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唐郁粉丝后援团转发了这条微博。
“唐唐,我们都在等你,平安。”
明天就是唐郁做手术的日子了。
腺体置换手术。
人工腺体和他原来的腺体置换过来。
涉及到腺体的手术就是大手术,尤其是唐郁这种情况。
温医生原本还是建议再多养养,可是唐郁不愿意了。
他一天都不想再用这枚不属于他的腺体了,沈容余的培训班又开了,但是两个男主都丢了,严初和唐郁都不去了。
这枚腺体和沈容余的腺体匹配度很高。
他只觉得恶心。
手术前三天,裴临钧就开始收拾东西去医院。
唐郁盘腿坐在沙发上,端着一碗红枣,为难地说:“叔叔,真的吃不下了......”
“温医生说了食补最好,补血补气最重要,你又不爱吃肉。”
裴临钧说话总在皱眉,走过来数了数碗里的枣,“怎么才吃了五个?”
“你抱抱我吧。”唐郁伸出胳膊讨要拥抱,借此就可以不吃东西了。
裴临钧叹了口气,用力把他抱在怀中,吻着他的发顶,摩挲着他的后背,“不怕,唐唐不要害怕。”唐郁环住他的后背,害怕的到底是谁呢。
住院后,裴临钧更是睡不着了,也没有再去公司,就一整天地看着唐郁。
喝水吃饭去厕所......就怕一秒不见了。
“唐唐,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
这是裴临钧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能看到叔叔在看着他,眉眼深邃又痴情。
唐郁已经换上了病号服,倾身过去抱住他,“叔叔,我真的不害怕,温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
“剥离腺体手术我都能撑下来,把自己的腺体换回去更不会有事呀。”
裴临钧看着他,眼眶发红泛热,不带情欲地吻他的唇,“我爱你,记得吗。”
唐郁眼眸含笑,点点头,“记得的。”
他大概明白叔叔在害怕什么了。
不仅仅是手术的危险,还怕自己想起一切后离开他。
唐郁轻抿着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要怎么样告诉叔叔,其实他早就想起来了?
在被沈容余刺激的发情之后,他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手术前一晚,唐郁休息的很早,裴临钧忍不住出去抽了半盒烟,眼底猩红一片。
他怕的东西太多,怕唐郁撑不住下不来手术台,怕出什么意外腺体又有其他影响,怕他自己的腺体埋入后颈也会有排异反应。
相较而言,恢复记忆这件事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他只要唐郁活着。
顾靳淮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裴临钧这副颓丧的样子。
“你别影响患者心情。”
裴临钧看了他一眼,哑声道:“来了。”
“明天上午的手术,现在过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省的明天一早忙活。”
“谢了。”裴临钧递给他一支烟。
顾靳准接过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了,会没事的。”
病房里,江亦言陪着唐郁。
他就坐在旁边,低头摆弄着手机,唐宝睡了,也不用他做什么。
听到脚步声后,他以为是裴临钧回来了,往后一看没想到还跟着顾靳淮。
两人看到彼此都是一愣。
江亦言先低头躲开目光,压低声音和裴临钧说:“我出去了,你陪唐宝吧。”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出门,甚至还在跑,像是后面有狼在追着似的。
顾靳准跟着出去,看到江亦言坐在走廊最远的位置上,脑袋靠着墙,呼吸有点喘。
他抬步走过去,坐在江亦言身边,“最近怎么没找我玩?”
江亦言的身体不由得绷紧,干笑几声,“有点忙哈哈哈。”
“之前三天两头一起吃饭,这我都一个月没见你了?你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顾靳淮点了支烟,慢吞吞地吸着。
江亦言觉得又不舒服了,腺体忽然不稳定地跳了几下,他下意识捂住,又强迫自己放开。
他吃过伪装alpha的药了,不会有信息素。
“愣什么?你老实说是不是顾哥哪儿惹到你了?”顾靳淮说话间,烟雾吐到江亦言面前。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顾哥,你也太敏感了,我就是工作......唔!”江亦言说着话,忽然捂住嘴,脸上血色褪尽。
顾靳准被吓一跳,“你怎么了?”
