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夏抬眸间捕捉到云娘眼底的慌张,顿时勾起嘴角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今天针对的正是他姐姐。
众人面上不语,眼底难掩八卦光芒,今天恒郡王这宴,来得可真是对,竟然能曝出如此大的料。
倒是那些官夫人无比同情欧阳娴,平时大家都相熟,说实话欧阳娴的性子让人很是喜欢。不出尖,温柔善解人意,却不想恒郡王如此打她的脸。
而恒郡王司明聪在她们心中的印象可以说是跌到谷底,怕再难升起。
很快,大夫过来,得到司夜凛的示意为那个女人把脉。
大家注意力全部落在云娘的身上,连酒都忘了喝。
大夫站起来,恭敬朝着司夜凛作揖:“亲王,这个女子并没有怀孕。”
这话一出,欧阳夏扬起笑容望向云娘:“一个贱妾如此娇情,如若入了门,不会天天请安都要我姐姐等你过去吧。”
“我没有。”云娘吓得脸色苍白,缩在司明聪的怀里好是委屈。
欧阳娴心中满是厌恶,望向欧阳夏轻声道:“阿夏,让她下去休息吧。”
她知道弟弟是在为自己出气,不过到底是自己丈夫的心头肉,总不能让他过于难堪。
欧阳夏坐下来,不语,只是那望向司明聪的眸光有着不悦。
司明聪迅速让人扶着云娘下去休息,重新坐回妻子身边,朝她抛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欧阳娴侧头不接受他发过来的信息,端起旁边里剥好的瓜子仁递给丫环:“世子爱吃,端过去吧。”
“是。”侍女恭敬行礼,端着瓜子仁来到欧阳夏眼前放下来。
知她生气,司明聪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自顾自喝酒。
丝乐声再次响起,大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再次和同伴有说有笑的喝茶,一片的虚伪做作。
欧阳夏拿起一把瓜子仁,递半把给欧阳森,抬眸时刚好与汪宰相的眸光相遇,却发现他高傲的瞪自己。
心中好笑,汪家如此不知道收敛,当真不怕招来帝皇猜忌。
之后宴会一片其乐融融,所有人归家时已时下午时分,可以说是尽兴而归。
司夜凛最快离开,欧阳夏最后面,他想和欧阳娴说几句话。
欧阳贵来到欧阳夏身边,轻哼一声,甩袖带着妻儿离开。
欧阳娴的丫环很快过来,将他们请到后院屋内。
欧阳夏进去的时候,他姐姐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眸光有些不明,见到他们进来,扬起笑容示意他们过去。
“姐姐。”
欧阳夏坐在她的身侧,眸光有些关切望向她。
欧阳娴自知他在想什么,叹息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话,但我身为主母这是必经历的事情。”
“可是姐姐会心疼。”欧阳夏想,如若在现代的话他一定会支持姐姐离婚。可这里是古代,凡事循礼,姐姐和离,当真再难嫁。
欧阳娴轻笑,道:“习惯就好,谁叫我生而为女子呢。不说这些,阿夏,姑姑今天怎么没有来?”
姑姑一直未出现,她担心出什么事情。
欧阳夏道:“姑姑怕是有什么事情怠慢了,姐姐放心,等下我问一下她。”
以姑姑对他们姐弟的疼爱,只怕当真有什么重要之事没有过来。
欧阳娴点头,道:“母亲给我来信,说一切平安,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回来。汪氏那边会有小动作,你要小心防着她。”
“好。”欧阳夏想了想,道:“姐姐可否借我些人,我想收拾一下于和富。”
事情的经过欧阳娴早就知道,轻点头笑望向他:“阿夏做得不错,于和富把吃的钱吐出来确实可以处理掉,人我给你,你放心大胆的做。”
“谢谢姐姐。”
“一家人说什么谢,你现在最好,身为唐国公世子,将来掌管唐国公府,自然要利落些。他们是下人,贱仆,如若不忠心,没有必要同情他们。”
“是。”欧阳夏知道她从小在权贵之家教养大长,尊卑分明,自不会说什么人人平等。
毕竟,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人人平等的事情。
二人聊了会,欧阳夏才带着欧阳森离开,身后带着一群十几个家仆,浩浩荡荡离开恒郡王府。
望着弟弟离开的背影,欧阳娴脸上的笑容,表情有几分的凌厉。
侍女上前,恭敬道:“王妃,刚才小红来报,王爷散宴会直奔云娘的屋内,二人腻在一起未曾出屋。而且,王爷还答应她,给她仅次于你的位置。”
说到最后她十分的生气,什么东西竟然也想和她家王妃相比。
欧阳娴轻叹一声,语重深长道:“姑姑说得对,男人啊,本就是如此。”
侍女点头,道:“难道王妃真把二夫人的位置给她?”
