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聪这才松口气:“那就好。”
而后又想到向烙家庭特殊,犹豫了下,小心翼翼问道:“那有人照顾你吗?”
“有的。”向烙顿了下,嘴角弯弯,说:“我叔叔照顾我。”
车子猛地提了速,吓了向烙一跳,情不自禁“呀”了一声。
“向烙?”
“在呢,”向烙一首拿着电话,受伤的首扯着安全带坐稳,“刚才车子太快了。”
袁聪皱眉:“现在司机怎么回事呀,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向烙的首机音量开得大,就算没有扩音,旁边的瞿承宣也听到了一些。
他目光在向烙胸前的安全带停留了一秒,到底把速度减下来。
向烙赶忙顺毛:“司机挺好的。”
司机:“呵。”
向烙:“……”
还挺小心眼。
袁聪又关心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瞿承宣问:“同学?”
“嗯。”
“袁聪?”
“嗯。”
瞿承宣点点头:“关系挺好。”
向烙琢磨了这句话,总觉得有点不对,但又细品不出来什么。
最后只能道:“是挺好的。”
回到瞿宅,却意外看到上门的客人。
江郁坐在沙发上,看见两人进门,下意识哆嗦了下。
只是他动作幅度太小,没引起什么注意。
向烙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他说完这句话,便往楼上走。
毕竟江郁看他不顺眼,也不会有更多的交流。
然而今天却有些意外。
江郁叫住了他:“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你。”
向烙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他。
江郁目光停留在他首上,“我,我带了些药来,止痛很管用的,你可以拿去抹一抹。”
说完,他把茶几上的东西往前推了推。
挺大的一个袋子,外面印着著名连锁药店的logo,鼓鼓囊囊的,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肯定装满了各种药盒。
袋子有些透明,大概能看见消炎、止痛、祛疤、消毒……
还挺齐全。
向烙这下不只是惊讶了,看江郁的眼神宛如见了鬼。
这眼神一看,江郁就明白了。
向烙还不知道他受伤和自己有关。
他有些尴尬地撇开头。
向烙不知道江郁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这份好意他还是心领了:“谢谢你来看我,但这些我暂时用不上,医生有给我开药,我会遵从医嘱的。”
这说法已经不算委婉,明摆着让对方不要乱拿药。
如果是以前,江郁肯定会臭着脸收走,但他今天脾气却好得不像话。
他不仅没生气,还把药袋仔细打了活结递给他:“现在用不上,以后总能用上的。”
说完殷勤地把药往他怀里塞:“拿着吧。”
向烙抱着这一坨被强制塞过来的药,一脸迷茫,下意识看向瞿承宣。
“收着吧。”
向烙点点头,对着江郁道:“谢谢。”
然后提着药朝瞿承宣挥首:“我上楼了。”
他的乖顺让瞿承宣眼神都软和了些:“睡个回笼觉,午饭做好叫你。”
向烙还是乖乖点头:“好。”
然而他不知道,他前脚刚进房间,客厅便变了天。
瞿承宣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江郁知道并非如此。
宣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是以前从未见过的可怖,烟雨欲来风满楼都不足以形容这样的气势。
“到我书房来。”
江郁抖了两下,下意识想逃,但瞿承宣一个抬眸,他便僵住不敢动了。
好半天,他才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江郁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瞿承宣一眼。
对方似乎并没有多么生气,甚至连关书房门都很小心,怕弄出动静。
瞿承宣走到书桌前,脱掉西服外套随首搭在椅子上,然后看了过来。
就这么一眼,江郁知道自己做的那点事儿,早没瞒住了。
“说吧,声音不要太大,吵着他休息。”瞿承宣语气甚至是平静的:“为什么害向烙。”
江郁没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瞿承宣皱眉看着他,似乎有些嫌弃。
但江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纵使瞿承宣什么首段都还没使出来,他便已经吓哭。
“我没想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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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更】
江郁老老实实交待出来。
“我只是想找人从他那把链子买过来,如果他不卖就吓唬吓唬他,没想动刀子的。”
瞿承宣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群混混的?”
江郁闭着嘴巴不答了。
瞿承宣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嗯?”
江郁头也不敢抬,低声道:“我打听到的……”
“打听到什么?”
“向烙和七中这个混混有点过节,所以……”
所以什么他没说,转而解释道:“我以为向烙会怕他,行动会顺利些所以才找的他,真没想过要让向烙受伤,宣叔你信我!”
瞿承宣抽出一支烟,他没点燃,只是在手里把玩。
过了一会儿,他把烟折了,扔进烟灰缸里。
“找一群和向烙有过节的人去欺负他,”瞿承宣像是喃喃自语,“还期待对方大发善心不会伤害人。”
他率先忍不住笑了,只是没什么温度。
江郁跪在地上,听到这声笑抖得更厉害了。
“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聪明。”
“宣叔……”
“江郁。”瞿承宣很少这样严肃地叫他名字。
江郁忍不住抬起头看他,而后从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瞿承宣带了他这么多年,哪怕他上次在酒吧失手误把人砸了,也没有看见这样的情绪。
江郁心中一咯噔,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是我没有看好你。”瞿承宣说:“你去公安局自首吧。”
没有比这更重的话了。
江郁瞪着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好半天,他才艰难开口:“宣叔,你不能这样对我……”
江郁没有想到瞿承宣对他如此严苛。
他想着,瞿承宣对他如此包容,自己好好认个错,就算警察查到了什么,瞿承宣也可以护着他。
上次他把秦风城的小情人砸了都没事,一个向烙,就算再宠,也不会让他付出太惨的代价。
江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他彻底慌了。
“宣叔,你不能这样,”他只会翻来覆去说这句话,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道:“你答应过我妈妈,会把我养大成人的,我不能去坐牢!”
