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记得言荀喝了不少,出门时,瞧见他去了厕所。照理说,就算便秘,这会儿也该下来了。但大排档门口只进不出,没见着人影。
看样子已经走了。
大排档有两个出口,沈渝他们所在的正门离酒店近,不用掉头,方便停车,而后门是条小路,平时游客爱走那道,坐公交站去市区。
许久不见人,总不能一直等下去,沈渝想着齐寻宇应该找着人了才给他发的消息,就没继续等,让严宽把烟掐了往回走。
到底不放心,沈渝路上还是给没回音的言荀发了条短信。
沈渝:回酒店了。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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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沈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已经凌晨两点,由于心里惦记着事,手机关了静音都没注意。
睡前习惯性要看一眼朋友圈,打开手机却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和视频通话,来电人全是齐警宇。
每一通电话前后不超过五分钟,比上门讨债的还要积极。
沈渝忍不住发笑,但还是给他拨了回去。毕竟齐警宇现在身在国外,若不是急事,也不会如此着急地找他。
幸好没有出现电视里演的狗血桥段,电话响了两声,就听见了齐警宇熟悉的嗓音。
“回来了?”
齐警宇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沈渝轻轻嗯了一声,“回来有一会儿了,刚洗澡去了。”
“难怪——”齐警宇应着,语速放缓了许多,“打你电话半天了,没人接。”
沈渝以为他有事,问:“出什么事了吗?”
齐警宇轻勾唇角,刻意停顿了几秒,“是有点事。”
听到齐警宇说有事,沈渝呼吸一滞,脑海里闪过不好的画面,头发也不擦了,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问道:“严重吗?伤着哪儿了?还能走吗?有人照顾你吗?…………”说着说着,沈渝的声音有点发颤,似乎在害怕。
“挺严重的。”齐警宇握着手机强忍笑意,给对面的人找了声招呼,以手捂嘴,走出了餐厅。
沈渝听他口吻轻松,还以为他一个人在国外受了伤还在好面子逞能,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下唇微颤,克制地问:“……是出车祸了吗?”
“没出车祸……”齐警宇听出了他的哭腔,也不打趣了,见好就收,轻笑出声,“……就是太想你,手头的事情都顾不上,被骂了。”
“…………”沈渝一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手抵眉头,骂了一句不正经,最后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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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吗?
以前总是嫌齐警宇有时候话多,经常闹得他睡不着觉。如今人不在身边,他却成了那个聊个没完的人。剧组里屁大一点小事,比如拍戏时谁偷偷放了个屁,午餐盒饭里的芹菜有手指那么长一截。他都忍不住想和齐警宇说。
沈渝说,齐警宇就听着。也没让他唱独角戏,沈渝说的每句话,他都有回复,还会问他屁有多臭,会问他比大拇指长,还是比中指长。
沈渝的头发都自然干了,两人的远洋电话还没挂断,有来有回聊着这一天发生的琐事。沈渝起先还象征性打两个哈欠,到后面,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极了:“我发现宽哥好像谈恋爱了。今中午我休息的时候,听到他躲在一边偷偷给人打电话,喊的可亲热了。”
齐警宇问:“喊什么了?”
沈渝答:“甜甜。一直在喊对方甜甜。”
齐警宇笑了,告诉他:“甜甜不是严宽的对象。”
“不可能!”沈渝小声与他争论,“我亲耳听到的,宽哥还说回家给她煮好吃的。”
“真的。”齐警宇笑个不停,似乎只有对着沈渝的时候,他才有如此放松的一面,“甜甜是他养的一只雪纳瑞犬,好多年了,是他闺女。”
“…………”沈渝顿时无语,谁没事还专门给家里的宠物打电话啊。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突然意识到两人有时差,齐警宇现在应该是下午时分,沈渝问:“你在忙吗?”
齐警宇对着同伴点点头,“还好,不碍事。”
“哦——”沈渝拿着又打开了一层的礼物盒子,手指细细摩挲着上面的浮雕花纹,问:“齐警宇,你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难不成是戒指?”
