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泽晖也是练过的,两人来来回回都添了不少伤,明显能看到霍成宣结痂的伤口崩开又在渗血,路璨然担忧地看了眼,从迟序怀中脱身也冲了上去,苏漾也跟上,三人一起把武泽晖按着打。
“妈的,都愣着干嘛?出事了算我的!”趁着空隙,武泽晖怒声道。
那几人下意识就看向迟序,似乎被他周身的冷气压摄住,迟疑着正要上前,就看迟序动作优雅又迅速地脱了外套,一手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另一手已经飞快挥了出去,手肘精确地击到最近那人的脖子。
薄薄的布料下是完美的肌肉线条,随着手臂发力,肌肉贲张,力量的美感显露无疑。
包厢里一时间满是接连的痛呼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会所管理人员过来时,就看里面一片狼藉,平日里好生伺候着的客人们歪七扭八地或蹲或躺,还有个正被按在沙发上打,呼叫声都有气无力。
顾不上其他,连忙让人去把那几人拉开,别出了事才好。
“揍死你,妈的,sb玩意儿。”霍成宣气哼哼道,挣扎着还要挥拳头,不顾不断滴落的血。
连脾气软和的路璨然也是恨不得弄死他,娄辛招他惹他了,带到这种地方羞辱,真卑鄙。那么爱笑开朗的人,被个混蛋逼得要崩溃。
迟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刚才挡着看不清,武泽晖被揍得真不轻,其他地方不知道,脸简直不能看了。
娄辛看了会儿武泽晖的惨状,心情复杂,问路璨然道:“他不会有事吧?别被他坑了才好。”
“应该不会,祸害遗千年。”路璨然肯定道,反正他不记得迟序被警察抓起来过。
没多久,警察来了。路璨然他们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警察调了里面的监控,确认确实是武泽晖先动的手后,对双方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加批评。
“警察叔叔放心,我们等下就去看他,赔偿,多多的赔偿,保证让他恢复好。”霍成宣道,认错态度非常之好。
武泽晖被送到医院检查了,只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没什么大事,也就是赔偿了事。
交完罚款就被放了出来,霍成宣边走边道:“上次打架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爽啊,等慢慢调查来个不痛不痒的处理,还是这样爽。”
走出派出所大门时,霍成宣回头看了眼,感慨道:“第一次进局子都贡献出来了,路璨然你完了,救命之恩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路璨然:“???”前后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霍成宣看出他的疑惑,好心解释:“真笨,你弹钢琴的手不是命吗?不都说手是钢琴家的第二生命。”
没等路璨然回他,迟序瞥他一眼,冷声道:“天黑了也不该做梦。”这是之前霍成宣说武泽晖的。
“嘿迟序,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是不是?”霍成宣勾着迟序的肩逼问。
迟序一把拨开,似乎有些嫌弃,“提醒你一句,他手是我救的,轮不上你。”
霍成宣不服:“这话就不对了,之前在音乐厅里是不是我及时把他拉开了?不然就他那细皮嫩肉的,一刀下去完球了。”
迟序斜睨着他,长睫微垂,在眼下形成一圈淡淡的阴影,用极严肃认真的口吻:“暂时性损伤和根本性损伤能相提并论?”
霍成宣一哽,竟无语反驳。还有这样的说法?
看霍成宣吃瘪,苏漾和娄辛都憋着笑。
作为话题中心的路璨然先生只想现在世界安静一点。
“等等别动!”霍成宣还是不太甘心,蹬蹬蹬跑下阶梯,掏出手机拍他们,用行动扳回一城。
“你干嘛?”路璨然板着脸问,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快步下了阶梯。
“嘿,给你们的第一次留个纪念。”霍成宣显摆地把手机展示给路璨然看,是他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恭喜迟总和路少喜提警局一日游[斜眼笑],配图是路璨然和迟序在派出所门口的合照,拍得很清楚,尤其是派出所的招牌,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阴间。
十几秒的功夫就有不少人点赞评论,路璨然看霍成宣那贱兮兮的表情就牙痒痒,晚上刚有的感动荡然无存,当多年的死对头不是没有道理的。
迟序也过来看到了,当即就是一个眼刀过去,霍成宣后颈发凉。
苏漾有事先走了,娄辛也不想见到武泽晖,他们三个去医院探伤。
“啧,不愧是正阳的少东家,才多久呀,就单独的病房,护工伺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瘫了呢。”霍成宣进病房后戏谑道,特意凑近了才说的。
武泽晖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见状霍成宣继续奚落他:“还看不得了?大老爷们扭扭捏捏,干坏事没看你扭捏。”
“滚。”武泽晖冷声道。
“以为老子稀得看你?还不是因为责任心太强烈,不给送点营养费于心不安。”霍成宣玩味道,慢腾腾掏出皮夹,把里面的现金都取出来扔他床头,“先用着,不够再来要,必须养得身强体健啊,还没揍够呢。”
武泽晖额头青筋爆起,腾的一下坐起来,连连咳嗽几声,“妈的,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武!”
