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怔,讷讷道:“信、朕信。”
屋里说话,平儿引着弥珍入内。
皇帝登时就被吸引了目光,然而刚看了两眼,明姝就从外面偷偷走进来。
佳人在前,其他女子便觉得庸俗,皇帝看不下去了,但安太妃依旧在聒噪,她索性就唤了弥珍近前伺候。
安太妃这才止住话题。
明姝喜滋滋地坐回原位,小心地捧着酒盏浅浅地饮了一口,眉梢眼角都染着笑,可见出去做了不少坏事。秦棠溪伸手掐住她的脉搏,使劲捏了捏,“去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啊。”小姑娘眯眼笑了笑,想都不想就将自己喝了一口的酒盏递到殿下的唇角旁。
“待会与你清算。”秦棠溪不计较她的小心思,再见弥珍依偎着皇帝就觉得有趣,小姑娘开始报复了。
酒过三巡后,皇帝醉意明显,弥珍轻轻给她揉着额头,语气缠绵道:“您喝多了,可要休息?”
皇帝不吭声,目光忍不住看向明姝,朝她招招手:“过来。”
明姝往殿下的身后缩了缩,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口:“殿下,我、我不想……”
弥珍笑着握住皇帝招手的手腕,轻轻碰上她的侧脸,“您唤旁人做什么,我哪里不好吗?”
花楼女子媚意入骨,甚至比宫里人更知道怎么伺候人,弥珍不知皇帝的身份,便不知畏惧,只当是寻常女儿家来招待。
这时明姝顺着杆子就爬,伏在殿下耳畔:“殿下,你看她,攀权附势,我、我不会的,我只留在你这里的。”
说话的间隙在她腰间摸了摸,顺势解了玉佩,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真诚地凝望着殿下。
秦棠溪没有回应她,令平儿扶持皇帝去屋里休息。
弥珍一步不离的跟着,显然是不将长公主放在心上。
安太妃此时唤住秦棠溪,目光徐徐落在明姝身上,后者识趣地离开。
明姝志不在此,悄悄出去后唤来信枝,悄悄写了密信给她:“你送去对面巷子里的胡家,就说是给珑安郡主的。”
信枝害怕,“那可是大户人家,不会信我的。”
“我就知晓你会这么说,拿着这个去,信枝你该知晓我今时不同往日了,殿下爱护我,你就挺起胸膛。你若是畏畏缩缩不去办事,到时我大可换了旁人去做。”明姝点拨道。
“别,我这就去,姑娘别换人。”信枝咬咬牙,小心翼翼地将信与玉佩塞进袖袋里。
两人说话的时候,平儿看了一眼,等她过来信枝便离开了,她狐疑道:“你二人嘀嘀咕咕说什么?”
“我让她去买些点心,平儿姑娘从哪里来的?”明姝亲密地搀着她的手,将她拉向前面的厅堂,不让她盯着信枝。
平儿不好糊弄,看了一眼后就记在心里,等太妃离开后就告诉殿下。
太妃离开后,长公主沉默不语,明姝进去习惯性坐在身侧,见她毫无喜色主动给她捏了捏肩骨。
平儿朝她吐了吐舌头,几日不见倒学会巴结殿下了。
小人得势。
明姝朝她扬了扬下颚,并不将她的嘲讽放在眼里。
捏了会,秦棠溪握住她的手,“明姝,你先回去,我有事出府。”
平儿得意道:“让你得意让你得意。”
明姝不理会,乖巧地回卧房。
秦棠溪并没有出府,令人去请了工部尚书,将从太妃处得到的图纸递给他,“孤记得这是信安王令工部打造之物。”
多年前工部得了一块好玉,质地上成是必然的,据说冬日里握着生暖,夏天摸着冰凉。先帝顺势就给了信安王府,信安王就顺势令工部巧匠打造了一对玉佩。
玫字是其中一枚,是信安王妃的闺名。
太妃口中的话当不得真,但王妃寻女一事对陛下倒有些威胁,皇权不稳,又来一嫡脉的堂妹,可见有多呕心。
工部尚书观摩一阵后,道:“确有此物,当时打磨精致,十多年来技艺早就传遍天下,显然民间也会有打磨技艺,想寻怕是难事。假货太多,不易找。”
“孤晓得了,劳烦尚书走一趟。”秦棠溪略有了解,让人送走工部尚书,又令人去找赵管事。
赵管事是跟着长公主多年的,做事谨慎,唤赵绘。
赵绘平日里是在府外做事,今日得了吩咐就迅速过来。
秦棠溪将图纸递给他,“你的门路广,去查查这枚玉佩的去处。玉佩有一缺口,你不必说出去,免得被人知晓。另外找到玉佩的主人,此事谨慎些,近日你就不要去做其他事情了,找玉是最大的事。”
赵绘明白,道:“小的这就去找,若是不在洛阳城呢?”
