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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什么。”傅渊的眸子更沉了。
司琼却难得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和重清柠有关？”
这一次傅渊沉默了。
他抬头看向台阶下的训练场，几乎每一晚他都会到这里看贺兰枫打拳，以至于现在抬起头，都仿佛能看到那道精瘦的身影伫立在场地中间。
“我心里很乱。”
他缓缓地说，“我从来不觉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有多难，做一个让父母骄傲的孩子，一个老师喜欢的学生，一个皇帝放心的军人，亦或是将来做一个称职的丈夫。我一直相信，只要用心，这些都不是难事，我都可以做到，也接受了自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惩罚。”
“所以，就算我和未来的伴侣之间没有爱情，我也相信自己能爱护他、保护他，并为了他拒绝一切Omega。”
司琼的眸子渐渐缩紧了，手缓缓地握成拳，他已经隐约猜到傅渊要说什么了。
“只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被这么多人所憧憬的爱情的本质就是身不由己，我怕自己不能……”照顾好重清柠。
“你喜欢上贺兰枫了对吧！”司琼冷冷地打断了他。
傅渊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会尽量忘记……”
“你个人渣！”
傅渊话未说完就被司琼一拳打倒在地，对方还不肯罢休，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愤怒地吼道。
“柠柠哪里不好？你居然还会喜欢上别人！你当初标记他的时候想什么了？你大言不惭地说一定要找到他、给他幸福的时候又在想什么？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依靠，你比我坚强比我自律比我成熟，你说到的都一定能做到！可你现在呢？”
司琼又狠狠地挥过去一拳，“我看错你了傅渊！你这和出轨有什么区别？！”
“你冷静一点，司琼！我没有抛弃重清柠的打算，我仍旧会尽我所能爱护他。”
“闭嘴吧你个骗子！你这样三心两意怎么能爱护得了柠柠？难道他就不值得拥有一个一心一意待他的Alpha吗？！”
司琼吼道最后，居然有些哽咽。
他想起重清柠那么认真地问他，如果他嫁给自己，自己会不会被其他人嘲笑，他总是那么为别人着想，那么可爱善良。
傅渊听出他声音不对劲，担心地喊了一声，“司琼？”
“柠柠和其他被标记过的Omega不一样，”司琼无法控制自己声音的颤抖，“他从来没有因此而怨恨一切Alpha，仍然对爱情和Alpha充满美好的幻想，你这样根本配不上他！”
司琼转身跑了，傅渊一瘸一拐地站起来，看着司琼离去的背影只觉心中更加无力。
他的确错了，从他找到重清柠的那一刻起，就应该跟贺兰枫保持距离。那样他或许就不会发现对贺兰枫的感情，也就不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是他对自己的纵容引来了今日的苦果。
“对不起。”
他为自己这一刻的动摇而道歉。
「傅军团长，我一直很好奇，都说信息素契合很重要，那信息素契合的A和O就一定会相爱吗？」
「当你找到自己的Alpha时，他一定会尽他所能去保护你给你幸福，这是每一个Alpha都会做的。」
是每一个Alpha都应该做到的。
*
司琼一路跑到了花园隐蔽的位置，他太没用了，居然还会哭，明明是傅渊的不对，打他一顿就好了，自己为什么要哭？
明明他都可以为了重清柠的幸福而放弃，为什么傅渊做不到？
说什么爱情是身不由己，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司琼擦了擦眼泪，傅渊被他打了一顿应该有好好反省吧？希望他明天脑子清醒的时候不会再说出喜欢贺兰枫这种鬼话了，贺兰枫那家伙，除了一张脸，哪里比柠柠小天使强？等傅渊反应过来应该就会明白，柠柠的好绝对比贺兰枫好千倍万倍。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一阵惊呼声。
“重团长！”
“重团长！”
司琼眸子一紧，当即跑起来。
声音是从修理厂那边传过来的，司琼远远就看到门口围了好几个穿着制服的机甲师。在帝都军区也曾经发生过修理中的机甲突然失控的情况，那是令机甲的主人都非常棘手的情况，绝对不是Omega赤手空拳就能对付得了的。
“快闪开！”
他红着眼睛大吼的模样把机甲师们吓了一跳，纷纷让出大门，司琼拔出腰间的刀就这么冲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机甲在空中720°螺旋旋转，下面围着好几个兴奋的机甲师。
“重团长太厉害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也能做到！”
