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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易归抓住苏回的手腕拉下来：“别揉了，脸都揉红了。”
“……”红了有什么关系，又不会痛。
苏回的脸还是他当年死时的模样，稍显稚嫩的脸庞上泪流满面，让易归顿感头大：“不是，你哭什么啊？你有什么话说出来行吗？”
“……疼吗？”苏回抽抽鼻子，哽咽的问。
“啥？”易归歪头，满脑子浆煳，这都哪儿跟哪儿？
“你…被苏琬然吞…噬的时候，疼吗？”苏回忍着哭嗝问。
“……”易归愣住。
当年被召过来做养料，灵魂被撕的乱七八糟，只有细细的魂丝相连时，疼是真的疼，不过，很大一部分疼痛在他反攻胜利后，被自豪感代替，今天再被翻出来，看着凌子昂忍受跟自己一样的痛楚那瞬间，他记忆中的痛楚好似被转移了一样，此时被苏回问起，他仔细回味了一番，也没觉得多不能忍受……
“说实话，不算太痛。”这说的是现在的感觉。
但，这话咋听咋觉得像是哄人的。
苏回从易归手里抽出双手，抱住易归的脖子，把眼睛压在易归的肩膀处，这下子应该不会再流泪了吧？
带着哭腔：“我疼……”这还不算，又加了一句：“全身都疼，灵魂撕裂比身体缺一块疼的太多了…”
灵魂撕裂和身体缺一块这俩关键词一出，易归才理解了苏回的意思，但很快又深入联想，走上岔路，他用力把苏回从身上拉开，强迫性的看着苏回的眼睛，严肃的问：“苏回，你是不是也进入了幻境？”
“……”苏回的泪断了一会儿：“没有。”
“真的？”问了还不放心，又问种子：“种子，这高级幻术会自动扩大目标范围吗？”
【不可能，操纵的是你，这都在你的控制范围里，你让谁进入了幻境了，你不是最清楚吗？再说，宿主你傻了吗？你的幻境就在那儿放着呢，苏回中没中幻境，这还看不出来。】种子没好气的语气，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这要是个人形，它应该在说话前翻了个白眼吧。
“我没有中幻觉，”苏回听不到种子的回答，只听到易归的问话，连忙肯定的再次回答。
“啧，我真是傻了，”易归深深唿出口气，抬手拍拍额头，又看苏回道：“当时很疼，但现在真不疼了，总之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他是真不会应付眼泪啊。
苏回被易归这一茬弄的终于止住了眼泪，他紧紧握住易归一只手，指尖都发白了：“嗯。”
易归也轻松了，任由苏回握着，其实，苏回刚才的状态他懂，只是那些感觉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拿出来再把苏回惹哭，还是赶紧过去比较好。
原本还想让凌子昂多受几天罪，现在想想，就到阵法开启的那天就算了吧……
幻境中的凌子昂被苏琬然一口一口撕碎和吞噬，他内心深处保留下来的跟苏琬然的美好记忆扭曲，满心只剩下被吞噬的痛楚，这个结果不断在内心膨胀，不但没让他走出幻境，还越陷越深……
一天后，凌子昂精神错乱…
“去死！”
他胡乱的扔出几个法器，想要杀了不断吞噬自己的苏琬然。
“退！”易归在感受到凌子昂不对劲儿那刻、就拉着苏回迅速退出阵法。
轰隆……轰隆……
阵法内，凌子昂的保护圈全被炸飞，他周围扬起的飞沙遮住了视线。
只是，那些法器毕竟不是凌子昂能完全控制的，近距离爆炸，虽然被保护圈护住了部分，但余波还是把凌子昂炸伤……
噗通！
凌子昂倒在沙地上，浑身抽搐，眼神迷茫，口中发出痛到极致才会有的声音。
易归拍拍苏回的手：“他起不来了。”
第117章 功德殿离开
“就这样结束了吗？”功德殿拉长了声音道：“总觉得不是你硬刚赢来的，不够刺激啊。”
苏回闻言抢白了一句：“这又不是纯体术对抗赛，非得打的遍体鳞伤才算数吗。”
功德殿：“哦……”
易归伸手揉揉苏回的头，才道：“凌子昂身上的好东西很多，修为不高过他，想正面刚过去有些难，要不然这一场打过去，我们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儿了，你觉得不够刺激，可对我来说，能解决他就行了。”
“……”这解释，功德殿不置可否，他又道：“那你想怎么处理他？”