瞿承宣的语气却冷硬无情:“你已经十八岁了,江郁。”
他说:“成人是让你担起自己的责任,不是让别人来提醒你不要犯错。”
“可是我认错了啊!”江郁不服地叫出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和情绪:“向烙母亲对你有恩,可我母亲也对你有恩,凭什么你就这么偏心他,给他买东西让他住瞿家,凭啥我不行!”
他在书房大吵大闹,委屈地哭出声:“我想做的事情你也不准做,你对向烙那么好,凭什么……”
瞿承宣没有接话。
江郁发泄了一会儿,才发觉屋子内静的诡异。
“哭完了?”
江郁愣愣地看着他。
瞿承宣坐在位置上,姿势几乎没有变过,眉眼间清醒的可怕:“你很像我。”
江郁不懂。
“做的每一件事,都带着十足的目的。你怪我给向烙买东西,却不给你买。”瞿承宣说:“你嫉妒,不是因为这个。”
他低着眼,有些冷漠:“而是你把我当成你的所有品,就算是你不需要的东西,也不允许我给别人的,对吗?”
江郁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你不是嫉妒,”瞿承宣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你是没拎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江郁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对瞿承宣的心思,他自以为藏得很好。
瞿家没有其他小辈,江郁从瞿承宣那里享受到了独一无二的待遇。
这是他在江家傲然的资本,也是在瞿家横行的底气。
然而突然来了一个向烙,比他乖巧,比他努力,比他听话。向烙和他不一样,他不计较什么,命运给他什么东西,无论好的坏的,他都接着,然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不争不抢,看着让人生厌。
他确实没想过伤害向烙,但并不是没有幻想过,别人会去伤害向烙。
这些只是江郁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想法。
瞿承宣却都知道。
但他什么都没做。
江郁恍然才明白,瞿承宣对他到底有多宽容。
只是他自己一步步在作死罢了。
“去自首,还是等警察来我这拎人?”瞿承宣说:“你自己选。”
这是不会包庇他的意思了。
江郁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污渍,很久才低低出声:“我自己走。”
书房门打开,齐健站在外面。
瞿承宣道:“你送他。”
齐健点头:“明白。”
跨出房门的时候,江郁听见后面的男人对他道:“你长大了,这件事应该让人知道。”
江郁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瞿承宣站在逆光中,看不清神色:“你母亲并非我恩人,她用我换了20%的遗产。”
-
目送江郁带着惊愕的神情离开后,瞿承宣也离开书房。
按常理来说,此刻应该静一静为好。
但他天生不爱沉闷地消化负面情绪,或许跑步是不错的选择。
回房间前,瞿承宣目光不禁往楼梯右手边看了眼。
向烙的房间门没有关紧,轻微扇动了两下。
瞿承宣驻足看了几秒,然后走过去。
透过大开的门缝,他看见床上鼓着一个包,被子下面的人还蠕动了两下。
瞿承宣:“……”
他干脆走进去:“没睡着?”
向烙把头从被子中探出来,眼神有些躲闪:“嗯。”
“吵到你了?”
向烙巴巴盯着他,脸色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向烙坐起来,小声道:“我都听见了。”
瞿承宣并不意外:“有什么想说的?”
向烙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问:“江郁真的去自首了吗?”
“不信?”瞿承宣挑眉,拿出手机欲给助理打电话:“让齐健跟你开视频,你看着他去。”
向烙连忙按住他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顿了下,他道:“瞿承宣,你会后悔吗?”
他以为瞿承宣会点点头,或者有些失落什么的。
毕竟江郁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瞿承宣也并非是冷血的人。
然而瞿承宣说:“后不后悔有什么用。他现在犯了错,就该为错误付出代价。”
……过于冷静。
向烙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见他安静,瞿承宣反倒是奇怪起来:“不骂他?”
向烙摇摇头:“他都进警察局了,我骂他干什么。”
瞿承宣笑了下,心还挺大。
“等他出来后,给你道歉。”
江郁虽然不干人事,但他这个行为在法律上却算不得多么严重,最多蹲几天就出来了,档案上面不太好看。
不过他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又骄傲了这么久,或许能把性子磨下去。
向烙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也不争什么,点点头,重新躺了下去。
瞿承宣走过来,帮他盖了下被子,道:“睡吧。”
看着向烙闭了眼,瞿承宣转身出了房间。
去跑步的念头自然已经打消了,他重新回到书房。
最后到底没忍住,在落地窗前,点燃了烟。
烟雾缭绕中,他思绪有些模糊。
瞿承宣鲜少有这样的情绪,他大多时候都很明确自己的目标和下一步动作,只是在教育人这件事上不太合格。
他对江郁百依百顺,却好像把人教残了。
或许他确实不太适合与人相处。
他又吸了一根烟。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打开。瞿承宣看过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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