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子清的出现。
林子清开门见山介绍自己,“我是林子清,在文艺的老巢照顾岑严的人。”
“警察不抓你?”温佳俊警惕的看着他,“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我就是警察,所以他们不会抓我,”林子清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岑严被注射了一种病毒,情况不太好,我知道他现在还失踪,我是来帮你们的。”
温佳俊在确认了林子清的身份之后才把他请进屋,“你刚说病毒,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我在卧底期间得知他们研发了一种新型病毒,还没有完全成型,大致效果就是促使器官加速衰竭,但是不会立即死亡,第一次人体实验,用在了岑严身上。”林子清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全盘托出,“不过我在照顾岑严的那段期间发现这个病毒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岑严的意识清醒时间越来越短,并且伴随间接性头痛,所以目前还不确定这种病毒能影响到人体什么程度。”
凌月极力忍着不发火,现在龚兆男不在,不知道龚兆男你知道这些会是什么反应,“你不是警察吗?为什么任由他们在岑严身上试毒?”
“抱歉,”林子清垂眸,想到印象中第一次看到岑严时岑严脸上的血迹和头上的伤,“因为我在实验室只是一个小角色,并没有资格参与研发这支病毒试剂,后来之所以能进文艺的老巢也是因为当时情况混乱,我趁乱取代了本应该派过去的人,才接触到了岑严,不过后来文艺安排人把岑严送走,我也跟岑严失去了联系。”
龚兆男从监狱回来以后,安静的听完了林子清带来的消息。
“我知道了。”龚兆男把掌心压在自己的膝盖上,隔了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他刚去监狱看了岑寂升和文艺,以被害人岑严家属的身份。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倒是更坚定了自己寻找岑严的信心,这两个人都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对面,岑严凭什么不行?岑严凭什么不能?
直到五天后,也就是岑寂升和文艺被捕的第十二天,李酲涛的人才找到岑严。
龚兆男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岑严半倚在墙上,周围是扔的食物包装袋和空的矿泉水瓶,龚兆男握着拳头站了很久,都没敢去碰他。
岑严已经瘦的脱相,没有一点活人的精气神,头皮上密密麻麻结的血痂触目惊心,衣服上也到处都是血,龚兆男愣愣的站在原地,精神恍惚,他突然在想,几年前,岑严去救被毒蛇咬的自己时,是什么心情……
直到看不清面前的东西,龚兆男抬手抹了把眼睛,才意识到脸上都是眼泪,他慢慢蹲下去把岑严抱进怀里,都不敢去晃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搂着,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叫他,“岑严?是我,我来了。”
岑严指尖动了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眼睛,想伸手去摸摸面前人的脸,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手,只能尽力扯出一个几乎扭曲的笑容,哑着嗓子张了张嘴,“别……哭……”
龚兆男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岑严脸上掉,他一下一下的吻着自己落到岑严脸上的眼泪,因为极力的隐忍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努力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岑严,我……我带你回家。”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辈子慢慢还你。【完结章】
“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精神状态和身体机能特别差。”
“具体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不好说。”
院长亲自给岑严处理的伤口并进行了各项检查,显然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是这样院长,岑严现在的身体状况您也知道,他体内的病毒抗体还没有配置出来,所以我们想用一下医院的实验室。”林子清冲着院长点头打招唿,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如果您这边同意的话,我就让人过来,这样岑严在医院里,有什么研究成果的话我们这边也方便。”
“没问题。”院长点头,他本就对岑严青睐有加,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会答应。
“另外,”院长看着龚兆男,稍稍犹豫,“岑严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的经历我刚刚也了解了一下,所以就算他醒过来了,极大程度上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具体临床表现要依个人而定。”
龚兆男转头看了看病房,“没关系,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简单来说,他可能醒了之后会不断的回忆起当时的痛苦经历,尤其是看见和痛苦关联的人的时候;或者极力的去逃避,选择性遗忘,也就是说可能会不记得一些人和事;情绪变化无常等等……”院长叹了口气,“因为岑严本身就有比较严重的心理障碍,所以他的情况,也不好说,就算能醒过来,情况也不会太乐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岑严他什么时候有心理障碍了?我怎么不知道?”苏年在一边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几个月前左右,岑严找到我,”院长看着龚兆男,显然这事儿跟龚兆男有关,“跟我说判断力注意力明显下降,并且伴有重度失眠,严重时无法自控,我问他多久,他说三年前开始的。”
几个月前,是和岑严重逢的时候吗?