起初的铁皮盒子足足有一掌宽,能放的东西挺多,若是一直这样一层一层解锁,到最后,除了戒指首饰这类的小玩意,沈渝还真猜不出可以放什么。
齐警宇笑而不答,只是说总有一天,沈渝会知道的。
齐警宇的嘴就跟石头似的,死活也撬不开。沈渝的好奇得不到满足,多问了几遍就有点赌气,借口说要睡了。挂电话前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听着齐警宇稳重的呼吸声,迟迟没说再见。
“对了。”
“嗯,听着呢。”
“齐警宇……”沈渝顿了一下,“……言荀好像已经知道大哥的事了,今天还专门找我问了大哥和我的关系。”
“他怎么问你的?”齐警宇挑眉。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于是,沈渝便把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交了底,末了还问齐警宇的意见:“你说,言荀是不是已经被大哥拿下了,才突然对我的态度转变啊?”
听完,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下来。
没得到回答,沈渝喂了两声,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没听到吗?”
“嗯,听着呢。在想。”
齐警宇的回答听起来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大概在忙。
沈渝也不准备再吵他了,看了看指向3的闹钟,睡意袭来,打了个哈欠:“不行,真得睡了。明天不休息。”
“嗯。锁好门窗。”齐警宇吩咐道。
沈渝躺下,缓缓闭上眼睛,手机贴着耳朵,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对了。”齐警宇又把他好使的工具人搬了出来
,“忘了告诉你,刚才齐蕴给我来了电话。他说放假想来剧组玩两天。”
“啊?”沈渝瞌睡顿无,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又在逗我?”
“他说他想你了,想替我来照看你。”
上次给齐蕴打电话,结果还没说到一分钟就被挂断的沈渝:???
-
另一边,言荀揉着酸胀的眼皮缓缓醒来,迷迷糊糊瞧见面前有一颗巨大的猕猴桃,有点口渴,双手齐上,把猕猴桃包了个圆,摁在怀里打转,“乖乖桃~”不得不说,手感真好。
然后,言荀听到了猕猴桃在说话,嗓音有些低沉,似乎不太爽快,“摸够了没?”
言荀哪管它是不是猕猴桃成精,舔了舔唇,对准咬了下去。结果没尝着猕猴桃汁,反而被外面一层毛扎得脸疼。
言荀不爽,揪着扎了他脸的毛就开始扑腾,“什么破东西!”
“别闹。”猕猴桃的声音更沉了些,“摔了我可不负责。”
话音刚落,就听到下巴撞到硬物的声音。
言荀舌尖被牙齿咬了,疼得直抽气,眼角出现了生理性眼泪。
痛是痛了,但总算是彻底酒醒,能分清面前到底是猕猴桃还是人的后脑勺了。
原来他一直被人背着在走。
本以为是经纪人,然而转过来的面孔却不是他熟悉中的那张。
言荀眉头紧蹙,顿生戒备:“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齐寻宇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意,墨色的眼底却是一片漠然,“我弟婿嚒?”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最近都在忙什么呀?评论一起聊聊吧!
第45章 沾花惹草的沈渝
沾花惹草的沈渝
言荀喜欢过沈渝,那是两人还是同一届校友的时候。
初升高入学考试,拔得头筹的沈渝自然被分到了渝中火箭班重点培养。百年高校的渝中除了有火箭班和普通班,还特别推出了国际班,专门为那些有特别需求的学生开设,说到底,能读国际班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都是有钱人,靠卷面成绩入学顶尖高中比较困难,就只好另辟蹊径。言荀就是那个班的学生。他本来比沈渝小两届,但强行跳了两级,分数少了几分到渝中的录取线,又非要读渝中,言荀父母只好把他安排进了国际班,为将来出国打好外语基础。
但其实言荀从初中开始就看不惯被老师同学夸上天的沈渝,明明是离他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经常听周围的人聊起他有多优秀。这让争强好胜的言荀非常嫉妒,控制不住地打探沈渝的消息。
就餐的时候,他会故意坐在离沈渝近的地方,偷听沈渝和同学们的聊天内容。沈渝班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就和靠窗的同学交换位置,偷看沈渝跑三千米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一次放学的时候,言荀甚至让司机跟着骑自行车的沈渝跟到了他家家门口,发现他家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言荀眉头一皱,这么普通的人到底哪里优秀了。
他的不理解,让他不由自主在沈渝身上投入越来越多精力,对他愈发在意,对方哪怕在小卖部买了个口味奇葩的酸奶,他也会紧随其后买回来尝尝是什么味道。
言荀在心里把沈渝当成了假想敌,万事都要和他一决高下,然而两人并不是同一届,就算他也考了年级第一名,也没法和沈渝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相提比论,于是得知沈渝要考渝中的消息后,言荀毅然决然也决定参考。
