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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白循声望去，只见他要找的人，就站在自己左手边不到两米的地方，还刚好是一个周围都没人的空白地带，可他刚才环视一周，愣是没看到。
“……这体质真是绝了，”沈书白嘀咕了一句，走上前揽住郭子文的肩膀，压低嗓门，“唐玦到底怎么了？别说你没看出来！”
郭子文瞄了眼换了身造型，正面无表情地任由服装师整理造型的唐玦，顿了顿才回答：“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沈书白呲了呲牙，“他为了配合剧组拍定妆照的时间，强行调整行程累得跟只死狗一样。都已经累成死狗了吧，飞机上他还能绷个笑脸给人空姐签名。可你再看看他现在？活像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沈书白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接着说：“他这人，对外一向装得人模狗样，什么时候这样板过脸？要说和周璟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我想来想去，在这之前他和周璟的交集也就只有围读那一次了，恰巧那天我又没在。所以你老实交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会起冲突？”
郭子文看着脸上写满八卦二字的沈书白，表情冷淡地说：“不要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暗戳戳地骂老板狗。”
“……我那是比喻！”沈书白心虚地移开视线。
“三次。”
“得得得！不愿意说算了……”
没等沈书白愤而离去，郭子文话锋一转：“老板没和周璟起冲突，倒是赵旭阳想对付周璟，利用了老板。”
郭子文把围读前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唐玦“去洗手间”那段。
“赵旭阳？周璟？”沈书白摸着下巴，回想着最近听到的八卦消息，“原来如此……他没多管闲事吧？”
郭子文摇摇头：“没。”
“没有就好，赵旭阳背后牵着世纪百代和优果，被利用一下没什么，但他要是多管闲事得罪人，那就麻烦了。”
听到唐玦没掺合这事，沈书白放下心，扭头看向拍完定妆照、正板着脸走向化妆间的八卦主角，有些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这被人利用又被人误会的，难怪脸黑成这样。”
也难怪周璟会有那种反应，被打压这么多年，眼看要翻身了，可不得离麻烦远点吗？
觉得自己厘清了前因后果，瓜也吃得心满意足，沈书白放松地拍拍郭子文的肩膀，溜达到化妆间，看着正在卸妆的唐玦，越看越满意。
虽然唐玦这人有时候挺狗的，但人聪明情商高，长得帅还有演技；工作时认真专注，私下无不良嗜好；因为有精神洁癖，所以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目前看来也没有恋爱倾向，简直堪称完美艺人！
当初选择加入工作室，真的是自己从业十四年以来最英明的决定！
唐玦卸完妆，刚睁眼就从镜子里看到志得意满的沈书白，顿时眉头一皱：“想什么呢？表情真恶心。”
沈书白：“……我在追忆当年咱俩刚认识时，你的谦逊和礼貌。”
“真这么怀念，我现在也能那样对你。”说着，唐玦扯出一个完美的营业用微笑，连嘴角上扬角度都精心设计过的那种。
“咳，回忆就让它停留在过去吧，”沈书白不自在地清清喉咙，“走吧，去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你那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唐玦瞬间收起笑容，脸色黑如锅底：“不去酒店。”
“啥？”沈书白一脸懵逼，“不去酒店你想去哪？”
“去机场。”说完，唐玦起身出了化妆间，身后跟着眼睛瞪得溜圆的沈书白。
“什么意思？你想回北京？那明天的围读和集训呢？不参加了？”
唐玦瞄了他一眼：“不是你说的吗？我不差那点培训。”
沈书白被噎了个半死，好一会才咬牙切齿地说：“早干嘛去了？你这是折腾我还是折腾自己啊？”
唐玦没理他，和林溯等人告辞后，便离开了摄影棚。
才下飞机没几个小时，现在又要往回跑，之前更是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与连轴转的工作，众人心里难免有些不满，沈书白更是出了摄影棚就没停过嘴。