“我......”江亦言用力吞咽着口水,压下反胃的感觉,强撑着笑脸说,“打了个嗝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闻着烟味忽然特别想吐,胃里胡乱搅成一团,肠子都打结了。
江亦言紧拧着眉头,揣在卫衣口袋的手捂住胃狠狠揉了几下,但是越来越难受了,酸水一阵阵地上涌。小腹也跟着抽疼起来,这股烟味让他太难受了。
啊啊啊他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烟味都不能闻了!
“顾哥、我去买瓶水,你喝吗?”江亦言扶着墙站起来,笑着问他。
顾靳准看着他的脸色,“你没事吧?要不我帮你买......”
“哈哈哈不用了,都是alpha干嘛帮我买水,那你先坐哈顾哥,我一会儿过来。”江亦言干笑着走远。
一转过墙角就脱力地靠在墙边,难受地往卫生间走去。
好想吐。
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可是当他弯腰撑在洗手台的时候,除了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酸水呕出一些,顿时更难受了,嗓子眼里卡了东西一样。
“呕唔__”江亦言忍不住扣了扣喉咙,胃里痉挛紧缩着,瞬间出了一身的虚汗。
抽疼的小腹疯狂搅疼起来,他痛苦地捂着肚子靠在墙边。
完了,肯定是得什么病了,这不是胃就是肝!
自从那天之后,他的小腹疼了很久,前些天明明好了很多的,不知道这又怎么了,抽空一定要去医院查一下。
大概缓了半个多小时,江亦言大汗淋漓,才觉得身体的不适渐渐过去。
就是不小心被咬了一口后颈,怎么就变得这么娇气了。
哪哪都不舒服。
江亦言用冷水洗了把脸,湿手拍了拍沉闷的额头,“清醒一下。”
第二天。
唐郁精神状态很好,温医生和蒋琬作为他的主刀医生,这场手术基本可以说是稳了。
裴临钧一大早就竭力隐藏着自己焦躁的情绪,他的手比唐郁的还凉,脸色比唐郁还差。
一切就像是旧电影在倒带。
唐郁又躺在了病床上,往手术室推去,视线随着门关上,外面的画面越来越小。
可这次不同的是,有人在等他。
遥榕是早上赶过来的,保温饭盒里装着煲了一晚的汤,她目光慈祥地看着唐郁,笑容温和。
顾靳淮给他加油,用彩纸折了一个糖果,“里面有好东西,等你自己来拿礼物。”
“唐宝加油啊,区区小手术,根本不是问题......”江亦言从早上就忍着眼泪,现在趴在门上,说话声音哽咽难耐。
裴临钧紧跟到门边上,眼圏发红声音沙哑,“唐唐,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千万不要怕。”
唐郁笑了,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冲他们比了个0K的手势。
手术门彻底关上,只是这次唐郁不再落寞和难过。
这次,有人在等他了。
第93章 宝宝,男朋友想升级做老公了+怀孕了吗
裴临钧在外面坐立难安,心慌意乱,从知道唐郁要手术开始就在紧张了,现在呼吸都是颤的。
手术室红灯刺眼,等待让人越发焦灼,他靠在墙边,颓丧地垂着脑袋,掌心湿冷黏腻,他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
他甘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想唐郁平安。
唐郁再次沉沦在黑暗中。
和上次一样,感觉到腺体被剥离,一点点和身体分开,然后是那种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空虚。
不疼,但是异常难受,从心理到生理都极度痛苦。
“放松唐唐,不要害怕,他们都在外面等你不是吗?马上就好了。”温医生说。
唐郁懵懂地眨了眨眼,看到了站在另一边的蒋琬医生。
恍惚间想到手术那天,哥哥就在他旁边躺着,仪器猛地发出尖锐的响起,生命体征消失得太快,拦都拦不住。
他怎么忘了,其实哥哥有对他说一句话。
唐郁忽然哭了,眼泪顺着眼尾落入鬓角,呼吸急促轻喘。
那天哥哥说——
“唐唐,哥哥是最对不起你的人,有机会的话,哥哥还想再抱抱你,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再遇到哥哥了,要过自己的人生啊。”
唐郁泪崩,难以抑制地痛哭起来。
不是的,想要的,他的哥哥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蒋琬医生将唐郁的原生腺体埋入,负责连接腺体跟缝合伤口。
这场手术之前就是由她操刀,现在唐郁哭成这样,她猜到和唐祁有关。
这两个孩子一开始治病就在这边,都是很好的孩子,失去哪个都会惋愔。
“唐唐,从今以后你会越来越健康。”蒋琬缝合完伤口,给唐郁注射含有安定成分的针剂。
唐郁昏睡过去。
一被推出手术室,裴临钧一个健步冲上前,稳稳扣住唐郁的手,直到听到那句。
“手术成功。”
他的眼泪猛地落下,喜极而泣,亲吻着唐郁苍白的脸颊。
大概没人能懂裴临钧的感受。
这场手术危险系数不算很高,尤其和当初那场相比。
但是他无法再经受唐郁出任何一点意外。
唐郁睡到晚上才醒,先是手指动了动,裴临钧动静很大地直起身体,握紧他的手指,看他颤动如蝶翼的睫毛轻抖着。
“唐唐,醒了吗?”
