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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存角度上而言，直接将人射杀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因为对方已经起了杀心，想通过杀死他们抢走外表看起来很适合逃命用的越野车。
张知埋头自责，秦池坐到后面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跟他十指紧扣。
“知哥，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以后遇到这种事，我来开枪就好。”
曾经为了活下去，秦池手上已经沾染无数鲜血，不介意再添上几条人命。跟他不同的是，这辈子的张知还没见过那么多血腥，手上还干干净净的。
所以真遇上迫不得已要自保杀人的时候，他不会再让张知也陷入杀人后的自责跟愧疚中。
见以往调皮捣蛋一点不懂事的秦池已经成长到这地步，张知既欣慰又难过。
小池，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才变得这么镇定又冷酷的吗？
第35章 加油站
张知喉咙微涩，强自转移话题，“饿了吧，早上我热点牛奶？”
“好，你去做饭，我收拾一下车厢。”
车厢里的床还没调回座椅状态，毛毯什么的都得收进行李柜中。
张知用电饭煲煮牛奶，又拿出速冻油条，放电磁炉上的平底锅内炸热，配上牛奶一起食用。
两个大男人饭量都不小，特别是秦池，能量消耗大需求也大，牛奶能喝两盒，油条能吃四五根，妥妥的大胃王。
张知一夜没睡，吃过早饭后就在座椅上躺了一会，秦池则联系老袁他们。
“老袁，你们到哪了？”因张知在休息，秦池声音压得很低。
老袁那边十分嘈杂，手机里也有哧哧的电流声，说了什么秦池都没太听清楚。
过了一会，接电话的人又换成文嘉，男人沉稳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比老袁的清晰很多。
“小秦，我们整合了各方信息，你仔细听着。”
“行文哥，你说。”秦池挺直腰背，神情凝重。
“西门已经被黑帮和丧尸彻底占领了，听上头的意思，大概是打算放弃夺回西门，先把幸存者通过其他三个出口送出去，然后再料理西门的事。”
遥远的某条大街上，房车之中，文嘉顿了顿，换了一只手拿手机，而后又说：“目前情况是，上头动用全市力量，只能把各城门附近的人送走，距离出口较远的人他们无暇顾及，所以咱们得自己想办法过去。”
文嘉的想法跟张知不谋而合，但问题就在于，没有军方护送，即便拥有枪支弹药，他们也极难穿过已经彻底沦陷的市区，去往其他出口。
人数太少，又没有重型武器，贸然前往市区基本等于送死。
秦池听得头大，好歹他也是重生回来的人，没想到事情还是如此难以预料，到目前为止，好像每个决定都是错的。
文嘉倒不知道秦池在焦躁什么，径自说，“我跟老袁打算从南门走，我们规划出一条路线，等下发你手机上，经过我们的推算，这条路应该是丧尸最少，沿途补给点最多，最安全的一条，从你们那出发也是一样。”
所谓补给点，主要是加油站，别说老袁他们，就是秦池自己都在为汽油烦恼。
要不是空间不够，他早就多准备些燃油了，现在空间里的那些根本不敢动用。要是末世初期都无法把燃油弄到手，以后世道混乱起来会更困难。
挂断电话后没几秒，文嘉就把路线图发送过来了，秦池将路线熟记于心，而后开车往大路上行驶而去。
经过这几天的混乱时期，想必整个罗城乃至全世界都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但罗城这么重要的地方，隔了这么几天都没得到外来救援，可见这里要么已经被抛弃，要么别的地方已经自顾不暇，无法支援。
世界，正在逐步腐烂中。
不，真正腐烂的，只有人类。
张知在睡觉，车里安静得有些沉闷，秦池打开车载收音机，往日声音温柔甜美的女主播换成了有粗犷嗓音的男性，并用沉痛悲哀的语气向还活着的人们实时播报城内消息。
事到如今，再藏着掖着，只会让更多人死去。
罗城总人口有三千多万，初步估计，已经有四百多万人死亡或确认感染，另有两百多万人失踪，检测过未携带丧尸病毒而逃出城去的不过几十万人，剩余人口还在罗城内苦苦挣扎，等待救援。
作为这两千多万渺小人类中的一个，秦池只能开着越野车，带张知一同前往文嘉规划的地方，期望能得到求生的希望。
文嘉跟老袁规划出来的这条路避开了人口密集的城镇，尽是城郊之间的小道，距离加油站点也很。这样能减少被丧尸群围攻的几率，沿途也有大型工厂和超市学校等地方可以供人落脚。
快到中午时，张知才睡醒过来，而后换他开车，让秦池得以休息。
这会他们已经开到大路上了，断断续续有不少车辆疾驰而过，倒是没看到丧尸的影子。
那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突然爆发出来的？
天气依然炎热，明明乌云密布，气温却已高达40摄氏度，要是车里没空调，两人早都坚持不住了。
张知开车速度很慢，要一边留意周围动向，又要按照地图去找加油站。再不给车加点油，这车都要跑不动了。
