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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逃生游戏装NPC的日子(近代现代)——青竹叶

时间:2021-08-06 13:36:15  作者:青竹叶
  除却光,他还看到许多灰黑的东西在孔洞处飞进爬出。
  萨曼环视一周。无数透明的头发丝粗细的管子贴着两侧墙壁弯曲向上,管子里有什么液体在流动。
  恰此时,风从背后而至,萨曼来不及思考,就地一滚直接避开。
  混乱间他看到一个狰狞的大嘴在头顶一晃而过,其内一截的舌头在空中甩动,滴落黑色的粘液无数。
  不等他反应,一根绳子飞过来绑在它身上,瞬间就把怪物绞成碎片,绿色汁水飞溅。
  “喂,没事吧?”
  是其他玩家。
  萨曼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玩家,三三两两的组合成小团体,足有十几个团体,其中有他见过的,也有他没有见过的。
  地上玩家死伤惨重,地下玩家终于汇合,还有个不上不下的,在淌水。
  水已经淹没到膝盖处,每一步都要花费比之前更多的力气,任逸飞的体能消耗巨大。
  但是目前影响最大的反而不是体能上的消耗,而是精神上的压力。
  “哈……”吐出的呼吸变成白气,皮肤发青,任逸飞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水一波一波打在身上,那是一刀一刀刮来的剔骨风。已经冷到快没知觉了。
  这些冷水若是一下倒灌淹没他,他可能还没有这种深刻的感觉,但是如今这种秒速上涨,就像是凌迟处死,让人在希望和绝望之间来回徘徊。
  “冷静,冷静,深呼吸。”
  等出去了,先去找塔还是先找花语?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陷入长时间的低迷状态。
  这时候他还没有想报复花篱,甚至也不去想作为罪魁祸首的青鸿。
  他不是鹤君,而是任务者任逸飞。
  摒弃掉没必要的私人情绪,接下来是如何更好利用不多的时间。
  花篱突然下手,固然有她个人原因,肯定也有一部分比较表面的原因。比如,他无意间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了。
  思来想去,只有云车一事。黄昏,荷花池塔的倒影……之后他才被骗过来。
  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又是宴会时间,青鸿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了,却默许了,只能说这个信息对他们很重要。
  同理,对他们玩家也是一样重要。
  任逸飞本来只想完成角色任务,却被无形的力量推着一直走到如今的境地。
  这个副本不允许‘鹤君’低调,不管是因为人设还是因为任务,他都逃不开。
  无论他们想要隐瞒的秘密是什么,他都要弄清楚。
  “阿嚏!”
  停云阁的房子已经被拆了小半。
  青鸿与孔雀同是大妖,虽然此地是青鸿主场,但他也有很多顾虑,于是这两人竟然打了一个不相上下,只可怜了这美轮美奂的屋子。
  远处千岁殿的花篱紧张得面无血色。她的能力只能算中等,如果不仗青鸿的势力,根本没有和这些大妖对话的资格。
  因此她再紧张,也是一点忙帮不上。
  “如果师兄在就好了。”大夫人看着远处,“只有师兄能阻止他们。”
  花篱想要反驳,却反驳不了,的确,如果鹤君在……
  无形的结界笼罩千岁殿,大夫人忽然转头。
  “姐姐为何如此看我?”
  大夫人花语看了她半晌,眼里流露哀伤:“花篱,你一直不服气,为什么我们执着于师兄,对吧?”
  花篱感觉气氛奇怪,甚至有些危险,但又像是错觉。她摇摇头,语带嘲讽:“为什么?”
  大夫人声音很低,像是自语:“因为没有他,就没有青鸿,也没有我花语。
  “遇到他之前,青鸿不过一株被人挖走木心的残株,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我呢,被人拿来当礼物随意送来送去的盆栽。没人期待过我们的未来。”
  “世人都说,如果没有我们两个拖累,师兄现在早已经是妖魔界第一人。他们说得对,师兄在我们身上耗费了太多心思。
  “他温暖了我的世界,我亦愿以身作柴,去温暖他的世界。所以我绝不允许,”大夫人抬起眼,眼睛变成纯绿色,“谁人破坏师兄的修行之路!”