易归苏回的视线落到被幻境覆盖的、倒在地上的凌子昂身上。
半晌后，易归问：“你还能听到凌子昂和他那个胡爷的对话吗？”
“能，不过，凌子昂一直在胡乱吵闹，那胡爷虚弱的很，回应的声音小的不行，俩人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功德殿道：“不用担心，你的幻境很厉害，凌子昂是真被困在里面醒不来了。”
种子趁机刷存在感：【那还用说吗，等宿主冲到通神修为，再发动高级幻术就更容易了，到时候光用幻术就能横扫一片。】
可冲到通神又哪儿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有小空间在，也要好多年才够。
易归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
种子没被表扬，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易归说着，只身一人走进幻境，把凌子昂身上的储物装备撸了下来，只有一个储物戒，和一个随身小空间。
“咦，”苏回的视线落到小空间上：“这是…你最初炼制的小空间啊，这个的品质在当时应该是最好的了。”
“没错。”
易归手指提熘着小空间挂绳，坠子滴熘熘的转了几圈，给别人炼制小空间时，他会当面解除跟小空间之间的联系，但因为器炉和火焰不同，他炼制的东西比较特殊，自然认得出来，只是……
“这就是在天海秘境收起来的小空间，这应该是凌子昂抢来的，可是，那时候凌子昂的气运不低啊，他又身背大空间，应该看不上这么个小东西才对，为什么…？呵，这么多年替道友们升级小空间的活儿也做了不少，重新链上神识并不难，我看看怎么回事……”
这小空间是他最初炼制的，当时的面积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万，易归化神期神识很快就入侵进去，等看清里面的情景，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了？”苏回问。
“是苏琬然。”易归一字一顿。
“他在这里面？”苏回声音拔高，视线紧锁小空间。
易归灵魂撕裂的痛楚起因是苏琬然，凌子昂是操作者；苏回死亡时，是凌子昂动手杀的，但却先被苏琬然折磨了一通。
一直以来，他们的对手就不是凌子昂一个。
“呵呵，”易归凉凉地笑了一声：“里面没什么灵气，倒是布置的还不错，有种普通人生活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怎么住的下……哦，他出来了。”
话没说完，小空间一动，苏琬然就闪身出现在眼前。
哪怕过了几十年，该认识的人，是忘不了了。
“竟然是你们？！”苏琬然在小空间感到有人偷窥，出来正想呵斥，见到熟人、且修为又比自己高的多，顿时全都咽回去了，他本能的寻找能保护他的人：“子昂哥哥呢？”
“……”易归抬胳膊指指幻境。
苏琬然视线一转，看到旁边倒地的人，大叫一声扑过去：“子昂哥哥！！？”
谁知瞬间被幻境困住，凄厉的大叫起来：“啊……这是什么？不要咬我……好痛……”
一头雾水的苏回看向易归：“这？”
易归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把苏琬然困住，啧了一声说道：“我不过是在这个幻境上加了点东西，让苏琬然置身其中、看到了当初他刚跟我互相吞噬的情景，唤起了他的记忆罢了，凌子昂被拉进去后还挣扎了呢，没想到苏琬然这么快陷入幻境出不来了……”
苏回看向苏琬然：“……”
苏琬然胡乱挥舞手臂，叫声轻而易举的压过了凌子昂的声音，脸上全是惊恐：“不要，你走开，好痛啊，子昂哥哥救我……”
“……”苏回双手按太阳穴，化神压通窍，确实很容易，不过苏琬然的意志力也实在太差了点。
“本来还想问问他干嘛待在小空间里呢……”易归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直接收声。
算了。
易归抬手重设了一个不大的幻境，把苏琬然罩住，而后扔进了小空间里，声音戛然而止……
“终于清净了。”他掏掏耳朵：“他当初折磨咱们，就让他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吧。”