“应当在城内。”秦棠溪模棱两可道,母亲查到今日就将目标定在洛阳城,可见错不了的。
不过这个时候不该查,皇帝知晓后必会从中阻拦。
赵绘不再问了,揣着图纸迅速出了公主府。
*****
夕阳西下,日落黄昏,天边瑰丽色的云彩尤为夺目,一层层的叠加,就像是一副风景画。
明姝趴在了墙头上,盯着进入院子里的秦见晗,半晌后,屋里传来了杯盏落地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角,可惜看不到屋里精彩的画面,正苦恼的时候,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她不耐道:“信枝,你给我看着去。”
墙角下信枝捂着耳朵不敢去听,眼睁睁的看着长公主将主子拉下来,一旁的平儿得意到就差跳了起来。
让你得意、让你得意。
明姝被抓包,都是她的功劳。
明姝吓得心口一跳,张皇失措地站在墙下,小脸都白了,“我、我刚刚听到声音就想看看。”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秦棠溪没好气道,整日里就是太闲了,扯了扯小姑娘的耳朵,靠过去轻声道:“想进去看看吗?”
明姝惊得双眸发亮,未经思考就点了点头,“想。”
墙下的柳树都发芽了,绽开的绿意就像是画中的点睛之笔,然而还不如小姑娘好看,尤其是檀口微抿,灼灼花色,更诱人。
秦棠溪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两人,“离开这里。”
信枝忙不迭地转身小跑,平儿不甘心,“殿下,我、你怎么……”
“离开。”秦棠溪语气微沉。
平儿哭丧着一张脸跑开了。
秦棠溪却道:“想进去看看也成,拿出你的诚意来。”
明姝身心紧绷,眼眸微抬,入眼就是殿下温柔的神色,清风徐来,眼睛里多了些不一样的光色。
殿下很美。
早前母亲就说过殿下的相貌不像太妃那种媚意入骨,更不像先帝的棱角分明,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秀雅与端庄,高挺的鼻梁,星辰的双眼,还有淡笑的唇角。
倏而,她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紧张,殿下的眸子里映照自己的容貌,片刻的紧张与心虚让她不得咽了咽喉咙,眼睫飞快地颤了颤,“我、我没有东西给殿下。”
秦棠溪盯着她不断吞咽的咽喉,眉梢在她紧张中微微抬起,“你自己呢?”
小姑娘没明白,反而不高兴道:“我、我不是东西……”
“对,你不是东西。”秦棠溪笑了笑,伸手一捞,小姑娘乖巧地靠了过来。
四目相对,小姑娘紧张得眼睫轻颤,忽而想起什么事情来,果断地垫脚亲向殿下。
然而秦棠溪极为嫌弃,垂眸凝视着她踮起的双脚,“太矮了。”
小姑娘献吻的动作戛然而止,一时间进退不退。
墙角下景色好,时不时地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吵闹声,确实适合做些什么事情。
秦棠溪步步紧逼,小姑娘后退两步,紧贴着墙面,心口跳得尤为厉害,殿下要做什么?
“闭眼。”秦棠溪声音微颤,轻天白日做这些羞耻的事实在是有违规矩,然而小姑娘近在眼前,总是有些心动。
小姑娘咬着下唇,愣愣不敢说话,直到殿下命令她:“别咬嘴。”
短暂几息间,尤为难熬。
小姑娘害怕极了,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秦棠溪贴近她的唇角,碰到她抵着牙关的舌头。
挑.逗似的吮吸了舌尖后,小姑娘呼吸愈发粗重。
秦棠溪送开的时候,明姝脑子昏昏沉沉的,想到往日的事情羞得耷拉着脑袋不肯抬头。
秦棠溪不想管她,抿了抿唇角,“还想去看吗?”
“想的。”小姑娘心思立即抛开了,羞耻早就不见了,亦步亦趋地跟着长公主身后。
秦棠溪忍不住唇角微扬,
角门处守着的婢女见到殿下后就立即将门打开,屋里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走到廊下的时候,皇帝的身影走了出来,见到长公主后勃然大怒,“阿姐,你如此识大体,怎地养出来的女儿竟这般恶毒。”
明姝眸色璀璨,这是狗咬狗了吗?
