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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一辈子锁着我，好不好？唔！”林唐猛地压上了他的唇，急躁地舔咬，试图用疼痛确认这一刻幸福的真实性。淡淡的血腥味在二人口中散开，混杂着一丝咸苦。贺子阳安抚地舔了舔他的舌尖，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他可怜的小猫已经哭得够多了，就让这次成为最后一次吧。
林唐撒够了癔症，终于冷静下来，愧疚地舔了舔他唇间的伤口。
林唐将头埋在贺子阳胸前，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只觉得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你知道我爸妈的事了，是吗？”林唐突然问道。
“嗯，能猜个七七八八了。你介意我知道吗？”
林唐摇了摇头，“我不怕你知道他们的事，但我怕你会因此害怕我，怕我也像他们一样……”
“你不会的。”贺子阳笑了声，捏了捏他的鼻尖，“我发个烧你都急成那样，就这点儿出息还非得把自己说得跟杀人犯似的。”
“林砚书的确杀了人。”林唐一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却惊得贺子阳一愣。“他没有遵守约定，那个人还是坐满了十年牢，在监狱里为了帮别人断了一条腿。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却发现我妈已经嫁人了，他就到处打听，竟然真的找到了我家。”
“那他？”
“他没能见到我妈妈，她被林砚书锁着，只能待在二楼。但是那个人没能藏好，被林砚书发现了。”林唐顿了顿，“你还记得我家那片小菜地吗？”
贺子阳记得，那里本来是钱婶儿开来种菜的，自从林家搬进去就荒废了，但他们总是乐意在那儿待着。
“林砚书和他起了争执，失手杀了他，就把尸体拉去了郊区的别墅。又买了几条狗，毁尸灭迹。”林唐眼底一片冰冷，“但他没想到，他们扭打在一起时，那个男人身上掉下来一枚耳坠，就掉在那片菜地里。你走的那个暑假，我太想你了，就打算把存着的枇杷核种下去，等你回来就能吃枇杷了。结果枇杷没种出来，反而挖到了那枚耳坠。我觉得漂亮，就收起来了。”
贺子阳几乎不敢再听下去，张口便想打断他，林唐却执意要说：“直到暑假快结束了，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把那枚耳坠别在了裙子上，被妈妈看见了。她当时像疯了一样，问我从哪儿拿来的。晚上林砚书回来，他们吵得厉害，我躲在房间里也不敢出去。”
贺子阳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将人往怀里用劲摁了摁。“林砚书不承认，只说那个人确实来过，但是被他赶走了。妈妈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假装信了。转头却让我在林砚书的车里动手脚。那段时间她对我很好，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但还是照做了。可惜我还太小，被林砚书发现了。他问完我在干什么，也没阻止。第二天下了暴雨，他晚上本来是要去游泳的，那天却突然提出要带妈妈一起去。妈妈答应了，他出门前还答应回来给我带画笔。”
“原来我一直觉得林砚书对我还不错，虽然很冷淡，但有时候也会给我买礼物。”林唐扯了扯嘴角，眼中一片冰冷：“如果不是看了那本日记，我不会知道他其实一直厌恶着我。我甚至怀疑，那天出门前他是故意对我那么说的。就是想……想折磨我一辈子。”
林唐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妈妈发现真相了，就想和她一起死，不想带上我，却也不想放过我。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为什么就非要借我的手……”林唐声音抖到说不下去了，贺子阳紧紧搂着他：“不是你的错，不怪你，别怕，哥哥在这里呢……”
贺子阳耐心地安慰着，细细啄吻濒临崩溃的爱人。好一阵儿，林唐才冷静下来，死死搂着他：“所以我很怕，我怕和他一样变成一个疯子，忍不住伤害你、毁了你。”
“不会的，宝贝儿。”贺子阳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和他一点儿都不一样。他是个疯子，但你只是个小傻子，一个没被人爱过的小傻子。我有很多很多的爱可以给你，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透明的玻璃窗上覆着一层白雾，将凛冽的寒冬隔绝在外。昏暗的卧室里处处弥漫着暖烘烘的空气，林唐被恋人的气息地环抱着，沉沉睡去。
第65章
年假连着春节假，贺子阳这回算是休息了个透彻。整天和林唐黏在一起，腻得能拔出糖丝儿来。
贺子阳躺在林唐腿上，肚子上放着袋爆米花，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往嘴里扔爆米花。
“都要过年了，真快啊。”贺子阳看着热搜上的春晚节目单，不禁感慨：“咱俩遇上的时候才刚夏天呢，一晃儿都新年了。”