“你很快就会后悔姓武了。”迟序淡淡道,语气平静无澜,像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什么意思?”武泽晖质问,迎上迟序幽暗见不到底的黑眸,忽然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
迟序没再理他,径直出了病房。
路璨然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随之出去了。
“那小子皮糙肉厚,真禁打,这会儿还能蹿起来,换路璨然我可就铁窗泪了。”霍成宣玩笑道。
路璨然白了他一眼,认真道:“你不会有机会的。”打拳,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这货打拳。
“来都来了,看看去吧。”路璨然看看他挂彩的脸和血迹斑斑的手,心想你也挺能扛。
看他不情不愿的样子,路璨然又道:“马上就演唱会了,不快点恢复影响你发挥。”
“这么关心我啊?今晚上你房间,好好安慰安慰我呗。”霍成宣偏过头,凑到路璨然耳边低声道。
耳朵痒痒的,路璨然嫌弃脸推开他,“少做梦,多吃饭。”
“行吧。”霍成宣有些遗憾,正要站直身子,忽然在他颈侧深深嗅了一口。
“你用的什么香水,怪好闻的。”霍成宣道。
哪有什么香水,路璨然自己就从来没闻到过,“你闻错了吧,走快点,别……”话还没说完,一抬眸就对上迟序望过来的眸子,如深邃的夜空,没有繁星璀璨,只是无尽的黑。
怪不得听不到脚步声,原来是迟序停下来了。
可是为什么迟序的眼神会是这样,奇怪,很奇怪。和以往每次给他的感觉都不同,会让人有伸出手的冲动,想探入那片黑域,播下光明的种子,将他引向明亮处。那样好看的眼眸,若有星光熠熠,会是怎样令人着迷。
想什么呢?美色误人啊。路璨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夜已深,医院里除了值班的医生和住院的患者并没有多少人,走廊里也是空空荡荡,霍成宣在诊室处理伤口。
路璨然和迟序一坐一立,停下来才有机会好好看下彼此。
路璨然注意到迟序脸上淡淡的疲倦,是千里奔波的后遗症。应该是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他演出了吧,之前迟序说过想看他的现场。
可为这个也不至于特意跑这么远吧?他和迟序的关系还没好到这样的地步。
正犹豫着要不要问,迟序仿佛猜透了他,出声主动解释:“这一趟不只是为了你,我还有些事要办。”
路璨然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心头忽然就轻松了些。
“怎么想来看我的演出了?你应该很忙。”路璨然问,对此他是挺好奇的,他和迟序的相处模式就很怪异,迟序对他的态度也怪,有时近有时远,很多时候都莫名其妙。
迟序低垂着眼帘,望进那一汪清泉,想看它弯成月牙形状,因为他。
迟序思索片刻,认真回答他:“想看你是不是在好好生活,是不是活成了想要的样子。”
这样的回答路璨然是信的,迟序曾经把他当成弟弟,现在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心态,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
“谢谢你。”路璨然也认真道。为今天的事,也为他的这份心意。
“嗯。”迟序挪动下步子,换了个不易被察觉的角度看他。
吱呀一声,诊室的门开了,想霍成宣该是好了,路璨然从椅子上起来,不防脚下一滑,整个人失重往后仰倒,心脏骤然一缩,明澈的眼眸里涌上淡淡的惊恐。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眼前是迟序逐渐放大的脸,越来越近,几乎要贴上了,呼吸喷薄在面门,互相交缠着。腰间一条有力的胳膊横上,强大的力道带着他翻转。
在有意识之前,他已经跨坐在迟序身上。
身下硬邦邦的,硌得屁股疼。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第一张合照竟然在警局门口!