  “我与青鸿结婚,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理由。青鸿是个疯子,我要让他离师兄远一点,干脆向师父告密。结果后来青鸿居然向我提议‘结婚’,只为留下。
  “他不知道,师兄这个人纯粹,一旦他结了婚,就再无可能。然而我千算万算,算漏了你。
  “还为你,一错再错。”
  大夫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手上青藤直接勒住她妹妹的脖子:“黄昏后师兄便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他不是不打招呼就离开的人。告诉我,你们把师兄弄到哪里去了?”
  同样的藤曼在花篱身上爬,但是她的力量被大夫人死死压制着:“姐姐……”
  她说得艰难,也很痛苦:“姐姐,救……”
  “我以为师兄留下可以阻止你们,是我错了……”你们根本死不足惜。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你和青鸿搞什么我都不想管,我只问你,我师兄呢?”
  “哈哈哈哈……”见求饶无效,花语是真的要杀她,花篱心中一阵痛楚,干脆放弃了挣扎,“他死了。”
  “胡说!”花语根本不信,鹤君那样的人物,谁能杀死他?
  就凭花篱?她不配!
  “咳咳,哈哈哈,青鸿为他的师兄设计了一个特别的阵法,只要进入那里,就会变成一个凡人。”
  花篱吐出一口血,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眼角余光看到青鸿的方向,她忽然想,自己若是死了,青鸿会有哪怕一刻,怀念她吗?
  不会的,花篱想,肯定不会的,她杀了鹤君,他们恨不得把她复活再杀一遍。
  这世界上既然有她这样不被期待的,为何还要有这样被天地眷顾的?一直被人爱着,不懂求而不得是什么滋味,身处险境也有人为他冒险。
  好嫉妒啊……
  在喜欢的人和她之间,姐姐选择了喜欢的人。真是悲哀,她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姐姐,”花篱艰难喘气,“其实那张图……是我设计的。它不只是青鸿执念所在,更是我半生心血。我会向世人证明,他们都错了!我亦可以!”
  她一口血吐出来,已经没有了人形:“我要世人都知我花篱……千百年后也……”
  “花篱,念在姐妹一场,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师兄在哪里?”绿色妖纹在花语皮肤上攀爬,她妖力翻腾,但整个千岁殿被阵笼罩,那边两人并未发现。
  暂时她还不能暴露,师兄需要有人接应。
  “哈哈哈……我不会,让他破坏我的计划。”花篱笑着,眼睛、鼻子和耳朵都留下血泪。
  闭上眼,花篱将最后一个命令通过特殊方式传递出去:“最大水量,淹没整个迷宫。”
  能把这人一起带下去,她的一生也不算亏。
  “姐姐,真可惜,他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
  花篱:方向错了,越是努力,越是一败涂地。
 
 
第57章 春日宴(23)
  “我是要死了吗?”任逸飞想着。
  夜越深了,疲乏和困顿找上他。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既麻木,又沉重。
  一个人的逃生之路,寂寞且悠长,他蒙着眼,从黑暗中踏出,又踩回黑暗,耳边只有带起的水声。
  任逸飞也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无用功,是否出口就是一种自我欺骗。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时间仿佛变成了没有意义的存在。
  他又倦又累,双腿几乎失去知觉,心里带着麻木行走后的一丝丝茫然,嘴里又干又苦,急需一点干净的水份,和休息。
  任逸飞不喜欢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死亡,显得他那样可怜无力,即便他死过很多次,但至今没有适应死亡。
  此时他发现了一件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事——水上涨的速度在加快,方向也更明显。并且,新进入的水冲淡了一开始的冰冷。
  当然,或许这只是错觉,因为他已经渐渐感觉不到冷暖。
  任逸飞咬着嘴唇,咬出血。他舔着伤口,感受到伤口的刺痛,这种刺痛让他有活着的真实感。
  水流缓慢又坚定地上升,他的力气也用完了,全靠一口气撑着,手脚麻木地在水中滑行,不知道外面日月流转时光流逝。
  任逸飞已经完全飘在水里,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荒海飘荡,头顶没有日月,身下没有虫鱼,旁边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去证明他的存在。
  他是机械般向前浮动。
  不知何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圈光亮。
  它像是‘希望’,透过厚厚的水幕传递到任逸飞眼中,他愣了愣,接着就是大喜若狂,因为冰冷和疲惫失去的力气仿佛也回到身体里。
  他忘记了一切,又像是脱去了沉重的负累,朝着光亮处奋力划去。
  路的尽头是一层薄薄的膜,穿过的一刹那,光明、温暖、温柔的空气全部回到他身边。
  他好像越过了时间,意识也迷失其中。
  “阿飞,快过来。”
  他抱着一个黑色的兔子玩偶,愣愣的由着红衣女人拖着往前走。
  “妈妈,”任逸飞说,“这里好漂亮啊。”
  这里的灯光很亮,人很多,也很漂亮,他们身上都香喷喷的,像花一样。他小心看着穿得很特别,说话很特别,走路也很特别的这些人。
  越过重重障碍,他被拉到一个角落,红衣的美丽女人半蹲下,两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阿飞,你是我的孩子,天生就是要做演员的。绝对不能比那个女人的孩子差,知道吗?
