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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璟在这方面吃过大亏，自然明白程芝禾的意思。
程芝禾见他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转而说起试戏的事：“试戏这事上，你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优势是外形出众演技好，价格还便宜；劣势便是没有后台，咖位也不够。我综合考虑了一下，咱们就不和别人抢破头挣男主了，目标定在男二上，你好好准备试戏，等结果出来了，再联系文均约个饭局，我陪你一起去。”
“好。”
结果，男二拿下了，也联系上了文均，饭却是没吃成。
周璟给文均打电话时她似乎正在搬家，一边嘱咐搬家师傅一边回绝了周璟请客吃饭的邀约。
“吃饭就算了吧，我就是正好看到有这么个项目，感觉挺适合你的，就顺嘴提了一句，能拿下全靠你自己的实力。再说了，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是，你谢得过来么？就这样了，我忙得很，先挂了。”
周璟：“……那好吧，谢谢文……”
“嘟嘟嘟……”
“……”
之后，周璟把文均的话转述给程芝禾听，这位业内闻名的大经纪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总之，不是坏事。我会留意矩阵的人事变动，你好好拍戏就行。其他的，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吧！”
于是，在家赋闲近三个月后，周璟终于有工作了。
只是，原本以为自己演的是男二，还是那种和女主没什么感情纠葛，有自己感情线的男二，应该很快就能收工回家，结果……
眼看男主经纪人和导演的掰头还没结束，女主的执行经纪又走了过去，周璟绝望地抬头看天。
看来今天又泡汤了……
“哦豁，今天估计又泡汤了。”
周璟一愣，循声望去，发现说出他心声的人，正是女二的扮演者，林璇音。
这位外表明艳，行事颇有些侠女风范的女明星选秀出身，能唱能跳。可惜内娱几乎没有爱豆的生存空间，出道便等于失去舞台，想要维持人气和曝光度就只能演戏或者上综艺。
林璇音在她们那个女团里就不温不火，所属经纪公司专注割韭菜，对艺人未来规划并不上心，她这一路都是靠自己打拼，是个能吃苦有毅力的女孩子。
因饰演的角色在剧中有感情线，因此周璟进组没多久就和林璇音混熟了，两人经常一起悄悄吐槽事儿逼男女主。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周璟低声问林璇音。
林璇音撇撇嘴：“还能为什么，张星宇加戏，刘彤瞳不高兴了呗。”
周璟惊了：“还能怎么加啊？昨天不是加了好几页飞页吗？”
“笨！就是因为给女主加了飞页，张星宇这边才不高兴啊！”
“……这么掰头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呵呵，十二月底能拍完就算不错了。”
“……”
周璟有些无语，他以前还真没碰到过加戏改剧本的。
那些网剧雷片，要不就是剧组穷得很，请的都是糊咖，既没这心，也没这胆；要不就是金主爸爸哄小情人，剧本都是量身定制的，再加就成独角戏了。
至于《春秋》《方外》，导演制片名气大、地位高，又不受资方牵制，演员压根不敢作妖，更不会有加戏改剧本这种事了。
林璇音瞅瞅周璟的表情，忽然凑近低语：“你和刘彤瞳不是一个公司的吗？能不能劝她别和张星宇掰头了？”
周璟被突然靠近的林璇音吓了一跳，本能后仰避开过于亲密的姿势，才回嘴道：“你和她还是前后辈的关系呢，你怎么不劝劝她？”
林璇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缩回自己的椅子里，幽幽叹道：“我倒是想做前辈，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林璇音和刘彤瞳是同一个选秀节目出道，严格算起来，确实是前后辈的关系。
周璟脸上露出余有戚戚焉地表情：“我倒是想做同门师兄，也得看人会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啊。”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来了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握手礼。
