的姿态。
明姝干干的对视了一眼,装作委屈道:“郡主莫生气,我还与殿下共寝一榻。”
“你……”平襄被她不要脸的话气得语塞,真是怒意横生,卑贱的人竟敢回嘴,“荒唐。”
狐媚子的身份还敢在这里放肆,尤其是这主人家的做派,可不就是玷污了阿姐。阿姐洁身自好到今日,名声来得不易,不能被这种低贱的人毁了。
明姝倒也不怕她,荒唐二字说的是谁还不知道,再者要荒唐也是殿下荒唐,与她无关。
她讥诮道:“殿下行事轮不到你来说的。”
秦棠溪多看她一眼,懂得祸水东引,本事长高了不少。
平襄也是一怔,她什么时候说阿姐荒唐了,当下就怒极攻心,不分轻重地伸手就要打人。
好刚扬起,就被人拽住。
秦棠溪无奈,“闹什么。”
平襄郡主是章安大长公主的独女,当初驸马对他颇有庇护,等她真正摄政的时候,驸马就因病去世。章安大长公主对这唯一的女儿多有宠爱,早些年与赵澜二人就看不对眼。
“阿姐,你偏心。”平襄郡主气得红了眼睛,提着裙摆就跑下马车。
明姝好奇地看着她的身影,小姑娘被宠坏了,殊不知安太妃也是歌妓出身,长公主那里能听得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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