那个妖娆贱货,给她她接得住吗?
往后靠去,欧阳娴道:“别小瞧这个女人,能让万花丛中过不沾身的人疼着,段位哪里会低。吩咐下去,一定要好好看紧几个孩子,绝不能让她接触。”
男人她可以不要,但是谁敢碰她的孩子,她就杀了谁。
想到汪氏,想到云娘,脑海里翻转的是刚成亲时二人的蜜里调油,夫唱妇随,现在想想,应了姑姑那句话:没有什么相处感情就成亲的男人,哪里能守得住!
第58章 摊牌了
欧阳夏前往雅月阁,刚下马车迎面看到一个位小巧的姑娘从里面走出,定眼一看正是宴会上他说眼熟的小姑娘。
说小姑娘,其实人家还比自己大来着。
女子看到他也是神情一愣,随后越过他离开,对他恍若未见。
侧头,望着她上马车,欧阳夏并不在意,迈入雅月阁内。
马车内,女孩子掀开帘子望着他的身影,清澈的眼底划过狠厉,随后放下帘子,马车缓缓离开。
于和富见到欧阳夏过来,倒没有在意他身后的十几个随从,心中反而觉得他排场大。
扬起笑容,将人请到后院入座,亲自奉茶:“世子,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一下香膏如何了?”
欧阳夏接过茶随便喝了小口,放到旁边桌上。
于和客微笑,道:“明天就送,世子爷放心,一定可以如期送到的。”
“那正好。”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欧阳夏道:“那我们来算些帐如何?”
“算帐?”于和富心中咯噔一声,不安浮上心头,语气有些迟疑的道:“算什么帐?”
他的话一落下,江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帐本和一封信塞到他的怀里。
于和富讶然,忙拿起来看,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身子控制不住颤抖。
颤微微抬头迎上他的眸光,于和富颤音道:“世子,这。。这是有人栽脏小的。”
欧阳夏轻笑,开门见山道:“那天我亲耳听到你和小翠的话,于和富,你有什么好说的。”
于和富霎地跪倒在地,冷汗直流:“世子,世子小的知道错了。”
他没有想到他们接触得如此隐密竟然还会被发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支着下巴,欧阳夏轻笑:“你也别自责,你自己倒霉刚好让我撞见罢了。说吧,你和她们何时接触的,怎样交易?”
于和富昂头望着眼前笑得一脸亲切的欧阳夏,突然明白亲切只是他的伪装。
这个少年郎竟然将老辣的他玩弄在鼓掌之中,当时知道自己人背叛后他不但没有发作,反而用心计谋,等他将香膏的钱全吐出来方下手。
这样的耐心,这样的计谋,假以时日长大汪氏如何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爬行几步,趴在他的脚下哭道:“世子,世子小的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
世子小小年纪都如此厉害,那将来跟着他不是衣食无忧。
这一刻,于和富十分后悔自己的背叛。
欧阳夏一脚将他踢开,笑道:“如若现在你说,我留你一条命,不然的话,刑部内你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刑部?蓦地软倒在地,于和富眼里满是惊恐。
刑部关押的都是重犯要犯,凡是进了里面的根本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跪倒在地,于和富颤抖的道:“小的,小的是这个月接触的,当时老夫人派人来我这里,意思是让人投靠他。她们说夫人不可能活着回来,如若我先投靠的话可以让我多管几个铺子,当然也会有分利之类的。小的,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答应他们,香膏的事情也是如此,世子,世子。”
江笑抽出长剑抵向他,狠声道:“如若再靠近爷,我就杀了你。”
于和富被他眼底的杀气镇住,不敢上前,只是可怜巴巴的望向欧阳夏。
欧阳夏让人写好供词,然后让他画押。
将东西折好放入袖袋内,欧阳夏道:“香膏内放毒的事情你自己跟官府说吧,我不想理会这些事情。”
说完站起身往外面走去,于和富都没回神。
等他反应过来欧阳夏都迈出门槛,勐然跳起来追出去:“世子你听小的说,小的错了。”
他刚摸到门边,就被欧阳夏带过来的家仆扑倒在地,然后用绳子绑起来,再用破布塞住臭嘴。
欧阳夏站上马车,看一眼里面的欧阳森,转头望向于和富:“看在你够坦白的份上,我会让他们留你一条命的。”
说完不再理会他,让江笑驾着车离开。
至于于和富,家仆们直接将他绑到府衙交给知县,再将供词呈上后才离开。
欧阳森透过帘子小缝看着被扭送上牛车的于和富,很是不解:“哥哥,为什么要捉于掌柜?”