唐郁的眼神逐渐聚焦,面前的人影由模糊变得清晰。
“这次没有再失忆了吧?”江亦言也凑上前,眼圈还是红的,“唐宝这次记得我了吗?”
唐郁的目光一一从大家脸上晃过。
在他们焦急不安的眼神中,他噗嗤一笑,浅浅的梨涡印在嘴角,“记得的,这次没忘。”
紧接着他就被抱住,裴临钧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郁感觉到脖子有点湿,是叔叔哭了。
他最近太焦虑了,希望今天之后能好起来吧。
唐郁没醒多久又再度昏过去。
尽管这是自己的腺体,可依旧需要融合,这个过程是缓慢而要耐心的。
当然了。
裴临钧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我真的可以自己吃饭的,叔叔。”唐郁靠坐在床头,两只手派不上用场。
裴临钧端着遥榕炖的鸡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
“会累。”裴临钧说。
唐郁表示并不会,但是没办法,好像只有自己依赖叔叔,叔叔才会有安全感。
江亦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眼神羡慕。
已经一个星期了,裴临钧都是这样照顾唐宝的。
他一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裴临钧有多喜欢唐宝。
真好,唐宝的alpha对他这么好。
江亦言叹了口气。
“怎么又叹气。”顾靳淮就在他旁边吃水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我帮你。”
就这几天总能听到江亦言叹气,好好的一个alpha,不知道在愁什么。
江亦言摇了摇头,干笑着,“我能有什么事啊顾哥哈哈哈,就是这两天有点困了,我没心事啊。”
江亦言确实困了,他之前一个通宵打游戏都能精神抖擞的帅哥,这才往医院跑了一周就觉得吃不消了。
顾靳淮往旁边坐了坐,给他腾出来地方,“我看你也挺累的,先睡一下吧,这边没什么要紧事了,其实你不用天天过来。”
江亦言连忙摆手摇头,“我来看病人的,哪有我睡觉的道理。”
病房实在安静,唐郁喝了半碗鸡汤就饱了,被裴临钧哄着睡午觉。
睡着后,裴临钧就和顾靳淮出去抽烟透气。
江亦言说了不睡不睡,但是在太安逸了,沙发也真的太软了,午后的阳光不晒又暖和,他坐着坐着就没了知觉。
再睁眼已经到了傍晚,他看着周围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
“醒了啊?”
“啊__”江亦言被吓得一哆嗦,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唐郁,“你你你怎么下床了!快去床上躺着!”
江亦言一动才看到自己身上有块毯子,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还是唐宝好!
唐郁看他脸色实在不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精神状态也不好,跟他记忆里比瘦了很多。
他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发情期快到了吗?”
“没啊,还早着......”江亦言说到_半猛地瞪大眼睛,“我一个alpha哪里的发情期,唐唐你真会说笑。”
“江亦言,我都想起来了。”
江亦言笑,想起来跟他是alpha有什么关系。
“之前的事,我想起来。”唐郁又说。
看江亦言还在嘴硬,唐郁说:“你刚陪我第一年的时候,发情期躲在房间打抑制剂,我就知道了,焦糖咖啡的信息素。”
江亦言舔了舔干涩的唇,这怎么、忽然掉马了?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每个月的发情期我都正好没有工作,或者我都正好不需要你陪着。”
“不知道你为什么隐瞒,但我看你不想说,就从来没有问过。”
“不然我一个omega真的会天天和你黏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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