三年前,是离开岑严的时候吧……
“我怎么都不知道,”龚兆男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他是……”
院长拍了拍龚兆男的肩膀,“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但岑严性子实在是太硬,况且时间太长了,我一时半会也没有给他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他就出事了。”
龚兆男一连几天都守在岑严边上,饿了就稍微吃点东西,困了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
前段时间本来折腾的人就瘦了一圈,这一来二去更是瘦的厉害。
苏年李扬和岑一杰梁火每天上下班都会过来一趟,凌阳每天把凌月变着法子做的吃的往医院送,龚兆男的妈妈不能没人管,晟君也带着Anny回了别墅,温佳俊帮着警方继续处理后续事宜,梁冰柯夜忙前跑后的给林子清他们帮忙……
“一切都挺好的,你好好休息,”龚兆男握着岑严的手,“什么时候觉得休息够了就醒过来看看我,不过我也不着急,你不用有压力。”
“岑严啊,你不知道,”龚兆男一下一下摸着岑严指节分明的手指,轻笑着说道,“其实我就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所以不管是第一次在船上我们阴差阳错认识之前,还是三年前我离开以后,你有别人,我都挺在乎的。行吧,那没认识之前我们暂且不提,那之后呢!你想啊,少爷我一花样美男,被你给强上了不说,又给掰弯了,虽说后来发生的事太多我走了,那你床上那些来来去去的人我可都替你记着呢!只不过是我还没机会跟你算这个账。”
“所以你可别把我给忘了啊……”龚兆男用棉签给岑严发干的嘴唇轻轻沾上一层水,“前面你怎么对我我都能勉强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把我给忘了我可真没勇气再让你记起我了,等到很久以后你想起我来了再去找我说不定我孩子都会跑了!反正拿着你给的一千万找个小县城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绰绰有余。”
“对了,你知道吗?”龚兆男扬起嘴角,陷入很久以前的回忆,“当年我被蛇咬的时候,是强撑着一遍遍想你才挺到你来救我都没有昏迷,厉害吧?”
“所以我才害怕,害怕你在遭受比蛇咬痛一千倍一万倍痛苦的时候,想的是我……”龚兆男说着又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对,也怕你想的不是我。想我是因为怕你以后看见我就会想起那些回忆,不想我……不想我那你会想谁呢?”
龚兆男一直跟岑严说话,之前,现在,以后,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边说边笑,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沉默……
“我很爱你,”龚兆男轻轻在岑严的手背上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所以岑严,我之前说的那些恨你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的话,全都是骗你的。”
“你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啊,”苏年和李扬到病房的时候,龚兆男正在给岑严擦脸,他们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劝龚兆男了,“你这眼看着都要比岑严还瘦了,到时候他醒了不得把我们活剥了啊?”
龚兆男笑着听苏年说话,张口却是对着李扬的方向,“你少干点活,让咱们苏总也受受累。”
“苏年说的没错啊,你把自己累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又得换我哥照顾你,你俩这不瞎折腾么?”岑一杰推门,跟梁火并排走进。
龚兆男看着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今天你们都这么早?”
“昨天不是说药有进展吗?我们就过来看看。”李扬问,“到底怎么样?”
“据说是有效果,”龚兆男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岑严,“昨天林子清把他们研制的药给岑严加到了营养液里面,身体机能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但是具体的他们也不敢保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是关键得等岑严醒了才能知道,不过有好转总是好事。”
这也是这么多天以来对龚兆男而言难得的好消息,只要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有希望。
苏年特意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又单独返回来,龚兆男看着他,“怎么了,落下东西了?”