欧阳夏望向他,道:“这小子和大嫂联手在我们店铺里的香膏下药,阿森我告诉你,身为主子,对于这些背叛自己的下人不要留情。大嫂害我们,我们对她们也没有必要有情,你要记住,身为男子要多读书,多用脑子,要细细观察别人的性子,这些将来会有大用。”
欧阳森用力点头,微挑眉道:“母亲说我们是权贵之子,绝不能被个下人牵着鼻子走。”
“说得对。”手曲起轻刮他的鼻子,欧阳夏觉得他挑眉的动作甚是可爱:“生在权贵之家是我们的幸运,但也不能因此而作贱别人。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部分是有脑子的人。将来你长大掌事后要记住一句话,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街边的乞丐。”
有时候翻船的不是什么大风大浪,反而是习以为常你避之不及的臭水沟。
如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何等霸气,谁会想到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朝代最后会被一个小小的亭长给结束掉。
“我听哥哥的。”
欧阳森觉得哥哥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以前很斯文有礼,而现在能文能武,不愧是他的哥哥。
刚回到唐国公府内,就看到汪氏身边的侍女正等在大门外,十分不耐烦。
欧阳夏抱着欧阳森下车,刚站稳她就到眼前,恭敬福身后道:“世子,老夫人找您。”
欧阳夏不用问也知道她找自己为何事,定是欧阳贵告诉了他自己在宴会上顶她兄长,怕是不想给他好果子吃。
嘴角微勾,他让江笑先带欧阳森回院,他自己会会那老太婆。
观寿院内,汪氏刚能坐起床,正冷着脸靠在软枕上,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不受控制的颤抖。欧阳贵坐在下方,欧阳志,欧阳桉,欧阳梁几兄弟都在,当看到他迈入院内时,顿时眼生怒火。
大病刚好点竟然就不顾她的身体让她动气,当真是汪氏养出来的好儿子。
无视他们恨不得生啃了自己的表情,欧阳夏作揖:“祖母,唤孙儿来是何事吗?”
汪氏再忍不住心中对他的厌恶,手里的杯子砸向他:“你个孽障东西,竟然连自己的舅祖父都要顶。”
侧头躲开,欧阳夏微笑望向他:“祖母只看到我怼他,那怎么不知道为何我出此言?我姐姐当众被打脸,我只是不平,却被他揪着不放,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吗?”
“闭嘴!”汪氏靠坐在枕头上,仍病重的她气喘息息,指向欧阳夏的手剧烈的颤抖:“你这个不屑子孙,当真,当真。。”
汪氏未说完话,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母亲。”
“婆母!”
小厅内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众人立刻让人请大夫,迅速将汪氏抬回房间去。
欧阳贵怒极,来到欧阳夏眼前一巴掌就想甩在他的身上。
欧阳夏蓦地握住他的手腕,勐然用力。
欧阳贵感觉手骨要被捏断,不敢相信迎上欧阳夏的眸光,心中错愕万分。
这样的力道根本不似一个孱弱少年郎有的,仿佛他的手骨都要被折断,痛彻心扉。
欧阳夏微笑,道:“三叔,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欧阳夏,你以为,我怎么从人贩子手中逃回来的?你们当真天真到以为是冷心冷情的亲王救了我吗?”
将他一把甩开,欧阳夏大步往外面走去:“你们最好少惹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被人贩子捉走?”
欧阳贵听到这里震惊睁大眸子,望着他嚣张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荡漾开来。
欧阳夏从观寿院出来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此时欧阳森刚躺回床上准备睡会,玩一天确实累了。
江笑见到他回来,忙上前:“爷。”
“摊牌了。”接过他手里的茶喝一口,再想想汪氏被他气晕就觉得今天这茶十分好喝。
唉,瞬间喜欢干脆利落的自己。
汪氏这么一气,要是能气得驾鹤归西更好,省得他再费脑子收拾她。
江笑却有些担心,道:“只怕明天外面的流言对爷不利。”
到底是名义上的祖母,爷这样硬生生将她气晕,明天会有流言攻击他。
欧阳夏轻笑,道:“再厉害,有网络暴力厉害吗?”
前世的网络暴力杀人于无形他都没怕过,更何况只是一个京城的流言,他怕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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