“陛下息怒,不如您先回宫。”长公主言辞委婉,“再闹下去对您也不好。”
皇帝面色铁青,胸口微微起伏,气得回头冲着弥珍一点:“朕要带她回宫。”
“荒唐……”
屋里的秦见晗冲了出来,满面泪痕,更多的是愤恨。但见到明姝后,又将眼泪收了收,反而恶毒道:“花楼女子卑贱肮脏,陛下这是脏了自己的颜面。”
“孤本想帮你一把,但你依旧不懂礼数,既然如此,陛下想带就带,太后处臣帮您去劝。至于她的身份,便说的长公主府的舞姬。”秦棠溪愈发失望,明姝轻易就挑动两人的关系,可见,这些年秦见晗在她这里什么都没有学到。
皇帝怒气消了,挺直胸膛,道:“还是阿姐好,朕先回宫了。你若不想进宫也可以,朕不想见你。”
后半句话是对秦见晗说的。
弥珍同样哭得眼睛通红,小心翼翼地跟着皇帝离开,临去前还看了明姝一眼。
秦见晗气得浑身发抖,想都不想就直接追上去,长公主淡漠道:“拦住她。”
角门处的婢女伸手拦住人,秦见晗回身怒斥:“您为何总不帮我,以前偏袒赵澜,现在又是旁人,您为何总是偏心。”
秦棠溪神色冷淡,眉眼平展,不带怒不见喜,甚至一丝波澜都没有,“不是偏袒,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
弥珍送入宫后,明姝解决心头大患,晚上睡觉都觉得很舒服。
整个人躺在柔软的被子上,就像被温热人泉水包裹着,躺下不久后就听到脚步声。
昨日长公主是歇在这里的,想来今夜不会走的。
她往里侧挪了挪身子,腾出外间空阔的位置。
秦棠溪进屋就瞧见被子里隆起的团子,唇角弯了弯,“今夜不练了?”
被子里的人猛地睁开眼睛,“练什么?”
秦棠溪坐在铜镜前拆下步摇耳环,眸中漾着狡黠的光色,“你说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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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像
被子隆起,就显得小姑娘的脸只有巴掌大小,尤其是烛火映照的那双眼睛,美目盼兮,婉转莹光。
秦棠溪明显一顿,下意识俯身靠了过去,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小东西,,没了弥珍就忘了自己的本分?”
明姝故作装不懂,“我的本分、没有忘的。殿下要更衣还是沐浴,我都可以的。”
秦棠溪一怔,直接点明道:“下腰呢?”
“这不是我的本分。”明姝哭丧着脸,昨夜真的好疼。
秦棠溪不理她,丢给她一句话:“我去沐浴,回来之际你若忘了本分,玉楼春可还有许多听话的姑娘。”
明姝撇撇嘴,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站直身子,然后慢慢地下腰,腿.间的酸涩立即涌了上来。
秦棠溪温柔地笑笑,眉眼间的寒霜登时散了,走近前摸摸小姑娘白嫩嫩地小肚子,“乖,你将我玉佩拿去哪里了?”
“什么……”明姝倒看着殿下的容色,虚幻不清,缥缈的云雾掩盖住往日的风华,高山寒雪与温水碧泉交替着出现在眼前。她努力朝着殿下处看了两眼,依旧看不清殿下的神色。
小姑娘很吃力,可见有几分努力的。
秦棠溪淡然道:“玉佩,要我搜身找吗?藏哪里了?”
屋里的地方不大,一眼可望尽,她比明姝更为熟悉,没有藏地玉佩的地方,今日穿过的衣裳也被婢女取走,要么就只有床上。
明姝被她看得心中发憷,脚趾都紧张得蜷曲在一起,没这么直白地打量后,心中开始发慌,不管不顾地爬起身,累得气喘吁吁,“我拿了没做坏事。”
秦棠溪睨她一眼,“没做坏事?你让信枝拿着玉佩去胡家喊来珑安郡主,这些就不是坏事。还有,我让你起来了吗?”
明姝委委屈屈地爬起来,照旧练习下腰,浑身的拉扯感让她没法分心去说谎。
“你可曾想过珑安郡主回过神来是你通知,若是报复你,你该怎么回击?”
明姝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还是小心地辩解道:“她为何报复。”
“你明是在帮助她,一旦回过神来就会明白你是故意诱她上当,离间她与陛下之间的关系。弥珍口风是否严,她再去问弥珍,到时你的那点小心思就被她勘破。她是郡主,而你不过是一花楼女子。她想对你什么事是易如反掌,明姝,你今日长脑子了吗?”秦棠溪在她脑门上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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