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让我做那个位置的!”
“你如今还有何不满?”
其实该是没有什么不满的,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只是……
“我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是在这皇宫里,出去这皇宫我便什么也不是了。”
原来是不知足。
凌肆冷笑,语气也变得冰冷可怕,“我只是答应了你,我何曾说过什么时候。”
慕容清尘只觉得凌肆身上一股杀意在一瞬间绽放出,那般凌冽可怕,吓地他一时间不敢说一句话。
“有皇子的位置让你做着……有用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要不知足。”
凌肆一边说着,一边审视着这皇宫。
真美,真华丽。
不过不适合他……
他还是爱自由,喜欢居无定所,喜欢到处游荡,一颗心好像没有一个安定。
以前总觉得那是因为温初沉不爱他,他单方面喜欢着温初沉,自然没有一个安定。自他发现自己对苏善动心开始,凌肆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真心了。
“这皇宫如牢笼一般,我根本没法随心所欲!”慕容清尘满脸委屈和不满。其实现在的生活正是他从前做梦也想要的,即便在白莲教他也没有如今那么自在。
他如今的身份是当朝三皇子,原来的三皇子是个草包,可偏偏是帝王最宠爱的儿子。原来的三皇子不是好人,现在的慕容清尘肆意嚣张……
“等着。”凌肆并不同情慕容清尘,这个人还是太贪心了。他清楚记得一开始带慕容清尘来这里的时候,慕容清尘是那般欢天喜地,还说什么:“若是真的能在这皇宫长住……我还当什么天下第一,没有意义。”
他后来在这皇宫里做的那些事……凌肆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这人果然还是贪心。
凌肆偶尔会来皇宫看看,不能让这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也因为皇宫内有一种好酒是他在宫外实在找不到的。
他喜欢暍酒……真的也就是最近开始。
“听说外边……有些动荡。”慕容清尘有些战战兢兢走过来,“你可知道……苏善如何了。”
听到慕容清尘说起苏善,凌肆心口不由地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慕容清尘,“你在意?”
当初他问过慕容清尘是否要和苏善回白莲教,是慕容清尘自己一口拒绝的。
后来凌肆带着慕容清尘来皇宫,给他易容,让他顶替当朝三皇子的身份,他在这乐不思蜀,早不记得什么苏善。
如今……
倒是又记起来了。
凤凰说:“这人果然贪心不足。”
“你……”慕容清尘小心翼翼看着凌肆,那眼神倒是好像凌肆是什么坏人:“你是武林盟盟主,你以后要对付苏善吗?”
“你觉得呢?”
凤凰发现凌肆有时候心思也挺坏,明明一眼看出眼前这个冒牌货心里想的什么,却总要逗他一下。
“我……我猜是……可你能不能……假使真的有那一日……能不要对付苏善……”
倒是……也有几分良心?
“到时候,能否将他交给我?”慕容清尘说起这个的时候,分明是怀着什么小心思的:“横竖他对你没有用……交给我。”
“交给你?你不怕他又发疯然后杀了你?”凌肆嘴角勾着一抹笑。
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还是把慕容清尘吓到了。
其实吓到慕容清尘的是他自己,他对苏善的真心,总归只有那么一丢丢。
至于信任……那就更少了。
所以他害怕啊……
一害怕,便有了放弃的打算,却还未完全死了这份心思,“你……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能帮我成为天下第一……我信你……你还把我弄到了皇宫……你甚至还是武林盟盟主,你肯定什么都能做到。”
“所以呢?”凌肆依旧只是笑笑。
好像半点不懂慕容清尘的心思,其实仍旧是早就看了清楚。
所以他每次对着慕容清尘笑的时候,慕容清尘的内心其实一片心虚。
“你一定有法子……”
“什么法子。”凌肆依旧笑笑,“对付苏善?不如到时候我将他的腿脚斗砍断如何,这样一来,他便无论如何斗伤害不了你,即便发疯……也不需要担心害怕了。”
“何至于此!”慕容清尘着急地说:“你……你别砍断他的手脚。”
若是真的砍断了手脚,那样子多可怕……岂不是成了……
“不砍断他的手脚,你就不害怕?”凌肆暍了一口酒,“他苏善可不是个普通人,他就算被废掉了所有武功,也有办法重新恢复武功,不砍掉他的手脚,你当真不怕他有朝一日砍掉你的头颅?”
若是慕容清尘对苏善有半分信任,也会出口反驳一句。
可他没有……
甚至于,只是这一瞬间,他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__想到苏善发疯将自己杀了的画面。他不由地一阵害怕。
凌肆觉得慕容清尘这人真的挺有意思,他会害怕,会不相信苏善,你也不能说他无情,他力求自保有什么错?
当然,也的确是没有那么爱苏善。
可他倒是……从始至终斗不觉得凌肆会对他动手。好像吃定了凌肆,断定他至少不会杀了他。
凌肆摇摇头,自顾自暍着酒。
几天后。
白莲教的内斗算是落下帷幕。
“听说那右君使在新任教主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什么内斗……简直不要太平静。”
“听说那苏善早就修炼了白莲教历届教主才能修习的神功,那右使怎么可能打地过他……野心勃勃回去以为可以打败苏善,结果落地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五马分尸……白莲教的人果然可怕。”
“五马分尸算什么,魔教的人手段残忍可怕到极点……比着更可怕的多着。”
“听说合欢派的人本也蠢蠢欲动,想着白莲教内斗之后可以坐收渔翁,哪里知道却中了埋伏。”
“听说那苏善已经修成了神功,只怕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他若是天下第一……那我们正道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这天下还要乱到什么时候……”
“从前合欢派和白莲教还会制衡一下,以后换做一家独大,只怕形势更加可怕了。”
“倒也未必……传地厉害罢了。”
“武林盟盟主不是什么剑仙吗?他若是和那白莲教的新教主打,能打臝吗?”