“连重团长的精神力都能承受，看来这次研发的机甲可以投入使用了！”
司琼步子一顿，然后，大家就被突然拎着刀冲进来的他吸引了，不着痕迹地凑到一起。
“司团长怎么突然冲过来？那么吓人的样子，他不会是想杀了我们把机甲抢走吧？”
“不对不对，他可能是想和重团长决斗，你忘了前几天他被重团长打了的事吗？”
“这可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副军团长啊？”
空中的机甲转过身来，红色的机械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操纵者用刻意疏远的冷漠掩盖了原本轻快的声音。
“司团长怎么来了？”
司琼愣住了，“我……”怕你遇到危险。
他说不出口，这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曾经亲口拒绝了对方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重清柠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便一阵烦躁，“我不是说了，以后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吗？”
话音落下巨大的机械拳头便猛地挥过来，在他躲闪之前就将他一拳打飞到了外面的花坛里，里面传来机械师们担忧的声音和重清柠满不在乎的话语。
“没关系，我们继续测试我们的，不用管他！”
司琼躺在花坛中久久不言。
或许，他没有资格教训傅渊，他只是以为自己克制的很好罢了。
可其实爱情始终在控制着他的行动，让他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的执念让我必须把这里写明白。
我不想让傅渊因为责任或是弥补这样的心情去追求贺兰枫，他不顾家人阻拦想方设法来到圣蒂兰的人设就决定了他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来为此负责。而贺兰枫极强的自尊心同样决定了，如果他发现傅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绝对无法再容忍他出现在自己眼前。
所以才有了大家看到的这一幕，或许只是我的执念作祟。不过掉马仍旧很快，三章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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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进退两难
贺兰枫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旁边还有一盆冷水和一块毛巾。
“你醒了？”重清颜从洗手间走出来，“你的情况虽然有些严重，但既然昏厥了就不会有太多痛苦, 抑制剂打多了没什么好处，我就没有给你注射, 只用了物理降温。”
“没关系。”贺兰枫一张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厉害, 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一样，烧得他声音嘶哑。
重清颜立刻给他倒了一杯水, 贺兰枫喝下去问道, “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傅渊传来消息让我接你们回来的。”
贺兰枫立刻想到什么，重清颜先一步道，“不用担心, 他应该是没有闻到你的信息素，不然不会这么安分。”
“安分？”
“嗯, 你昏迷两天了, 要是往常他肯定要堵在门口让我放他进去看看之类的, 但这两天都没有来过。”
贺兰枫垂眸, 推开重清颜起身下床。
“您要去哪？”
贺兰枫冷声道，“只是听你说昏迷两天了，准备起来工作。”
“其实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您身体不适应该多休息一阵。”
贺兰枫却固执地开始穿衣服，“虞淳的情况怎么样？”
“和您差不多, 也有两天没有出现了，看情况或许今天能出来。”
贺兰枫冷哼一声，“便宜他了。”
尽管对于虞淳的结果并不满意，贺兰枫也暂时不打算把心思浪费在他身上了，一来错失了机会, 二来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他开始忙着训练士兵，机甲师那边新改良的机甲也开始部分投入使用了，需要他操心的地方有很多。
忙了两天后他就发现傅渊果然不来找自己了，虽说对方之前总是缠着自己十分麻烦，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让他有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感觉。