第38章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路璨然怔怔地和他对视着,撞入一片浓雾笼罩的暗河,不生忧惧,反生探索之欲,刚被压下的危险想法又不受控地涌了上来。
迟序不知在想些什么,任由他攀附在自己身上,一手牢牢地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攥着他的手腕。
路璨然心头一颤,有些清醒过来,忙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和肩头收回,鬼使神差解释道:“你,你硌到我了。”说完就见迟序眸色深了几分,隐隐透着些压抑的感觉。
路璨然心中一慌,忙扶着座椅靠背想要下来,双腿刚用力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霍成宣在门口一脸震惊,嘴张的快能吞下鸡蛋。
感情霍成宣全程围观啊,路璨然想到这个臊得脸上发烫,恨不能钻个洞埋进去。一分心手下没扶稳,整个身子重新往下掉,一瞬间又坐回了迟序劲瘦的腿上,嘴唇骤然撞上他的额头。
路璨然简直被吓懵了,手心变得冰凉冰凉,嘴唇又疼又麻,屁屁再受重创。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拿出平生最快的反应速度从他身上下来,迅速退开三米远,寻思着是不是该直接跑路。
路璨然警惕地站在转角处,一个不对劲就能扭身跑开。
连霍成宣震惊过后,第一反应都是过去挡在路璨然身前,同时认真规劝:“意外,都是意外,迟序你别冲动。”
迟序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站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还有闲心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尤其是肩头被路璨然惊慌间揪出来的褶皱,被认真而仔细地抚平,像在修理某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越是平静,路璨然就越是心里发慌,还不如刚刚就摔地上好了,就疼一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踩在他的心上,一颤一颤的。在他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时,路璨然抑制不住害怕,转身就想跑,却被一把拉住。
霍成宣被一把推开,迟序不容抗拒地将他攥在手心,力道很大。
路璨然不太敢回头,上次只是躺了下迟序临时睡的床,就被逼得跳了窗,现在不止坐他身上还碰了他额头,要完。虽然迟序可能是喜欢男生吧,但迟序也不喜欢他这样的。
“对不起我错了。”路璨然连忙道歉,“我真的错了。”
“迟序你别是想揍路璨然吧?别啊,他不抗揍,没两下就蔫吧了。”霍成宣也急忙道,他可不会以为这俩人兄弟情深,顶多就塑料兄弟,还是路璨然单方面维持的。
“你揍过?”迟序看霍成宣一眼,问到,眼神意味不明。
霍成宣毫无防备,脱口而出:“当然,揍哭过呢,弱的很,打起来特没意思。”眼里满是嫌弃。
迟序收回视线,淡淡“哦”了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正当路璨然绷紧神经,真以为迟序要揍他时,脑袋上忽然覆上一只大手,轻柔地抓了抓。
看着柔软的暖棕色发丝从指间穿过,若有似无的香味仿佛还残留在鼻端,迟序嘴角微微扯动,“走吧,回去歇着。”语气可以算得上温和。
路璨然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迟序脸上的神情,什么也没看出来,没有生气也没有愉悦,一如往常的平静,像是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怎么,想在走廊过夜?”迟序问。
“没有没有。”路璨然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快步往电梯口走,速度很快。
霍成宣走在最后,看向前方的两个人,有些想不通,总感觉奇怪,迟序很奇怪,大方得像变了个人。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一路上都很静,霍成宣被他经纪人强行接走了,路璨然本也想打个车回去,然而迟序说顺路。
“你在我隔壁啊?”拿出房卡开门时,路璨然看迟序也在开旁边的门,有些讶然。
“嗯。”迟序淡淡应了声,没有再多的解释。
“好巧,好好休息吧,晚安。”匆匆说完,路璨然推门进去,直接躺到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天终于结束了,路璨然身心都放松了些,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接下来四天都没有比赛,路璨然睡醒后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娄辛,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收拾好去酒店的餐厅吃早餐,刚刚在位置坐好,就看电视里在放早间新闻,本来也没在意,听到两个耳熟的字“正阳”。
昨晚迟序提到武泽晖是正阳集团的少东家来着,路璨然打起精神去看屏幕。
“武荣竟然被抓了哎,太突然了吧。”旁边桌的男客人说到。
“偷税偷税,问题大了,正阳不是一直被评为良心企业吗?武荣还拿了不少优秀企业家之类的奖。”同桌的另一个男人说到。
“谁知道呢,不过看他儿子那样,老子也不像个好的。他儿子不是在中央音乐学院吗?听说啊搞霸凌,二十多的小伙子成天钻研邪门歪道。”
“新闻不是说他儿子作曲拿奖了吗?最近那学校办音乐比赛,还要用他曲子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买的。昨晚上就有人举报了,我闺女和他一个班的。”最开始说话的男人说到,言语间尽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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