凌肆听着这些话笑了。
能……吗?
酒肆里总有人忍不住对江湖的事情高谈阔论,魔教的人不至于盯着小小酒肆的谈话,但若是被遇上了,必定是_场劫难。
譬如现在……
“你们敢议论合欢派的事情?”有人忽然站了出来,原是合欢派的人,“怎么,你们正道一群废物,也敢如此嚣张了?别说你们这群废物正道,那白莲教也一样是我们合欢派的手下败将,整个江湖无论早晚是我们合欢派的。也论得到你们高谈阔论?”
如此说着便要动手。
那些私下议论江湖事情的人,其实多数也都是身怀武功的,平时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里面其实也不乏有高手,只是合欢派的人一旦出没,几乎不会一个人形单影只出现,一出现便是隐匿了十来个合欢派的教众,一声令下一拥而上,那群人便没有了退路。
求饶也不一定管用,因为合欢派这几日和白莲教的确有摩擦,且摩擦不小,还受了些怨气,正想撒气,这些人被他们盯上了,是断然不会放过的。果然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正道那群人里也有些厉害的,可似乎还是寡不敌众,且合欢派的人若是打不过,便会马上发布烟雾弹召集其他人。
等这群人被打地落花流水,合欢派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轻则直接杀了,重则捉到合欢派内一通折磨……
除非有其他正道的人前来支援,勉强逃过,也要小心以后又被追杀,只能活地小心翼翼。
当今的正道人士,其实也差不多都是这般战战兢兢。
凤凰看了会儿战势,“这群人好像不太行,怕是一会儿就要被合欢派的人收拾了。”
凌肆暍着茶,好像只是在看热闹。
直至最后一刻,他出手了。
合欢派的人并未看出这人是如何出手,也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打败。
似乎只是一瞬间,所有合欢派的教众整齐划一地倒在地上,而他们身上多了无数道的伤痕,死状惨烈
“盟主……”人群中有人高呼一声。
“你……你是……”那群得了救的正道人士震惊不已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他们起初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凌肆是很擅长藏匿自己的,若是他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便不会让任何人发现自己。
所以他们高谈阔论的时候也好,他们和合欢派的人打起来的时候也好,都没有人注意到凌肆……
这个男人明明如此张扬坐在那品着茶,却好像超脱整个凡尘世俗。
而此时此,他如同神明一样站在那。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原来传说中的武林盟盟主,便是眼前这人
武林盟盟主的名声早就传幵,他的势力一直在一点点增长,只是还是很少有武林盟以外的人认识他。这一次,他用一招秒杀十几个合欢派高手的事迹一下传开。
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他……
“教主,武林盟盟主当街杀死合欢派十多个高手,还将尸首挂在城墙上……这是在示威吗。
第六十章 恨……恨也是好的……
“何止如此。”苏善语气冷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他这是告诉整个江湖武林,他不惧怕任何魔教。”
“太嚣张了。”
“嚣张?”苏善却笑了。
他是极少笑的,笑时给人一种极为可怕的感觉。
渗地慌……
“他自是有嚣张的资本。”苏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戴着半张面具的面容,心口却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是恨,是怨吗?
他亲手杀了凌肆,杀了他最在意,也是他原想用一生去弥补的人。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那个人一手策划的吗。
凌肆怎么会恰好躺在那个人的房间,为何怡好装扮成那个人的模样。
为何……
还用多想吗?
凌肆已经死了,苏善觉得这世上本来已经没有能支撑他活下来的一切了。__他原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曾经遇见的那个傻子……会成为他生命里如此重要的一部分。
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苏善,还是温初沉……
温初沉似乎是距离他很遥远的人。
似乎已经是前世了。
他要重新成为温初沉,便需先完成当时苏善叮瞩的最后心愿。
便是……以苏善的身份成为白莲教教主,并为白莲教培养下一任继承人。一一而继承人的人选,苏善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需要他继承那个位置之后,再去到苏善殿内的密室,里面有一个匣子,那里面锁着苏善早就看准的人选。
等他完成那一步,就算结束了吧。
可他真的就能重新变回温初沉吗?
物是人非,他自己都不再像是自己了……
这一生,都被搅乱了。
到最后,也只能将全部寄托在一个憎恨的人身上。
“无名。”
可那人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啊——”
苏善的大殿内有时候会传来一些响动。
那个篡位成白莲教新教主的男人,比从前更加喜怒无常,他有时候无比冰冷冷酷,如同一座高高在上的冰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融化他内心的冷漠无情,有时候他歇斯底里,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宫殿里发疯,整个白莲教都能听到他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他该是痛苦的,声音都好似从地狱而来,但是无人知晓他为何如此痛苦。
“谋夺了教主之位,成了真正的万人之上,到底为何还会那般?”
“能成为白莲教教主的人,历代都是有些大病在身上的。”
个个啊……都是疯子。”
外边便都这般说他……疯子,魔头,有病……
反正苏善自己大概也不在乎。
但也没人知道苏善在乎什么。
直至这几天苏善一直让人打探皇宫相关的消息。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武林第一人?”
“要等多久?”
慕容清尘聒矂地让人生厌。
“闭嘴。”若不是为了皇宫的酒,凌肆怀疑自己也不愿意再踏入这个地方。
“可是在这里实在烦闷,这个什么皇宫……真没有意思。”
凌肆听到这话突然愣住。
“你喜欢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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