“嗯。”
至于什么时候被放出来，再说。
而后他们二人的视线落在凌子昂身上。
凌子昂此时根本没法反抗，身上的储物戒也被易归捞走，杀他并不难，不过……
易归问种子：【我要是杀了凌子昂，他身上的随身空间会怎么样？】
【…】种子想了一会儿：【宿主失败，金手指会永远沉睡，上界如果想起它的话，会派人来回收，要是想不起，它就只能永远呆在这儿了。】说着种子咯咯笑了几声：【哼哼，他也有今天。】
自己在下界一等就是无数岁月，天天担惊受怕，就怕意识哪天就突然消散了，这种日子也该让这些经过提升的金手指也经历一下了。
【……】易归很容易就猜到种子的想法，无奈道：【空间不能剥离吗？】
【不飞升当然不能剥离了，等宿主你飞升时，上界感应到我的气息会过来带走我的，】种子说完才发觉不对：【宿主，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有我了吗？怎么能想别人呢？】
别人是谁！别胡说八道了。
但要说不惦记金手指这等好事儿，那是违心。
可惜，不飞升不能剥离，这事儿就有些难办。
易归没好气的：【行了，有你一个我头都大了，你想再多加一个，我还不愿意呢。】
说话的太多是真烦。
话虽然不好听，但种子闻言乐呵了，并趁机讲条件：【宿主，我话也不多，你以后不能把我屏蔽了。】
那是不可能的！
他跟苏回拉布拉布的时候，谁他妈也别想看见。
只是，事后他会把功德殿重新拉回来而已，至于种子，呵呵……
【再说吧。】
功德殿全程了解了情况，突然开口：“我问问天道吧。”
苏回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明白大概是易归又跟种子说了什么，于是安静的待在一边。
峰回路转！
易归快速跟苏回说了一遍，问功德殿：“你怎么问？”
功德殿：“你先把他收起来，等我回来再说吧。”
种子声音惊喜滴：【你要走了吗？】
易归惊讶地：“你要离开了？”
“我还会回来的，”功德殿一句回答了两个问题：“我跟你在一起好多年了，也该去找老朋友叙叙旧了。”
种子不太高兴：【哦。】
不过，种子的态度和意见，易归和功德殿也不太在意。
“那好，我等你回来。”易归看向幻境：“不过，你走之前需要帮我一个忙。”
“你说？”
易归把放着苏琬然的小空间交给苏回，拿出一快空间材料：“凌子昂的修为比我高一些，我想请你帮我压一下他的修为，我把他收进小空间里。”
“好说。”
功德殿几乎没收到过易归的请求，这次帮忙就没做交换。
收起一个几百平大小的小空间对现在的易归来说很容易，有功德殿帮忙，很快就顺利的完成。
“我先走了，回见。”宫殿的虚影在半空慢慢的消失。
“这就走了？”苏回仰头看着上方的阵法膜。
“嗯，”易归手指点着头：“他在我的识海里留下了一道神识，该回来的时候，我会有感应的。”
“这样啊。”
就在此时，阵法膜晃动起来。
二人一惊。
苏回感受了一会儿：“不是外面的攻击，哎，这阵法明明能坚持七天呢，这还不到时间呢…”
易归笑着安慰：“已经很厉害了，一般的阵法可挡不住这么多轰炸。好了，咱们该走了。”
“也是。”苏回一笑，双手合掌：“收！”
阵旗哗啦啦的飞到苏回手中。
易归一手抓住苏回，一手激活了是传送符。
他越级动用了高级幻术，后遗症很快就会来，要说此时最安全的地方，只有黄风城。
转眼回到青阳门据点内部的房间里，易归勐地捂住头：“嘶……”
苏回扶住人：“易归？”
“没事……”易归被苏回扶到床上盘腿坐下：“只是太累了不能随便动而已，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但苏回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易归，去小空间养伤吧。”
“嗯，好。”
【…】种子默默吐出小空间，一句话都没说。
二人愣了：这是俩人共用的小空间，里面的情况二人探入神识就全明白了。
之前里面的灵气能凝出水来，可此时里面干巴巴的，收进去的山头上原本还长了些植物，此时都半死不活的耷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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