两人升上高中后,言荀的暗自较量还在继续。虽不在同一个班,但在同一层,言荀坐在自己教室里也能看到和同学一起上厕所的沈渝。有时候言荀还会偷偷跟上去。
直到有一次被沈渝班上的同学发现了,好面子的他才有所收敛。
“国际班的那个人,你认识吗?”同学偷偷指了站在走廊,动作不太自然的言荀。
沈渝回头,正好对上言荀窘迫的视线,摇了摇头。
同学皱了皱眉,继续道:“还以为你认识呢,看他成天跟着你,还来看过你打篮球。”
沈渝没放心上,拍了拍同学的肩膀,笑着说:“看错了吧,大家都在同一层,难免会碰到一起。”
一向傲娇的言荀自然是不愿意被沈渝发现他很在意他,可当他真从沈渝嘴里听到一句轻飘飘的不认识的时候,言荀的心还是揪着疼,原来沈渝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有了这一出,往后言荀就没再过多关注过沈渝的生活,但每次考完放榜的时候,他还是按惯例会记下两人的差距。
看着高高位于榜首的沈渝,言荀在心里默默起誓,他势必会超过沈渝,让对方眺望自己的身影。
言荀做到了。
高三的模拟考,言荀成功考了第一名,他唯一在意的沈渝成绩却一落千丈,成了年级倒数和老师口中的反面例子。
大概是身体不适,没发挥好,言荀安慰自己,下次就会超过他,不能放松警惕。
言荀就这样一直保持着第一名的好成绩到了毕业,期间沈渝不仅没有超过他,甚至连高考也查无此人。
暗自较劲这么久的言荀在同时收到高等学府录取通知书和沈渝落榜的消息时,他心里竟然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
这难道是沈渝的蔑视?他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吗?
言荀怒火中烧,想找沈渝问个明白。按照沈渝学籍上留的家庭住址找上门,对方却已是人去楼空。
再遇到对方,就是在他爸投资的选秀节目上,曾经的假想敌如今变得那样脆弱,不堪一击,就连和他直视,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
不仅如此,沈渝甚至没有认出来言荀。
这令他十分不爽,这不是他所追逐的沈渝。沈渝应该是被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对经理人都点头哈腰,不敢反驳的小明星。
于是他不停给沈渝使绊子,只要有他在,沈渝就拿不到好资源,更谈不上扶摇直上。
言荀以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会对他印象深刻,才会想起曾经跟随在他身后的自己,然后找回原来的那个沈渝。
但并没有。哪怕沈渝已经一蹶不振,穷途末路了,言荀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除了在小号抱怨他两句有毛病,其余时间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言荀突然就倦了,他开始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就只是为了让沈渝回头看他一眼吗?
但他在意的人是记忆里那个拥有着灿烂笑容的白衣少年啊。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久等了。因学业和其他外界压力,中间休息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调整好心态,科研也步入正轨准备毕业事项,所以回来填坑了,填坑前为了练手还写了几篇小短篇复健。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理解和支持。十分感谢。希望未来还能保持初心继续前行。再次感谢各位。谢谢谢谢。
第46章 齐蕴的身世
齐蕴的身世
齐蕴被打包送到剧组现场的时候,沈渝刚下戏,还没来得及卸妆,就远远听到剧组工作人员笑意盈盈的讨论声。
“小朋友,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啊?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这么热的天,热不热啊?姐姐这里有冰淇淋。”
“你们是导演叫来的小演员吗?长得真可爱!看着这嫩嫩的小脸蛋,真是姨母心泛滥,好想捏!”
…………
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尤其是像齐蕴这样白白净净,长得讨喜的小孩,出门在外格外吃香,让人忍不住母爱泛滥想要逗弄两句。
齐蕴性格比较内向,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再加上天气热,从家里坐车过来流了不少汗,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还晕车腿软,手牵着手的两人走路都在打晃,他实在没办法了,把小汽车行李箱往地上一搁,仰起头就开始大喊:“沈爸爸!沈渝爸爸!来接我!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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