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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去世后，我就开始恨我爸。”
“阿姨去世了？那现在的这位是……”
“这是我后妈，是陆柏诚的亲生母亲。”
李橙一惊。
“所有人都跟我说要和我爸好好过日子，但我做不到。”
“我十岁那年，有尝试过喝洗涤灵自杀。被我爸发现后，他送我去看心理医生，自打那以后，我爸就越来越不喜欢我，对我也很冷漠。他……觉得我是个瑕疵品，不符合他的要求。”
陆雪臻突然回过味来，赶紧补充一句，“这事我没跟别人说过，记得保密。”
李橙使劲点点头，又说：“所以叔叔最后娶了柳阿姨是因为门当户对吗？”
“是啊，连带着得到了一个更适合继承公司的儿子，不需要培养感情就能上岗，从那时起我就相对自由了。”
李橙轻轻抚摸着陆雪臻肩膀，觉得很伤心。
陆雪臻十七岁考上国外的大学，本硕连读，五年后毕业回国，之后应父亲的要求为陆拓效力，但在经济来源上，只靠着员工的薪资自己生活。
李橙眼眶里两团泪水在滴溜溜地打转。
陆雪臻用手捧住李橙的小脸，李橙一眨眼，他就用拇指接住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知怎的，陆雪臻竟然觉得李橙红红的眼睛比平时更好看。
“我有那么惨吗？”
“我
我是想我婶子了。”
“哦。”
陆雪臻认为李橙有种魔力，虽然各方面的条件都一般，可是总能让人心安，好像有他在的时候，自己的空荡荡的内心被填满了，游离的目光也收紧了。
“别哭了，不然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陆雪臻松开李橙，微微低头看着他。
“会有人上来吗？”
“房主又不是我，当然有可能。”
陆雪臻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小手帕，给李橙擦眼泪。
“跟你说了这么多，真是快把我这一辈子都讲完了。以后我们慢慢了解，想打电话就直接打给我，不用提前通报，如果我要真在忙我会挂断的，记住了吗？”
李橙点点头，“那你就等着被骚扰吧。”
“求之不得。”
第24章 涨姿势
陆雪臻和李橙不知怎的就在床上闹了起来，李橙翻身扑到了床的另一头，刚把脸转过来朝上，就被陆雪臻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不是说有人要上来吗？”
“怕什么，门上锁了。”
“哼，骗子。你不觉得我们离得太近了吗？我都要对眼了。”
陆雪臻突然笑了起来，呼出的气打在李橙的脸上，心里痒痒的。
“说什么大实话，你已经开始对眼了。”
李橙赶紧把头侧了过去，移开失焦的目光，露出一只通红的小耳朵和一截白皙的脖颈，陆雪臻把头凑到领口闻了闻，是一种熟悉的味道。
“硫磺皂配花露水？”
李橙的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嗯”，陆雪臻通过唇颈的触碰感受到了声带的振动。
“哈哈，别闹，我痒痒。”
“哦？那这里呢？”
李橙的身体突然一震，反应非常激烈，一边挣扎一边喊道：“那里也不行，别挠我腰！”
对方加大力度，李橙求饶：“不行不行，要死啦！”
陆雪臻一把搂住对方的腰，顺势把两人的位置掉了过来。
“不闹了，陪我躺会，困了。”
李橙见他终于消停了，就侧着枕在陆雪臻的肩头上，梗着脖子大口喘气。露在外侧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琢磨了一下只好先插进自己的裤兜里。
“嚯，怎么着，睡觉还耍酷？”
陆雪臻自作主张把李橙的手拽了出来，直接放到自己胸口上。
“搂好了。对，还有腿。”
“什么？”
“又没罚你站军姿，绷那么直干什么。”
李橙把腿分开，修长的腿蜷起来放到了陆雪臻的大腿上。
“这样……行吗？”
“勉强及格吧。”
陆雪臻一把拉过毯子像铺桌布一样盖在两人身上，挡住空调的冷风，“闭眼。”
“闭上了。”
“嘴也闭上。”
“哦。”
两个睡眠都不好的人就在这样一个没拉窗帘没换衣服的情况下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陆雪臻被一阵手机震动给吵醒了。
窗外的天已经渐渐擦黑，陆雪臻摸索半天才找到了被压在两人中间的手机，手指随便一划拉接通了电话。
“橙哥你干啥呢？后天有空没？”说话人声音贼大，一下子把陆雪臻从迷离带回到清醒状态。
原来这不是自己的手机。
陆雪臻赶紧摇了摇睡得正香的小猪，小猪哼哼了两声抓抓脖子就没下文了。
“你好，这是李橙的手机，他睡着了，我让他一会再打给你吧。”
