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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太宰治没有回答，只说：“你要加快进程了呢，五条老师，敌人这都打上门啦。”
第34章
一栋废弃的烂尾楼中, 真人蹲着身，正摆弄着地上依次列开的三个玻璃罐。
他试图用术式去毁坏自己好不容易从高专偷出来的咒胎九相图，然而统统都失败了。
“奇怪, 怎么就弄不坏呢？”咒灵横贯着缝合线的脸上露出近乎天真的纳闷。
“特级咒物无法被破坏, 只能被‘束缚’。”夏油杰出现在门口，“就像两面宿傩的手指，否则高专何必费尽心思让祂通过容器复活。”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真正杀死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真人笑着接道，他托起腮,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杀不死的咒灵, 和夏油你先前说的那不死的却行将就木的天元相比又如何呢？”
“理论上他只不过是因为术式的缘故无法被祓除而已, 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呢。”夏油杰眯着眼睛说道。
“所以他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咒灵，才会有这样的术式？你知道吗？”真人问。
“不知道。”夏油杰随口猜道，“因为人类对死亡的恐惧而诞生的咒灵？”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哎呀好可惜！”真人拍自己的大腿，“当时忙着偷东西没能亲眼见见。”
“总会见到的。”夏油杰淡淡说。
“你上次见过他，感觉怎么样？”真人还是很好奇的模样。
“不是说过了, 我不能随意留下咒力痕迹, 不过鉴于五条悟都祓除不了他, 我恐怕也操控不了。”
“不是这个啦！我是问……你觉得他真的和五条悟有一腿吗？人类会爱一个咒灵？还是一个咒术师？虽然我有听说有以爱意为生的咒灵，但他好像不是吧。”
夏油杰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到十分好笑，他再次将细长的眼睛笑成了两条缝, “且不说五条悟，这个问题作为咒灵的你不应该更了解吗？”
“啊？我不了解啊, 我可是从人对人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咒灵啊，对爱完全没有涉及呢, 所以我才更加好奇了嘛。”
真人说着站起来，取出玻璃罐中的一个咒胎，走向了已经钉在对面墙上许久、正不断恐惧嚎叫的人类富豪。
“来玩个游戏吧, 看看——”他将咒胎塞入了人类被掰开的血盆大口中，笑容因兴奋而扭曲，“咒灵的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
虽然交流会第一天的团体赛被突然入侵的咒灵中断，但未成分出胜负的交流会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不过原定的个人赛被取消，改成了近乎娱乐性质的棒球赛。
前一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不光高专保管的六根两面宿傩手指被盗，还被顺手牵走了九相图1-3号咒物，对比起来，学生们的比赛实在不值一提，因此就连乐岩寺校长也没对五条悟的捣乱提出什么异议。
——抽签时，五条悟进行了暗箱操作。
棒球战最终以东京校2:0比分获胜京都校结束，这也意味着，今年的两校年度交流会的胜者为东京校区。
基于交流会上的优秀表现，五条悟大手一挥，决定奖励一下自己的学生们——
带他们去大阪的游乐场玩。
对此，部分人很疑惑这突如其来的出行游玩，代表为狗卷棘和熊猫。其中熊猫表示他们过去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传统，事发突然，必有古怪！
部分人兴趣缺缺，代表为禅院真希和伏黑惠。他们表示有这个时间玩还不如继续训练，后者经过交流会，愈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正想请教一番，结果却遇到个如此不务正业的监护人兼老师。
剩下的人则举双手赞同，代表为从未去过游乐场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野蔷薇表示乡下没有这些东西！早就想去了，就是没机会，老师太棒啦！！
不论最初的意见如何不统一，在五条悟任性自我的强制性干涉下，最后所有人还是打包好了行李，并于一大早在车站汇合。
除了在训练场和赛场上，二年级生和一年级生难得在这样放松的场合下聚在一起，尤其他们已经有了共同战斗的革命交情，互相打过招呼后，气氛立刻融洽起来。
