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渐一让出道路,宫门打开,司夜凛二话不说骑着马疾速而入。
皇帝寝室内,惊慌的步伐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随后急促的声音传来:“快报给陛下,亲王回来了,有急事求见。”
陈公公忙点头,转身轻推开寝宫大门,小声迈入里面,来到床边。
“陛下,陛下。”立于床帏处,小声传唤着。
床上的皇帝脸色有些苍白,听到轻唤忙缓缓开眼,声音沙哑的道:“出了何事?”
“陛下,亲王深夜入宫,说有急事,就在外面。”
他的话刚落下,外面传来司夜凛冰冷的声音:“皇兄。”
皇帝霎然清醒过来,坐起身道:“快些进来。”
推开门,司夜凛望向床上的皇帝时,瞳眸一缩。
皇兄的神情苍白憔悴,冠下藏霜丝,才几天不见,仿佛老了十几岁,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皇兄,你脸色为何如此之差?”才不到十天不见,皇兄脸色虚白,坐起来都气喘。
司夜凛想到那些丹药,心中担心更甚。
皇帝轻咳一声,在陈公公的搀扶下站起来,平时有些健壮的身体竟多了几分的佝偻:“没事,只是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适。”
司夜凛眸光落在陈公公的身上,道:“你来说,怎么回事?”
陈公公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霎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道:“亲王,陛下这些日子身体不适也不寻御医,而是服用天师给的丹药,奴才,奴才都劝不听。您还是劝劝他吧,这样真的不好。”
陈公公只是一个奴才,皇帝又怎么会听他的。
皇帝给他一脚,道:“你个狗奴才,倒学会告状来着。”
司夜凛上前一步,冷声道:“皇兄你可知,明悟,正是水霖。”
“什么?”
皇帝蓦然睁大眸子,心口犹如被拳重击,身子踉跄往后退几步,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陛下。”陈公公吓得忙起身扶住他,急声道:“陛下莫要动气,一定不要动气。”
捂着胸口,皇帝感觉心脏被人死死的攥住,唿吸瞬间气喘。
司夜凛看他脸色不对,忙上前扶住他,担心道:“皇兄?”
皇帝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咬牙切齿道:“皇弟,你说,,你说那明悟,是水霖假扮的?怎么可能,他的模样,他的模样。”
他又不是没见过水霖,根本不是他本人。
司夜凛握着他颤抖的手掌,道:“皇兄,是鬼医为他换脸整成明悟的模样,真正的明悟被我和阿夏寻出来,被他禁于天夷山内。他为了接近你,学习明悟所有的举止,用三年的时间背了大量的道家心法和术法。”
这话说完,皇帝喘着气,捂着胸口,勐然吐出一口血。
“陛下。”
“皇兄。”
司夜凛一把和陈公公迅速扶着他到床边躺下来,让人迅速请欧阳夏请入宫中。
皇帝吐出一口血,气息蓦然游弱,喘息不停,浑身竟然微微抽搐。
“皇兄,皇兄。”
司夜凛心中大急,忙拿出欧阳夏给自己的保命丸给他服用下去,先稳住气息差不多。
陈公公迅速端来温水,泣声道:“陛下,陛下我们先喝些水下去吧。”
“拿过来。”司夜凛从他手里接过温水,小心翼翼给他喂下去。
服下药后,皇帝气息微有平稳,却更加虚弱,仿佛下秒就要断气。
紧紧揪着他的手,皇帝喘声道:“水霖,,罪该。。万死!”
头一歪,皇帝晕死过去,旁边的陈公公吓得忙伸手到他鼻翼,见仍有气息才敢哭出声。
“来人哪!快叫世子入宫,快叫世子入宫救陛下啊!”
第337章 水霖终被擒住
欧阳夏进来的时候,皇宫内院灯光通明,戒备森严,禁军里三层外三层把宫殿围得严严实实。
明亮的小厅内,欧阳夏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欧阳信英等人,司正泽见到他过来,眼眶通红,袖子下的手紧握,极力在隐忍着心里的难过。
欧阳信英道:“阿夏,快到里面看一下陛下。”
“嗯。”欧阳夏朝她点头,`绕过屏风走入里殿。
大床上,欧阳夏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皇帝,那脸色,那气息,让他想起四个字:风烛残年。
此时皇帝的身体,正是如此。
司夜凛坐于床边,见到他过来,忙道:“阿夏,快过来给皇兄看看。”
“不要着急。”欧阳夏坐于他身边的椅子,为皇帝把脉。
脉像之弱让欧阳夏讶然挑眉,将听诊器放到他的心脏处,静心听着他的心跳频律。
欧阳夏望着昏迷中的皇帝,比起风烛残年,可能油尽灯枯更能形容他的身体。
司夜凛见他收起听诊器,道:“阿夏,如何?”