对方反应了一会，“我擦，你是，你是雪……雪臻哥？”
“嗯，我是，你是李橙的同学吧。”
“啊，我是，那我先挂了。”
陆雪臻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名字上显示的是“武大郎”。
一看手机，都下午五点了，睡了快三个小时，消失了这么久挺不合适的，陆雪臻找到自己的手机后便下了楼。
在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恰好碰到正在洗奶瓶的陆柏诚。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没有，在楼上睡了会。”
“小朋友呢？”
“也在楼上。”
陆柏诚把水龙头关掉，“爸吃饭呢，我怕他看见果果又闹变扭，我跟夏琳就不吃晚饭了，一会就走。”
“爸在楼下？”陆雪臻板着一张脸问。
“嗯，妈也在。”
要想出大门，必须要经过一楼的餐厅，那就不可避免的会撞上陆振华。陆雪臻还带着李橙，两人同时从卧室出来，绝不能让他爸看见。
李橙醒来时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甚至以为自己在宿舍床上，直到他看见了裹在自己身上的毛毯。
嗖的一下子坐起来，李橙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屋子里漆黑一片，空调室外机嗡嗡作响。
他没敢开灯，跟做贼似的拿好手机，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衬衫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脖子上的小狗露了出来，怪不得睡觉翻身时没觉得勒得慌。
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屋子里的大灯也亮了起来，吓了罗树一跳。
“是我。”陆雪臻说。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也刚起。”
陆雪臻给他递过去一杯凉白开，李橙非常渴，一饮而尽。
二层卧室的阳台上，陆雪臻纵身一跃，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草坪上，李橙也学着他的样子，光着脚先跨坐在大理石围栏上，之后把另一只脚也迈过来，降低身体重心，松开手一跳，轻轻松松来到了地面一层。
“在自己家里做贼，是不是很刺激？”陆雪臻问。
“嗯，但是我们的鞋要怎么办？”
不远处的停车场里，陆柏诚拿着两双鞋和夏琳正在等人。
“你俩可真逗，做贼心虚。”夏琳抱着孩子一阵冷嘲热讽，陆柏诚在旁边忍不住笑。
李橙掸掸脚底的泥土，把鞋子换上，突然小婴儿哭了起来。
“哦哦乖，不哭不哭。”夏琳赶紧哄小孩，李橙好奇地探过头，看到一个肉乎乎的小圆脸，一双黝黑的眼睛因为哭闹眯成了一条缝。
李橙最喜欢逗小孩了，他挤眉弄眼，双眉像松鼠的尾巴似的扭搭了几下，忽然间果果停止了哭泣，嘎嘎嘎的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摸了摸李橙的鼻子。
“诶？这……”陆柏诚和夏琳同时发出一声惊叹，“果果还从来没主动碰过陌生人。”
陆雪臻倒是不以为然——自己第一次见到李橙的时候，不还偷亲了人家吗？
回到陆雪臻家，李橙独自在房间里给武自超回了个电话。
“老实交代，你和你那个雪臻哥是什么关系？”
“啊？”
“你们不会……那什么了吧？”
“什么‘什么’？”
“上床！”
李橙一惊，“两个男的也可以？”他感觉自己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那看来是没有，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们是gay呢？”
李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仔细的在互联网上学习了，结果一整晚身体某处都消停不下来，他的胸膛里好像冒出了一股邪火，烧得整个人都躁得慌。
回想起他和陆雪臻的各种接触，小到拉手，大到一起睡觉，再结合刚刚在网上开辟的新领域，李橙重新审视了自己对陆雪臻的感觉，“朋友”这个定位突然就变得模糊了。
两个月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
每周一到周五，陆雪臻去上班，李橙就在家里学习或出去转转，下午做晚饭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后陆雪臻刷碗，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
