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听话,问拾星:“何事?”
出口的声音却极为暗哑,就连她自己都吓到了。
门外的拾星没有听过来,急道:“内侍长回来了,道安太妃不见了。”
榻上的秦棠溪闻言一颤,不自觉地松开明姝,急忙披衣而起。她身下的明姝慢吞吞地爬起来,揉揉了自己的腰,在榻上摸索一阵,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裳。
她记得清楚,衣裳就在榻上的,竟然没有……
她极力回想着睡前的事情,而长公主推开殿门:“什么事?”
长公主的声音让人发寒,拾星听得人舌头打结,黑暗的环境让她张不开嘴,哆嗦了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内侍长在外等候。”
“你令他去偏殿候着。”秦棠溪吩咐道,回身将殿内的烛火点亮了,榻前的地步上放着凌乱的衣襟,她随手捞起一件丢给明姝:“你令文青去找的?”
明姝缩在被子里,眼眸还是红的,犹见几滴泪痕,没有去接衣裳,反而往榻里缩了缩,道:“我腰还疼着,你去见文青,他会告诉你的。”
秦棠溪没有心思与她玩笑,穿好衣裳就去偏殿。
文青急得原地打转,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急忙回身去迎,却见长公主的身影。
长公主简单披着外袍,长发散下,清冷皎皎,若月下神女。
他没有计较长公主为何在这里,快速将山上的情景复述一遍后,就等着殿下发话。
秦棠溪陷入沉默中,长身玉立,眉眼拧着几分愁绪,“你是说远游?”
文青揖礼称是。
“远游……”秦棠溪不由自主地重复一遍。
多年前母亲有一次病重,躺在院子里,望着空中浮云,同她闲话道:“我想回秦淮,远游的人也该回去了。”
母亲一直认为是自己是远游在外,有朝一日会回去的。
远游、秦淮……秦棠溪蓦地一怔,母亲被天理教的人挟持了。
她迅速道:“出宫,去江府。”
文青听得发懵,“江府、可是江知宜大人的府上?”
简单一句问话又让秦棠溪很快冷静下来,她若是做不住了,就等同钻进天理教的圈套里了。
有她在,母亲就不会出事,天理教是必有所图,现在闯过去,不如等着天理教过来。
调整呼吸,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冷静下来,与文青道:“守住各城门,严格盘查入城的人,另外去探一探江家可有人出城了。”
文青揖礼,领命退了出去。
秦棠溪踱步回了寝殿,明姝依旧躺在榻上,与方才有点变化,就是穿好了寝衣。
她在揉着自己的腰。
扭头见人回来后,好心道:“太妃如何了?”
秦棠溪手脚冰凉,眼神空洞,明姝的话就像是一阵风飘过,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明姝见状就猜出几分不妙,凭着长公主今日的权势,太妃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她慢慢地挪动着双腿,在秦棠溪身侧盘腿坐了下来,抬起眼眸,眼里满是温柔,低声道:“阿姐,我知你是秦铮的遗腹子。”
起初她就觉得奇怪,后来见到联名状后就明白过来太妃为何不反对她与长公主在一起。
她二人并不是什么堂姐妹。
太妃所为,应当是为了保命,乾宗再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追查的逆党之后,竟藏在自己的眼皮下。
他的父亲心计无双,瞒天过海,到死都在守护长公主。
几日来,她一直在揣测父亲的的想法,宁死也要保住秘密是希望长公主继续保住大魏朝堂,还是说等着长公主掀翻大魏江山?
两者有着天翻地覆地变化,她一直拿捏不住。
“陛下,你会杀我吗?”秦棠溪出于习惯,将明姝揽入怀中,亲吻她的发顶,心中的慌张渐渐被她的香气压了下去。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是药一般,令人沉迷,无法自拔。
她惘然一笑,“有些可笑。”
明姝在她怀里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攀着她的胳膊,“秦棠溪,我肚子疼。”
声音闷闷地,还有些绵软,听得秦棠溪心口发软,她深吸一口气,伸手给明姝揉了揉。
力道很轻,摸得明姝眉眼绽开笑容,“你要是死了,我就找别人给我揉。”
“你再说一遍……”秦棠溪怒意涌上心口,陌生的情绪潜藏在心口里,是妒。
初尝这个滋味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蛮狠地捏着明姝的下颚:“你找谁?”
“你捏疼我了。”明姝笑靥甜甜,慢慢地挪开她的手,“找你最讨厌的人,你讨厌谁呢?”