等五条悟掐着点捞着还昏昏欲睡的太宰治赶到车站时，他们看起来已经和周围叽叽喳喳的同样出去游玩的普通年轻人没什么区别了。
“抱歉抱歉，来晚了，路上堵车了哈。”五条悟对自己的学生说。
“好慢啊五条老师！”钉崎野蔷薇一看到白发教师的身影就立刻叫道。
“是啊是啊，还差三分多钟电车就开了！”虎杖悠仁跟着抱怨。
“怎么不干脆迟到，正好不用去了。”伏黑惠日常吐槽自己的监护人。
“没有错过就不错啦，应该还是早起了的。”熊猫凉凉说，瞅了眼从他臂弯下来站地上伸懒腰的少年，“毕竟还要带着师……咳咳，太宰先生呢。”
“鲑鱼。”
“走了。”禅院真希率先转身。
念叨完在日常小事上一点都不靠谱的老师，学生们就自顾自地验票进站了。
“真是的，嘴上说不想玩，其实还是很开心的嘛。”五条悟嘀咕着，一边排在最后刷了票。
“啧啧，真可怜啊，小鸡仔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吧。”太宰治还残余睡意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五条悟扣住他的后颈，推着拖沓着脚步的他往前走，“别说风凉话，这里有你的一份功劳。”
太宰治笑眯眯的，“所以我才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倒霉而开心啊。”
五条悟承认自己有时候是很恶趣味的，但显然，手里的小鬼比他有过之无不及，至少对于自己的学生，他还是很爱护，很有分寸的。
五条悟顿了顿，突然说：“你以前的学生没有为此恼恨你吗？”
太宰治这次没有回避五条悟明目张胆的试探，回答：“没有哦，我可受爱戴了呢。”
他想了想，又补充：“无论我怎么虐待，都像赶不走的狗狗一样，非常听话哦。”
五条悟：“……”
把他的学生喊成鸡仔，把自己的学生当成狗？那他是什么？训狗师吗？这小鬼的学生是受虐狂吗？
“哦，这么看来，”捏在太宰治脖子上的手指紧了紧，五条悟听不出语气地说，“我也确实不用太客气。”
前面刚踏上列车的几个学生齐刷刷地打了个冷颤，暗道难道是车厢里的空调打太冷了吗？
……
恰逢周末，游乐园可谓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带孩子来玩的一家人、成群结队的年轻人、以及成双成对的情侣。
“傍晚五点在门口汇合，好了，解散，自己去玩吧。”排着队进游乐园后，五条悟说道。
“可是五条老师，我查了攻略，晚上这里有夏日祭烟火，想看！”钉崎野蔷薇举手说道。
来都来了，五条悟不至于连这点小要求都不同意，点点头，说：“行，那就看完烟火再回酒店。”
临行前，虎仗悠仁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回头道：“约会快乐啊！五条老师。”
五条悟：“……”
其余学生：“……”
熊猫：……有前途啊小伙子！
五条悟心想这不是约会，真的是带你们出来玩的，毕竟“断头饭”不能太差，可解释起来又太麻烦，还是算了……
沉默了数秒，最后五条悟无语地挥挥手，让他们快走，眼不见心不烦。
“喂，虎杖，你刚刚瞎说什么啊！”一路安静地走着，直到看不清五条悟的身影了，禅院真希才皱着眉开口，语气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啊？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说什么约会快乐！”
“难道他们不是在约会吗？”虎杖悠仁疑惑。
“……不是这么回事！”禅院真希噎了下，吐了口气，看着不明所以的一年级生说道，“我说你们是光顾着八卦去了，完全不了解五条老师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啊？”钉崎野蔷薇问。
“被上层怀疑忌惮了吧，因为维护了太宰治。”伏黑惠淡淡道。
“那又如何？那什么土御门家的人明显不可能是太宰先生杀的吧。”虎杖悠仁说。
“是谁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五条老师为了一个咒灵违抗了上层的命令，会让外界质疑他的立场。”禅院真希沉声说。
虎杖悠仁搔了搔脸，“可是……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吧？难道我们要为了一个虚假的谣言去反对老师吗？那才是本末倒置了吧？”
“没错，”钉崎野蔷薇连连点头，“我本来就觉得五条老师和太宰先生是‘人鬼情未了’，如今五条老师能不顾世俗眼光和陈规公开恋情，作为学生，我们当然要支持啊！”
禅院真希：“……”
“哈哈哈，真希还是别说了。”熊猫大笑着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知道的清楚你是为老师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棒打鸳鸯呢。”