到了周末，陆雪臻会带着李橙开车出远门，爬野山，逛动物园，去水族馆，又或是游乐园，这些都是李橙第一次去，而对于陆雪臻来说，是第一次和李橙去。
陆雪臻坐在军事博物馆大厅的公共长椅上，喝着一瓶冰镇汽水。
“怎样？一个暑假就帮你把缺失的童年补回来。”
李橙小口咬着一根即将融化的奶油雪糕，翻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一个暑假过去，那里装满了自己和陆雪臻的共同回忆。
“下次我想去科技馆，再下次的……我还没想好。”
陆雪臻从短裤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之后站起来把空汽水瓶扔到垃圾桶里，“慢慢想，去哪里都行。”
李橙入迷地看着陆雪臻的背影样，变得痴痴呆呆的。自打被武自超意外地科普了新的知识，他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他对陆雪臻的感情很复杂，但实现起来却很简单——他只要两人和和睦睦的，除此之外李橙别无所求。
他的心思不能被陆雪臻发现，万一是他单方面的错觉呢？可陆雪臻又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错觉？要是迈错这一步，他现有的美好生活会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第25章 思想斗争
九月入秋。
李橙正在自习室看参考书，书上圈点勾画便利贴一大堆，足以反映出书的主人学得有多么糟心。
更令他烦心的是，自从校霸五人组再次成功地没学校开除，他们在学校里更加胆大妄为。李橙担心自从黄智豪挨了他那一拳后，他就被死死盯上了，搞得他在学校里从不敢一人落单。
从高二开始，他的周末都是在陆雪臻家里度过的，而他主动担负起两人一日三餐的烹饪工作。
李橙把冰箱里尘封已久的几罐糖渍玫瑰酱拿了出来，挑了一罐日期最久的，把其他的又放回去。他按照陆雪臻的要求，做了鲜花饼，不大不小一口一个，酥皮烤得也很成功。
李橙拿了一小盒带回宿舍，配上红宝石茶，几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这茶和饼真的好香，我都闻不到武大郎的脚臭了。”林莱说。
“你能别恶心我吗？这嘴里嚼着东西呢。”李启航说。
李橙举着手机，给宿舍的下午茶现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没有张强的813宿舍群里。
林莱咂咂嘴，说：“拍的不错，我用来发朋友圈了。”
“嗯，你发吧。”李橙把李启航提供的大茶缸子洗干净，把剩下的茶叶倒掉，一抬头，就看见林莱在厕所门口拍自己。
“你不是拍鲜花饼吗，怎么又拍我。”
“我有几个朋友也想喝，你这个能做成奶茶吗？你可以卖给他们。”
李橙觉得林莱不论什么时候都很有经商头脑，“那等我下次调个比例。”
“未来的奶茶店老板，您对自己的产品有自信吗？”
李橙笑了笑，说：“当然得有！”
因为宿舍没法用电器加热，所以只能用楼道里的开水。茶叶没法炒，牛奶也没法煮，李橙发现小卖部的学生牛奶味道甜腻、奶味浓厚，非常适合做奶茶，也正好免去加糖的流程。
“塑料杯子一个五毛，茶叶就按市价算，一次能出五杯，一斤能沏几壶呢……”林莱开始算计着他和李橙开始的小本生意。
李橙从小卖部买了整整一箱学生牛奶，从食堂卖豆浆的窗口买了好几袋一次性纸杯和塑料盖，他也不知道这能否行得通，但是林莱一直给他打鸡血，还帮他拉了个群，目前人并不多，主要是很多学生不怎么喜欢进入陌生人的群聊。
“咱们就接受中午12点开订，1点截止，午休肯定买的人多，这样也不耽误上课。”
“那咱们是送过去还是让他们来取？”李橙问。
“男生就自己来取吧，都在一栋楼里，女生的话就拿到楼下吧。”
林莱那神奇的号召力为813的小本生意带来了不小的客流量，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茶叶的数量有限，做了半个月，茶叶就用光了。
赚的钱李橙和林莱五五分，李橙把账本合上，伸了个懒腰。幸好他给陆雪臻预留了一小包，不然他俩都没得喝了。
吃完晚饭，陆雪臻洗碗，李橙收到了林莱转给他的最后一笔款子，还说有几个女生想加李橙的微信，不过都让李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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