“很不乐观,凛,有些事情你心中要有数。”
望向陈公公,欧阳夏道:“你跟我说实话,陛下是不是一直在暗中服用丹药?”
陈公公浑身一颤,默默点头,泣声道:“奴才有劝过,可是每次服用丹药后,陛下的身子就特别的好。渐渐地,陛下开始越来越信任天师,奴才也劝过,没用。”
欧阳夏望向司夜凛,道:“大臣们在外面等着,我们出去吧。”
“好。”
司夜凛起身,和他往外面走去。
小厅内,司正南,他父亲欧阳苑,还在他舅舅金湍,周正东,韦传等大臣着急的等待,见到他出来,忙全迎上前。
“世子,陛下如何?”
“阿夏,怎么样了?”
“陛下为何吐血?”
欧阳夏望着七嘴八舌问话的众大臣,抬手让他们安静。
司夜凛冷扫旁边,道:“除机要大臣,无关人员退下。”
“是。”侍卫和宫女们行礼,迅速退下去。
司夜凛看了眼欧阳夏,示意他可以说了。
欧阳夏望着司正南,周正东等人,道:“陛下的身体不容乐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哗,这话出来,所有人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欧阳苑眉头微皱,道:“阿夏,陛下的身体真的垮到这个地步吗?”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司夜凛环顾所有大臣,冷声道:“陛下病重,从今天起,太子监国,国事由本王和机要大臣处理,金湍大将军负责京城安危,发现有逆贼行踪,可先杀后报。”
所有大臣霎地跪下,异口同声道:“臣,领旨。”
欧阳夏坐于床边,执针为皇帝治疗,他吃过凛给的保命药丸,短时间可以保住生命。
司夜凛见他施针,沉声道:“阿夏,你有几成把握治好他?”
欧阳夏轻叹一声,道:“我说的不乐观并不是夸大其词,他暗中服用丹药过多,内脏已受损严重,丹药由朱砂炼成,其中毒性渗入他的体内,怕是很难再回到从前。我就不怕告诉你,就算他好了,只能静养。”
司夜凛望着床上垂垂老矣的皇帝,眼底划过苦涩。
司正泽从外面迈入,来到床前望向司夜凛:“皇叔,父皇真的如此严重吗?”
这几年在司夜凛的教导下,他已十分沉稳懂事,身为太子的那份气度渐显。
司夜凛严肃着脸望向他,沉声道:“以后国事你要慢慢学着处理一些简单的,你未成年前,皇叔都会帮你的。”
司正泽听到这里,和他有些相似的眼眸落在床上的皇帝身上,心中十分难过:“皇叔放心,侄儿会全力以赴的。”
他是太子,将来这个国家的主人,皇叔说过,无论如何,他都要坚强。
望着床上的皇帝,司正泽眼底满是担忧。
连表哥都没有办法,可见父皇的病真的很严重。
一个小时后,欧阳夏放下手里的针,让江笑为自己擦拭额角上的汗珠。
望着床上气息游弱的皇帝,心中成算并没有多少。
自己作死,说的就是皇帝这种人,明知丹药有毒,还相信所谓道士的话。
如若人人都能吃丹药延年益寿,还要大夫做什么。
望向司夜凛,道:“暂稳住病情,但是他体内的毒素过深,有些麻烦。这几天我都要呆在这里,以妨有什么突发状况。”・
“皇兄就交给你了。”
阿夏说没事,就表示皇兄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也能静下心来做别的事情。
司夜凛起身,他现在要到天牢去审问水霖,不能一直陪伴着。
他出去后,欧阳信英进来,急声道:“阿夏,陛下如何了?”
欧阳夏将情况告诉她,最后道:“姑姑,陛下服用丹药过甚,情况很不好。”
欧阳信英讶然,道:“他服用丹药?”