“你说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我让你别调行程，不听，非要调。好不容易折腾出两天时间，你又要往回跑。你是铁打的，别人可是肉做的，我都定好酒店房间让大家伙休息休息，晚上再回北京，现在可倒好，还得跟着你继续熬。”
唐玦沉默地听着，等沈书白哔哔完，才沉声开口：“这几天辛苦大家了，除了加班红包，回去就放假，后天再上班。”
这又是红包又是放假的，天大的怨气也消了。
在众人欣喜的道谢声里，沈书白暗笑一声，几步走到唐玦身旁，小声问：“哎，说真的，为什么突然要回北京？”
没等唐玦回答，他眼珠子一转，幸灾乐祸地翘起嘴角：“该不是因为周璟吧？”
唐玦脚步一顿，扭头瞪了沈书白一眼：“关他什么事！”
沈书白眨眨眼，笑得更欢了：“是跟人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蠢到被人利用，你说是吧？”说完，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难怪唐玦喜欢说狗话，感觉真特么爽！
听到这话，刚还像被踩了尾巴的唐玦，用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上下打量了沈书白一番。
沈书白被看得寒毛直竖，色厉内荏地嚷嚷：“干嘛？是你自己笨啊，别人误会你不是很正常么，还不许人说啊？虽然被人当作祸害是有点伤自尊，但也不能迁怒别人吧？”
唐玦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终放弃地转身上车：“算了。”
“算什么算？本来就是……”沈书白嘀咕着跟上去，心里还残存着一点难得抓到唐玦痛脚的兴奋，困得要死也不睡，低头刷起了朋友圈。
就在他看八卦看得眉飞色舞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沈书白乐了，用手肘捅捅正闭目养神的唐玦：“你看看，还是人家识大体。”
唐玦瞄了眼手机上显示的程芝禾三个字，冷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接通电话后，先是一番惯例的客套话，接着才步入正题。
说着说着，沈书白的表情就不对了，说一句，看一眼唐玦，眼神里尽是恨铁不成钢的嫌弃。
“……小误会而已，说开就行了，请客谢罪什么的您可折煞我们了……嗨！没事儿，理解理解……哎，道什么歉啊，您太客气了程姐……得嘞程姐，这事翻篇！他俩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哎！好嘞！一定一定！回见啊程姐！”
挂断电话，沈书白啧啧感叹：“所以说呢，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看看人家这态度，这觉悟，要不是得罪了人，早该红了。”
唐玦闭着眼冷笑道：“是啊，人是不错，可惜是个傻的。”
沈书白不赞同地哎了一声：“这怎么能说人傻？误会而已，而且人不是反应过来要给你道歉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唐玦沉默一会，睁开眼看着沈书白，表情十分认真地说：“你人也不错。”
“我当然不错……诶，等等，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暗示我傻啊！”
没有理会沈书白，唐玦重又闭上眼睛，只是眉头微皱，在额间挤出了两个小山包。
第11章 官宣
得知唐玦因行程繁忙已经返京，周璟有种死刑犯被宣布缓期执行的感觉。
原本非常简单的事，因他一时脑抽变得复杂起来，周璟压根没做好面对唐玦的准备。假如真的坐在一起吃饭，他恐怕会吃到胃痉挛。
就算是现在静下心来回想，周璟也闹不明白早上那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是冲动易怒，但那是针对特定的事，只要不戳那根敏感的神经，他并不是什么事都上头。
而现在，哪怕有人当面戳肺管子，他也能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回应——就像围读那天一样。
可那些帮助他冷静面对人事物的经验、教训，在面对唐玦时突然罢工，他仿佛瞬间重回青春期，全凭本能行事。
“唉……”周璟叹了口气，把剧本往脸上一扣，后仰倒在地板上，嘴里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声。
发泄一会后，他又坐起来，捧着剧本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之后的日子又重归日常，而随着集训的推进，开通了认证却一条微博也没发过的《方外》官方微博终于有了动静。
@电视剧方外：觅三千红尘，辩善恶之法。#方外官宣#
——终于要宣了！你再不宣，营销号都要溜到七零后演员了[捂脸]
——百家舔饼终于要揭晓结果了吗？激动地搓手手！