前方是一片尚未开发的荒草地，远远的能看到其后方一个加油站。张知没敢放松警惕，开着车小心靠拢过去。
等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加油站已经有不少人在抢着加油了。因为都害怕汽油不够，又不用给钱，这些人恨不得把车上所有地方都装满汽油，自然会引起其他人不满。
场面很快变得无比混乱，好几个大男人扭打在一起，家里小孩看见大人打架都哭个不停，似乎很难想象，平时那么稳重温柔的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粗鲁疯狂。
人在极端情况下，什么道德风度都能舍弃。
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扭打到一起，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根本阻止不了，一些身材矮小瘦弱点的想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壮着胆子拎着一个矿泉水桶过去接汽油，可很快就被人踹到一边。
这里就像现在社会的缩影，为了小小一点汽油都能打得头破血流，形势更严峻的地方不知道已经乱成了什么样。
张知把刀枪都藏在身上，开车靠近加油站。
轰隆——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惊雷的响声，紧接着紫色雷电从云层中穿梭而过，大咧咧地撕裂沉寂的苍穹。
正在争吵的人们也都吓了一大跳，纷纷抬头去看天空。车上，秦池也骤然惊醒，跟其他人一样望着变得几乎跟深夜一样的漆黑天空。
这会明明才正午，天色也太反常了。
异样的状况只让人们冷静了一瞬，继而更疯狂的抢油行动轰轰烈烈地展开。见张知似乎也想去加油，秦池查了下地图，指着某个小型加油站，“知哥，我们去这。”
张知看了一下，“开车过去要半小时。”
“咱们这辆车能坚持多久？”
“也差不多半小时。”
秦池点点头，“就去那吧，加油站附近还有个村镇小学，要是晚上下雨，咱们就去学校里过一夜。”
看天色，怕是即将暴雨倾盆，他们开车露宿野外极不安全。如果去那地方的加油站加不了油，就只能靠储物匣里的凑活，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张知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加油站，依秦池说的调转车头。
天空电闪雷鸣，暮色昏沉，好像下一秒天就要塌下来了一样。
秦池跟张知两个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心情沉重得很。
他们不但没能顺利跟老袁一伙会合，还被困在城里出不去。虽然从收音机里听来，感染丧尸病毒的人们大多还被军队围困在市中心，但还有一少部分游走在没有军队保护的市郊等地，更有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感染，随时可能丧尸化的人在逃命，危机四伏。
不过，一想到空间里还有很多日用百货和食物武器，两人就觉得还有倚仗，没什么好怕的。
借着导航地图，两人顺利抵达加油站。
加油站看起来很衰败，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盏不算明亮的灯在墙柱上断断续续地闪烁，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秦池也把刀枪别在腰间，方便拿取，又穿上冲锋衣冲锋裤，换上登山靴，全副武装将车开进加油站。
“知哥，我把显示器打开了，周围十米内有动静都能显示，你帮我看着，有事叫我。”
秦池说着就要下车，张知也穿好冲锋衣裤，打开车门。
“我给你一起。”
秦池急忙阻止他，“知哥，你别下去。”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安全。”张知端起枪，绝不让秦池独自涉险。
秦池也知道张知在这种方面有多倔，只好赶紧下车，拿过油枪给越野车加油。
张知守在秦池身边，枪口对准黑洞洞的黑夜，不敢放松哪怕一点。
他总觉得这附近有古怪，莫名阴森，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恐怖的东西从夜色里走出来袭击二人。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也都不知去哪了，难道都已经闻风而逃？
张知端着枪，时不时看一眼车内的显示屏。
加油站里静悄悄的，除了天空偶尔的惊雷声，此外一丝声响都没有。
一阵风扫过，张知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手臂上直起鸡皮疙瘩。
周围还是什么都没有，张知又转头看了一眼显示屏，突然呼吸一滞，低吼一声，“小池快点！”
说完他不等秦池反应过来，砰的一下就朝西南方位开了一枪，子弹飞速掠出去，从一具肉体上擦过去。
那具没有思维和感情的行尸走肉只晃了一下，而后继续蹒跚走来，扭曲的四肢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色的痕迹。