尤其是，百年校庆那天进入实验室后的记忆他几乎没有了，回想起来只记得傅渊对他使用了信息素，尽管从重清颜口中听到的版本是自己在使用信息素之前就昏过去了，但当时只有他和傅渊两个人，真正什么情况还是只有傅渊知道。
他开始琢磨傅渊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他标记过的Omega这件事了，如果是的话，那他可能要在虞淳之前先让傅渊离开基地了。
他无法忍受傅渊明知道自己被他标记过还跟他朝夕相处，这一点让他浑身不舒服。
“傅渊最近在忙什么？”
在重清颜做完例行汇报之后，贺兰枫忍不住问。
“最近好像都没怎么见到他，新机甲推行只在我们的士兵之间，星野军那边都还是老样子，虞淳也已经正常工作了，按理说傅渊应该没什么好忙的。”
重清颜一边说一边思索着，“您是在担心什么吗？”
贺兰枫直言，“我担心他闻到了我的信息素。”
重清颜愣了一下，这的确是一种会让傅渊躲着贺兰枫的可能，“您对当时的情况没有一点记忆了吗？”
贺兰枫摇头，“我只记得，他对我使用了信息素。”
重清颜深吸一口气，惊诧道，“他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他只是说您在使用信息素之前就晕倒了。”
贺兰枫冷哼一声，心想傅渊果然隐瞒了些情况，“他那天还说了什么？”
重清颜仔细回想，猛然想起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他那天问我是不是在做帮Omega解除信息素的研究，难道说他真的闻到了您的信息素，又想……”
又想赖账？
后面的话重清颜没说，虽说他们军团长显然不需要傅渊那家伙负责，但不需要和对方不愿意是两码事，至少在他看来贺兰枫长得漂亮性格坚强，这样极品的Omega应该没有Alpha能够拒绝才是。
贺兰枫也散发出一阵冷气，他轻呵一声，周遭的空气好像也跟着下降了几度。
什么要找到他尽力弥补，要爱护他给他幸福，到头来还不是期盼着能解除对方的标记不负任何责任？垃圾Alpha！
贺兰枫心中一阵不爽，但也隐约怀疑傅渊是不是真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在此次事件发生之前就问过自己。
一个身影从门外快速跑过，两人同时察觉到了，重清颜提高音量喊道，“重清柠？！”
刚跑过去的身影又退了回来，朝他们吐了吐舌头。
重清颜蹙眉，“穿着军装还这么没规矩！在基地里跑什么？”
重清柠磨磨蹭蹭地走进来，“我其实是想到隔离间躲一躲……”
重清颜担心起来，“躲什么？你发情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重清柠连忙摆手，“其实是……其实，哎，其实是傅军团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缠着我，虽然他人很好，也没架子，但可能是他太优秀了吧，和他在一起我总是很拘谨，平时这个时间他就要来找我了，我就想着到隔离间躲一躲算了。”
重清柠说完这话就发现屋里瞬间没了声音，一种诡异的气氛在缓慢流动。
“你们……怎么了？”
重清颜和贺兰枫对视一眼，问道，“你说傅渊最近总缠着你？”
“对啊。”
“他缠着你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重清柠纳闷地挠了挠头，“其实也就是和我聊天啊，或者送我些东西什么的，好像也没做什么，但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做，才会觉得尴尬啊！”
重清柠说着下意识从罐子里摸出几粒蜜饯来丢到嘴里用力嚼。他心里发愁，和司琼吵架之后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可平时没什么联络的傅渊却突然在这个时候缠上来，甩都甩不掉。
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他一连吃了好几个，才猛然想起自己还在哥哥和贺兰枫面前，于是尴尬地把罐子递过去问，“你们吃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瞥了眼他手里只剩一小半的罐子，重清颜问，“你哪来的蜜饯？”
“是傅军团长上次从集市买的，我当时不是出了点意外嘛，傅军团长来看我的时候顺便就把这个送给我了，还挺好吃的，你们要尝尝吗？”
贺兰枫干脆移开视线，重清颜见状说道，“不了，你先走吧。”
“哦。”重清柠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完全不看他的贺兰枫，总觉得哪里还是奇奇怪怪的，但也不敢再多呆，转身跑走了。
重清颜看着贺兰枫的背影，想为自家弟弟说几句话，斟酌了好一会才道，“清柠最近在组织士兵适应新机甲，可能傅军团长是对新机甲比较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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