米桃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周璟入行这么多年，呆过的剧组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并不是一个朋友都没交到，可惜都不长久。这其中有周璟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因为这个圈子畸形的交友方式造成的。
整个行业从上到下都追名逐利，哪怕同一个阶层都会因为资源分配的问题反目成仇，更何况咖位不同造成的落差感，更容易摧毁脆弱的友情。
没公司的羡慕有公司的，演男三的嫉妒演男二的，红了的看不起没红的，没红的怕被人说蹭热度……像唐玦那样，能让人和他相处时完全忽视咖位、人气等外在条件的人少之又少。
林璇音和周璟咖位差不多，性格活泼又大方，只要能顶住“杀青绝交”的魔咒，说不定能对站在性向丁字路口的周璟起到重要引导作用！
加油啊璇音，周璟野妈支持你！
“你助理又盯着我看了，你确定她对我没意见？”
周璟瞄了眼笑得一脸慈祥的米桃：“你看她那表情像是对你有意见的样子吗？”
“那就好，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女友粉呢。”林璇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谁会招粉丝当助理啊。”
“招的时候是不会招粉丝，但工作久了都会护犊子……啊！我知道了！”林璇音一拍大腿，“她是你的妈粉！”
周璟：“……我谢谢您哦。”
正说着，周璟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
爵爷：你也真够寸的，明明两个月能完事的事，这都仨月了吧？
王曰京：没办法啊，今天好像又拍不成了[捂脸]
爵爷：为什么？
王曰京：好像要加戏。
爵爷：还加？再加你们那剧还能看吗？也不怕拍成杂技汇演啊！
王曰京：噗！你这形容词，绝了！[笑哭]
林璇音看着周璟脸上的笑容，故作无意地吐槽道：“女朋友查岗啊？这么开心。”
周璟盯着手机，闻言只是略歪了歪脑袋：“嗯？你说什么？”
“……我说你女朋友查岗查得挺勤快的。”
“我哪来的女朋友，”周璟哭笑不得地瞄了她一眼，“是上个剧组认识的朋友，男的！”
“哦。”林璇音乖巧地应了一声，控制住蠢蠢欲动想往上跑的嘴角，掩饰般拿起星爸爸喝了起来。
她一边喝，一边偷瞄周璟，看着他低头玩手机的侧颜在阳光照射下，慢慢染上金色的光芒。
第29章 奶茶
又是等待跟组编剧写飞页的一天。
十一月末已是深冬，虽然《你即荣光》是现代戏，演员造型随着季节走，还可以穿私服，但架不住等戏的时间太过漫长，穿得再暖和也没用。
剧组倒是准备了房车供演员休息，可只有三辆。原本制片人的意思是大家共用，谁等戏时间长谁用。不过很快其中两辆房车就成了两位主角的专车，剩下一辆考虑到女孩子有房车更方便，周璟就没上去过。
刚开机时等戏还不算太难熬，秋高气爽的，坐外面空气还流通一些。
不过现在嘛……
周璟裹紧加鹅，眼神呆滞地坐在躺椅上，恨不得蜷成一团。
好想念房车的暖气啊……所以人真的是由奢入俭难，以前没房车还不是就这么过了……
感叹了一下人性的复杂，周璟转头对米桃说：“点杯奶茶给大家吧，暖暖身子。”
“好，”米桃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所有人都要吗？”
“嗯。”
拍现代剧的好处就在这，取景方便，剧组附近就有奶茶店。米桃下单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外卖小哥就拿着大包小包的过来了。
分奶茶时，死气沉沉的剧组终于活过来一点，工作人员被两位大爷折腾的神经被奶茶慰籍，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米桃则一手提着十几杯奶茶走向房车，叫开了其中一辆的车门。
“李姐，这是周哥请大家喝的奶茶，暖暖身子。”
刘彤瞳的执行经纪瞄了眼奶茶，扯扯嘴角：“谢谢，我们家彤瞳不喝糖分这么高的饮料。”
米桃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就不着痕迹地掩盖了过去：“这样啊，是我考虑不周，彤瞳姐想喝什么，我重新点。”
“不用了，彤瞳还要背台词。”说完，这位执行经纪便转身进了房车。
看着关上的车门，米桃撇撇嘴，又去了男主张星宇的房车。