苏年摇头,“没,是有个事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
“江洛,你还记得吗?”苏年看着龚兆男,试探道。
龚兆男被苏年这一提倒是自责了,江洛当初被抓走一直到被救回来他都没有出现过,江洛对自己还算是有情义,结果不管是站在岑严的立场还是自己的立场,自己都一心扑在医院里没有想起来这个人。
“你不说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他怎么样了?”龚兆男问。
苏年点了点头,龚兆男都长在医院里了,当时没跟龚兆男说是怕他再分神去操心那边,现在这边情况好一点,于情于理都该让龚兆男知道,“他在文艺老窝的时候被强行注射了毒品,之后被带回来我就把他安排进了戒毒所,让他们好好照顾,我看现在戒的差不多,再加上江洛这孩子也能忍,耐力毅力都比别人强一些,毕竟戒毒所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想着跟你商量商量要不把人接出来?”
龚兆男点头,“应该的,再怎么说江洛也是因为岑严才受的这份罪,你决定就好了。”
龚兆男自然知道苏年跟他说的用意,毕竟江洛和岑严之前的关系摆在那里,苏年跟自己商量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怕自己多心。
“那行,我看着办。”
龚兆男答应着,“嗯,等他什么时候出来安顿好了,我再过去看看。”
岑严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当时龚兆男在床边趴着睡着了,突然感觉一只手摸自己的脸,他下意识的坐起来就要开灯,被岑严轻声制止。
“别动,”岑严借着窗外的路灯看着面前的龚兆男,牵了牵嘴角,“这次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总算是你了。”
龚兆男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岑严的话一字一句打在心上,戳的他心尖发疼。
当初自己骗苏年说想岑严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自己的话,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龚兆男咬着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还好你没忘了我。”
“我去找医生!”龚兆男突然反应过来,一边说一边往外跑,“岑严你等着我我去找医生!”
医生过来确认过情况,并且高兴的嘱咐龚兆男注意的事情之后,就去安排明天的检查了,龚兆男在岑严昏迷的时候似乎把所有的话都说尽了,愣愣的看着岑严也不说话。
“过来。”岑严靠坐在床头看着龚兆男,冲他伸出胳膊,岑严明显感觉自己的四肢没有压力,明显是昏迷期间龚兆男一直在帮自己运动。
龚兆男听话的朝着岑严的方向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重新坐回床边。
“瘦了,”岑严握着龚兆男的手放到床上,“让你担心了。”
“这可真不像你会说的话,”龚兆男从惊喜中回过神之后看着岑严,“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岑严摇头,“已经没事了。”
“那我给苏年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
龚兆男说着就要拿手机被岑严拦住,“明天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了,不急。”
第二天一早苏年和岑一杰的车在医院停车场扔了个正着。
一行人一起上楼,推门进屋之后发现一个人没有,皆是一愣。
“怎么回事?”苏年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护士,“这屋人呢?”
“啊?你们不知道吗?”护士纳闷这已经成了全院议论的话题了怎么家属和朋友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岑一杰听护士这有上句没下句的也跟着着急。
“这屋不是岑严岑总吗?”护士再次抬头看了看门牌,确认没错后继续说道,“他昨天晚上就醒了,今天一大早和一直照顾他的那个男的去楼下散步了。”
“卧槽?”苏年骂了一声,看了看其他几个人一眼,接受到眼神的人立马会意,双双往电梯口跑。
龚兆男看着风风火火跑过来的人,对旁边的岑严说道,“我说什么来着。”
岑严笑了一下,“我也没说你说的不对啊。”
“怎么醒了也不打声招唿啊!”苏年前前后后围着岑严和龚兆男饶了三圈才停下,把手搭在岑严肩膀上,“不错啊,有个人模样了。”
“哥!”岑一杰高兴的就差抱着岑严大腿嗷嗷大哭了,但碍于人太多,只是上去给了岑严一个拥抱。
李扬和梁火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大家对于这个意外之喜都很开心。
“我告诉你,我可不像你那么没良心,醒了就想着跟龚兆男说悄悄话打个电话给我们都没空,”苏年扬了扬手上的手机,“不出半个小时,您老人家的探视大队就要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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