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苏善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苏善一脸乏了,“我自诩江湖中少有敌手,没想到遇见你这样的高人。”
他修习的武功乃是白莲教每一代教主才能修炼的神功,而眼前之人又会是什么人,竟然能将他逼迫到这个境地……
苏善总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人逼迫到退无可退的窘迫,其实仔细想想……他如今的嚣张得意,其实也不过半年时间。
“阁下当真要和我一决死战。”
“你配?”凌肆冷笑。
他笑地如此肆意张狂,丝毫不将堂堂的苏善放在眼中,这让苏善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愤怒,他先前也并未使出全力,只因觉得既然自己和对方实力不相上下,对面也应当不会愿意和自己交手,谁知道他鲜少的一次退让,却让对方将自己逼迫到了绝境。
“那便试一试吧。”
只是一瞬间,苏善仿佛不再是刚才那副狼狈的样子。而他那高傲坚定的样子,再次地让凌肆想到了温初沉
他见过温初沉最狼狈的样子。
一一武功尽失,被陆寒华关在牢狱中,又中了毒,如同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
可那时候的温初沉却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即便他坠入地狱深渊,他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谁也无法沾染他分毫。
苏善偶尔会有这种时候……
可他,不是。
凌肆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可怕。
若说之前他的招式就带着杀意,那也终究比不过现在。
他一剑刺向苏善,后者躲幵,之后的每一招苏善都会躲开,但是一招比一招更加艰难更加狼狈……
凌肆不确定自己想要看到什么画面,是终于一剑杀死了苏善,还是看着苏善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不要杀了他?
凤凰惊呼:“你这是真的要杀了他?可你先前还犹豫不决……到底是为什么?”
“闭嘴。”
最后一次,凌肆的剑架在苏善脖子上,而苏善彻底没有了招架之力。
只是凌肆并没有看见苏善跪地求饶的样子。
苏善只是冷冷看着他,“你的武功是从哪里学的,究竟是什么武功。”
什么武功可以和他白莲教每代相传的神功抗衡……且有些招式看着分明很普通,又是如何压制他的。
凌肆语气冰冷,“你不配。”
他该动手的。
杀了这个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下不去手。
他不是温初沉,他不值得他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也不会像是对待温初沉一样对他无限包容。
可为何下不去手……
“你可以杀我。”苏善的表情竟然有些高傲,“我眼前看见你怎么杀地合欢派的那些人,你是想先折磨我一段时间?可惜……若是那样,也许会给我可趁之机。要杀便一剑杀了我吧。”
他到也的确有这个机会。一一前提是凌肆给他这个机会。
“你是什么人。”凌肆冷冷发问。其实他当然知道苏善是谁。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脸的时候,你似乎很惊讶。”
“不知道!”
“我是……”苏善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人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凌肆的眼睛看。因为凌肆戴着半边的面具,他不能看清楚他的完整的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凌肆很眼熟。
一一明明不会是那个人,却如此熟悉。
“说!”凌肆语气冰冷,“死到临头,怎么还不敢说自己的身份?”
“江湖中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谁。”
“谁。”
“白莲教左使,苏善。”
这个声音落下,凌肆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失望。一一只是到底失望什么呢?失望苏善终究是苏善……
不是温初沉?
真正的温初沉在那个山洞的寒潭中,他或许陷入了沉睡,或许已经死了……
“你知道我是谁了,然后呢,要杀了我吗?”
“吃下这个。”凌肆从怀中扔出一个小小的瓷器瓶子。
“什么。”苏善随口问道。
“你们魔教中人,不是最喜欢用药物控制别人吗。”
果然……
苏善倒也不觉得意外。他看凌肆的行事作风一开始就觉得他应该也是出自于魔教,倒是有些好奇既然都是出自于魔教,凌肆何故一副瞧不起魔教的口吻。分明用的手段都和魔教如出一辙。
不论是合欢派还是白莲教都很喜欢用药物控制人……
苏善在这事情上更是经验丰富。
他不假思索打开那小小的瓷器瓶子然后吃下了药。
“然后你想我做什么。”
凌肆倒是有些意外,这人竟然直接就吃下了……
关键是,他吃下那药物时的态度如此淡然,看不出半点其他,平常地就好像不是在吃毒药……
“我缺一个手下,以后你就暂时做我的手下吧。”
堂堂的苏善竟要落到如此地步,苏善自己都觉得好笑。
第四十八章 疼?和我从前相比呢
“好。”可苏善还是答应了。并非为了求生才答应,他自负若是再拼一拼,应该还是有苟延残喘逃过一劫的机会,只是……太熟悉了。
他在月光下总会不自觉盯着凌肆的脸走神。一一即便那张脸上戴着半张面具。即便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的傻子凌肆全无半分相似……可……
心,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疼了。
他好像又毒发了……
自他的神功修习到第七重,那种突然发作的疼痛感得到了一些控制,这半年来,他其实很少再有心梗的时候。可就是此时此刻……他感觉心口疼地不行。
只一瞬间,他因为那剧烈的心梗连站都无力站起来,整个人痛苦不已,不由自主捂着心口。
凌肆眯着眼一脸无语,“在干嘛?装死?”
他的语气非常冷淡。
而苏善此时并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
太疼……
太疼了……
凤凰说:“他看上去应该是真的疼。可你也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吧?”
“不记得了。”凌肆语气淡漠,好像真的对苏善的事情漠不关心,也并不在乎他的死活。__好像留下他的狗命真的就只是因为自己正好需要一个手下。
可凤凰还是不太相信。
凌肆杀合欢派那些狗东西的时候可没有留情。
他一贯知道凌肆心里是有恨意的,也清楚凌肆绝不是什么生母,他若是要报复一个人,便会让那个人痛不欲生而死。
就像是刚才那些人,他们被一点点挑断经脉,承受那种剧痛,然后千刀万剐……
至始至终,凌肆脸上全无表情!