她知道陛下一直听信天师,却以为他可以自控,只是欣赏他的才华而已。
谁想,不知不觉中,连丹药都用过了。
欧阳夏惊诧望向她,道:“姑姑,你竟然没察觉。”
怎么可能?姑姑可是陛下的枕边人,陛下服用丹药,多多少少有些症状才是。
欧阳信英淡然扫他一眼,轻叹道:“陛下已和我差不多一年未同枕,这两年宫中进了许多的佳丽,其中有几个十分俏丽。”
她已人老珠黄,保养的再好,也比不上年轻小姑娘。
陛下曾经真心喜欢过她,现在也喜欢,他也常到她宫里坐坐,只是再也没有留过宿。
她不介意,她都嫁过两嫁的人,心中早就看开。
陛下虽然差不多一年未曾与她同房,但该有的体面一样没落她的,相反还常常赏赐,她的儿子又是太子,将来的帝皇,她十分满足。
女人只要心里满足了,男子和她同不同床,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夏望着他姑姑无所谓的模样,心中暗叹,她姑姑入宫前,就已想到这样的事情了。
还好,姑姑想的开,不会在意这些。
欧阳信英道:“阿夏,陛下的身体真的垮掉了?”
欧阳夏点头,道:“确实如此,以后要将养,姑姑,你是皇贵妃,位同皇后,一年内不许再有人侍寝陛下,不然他活不过几年的。”
如若不是有他在,皇帝指不定连明年都活不过。
本就是个老人家,还服食丹药,没死算是他家祖先显灵的结果。
欧阳信英明白过来,道:“你放心大胆的治,我会看好陛下的。”
对于陛下,欧阳信英还是有情份的,这个男人这几年是风流,却也是真的待她好。
欧阳夏随后开药,让王御医亲自去捉药,煎好,给皇帝灌下去。
能不能真正救命,就看这两天内。
陛下病重的消息在宫里传开,许多嫔妃哭丧着脸过来说要侍候,被欧阳信英全部挡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天牢,司夜凛坐在高椅上,望着被绑在铁架上的水霖,眸光微凉:“水霖。”
水霖抬眸,勾起讽刺的笑容:“想我算计一生,想过死在你们的剑下,想过败斩于市,唯独没有想过竟这样轻易被你们捉住。”
想想真是讽刺,他和皇室斗争半辈子,好几次死里逃生,却不想却在最轻易的时刻被捉住。
司夜凛冷眸,语气暗戾:“水霖,我们已寻到被你禁于屋内暗室中的明悟,得知一切真相。为了暗害皇兄,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哼。”水霖冷哼,笑道:“无所不用其极,还不是落到你们的手中。司夜凛,这是你们欠我的,我杀了你们,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当年你父亲造反,证据确凿。”
司夜凛的话刚落下,凌山和凌水拿着几封阵年旧信上前,一一在他眼前展开,让他看清楚上面的笔迹和落款。
司夜凛眸光微寒,道:“这是你父亲和大臣勾结的书信,其中还有外邦国的,当年流支一案死伤无数,正是你父亲无视百姓死活而为。不管你信和不信,证据都是真实的。”
水霖望着上面的笔迹,很熟悉,他见过,母亲留下的书信里就有父亲的亲笔书信。
血红的眸子瞪向他,水霖道:“你以为这样我会相信吗?司夜凛,落到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
司夜凛不以为然,道:“信不信由你,想要死也没有如此容易。本王会禁锢于你,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昂头,水霖哈哈大笑,道:“没有想到敬亲王竟然还有如此妇人之仁,我杀了你们多少的人,到头来竟然都舍不得杀我。”
司夜凛清冷迎上他的眸光,道:“本王相信,死是最大的解脱,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对你才是最大的惩罚。”
水霖对他们一直有恨,觉得皇室对不起他,才如此极端。
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如若被自己的仇人一直养着,绝对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水霖冷哼,道:“我就实话告诉你,要不就杀了我,要不,你将来会后悔的。”
司夜凛站起来,往外面走去:“如若你是想杨侍郎,还有崔闵他们帮你的话,你就错了。明天,他们就会过来一起陪伴你。”
今天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发现朝中还有他的同党,隐姓埋名潜伏多年,有的官居一品。
水霖瞳眸微张,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怒吼道:“司夜凛,有种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关门的铁咣声,水霖双眼血红如鬼,狰狞着,吼叫着,怒吼声传遍整个天牢。
第338章 这是你罪有应得
皇帝病重的消息第二天传遍满朝内外,太子监国,敬亲王和机要大臣揽下国事,司夜凛更是以雷雷霆手段将有些乱的朝堂捋得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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