秦棠溪一怔:“你找谁,我便讨厌谁。”说完,将明姝的身子丢在了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明姝摔得头晕目眩,下一刻,眼前阴影重重,她忙道:“阿姐,我错了……”
咦,这是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终于体会了……
第四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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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欺负
秦棠溪初尝‘醋了’的滋味后,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明姝从榻上爬了起来,捂住眼睛笑了笑:“你也有今日……”
大方的长公主也有自私的一次,明姝更是不大相信,肆意笑过一通后,正色道:“阿姐,我同秦见晗在一起的时候,你怎地不生气?”
秦棠溪深深看她一眼,迷茫的双眸逐渐失去的控制,就像是有什么事情不被自己掌握了。
细细去想,到底是有什么不对。
她自私了?
秦棠溪不信,她坐直身子,小皇帝的手一直捂着自己的眼睛,满满都是嘲讽。
她心底蓦地颤了一下,压住心中的悸动后,转过身,往向窗外的黑夜。
明姝的手慢慢地缠上她的腰际,亲了亲她的耳畔:“秦棠溪,我在你的手中。”
秦棠溪挑眉:“何意?”
“朕是大魏的皇帝。”明姝齿间默默摩挲着耳畔肌肤。
秦棠溪端坐不动,耳畔湿热令她开始躁动起来,“所以呢?”
明姝继续咬着:“大魏在你的手中。”
秦棠溪皱眉,清冷的五官寡淡无趣,明姝在她背后跪起身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外间夜色漆黑,黑夜无边,看不见光明,苍穹无光,地面无影,夜幕笼罩着人间。
慢慢地,光明彻底盖过黑暗,人间的光色让人再度开始憧憬着光明。
秦棠溪睁开眼睛,白昼来了,她直起身子,明姝的手在她腰间搭着,白腻透着汗水,外间的拾星敲门,她应了一声。
宫女将水放下后就放了下去,秦棠溪站起身,将手置于热水中,流水声起。
明姝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偏过头来,咬了咬她的耳垂:“不洗脸就洗手?”
殿内无人,露骨的话将好不容易淡下的暧昧再度激了出来。
秦棠溪双手湿漉漉的,伸手就去解明姝的腰带,明姝一惊,急忙捂住自己的腰际。
秦棠溪冷笑:“你若不嘴贫,就少吃许多苦。”
明姝羞赧,瞪她一眼:“你洗手,我要沐浴。”
“哦,臣伺候陛下?”秦棠溪慢悠悠地,目光极为放肆地打量她一阵,漫不经心道:“你若找了旁人,我便将你锁起来。”
“拿什么锁?脚头的绳子?”明姝不甘示弱,还挑衅般踢开脚下的被子,露出绳子一头,扬起修长的玉颈,道:“朕一把火烧了。”
秦棠溪看她一眼:“金笼锁帝。”
明姝嘚瑟不起来了,“你很讨厌。”
秦棠溪却道:“臣伺候陛下沐浴?”
“来得及吗?”明姝却在算计着时辰,误了朝会就不大好了。
秦棠溪却不理会她,从床榻一侧的暗格里取出一盒子,明姝眼皮一颤,“你、你要做什么?”
秦棠溪低笑:“请你吃果子糖。”
明姝不信她,伸长了脑袋去看。秦棠溪慢吞吞地打开,里面有一油纸包,打开后果是几颗棕色的糖果。
“这是什么糖?”
秦棠溪不答,拿起一颗塞入她的嘴里:“自己尝尝。”
糖一入口,明姝就酸得眯着眼睛:“好、好酸。”
秦棠溪一本正经道:“入口即化。”
说完又站起身,走到殿门口吩咐人去安排沐浴。而明姝酸得睁不开眼睛,嘀咕道:“这是什么做的?”
秦棠溪认真想了想:“青梅加了酸橘水。”
“你……”明姝唐口结舌,怎么会有人这么想不开研制这么些玩意,她吃惯了甜糖,一点都不想吃酸的。
偏偏糖入口就化了,想吐都吐不出来。
秦棠溪将油纸包递给她:“里面有一颗是甜的,自己选择。”
明姝睁开眼睛,油纸包包着四颗糖,加上方才吃的一颗就五颗,也就是说五颗糖里只有一颗是甜的,她不明白:“五颗糖的味道都不一样吗?”