  “只要你能演戏,好好演戏,我做什么都可以。”
  女人笑容很美,声音也很温柔,他却忽然有点害怕,抱紧了黑兔子。
  “导演你看,”红衣女人柔柔笑着,雪白的手指穿过波浪卷发,眼睛勾魂夺魄,“这个孩子,行不行?”
  她面前的中年男人笑着看她,才伸出手,被笑着拍开。女人似怒还笑:“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怎么不行?”
  “过来,来,叫叔叔。”女人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仰头看着眼前陌生人,一个粗大巴掌在他脸上拍了下,又轻轻捏了脸。那是一种奇怪的,让人不安的力度。
  “这孩子真漂亮……”中年男人的瞳孔扩大了一点,呼吸加重。
  “妈妈。”他很害怕,躲开了男人的手,伸手想要抓住女人的衣服。
  “啪。”女人拍开他的手,伸手又把他推给这个陌生男人,“听叔叔的话,一会儿叔叔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乖一点。”
  他紧紧抱住了黑兔子玩偶,好像抱住了勇气。
  然而终究不成,他哭不出来。众人那种鄙夷、耻笑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任逸飞紧紧抱着手里的黑兔子玩偶,死死拉扯着黑色的耳朵。
  “妈妈。”他想去找红衣的女人,想去拉她的手,想说自己很害怕。
  “好好演,演不好,我就不要你了。”
  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害怕被抛弃,想要抓住,一边跑,一边喊妈妈。
  可是她越走越快,他也越追越恐惧,浑身颤抖。那是他的全世界,却在这时将他抛下。
  “妈妈?”他艰难地露出笑,想让她高兴。
  “不要笑,”女人回头,“露出牙齿很难看。”
  “胡说,我的笑怎么会难看?”他本能地反驳。
  嗯?……不对,他不该是……
  任逸飞低头看着双手,四五岁孩子的手,小小的很柔嫩。他环顾四周,形形色色的人走来走去,觉得哪儿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阿飞。”
  任逸飞猛地抬起头。
  “我都是为了你好。”
  女人的脸变幻了好几次,衣服变幻好几次,但她还是最喜欢一身红。听说,她的一身红裙曾经惊艳世界,也惊艳了那个男人。
  任逸飞张张嘴,问出一个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妈妈,你爱我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除了我,知道吗?所以,要乖乖听话。你乖,我才爱你。”
  他怔愣片刻,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哈,不过如此……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确实是他过于天真。
  任逸飞微笑着,一步一步后退,每退一步,就长大一岁。他的视线往上升,女人的身影越来越矮,不再是记忆中无法抵抗的强大样子。
  这个影响了他全部人生和命运的女人,是长这样的吗?
  她将他当成自己的‘作品’,安排他所有的学习、饮食、穿着、言谈和工作。
  六岁前他没上过学没养过宠物,因为‘朋友’会妨碍他,九岁前他没有吃过糖果,因为甜食会让他发胖。
  他的脖子上拴着一根链子,她的手上有一根鞭子。
  “抱歉,我长大了。”
  任逸飞一把扯断了脖子上的链条,转身离开,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叫唤都没有回头。
  他从最黑暗的地方走到最亮的地方,是个长长走廊,两侧点着花朵形状的壁灯。
  任逸飞盯着墙壁上静静发光的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走过去,踮起脚,伸手摘掉一个灯盏。
  玻璃灯盏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碧色花苞。
  “原来如此。”
  他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任逸飞笑起来,一手捏碎了手里灯盏。
  突然,也可以说是一瞬间,世界一变。活跃的水流声敲醒沉睡的灵魂,跳脱的光线被厚厚的布阻挡在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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