好在张星宇虽然也作，但比刘彤瞳会做人，执行经纪笑容满面地接下奶茶，还热情地邀请周璟共享房车。
米桃婉拒了邀请，下车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开始又不是没有共享过，结果张星宇的团队把房车塞得满满的，还有人时不时抱怨剧组租的房车太小……可不是太小了吗？周璟只带着她和小陈，张星宇那边可是一整个团队！
拍戏还带着摄影师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是剧组摄影师站得不够高吗？人唐玦都没这么大排场！
……怎么想到他了？米桃晃晃脑袋，提着袋子回到周璟身边。
周璟一看，惊讶地问：“剩这么多？”
“哪啊，”米桃轻哼一声，学着刘彤瞳执行经纪李姐的腔调，“彤瞳姐不喝糖分这么高的饮料呢。”
周璟瞪了她一眼：“好了，放那吧。”
米桃吐吐舌头，把奶茶放在了躺椅旁的折叠桌上。
林璇音瞄了眼剩下的十几杯奶茶，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一个公司的，刘彤瞳不至于这么不会做人吧？”
周璟随口解释道：“我们俩虽然是一个公司的，但不是一个经纪人，她忌讳我很正常。”
周璟所在的聚星娱乐是老牌经纪公司，资源人脉都控制在大经纪手里，对于公司来说，明星是摇钱树，经纪人也是非常重要的公司资产。为了挽留住他们，公司以奖励股份的形式，把大经纪和公司绑在同一条船上。
而如今的聚星，只有两位有资格列席董事会的大经纪，一位是程芝禾，另一位就是刘彤瞳的经纪人，汪泽业。
“那也是她目光短浅，”林璇音哼了一声，“在这个圈子，会做人不一定能爬到一线，但不会做人肯定上不去。”
周璟笑笑没说话，低头翻朋友圈。
[爵爷的朋友圈]
难吃[裂开]
[吃了几口的盒饭.jpg]
王曰京：有这么难吃吗？
唐玦似乎也在翻朋友圈，周璟刚点赞回复，下一秒就收到了他的微信。
爵爷：难吃爆了，这个盒饭的难吃程度真的是我平生仅见。
王曰京：给你解解馋[桌上奶茶的照片.jpg]
爵爷：你确定这是给我解馋而不是在馋我？
爵爷：谁买的奶茶？
王曰京：还能有谁，我！
爵爷：周老师牛气[社会]怎么剩那么多？
王曰京：有人不要呗，不喝糖分这么高的饮料[微笑]
爵爷：哟呵？谁这么不给咱们周老师面子？太不会做人了吧？
王曰京：算了，也是我考虑不周。
爵爷：这跟你考虑周不周全没有关系，纯粹是对方会不会做人。在这个圈子，会做人的不一定能火，但不会做人的肯定火不了，就算狗屎运火了早晚也会翻车。
王曰京：绝了，你这话和林璇音说的一模一样！[笑哭]
林璇音？唐玦垂死病中惊坐起，盯着微信聊天界面上的那三个字皱起了眉。
爵爷：哦？是吗？英雄所见略同啊！
打完字点击发送，唐玦立刻切到浏览器，在搜索引擎里打下三个字：林璇音。
一目十行地扫过简介，唐玦沉吟一会，抬头叫来沈书白：“帮我订明天去南京的机票。”
“哟呵，想通了？”沈书白乐呵呵地摸出手机，“我就说嘛，喜欢就主动点，难得有空闲，去探个班联络联络感情。别学什么姜太公，等鱼跑了有得你哭的。”
“少说废话，搞快点。”
听出唐玦语气里的急躁，沈书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唐玦没好气地说，过了一会又忍不住问沈书白，“……你知道林璇音吗？”
“谁？”
“……算了。”
沈书白想了想，转身走出休息室。过了几分钟，他回到休息室，拿着手机在唐玦面前晃了晃。
“机票订好了，林璇音的事也打听清楚了，想听吗？”
唐玦瞄了他一眼：“说。”
“你大爷的，求人还拽个屁！老子欠你的啊？”沈书白拉过一把椅子，倒坐在唐玦身边，“林璇音，星娱传媒的，她们公司还有一个和她一起成团出道，人气比她高，她就被公司放弃了。”
“但这姑娘争气，没有曝光，就自己去争取试镜。性格好，广结善缘，这两年下来倒是比她们那个限定团大多数人都有出息。大概就是这些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唐玦想了一会，摇摇头：“算了，明天见着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手机，回复周璟的消息。
王曰京：人一姑娘，谁和你英雄略同[翻白眼]
王曰京：人呢？上工了？
爵爷：来了，胃疼。
王曰京：活该，谁让你不吃饭。
爵爷：那么难吃，谁吃得下？
王曰京：让沈书白重新买啊！
爵爷：外卖吃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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