“别装了。”凌肆语气依旧冰冷,“我是想找个下属,不是想找个麻烦。”
“那就干脆杀了他。”凤凰连忙说,“白莲教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你没有半点情分,现在是他实力不如你,万一他以后修为在你之上,他必定不会给你任何一点反抗的机会!”
这话并非没有道理。
凌肆若只是想收一个小弟,也不是非得收苏善这么危险的吧?
可苏善此时的状况似乎也并非装的……
“莫非是你给他的毒药?”
“毒药三日发作一次,没有理由现在发作。”
凌肆确定苏善不是装的,一把捉过那人的手,探起他的脉搏。苏善此时疼地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抵抗凌肆,整个人竟带着些病弱的感觉。
凌肆不由地想,这人身上有这样的毛病,若是和其他人打斗起来,在打斗中途犯病……只怕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察苏善的脉搏并无异样,更觉得这毒有问题。
此时此刻苏善心梗不再那么严重,意识也恢复清醒,下意识地挣开了凌肆的手,“你只是需要一个帮你做事的下属,难道还要关心他的死活。”
凌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然想到那时候自己被苏善捉去当侍从……
当时的苏善便是这么想的吧?一一只需要_个供自己驱使的下属,哪里在乎他的死活。
呵阿……
“你说得对,我并不在乎你的死活。只是怕你拖着这样一副身体无法完成我交代的任务。”
“若是如此,杀了便是。”苏善语气冰冷淡漠,对死生毫不在意。
又或者……笃定了凌肆不会杀他。
可他哪里来的自信?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凌肆直接用手掐住了苏善的脖子。
月光下,苏善俊美绝伦的面容呈现出一种病态柔弱,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心梗还未恢复,他虽然倨傲,却又本能散发出一种弱小动物才会有的可怜兮兮……
凌肆的手指触碰他脖颈上的经脉,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是此时此刻觉得心有不忍,还是至始至终都心有不忍?你果然……”
“你果然同时爱上了温初沉和苏善两个人吧!”
“最初说是搞错了,可如今已经知道温初沉还在山洞里……也没见你对苏善怎么痛下杀手。若说你留下他一条活口只是为了利用他,顺便慢慢折磨他……我是越发觉得不像了。”
“闭嘴!”凌肆对凤凰说,“别说了。”
“因为说中了你的心事?其实……又有什么可遮掩的呢。就算是同时喜欢了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尤其那温初沉还不知道活转地过来吗……就算活转过来了,万一他不喜欢你呢?”
“闭嘴……”可惜凌肆是堵不住凤凰那张嘴的。
那家伙喋喋不休地开始捅刀子:“至于这个苏善……其实他也未必喜欢你。我看他心里好像想着别的什么人……可惜你好不容易回到人间,却没有先在白莲教打探打探消息。”
“够了。”
凤凰察觉凌肆的怒意已经到了极限,也终究不敢在说什么。
那声音消失了,可凌肆自己的心却一片混乱。
__凤凰说说对了吗?我对苏善动心了……一个替身,有什么值得动心的?赝品冒牌货罢了,算个什么东西?
一一可他说得对,温初沉能活过来吗,活转过来会爱自己吗?若是温初沉不爱自己……自己能象是凤凰说的那样巧取豪夺吗?
他大概……终究舍不得。
人对真正爱到骨子里的人,往往卑微到极点。且极擅长给对方找借口推脱……等到那时候,凌肆该是拿温初沉无可奈何的。
“不如专注本心……就算苏善不爱你,反正你也只是有一点喜欢他而已,舍不得对温初沉做的事情,对他做了又何妨。”
凌肆这次许久没有说话。
苏善的身体好转一下,才意识到凌肆许久没有开口,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他不太懂凌肆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凌肆在想些什么,直至凌肆掐着他脖子的手忽然更加用力。
那个遮挡住半张脸的男人,在月光下眯着眼看着他,说:“我看你长得似乎也还不错。”
他一边说着,手指轻轻摸到了苏善的脸上。
摸过苏善的脸,手指又渐渐……
“你想做什么?”总是淡然平静,好像怀着一份高傲的苏善,突然间激动起来,他一把捉着凌肆的手。“白莲教内这种事情应该很多吧?你说自己是左君使,你从前……就没有遇见过看得上的人?”
苏善眉头皱地更紧。
“看得上,便让他上你的榻,不是很正常。”
苏善看凌肆的眼神一瞬间变了。
凌肆无法形容那个眼神到底算怎么回事……应该是厌恶吧。
虽然白莲教这种魔教的左君使必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可苏善此时此刻的样子还真的装地挺正经的。
“装什么装?左君使难道以前真的没有过吗?”凌肆的手指轻轻捏住了苏善的下颌。
好像啊……
其实第一次见到苏善真容的时候,也没有真的觉得有多么像……
是像,终究比不上万分之一。
可如今看,总觉得十成十。
当然,也就只是一个瞬间。苏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比地上温初沉?
他是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
是个低劣的替身。
是可以肆意践踏羞辱的。
因为他给过他他不该得到的小心翼翼卑微顺从,而现在……他该还回来了。一一当然,苏善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只怕早就把当初那个侍从给忘了。
就像是他说的,侍从下属这些,为他所用为他办事就好,至于死活或者其他……怎么会在意呢。
而苏善不懂凌肆看自己的眼神为何如此复杂。在自己露出本能地厌恶恶心的时候,对方的第一反应好像是有些伤心。
伤心?怎么可能……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认识熟悉吗?他需要为自己一个嫌弃的举动伤心?不至于
再然后的情绪更加让人无法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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