“快吗？”林唐瞟了他一眼，故意道：“你不理我的那一个月，我可是度日如年。”
刚说完，一颗爆米花就砸他脸上了：“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不理你？”贺子阳笑骂道：“你但凡少做几件混账事儿，咱俩也不至于闹一个月。”
林唐撇撇嘴，也捡了颗爆米花扔他：“那你怎么不早点可怜可怜我呢？”
贺子阳反应快，张口就把爆米花接住了：“你可怜？我都被你搞进医院了，你也没可怜可怜我。”
林唐自知理亏，俯身堵住他的嘴，舌头一卷便抢走了一颗爆米花，心满意足地咂摸着那点甜味。
“过年你回家待几天啊？”话题突然一转，贺子阳也没防备，下意识道：“一个星期吧，往年都差不多，就大年三十到初六。”“那你回家好好陪叔叔阿姨，我就和小糖在家凑活一个星期。”
贺子阳刚想应，却突然反应过来，眯着眼睛朝林唐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林唐神色突然有些慌乱，抿着唇，半晌才开口：“我想你多陪陪我，少在家待几天。”说完，他只觉得耳朵发热。过年回家陪父母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他俩天天黏在一起，林唐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提出这种要求。那句话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习惯了装可怜，即使明知不能改变，却还是下意识地想让贺子阳多心疼他一点。
“这不就是了？想让我陪你就直说，干什么非得拐弯抹角的？”贺子阳在他脸上叭唧亲了一口：“我吃完年夜饭就回来，好不好？”
林唐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有点懵，他所能设想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贺子阳早一两天回。
但面对这份纵容，他心中也难得地产生了一丝愧疚，想到贺子阳和他说过的话，挣扎了片刻道：“还是算了，当我没说。你在家多待几天陪陪叔叔阿姨吧，他们肯定也很想你。回来再补偿我。”
没想到林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贺子阳忍不住笑了，捏了捏他的脸：“真心的？这次怎么这么乖啊？”
“不是你说的要给恋人空间嘛……我也不能天天霸着你。”
“我的宝贝儿怎么这么棒呢？”贺子阳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这次就算了，就当是对你进步的奖励了！他们那你不用担心，我每次只要待超过三天，一准得被我妈从早数落到晚。”
林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没完没了似地亲他，要是有尾巴估计都能晃上天了。
太好了，他心想，原来不用心机算计得来的糖居然可以这么甜。
到了晚饭时间，面对着一大桌子美味，贺子阳却有点吃不下。
“刚才让你别吃那么多零食，非不听，现在晚饭吃不下，睡前又要叫饿。”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连忙讨饶，“我吃，这么多好吃的，我就是撑死也得吃，待会运动下就消化了。”说着便夹了一大块红烧牛腩放进嘴里，“还是我媳妇儿手艺好！”
林唐看他那样儿，忍不住笑了，把他碗里的饭往自己碗里扒了一半：“随便吃点儿算了，晚上不饿就行。”
虽然林唐拦着，但架不住菜实在好吃，贺子阳这个尝一口，那个夹两筷，最后还是撑了个肚儿滚圆，瘫在椅子上懒得动弹。
“腹肌又没了，都怪你。”
林唐掀起他衣服，在微凸的胃部摸了摸，忍不住笑道：“怪我什么？还不是怪你嘴馋。”
这一幕令贺子阳不由自主地想到林唐刚搬进他家的时候，他俩也有过一段类似的对话。“你还记得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我也这么说过。”
“记得，我还故意上手摸了，你当时僵得一动不动。”回忆起那一幕，林唐也弯了眼角。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其实是觉得自己就像个孕妇，你是来摸孩子的。”
“哦？”林唐挑了挑眉，“原来哥哥那个时候就想给我生孩子了？”
“呸，还要不要脸了啊，都说了……哎你放我下来！”贺子阳话没说完便被搂着腰扛了起来，林唐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别动，再动掉下去了。”
“不是，这才几点啊？碗都没洗呢。”贺子阳被压在浴室墙上，挣扎着躲开落下的吻。
“明天洗，先洗你。”林唐卡着他的下巴吻了下来，含含糊糊道：“想要怀上，总得多努力努力。”
又是一夜春光无限，怀没怀上贺子阳不知道，肚子倒是真被顶得鼓起来了。
第66章
大年三十，贺子阳拎上年货、揣上玉佩，在林唐唇上落下一个吻：“我走啦，吃完饭就回，记得乖乖吃饭。”
“我拍给你看，晚上回来再一起吃点饺子。”林唐又将人拉回来，讨了一个吻，这才放他离开。
看着贺子阳远去的背影，林唐心中出奇地安定，哼着歌进厨房和面去了。