它终于从黑夜中走进灯光照射到的范围，让张知和秦池都能看到它的真面目。
死白如鱼目的眼睛，被咬掉半边血肉的腐烂脸颊，还有不断从口中冒出来的粘稠的青紫色尸水，这恐怖的景象让张知霎时怔然，无法立即开出第二枪。
第36章 暴雨倾盆
砰——
又是一声枪响，大量血液在那具行尸走肉的脑袋上爆开，血点飞溅出去，它也应声倒地。
张知惊魂未定，又听秦池温柔地说：“知哥，对丧尸直接爆头才有效果，只要确定了对方的身体部位，直接打烂头颅就行了。”
相比一时惊慌而失手的张知，秦池真不是一般的淡定。
张知闭了闭眼，暗暗告诫自己，下次绝对不能有任何迟疑，否则受伤的将是他和秦池。
秦池加好油，又拿出前两天买来的矿泉水桶，将水全部倒进电饭锅等容器里后，再往桶里装满汽油。
这点汽油撑不了多久，但聊胜于无。
那具被爆头的丧尸穿着加油站工作人员的制服，如果他都已经被感染，其余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这一带，还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东西。
秦池跟张知刚坐上车，豆大的雨点就哗啦啦地砸落下来，跟枪林弹雨一样啪啪敲打车门车窗，天空中也电闪雷鸣，时不时将漆黑的夜幕照得透亮。
这种天气下在野外开车是很不明智的，秦池将目的地定在附近一所学校，打算跟张知去那躲雨。
雨越下越大，路面上全是坑凸不平的水洼，幸好越野车改良过，不然很容易陷在泥坑里爬不出来。
张知视力不如秦池，夜里换成秦池开车。两人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行驶，还要警惕随时可能窜出来的丧尸，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来应对。
这片区域似乎已经成了死者的乐园，两人沿途见到不少在路边晃荡的丧尸，但没看到哪怕一个活人。那些东西没有展示出攻击性，只低垂着头，以极为缓慢的步伐在晃荡，却依然叫人不敢松懈下来。
暴雨倾盆，雨刷都快来不及清扫前车窗的雨珠，只能看到一大片雨水沿着玻璃窗往下淌，前方的路模糊不清。
当车灯照射到前面一截路时，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一个人，秦池反应再快都来不及刹车，连打几个方向盘后还是碰的一声撞上一个正在行走的“人”。
那“人”直接撞上车头，随一声巨响身体腾空飞起，从车顶翻滚过去，再重重砸到泥地里。
张知连忙打开车窗探出身去向后查看，却见那“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而后佝偻着身体站在原地不动。
雨幕之中，张知依稀看到对方脖子上硬币大小的腐烂窟窿。
“没事，走吧。”张知坐回车里关上车窗，再取下沾满雨水的眼镜擦拭。
秦池见状也没问，开车飞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因受暴雨耽搁，原本到学校只要半小时，两人却开了将近两小时才到。
而等他们抵达距离学校大门几十米的地方时，发现那所学校已经被人占领了。
这是一所小学，有很高的围墙和铁门，几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正将一具具脑袋被打得稀烂的丧尸抬出来扔到不远处的水沟里，看样子是他们清理掉了学校里的丧尸，并将学校当做临时根据地。
如果学校里已经有丧尸出现，那陆续应该有不少人都被感染，而这些人要想对付大量丧尸，只有依靠枪械才能做到。
能在丧尸出现的短短几天内迅速找到枪支弹药的，平时绝对不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秦池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借住一晚。
能在末世里迅速下手找地方作为据点，再逐步发展壮大势力的人，一般都不好惹，心狠手辣不说，也没什么情义可言，一旦追随他们的人没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跟这种人有任何牵扯，都不是明智之举。
但是，雨实在下得太大了，到处都在涨水，河沟里水已经快蔓延到过最高处，说不定很快就会发大水，哪怕开着改良越野车在外行驶也很危险。更何况，这附近全是树林，很容易遭雷击，夜里再被丧尸围攻就麻烦了。
唯一的安全之处，只有这所学校。
“知哥，你怎么看？”有张知在，秦池总是下意识地征求张知的意见。
“教室里好像有人。”张知拿出望远镜看了会，但隔着雨幕不太看得清校内情况，只看到似乎窗边有人影在动。
他放下望远镜，又看看秦池，“我们去求助吧。”
在外面始终不是办法，周围只有这里的建筑物能稍微抵挡丧尸的攻势，其他村民的房屋都是很普通的楼房，而且村里人口密集，感染人数肯定也更多，无疑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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