——垃圾场有人爆料方外已经集训大半个月了，但没看到呼声最高的那几个[吃瓜]
——只要唐玦演临渊，天地方圆就是我爸爸！
——李染不是天地方圆的御用男主吗？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他演技好啊！
——李染都四十了，演二十岁的临渊也差太多了吧[狗头]
——临霄如果不是徐泽就不看了，想不出内娱还有谁的颜值能演天道化身[摊手]
——徐泽那演技如果真演临霄才是毁原著呢，颜值和演技，我选演技。
——但演技再好，颜值不行也没说服力啊！那可是天道化身，完美不似真人的临霄啊！[捂脸]
官宣微博一出，立刻以火箭般的速度窜上了热搜榜前十。官微评论、热搜广场被书粉、吃瓜群众挤了个水泄不通，反倒是平时控评最积极的粉丝不见丝毫踪影。
会这样，主要是因为林溯和宋谷雨的制作公司天地方圆太有名了。
天地方圆影视有限公司成立十年，每年一到两部电视剧，大部分都实现了名利双收，不光业内赫赫有名，在普通观众心里也是一块金字招牌。
每次天地方圆一有动作，百家营销号便会通稿联动，各大经纪公司推波助澜，粉丝也跟着摇旗呐喊，只盼他们背后的正主能搭上这艘顺风船，扶摇直上九万里。
虽然每次官宣都会上热搜，但这次和以往相比还是有所不同。
以前官宣的时候，挣抢早已结束，主演是谁都心知肚明，官宣新剧的微博下全是粉丝空评，热搜广场上的营销号也会带上主演名单，并把支持二字打在公屏上。
可这一次，粉丝不见踪影，营销号还在模糊视线，类似“《方外》终于官宣，你心目中的临渊/临霄/蔚然是谁”的通稿满天飞。
方外剧组搞了两次试镜，一次围读，集训都训了大半个月，当真没人知道主演是谁吗？
天地方圆名气再大，林溯宋谷雨威慑力再强，拦得住剧组工作人员，还拦得住酒店员工？
只不过是有人刻意阻碍了信息传播，为的就是官宣这一刻。
横店酒店林溯的房间里，宋谷雨看着平板电脑，摇头叹息：“我就知道优果和世纪百代没那么好打发。”
“正常，”林溯泡着功夫茶，语气颇为轻松，“这两年政策收紧，粉丝盘也相对固定，蛋糕就那么点大，打压竞争对手很正常。”
“你倒是不操心。”宋谷雨放下平板电脑，抢走林溯手中的茶，抿了一口。
林溯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拿起另一杯，细细品了一口，才笑着说：“有啥好担心的，不用愁资金，播出也没问题，主演演技还都不错，不就是被骂几句吗，先抑后扬，说不定还是好事。”
宋谷雨皱了皱眉：“那咱们就这么和矩阵绑一块？”
林溯闻言有些迟疑：“也没什么不好吧……矩阵家大业大，虽然在影视圈不如优果和画梦，但论资金，优果和画梦绑一块也比不上矩阵母公司啊！”
华国三大视频平台，优果成立的早，平台生态链成熟，影视剧题材涵盖范围广，会员数量倍杀画梦和矩阵；画梦专精现实题材，鲜少出大制作，看着在三家里垫底，却拥有华国大银幕数量排名第二的院线品牌，在电影圈可谓呼风唤雨。
而矩阵视频入行晚，一直走的是仙侠小甜剧路线，靠着背后母公司砸钱才一路混上行业老二的地位，一直在亏损，从来没盈利。
不过矩阵也没指望视频平台能赚钱，需要的只是这个平台而已，因此每年眼都不眨地补贴子公司十几个亿。
三大视频平台各有优劣，在宋谷雨看来，能游走在他们当中，却不为所控是最好的。
没等他说什么，林溯边泡第三泡茶，边笑着说：“话又说回来，咱们只是和文均交好，又不是让矩阵参股，也算不上和他们绑一块了。”
“……也是，”宋谷雨放松下来，拿起茶杯嗅嗅茶香，“生意场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只是可怜周璟了，他的公司感觉帮不上什么忙。”
林溯喝茶的手一顿：“确实，而且也要考虑会不会有心人趁机煽风点火针对剧组和我们……”
林溯和宋谷雨对视一眼，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文均敲门进了房间，程芝禾也远程连线出现在宋谷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四人聊了许久，直到饭点才各自散去。
等到晚上八点，方外官微发布了男女主角的定妆照。
@电视剧方外：#方外官宣#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临渊@唐玦，蔚然@林子鹿#方外定妆#[唐玦定妆照.jpg][林子鹿定妆照.jpg]
——期待方外，期待临渊@唐玦！
——善恶难辨，唯心证耳，生于微末，护卫苍生。@唐玦
——命定深渊，心在九霄，我命由我不由天！@唐玦
……
——你是红尘中的平凡女子，却有神仙难及的胸襟。漫漫红尘，感谢与你相遇。@林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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