“妈，我回来啦！”贺子阳扛着大包小包挤进了门，结果他妈迎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玉佩。
“不知道的还以为玉佩是您亲儿子呢！”他哭笑不得，从兜里掏出玉佩：“喏，给您带回来了！不过先说好啊，那大师做法的时候您得看着，别被调包了。要钱也不能给啊！”
“呸呸呸，人家可是大师，能贪你这么点东西吗？还不是替你操得心，反而搞得好像是我封建迷信一样！”贺母不满，白了他一眼。
“别，这个心不用您操，我俩已经和好了。吃完晚饭我就走，他还等着我回家吃饺子呢。”
“哎呀，和好了啊？那就好，那就好。”贺母顿时喜上眉梢，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哎，不对，你俩不会是同居了吧？都同居了你都不知道把人姑娘带回家看看啊？你这是耍流氓呢你？！”
“什么耍流氓啊！”贺子阳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我和他可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再说了，我倒是也想带他回来了，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我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啊？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子阳瞟了他妈一眼，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年夜饭安生吃完再说，便满口答应：“行行行，只要您同意，我过两天就带他回来。”
得到了儿媳妇即将上门的消息，贺母这一晚上难得没骂他，乐呵呵地问东问西。
“他家人都不在了是吧？大过年的也不回家。”
“还有爷爷奶奶，但对他也不好。”
“倒是个可怜孩子，不过没事儿，以后就是咱家人了。她家里人不好，咱们对她好就是了！”
贺子阳连连称是，看他爹妈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便盘算着想开口。
“妈，我跟您说个事儿。就关于我对象的。”
“你说啊，怎么还吞吞吐吐起来？”贺母觉着他这样子有些古怪，不由得心生疑惑。
“您对他还满意是吧？”
“满意，当然满意啊！这么好的姑娘能看上你，你就偷着乐吧！”
“是是是，”贺子阳连连点头，“确实哪哪儿都好，但是吧，他不是个姑娘。“
“不是个姑娘又怎么……什么？贺子阳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不是个姑娘？”贺母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贺子阳深吸了一口气，直视他妈凌厉的目光：“意思就是，他是个男的。我对象是个男的。”
“贺子阳！”砰得一声，贺母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对象是个男的？你疯了吧？”
“子阳！别说傻话！”一向寡言的贺父忍不住开口制止他。
“爸，妈，不是傻话。”贺子阳异常冷静：“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也试着想和他分开过，但不成，我俩真分不开了。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
“你，你……”贺母指着他的脑门儿，气得手直抖：“你怎么就、就喜欢上男的了呢？”
“不是我喜欢上男的了，是我喜欢上他了。甭管男的女的，只要是他，我都喜欢。”贺子阳拉开椅子走到他妈身前，扑通跪了下去：“妈，我知道您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但今天这话我必须说。只要我想和他走下去，迟早要有今天这一遭。”
贺母被他这一跪惊得往后一个踉跄，好在贺父及时扶住了。
“您还记得吗，我说过的，他家情况比较复杂，家人也对他不好。是我没分寸，看人家长得漂亮、性子又好，安慰着安慰着就过界了。前段时间我也想过，我俩是不是应该分开，但是太难了。分开的那一个月，我每天活得就和行尸走肉一样，他甚至还不如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贺子阳向前膝行两步，抓住贺母的手：“他根本没被人爱过，就被我带上了这条路。我要是就这么把他一个人丢下，自己结婚生孩子去，那我成什么人了？这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吗？”
贺子阳故意歪曲了事实，将林唐说得无辜又可怜。他太了解他妈了，刀子嘴豆腐心，对他这种刺头儿从不手软，对上柔柔弱弱的小可怜却是一秒心软。
果然，听完他这一番话，贺母也没那么激动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你就作孽吧你！好在他家人不管，不然就你干的事儿，不被打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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