狗卷棘：“金枪鱼。”
“……算了。”禅院真希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
等学生都走光了，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远方密集的人流，挠了挠头，问：“你要去玩吗？”
太宰治声音懒散：“人那么多，我很多项目都玩不了啊。”
这是想玩的意思吗？
五条悟想了想，说：“那就先去能玩的，以后等人少了再带你去玩别的。”
太宰治偏头看他，勾起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应道：“好啊。”
五条悟：“……”
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窃喜！
第35章
在旁人眼中, 这应是很让人同情的一幕。
长相俊美而帅气的白发男人独自一人游玩海盗船、旋转木马、鬼屋……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但一个人逛游乐园什么的……这都排得上孤单挑战等级的前三名了吧！
对此，倒是有结伴来玩的年轻女性大着胆子上前搭讪，不过全部都被无情拒绝了。
“哎呀, 是女高中生呢。”太宰治喝着冰汽水, 揶揄地打趣道，“五条老师这都不心动吗？”
此刻两人站在电玩天堂外面的树荫下，刚送走了第四波充满着悸动与荷尔蒙的搭讪。
大概是出来玩的缘故，五条悟今日没有穿那套黑色的高专|制服, 一身浅色的休闲常服衬得他肩宽体长, 微宽的领口露出了底下若隐若现的明析锁骨, 再加上脸上少了那遮挡了半张面孔的古怪眼罩……
抛开其他因素，五条悟本身就是个仅凭外表就足够吸引异性的惹眼存在。
然而，年少时叛逆加忙碌，成年后就愈发忙碌，这导致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了和一个人好好谈一次正常的恋爱。
在咒术界, 五条悟的实力注定了他是“高高在上”的, 聊得来的同事都少, 唯一的挚友还被他亲手杀了，异性不是彪悍得不得了就是柔弱无依得像家族的傀儡，反正没一个来电。
而咒术界之外……虽然离开了五条家, 可除了抽空在手机上冲个浪，五条悟从未真正去接触和融入过普通人的世界, 他也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接触。
如今面对这样受欢迎的情景，五条悟却没有半分洋洋自得的高兴, 相反，他觉得很是……
“烦人。”五条悟嘟囔，吸着和太宰治同款的冰汽水, 他以前倒没想到眼罩还能挡桃花。
“对哦，你喜欢的是那种成熟温柔的大姐姐款，这些女生看着和野蔷薇她们一个年纪，五条老师会有罪恶感的吧，不然趁今天机会难得，我替你物色物色？保管一发入魂哦。”
少年的好心提议经过五条悟的耳朵过滤，全成了阴阳怪气的茶言茶语，他情不自禁地腹诽：我有屁个罪恶感，几乎所有里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五条悟搞了个高中生外表的咒灵了，就这还是我亲手引导的局面。
不过这小鬼还真的是一如既往地得寸进尺不满足啊！都让他得逞了还跟他阴阳怪气作来作去，一点都不可爱。
懒得理他，五条悟一口气喝光了汽水，随手一扔就把纸杯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他左臂还夹着先前打玩具枪赢来的大白熊玩偶，伸出右手牵住了太宰治，“走了，去下站。”
“……？”
太宰治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力道带着迈开了脚步，他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被那只包裹住他的手却牢牢握住。
“你……”
“走近点。”五条悟回头看了他一眼，使了些力把人拖到了自己身边，“这么多人休想趁机溜掉。”
太宰治心说本来就没打算溜掉，你倒是找个好一点的借口，但这种举动……
黑发咒灵心里叹了口气。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五条老师。
沉默地走了一段，炽热的夏意中突然送来了一缕清凉的微风，是前方出现了一座喷泉，一道小小的彩虹正巧挂在了水幕上，惹来了孩童惊喜的叫声。
五条悟垂下眼，向身边的人瞥去余光，太宰治低着头，安静地吸着汽水，微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细致的眉眼，从五条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鼻尖和咬着吸管的嘴唇。
吸管快被他咬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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