“酸甜苦辣咸。”秦棠溪悠悠解释。
明姝没眼睛看她了:“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不,臣为陛下做的。”秦棠溪孩子气挑了眉梢,语调微扬,好像在说:想不开的是陛下。
明姝气呼呼地,“我要自己沐浴,你走吧。”
“不走。”秦棠溪直言拒绝,反而拉起明姝的手,扶着她往浴室走去。
衣衫褪去,明姝一脚踩进水里,水花四起,溅了秦棠溪满身都是,淡色的衣裳也变成深色。
热气氤氲喜下,屋内暖和,可一股燥热缓缓升了起来。
秦棠溪徐徐给自己擦了擦脸,“再闹,朝会就会晚了。”
明姝不怕,“长公主在这里,朕无所畏惧。”
秦棠溪伸手将她按进水里,目光低幽,指腹扫过她的小肚子,俯身贴向她:“不如就晚些时候。”
她慢慢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水下的碧影中,神情专注,伸出的手勾住明姝的发稍。
慢条斯理地将发髻挽了起来,从一侧中取了些香料,徐徐洒进水中,悠悠道:“陛下该熏香。”
皇帝都喜欢龙涎香,女帝们更喜欢花草一类的,而明姝鲜少用香,每回靠近她,闻到的都是她的体香。
小姑娘年岁不大,皮肤细嫩,落入水中后更多几分媚惑。
秦棠溪挽起袖口,修长的手臂探入水中,搅动着清水。
水花四起,明姝的心口跟着一颤,不知她要做什么,“为何要晚去呢?”
水温恰好,水面上的热气过浓,明姝浑身都是红色的,朦胧水下,她感受到身上戳捏感。
她扬首,看向专注的长公主,“阿姐。”
声音柔媚,又带着低沉,秦棠溪眼睫猛地一颤:“别唤我。”
明姝登时就笑了,不停地喊道:“阿姐、阿姐、阿姐、秦棠溪……”
反反复复喊了数遍后,秦棠溪心也是被烫热了,扶着她走出水中。秋日清晨很凉,秦棠溪的动作也快了很多,迅速给她擦好,取过一侧的樱草色内衣。
“你怎地都是樱草色?”
明姝伸手拨弄她额头碎发,指尖戳入她的发心,学着她漫不经心地口气,道:“显得我可爱。”
秦棠溪:“……”只怕是个傻子。
由内到外,每一件衣裳都是秦棠溪亲自给她穿上。
时辰最后确实晚了,长公主就直接留在了皇帝寝殿,将明姝一人赶去在太极殿上朝。
临上朝前,明姝这才看破她的诡计,不禁怒视她:“小人。”
秦棠溪不理会,反而脱了衣裳躺在龙床上,悠悠道:“臣等陛下回来。”
明姝红唇动了动,将所有的都压回肚子里,只留了一句话:“呸、不要脸。”
长公主光风霁月,博览群书,外人眼中就是谪仙,实际呢?
明姝脑海里想起床.笫之间的事情后,最后汇成四字: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地秦棠溪一觉睡至午时,醒来后召了文青询问进展,又得了孙太后处说了安太妃的情景。
孙太后当着她的面就哭了,秦棠溪只好好言安慰她一番,最后才问起当年秦淮的事情。
谁知,孙太后一问三不知。
原是当年孙家将她拘在府里,任何消息都得不到,若非有着一丝信念撑着活了下来,直到成为信王妃后入宫赴宴才遥遥得见安太妃的容颜。
那日里欣喜若狂,她今日都没有忘。
一时间,秦棠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难怪她的母亲会瞒着孙太后。孙太后活得太过安逸,岁月中,母亲将所有的困难都一人抗了下来。
孙太后泪流满面,她痴痴道:“我并非是乾宗的骨血。”
闻言,孙太后止了眼泪,“我近日才知,皇室那些人想拉下你,可她们忘了一件事,她们自己是酒囊饭袋,光是一个齐王就令人不耻。平日里躲在府里偷懒,现在出来闹腾,别以为哀家不知那些闹腾事,没得脏了自己的耳朵。”
秦棠溪嗤笑:“太后不必在意,一盘散沙想要结合,也非易事,齐王死了,皇室就更加没用了。”
若无明姝在,她也懒得管,教天理教踏进洛阳城,将这群人都杀了干净。
孙太后哭得眼睛通红,脑海里依旧还想着安太妃的平安,“长公主如何去救安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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