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你不觉得你要求太多了吗?”系统不满地嚷嚷起来,“我为了不让你伤心,这才从那——么——多的书里,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这第二个版本呢。”
陆墨耸了耸肩:“非常感谢你,我亲爱的系统阁下。”
“看,还有插画呢!”
一本彩色的绘画在陆墨的精神海中打开。
灰发的人类打扫好房间,黑龙快乐地从窗口飞了出去,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翱翔,居然很是灵活。
人类站在窗口远眺,惊讶地发现,从天际边又飞来了一只银色的龙。
两条龙在空中盘旋,尾巴亲密地勾在一起,它们发出了清亮的啸声。
“嘿,人类!”黑龙对他喊道,“这是我的妻子,他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龙——所以不要总担心我会去掳走你们的公主啦!”
原来,黑龙先生还是一位有妻子的好龙呢。
陆墨看了一眼身边的凌。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他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凌转过头,眉眼弯弯:“我去看了温格。”
“哦。”陆墨点头,忽地又瞪着凌:“什么?”
凌伸手摸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他的空间钮,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书已经很古旧了,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历史,在长年累月的使用下,书页都摇摇欲坠。
凌小心翼翼地打开书,将它平放在两人平列的膝盖上。
“这是温格给我的东西,是莱茵先生生前留下的东西。”他的指尖眷恋地摸着书页,道:“温格的精神海破碎,以后也上不了战场,他说以后想要去别的星球看看。”
“他说这个东西给我,就留作纪念。”
“哼,”陆墨撇了撇嘴,道:“他还没还钱。”
凌无声地笑了一瞬。
陆墨看着翻开的书,指着上面一行歪七扭八的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哪怕看不懂这字的意思,也能看出这字的扭曲程度,和凌的字有得一比——说起来,凌的字该不会就是师承莱茵先生吧?
“这是虫族的古文字,莱茵先生他从军前是学历史的。”凌辨认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是……”
陆墨:“嗯?”
凌淡淡道:“意思是——谁他妈当年劝我学的历史?天打雷劈的狗东西。”
顺便一提,莱茵先生就是因为修习了历史,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以至于太过贫穷,走投无路而进了军队。
陆墨和凌面面相觑:“……”
凌又翻过几页纸,看着莱茵先生扭曲的字迹,眼里泛起了笑意。
【所有虫族,生来精神力就连接在母虫的庇护下,我们因而从不会觉得孤单。
但凌却是我此生见过最孤独的幼崽。
我很担心他……】
已经不再孤单了。
凌合上书,扭头凝视着陆墨的脸。
说来也怪,虽然凌自认不是一只循规蹈矩的雌虫,审美也不会和其他虫族有区别,但如今他却觉得陆墨的长相实在是好看极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陆墨别扭道:“好吧,我会勉强不追究温格逃跑的行径。”
凌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雄主,我会参加母虫的降恩仪式。”
哦,那就参加呗,他也很喜欢凑热闹的来着。
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陆墨皱起眉头:他好像隐隐约约记得,这个降恩仪式有什么用处的来着……
想不起来。
那就算了!
陆墨仰起头,朝夜空伸出手——
将星星抓进了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的蛛丝【来自百度】:某日清晨,在极乐世界莲池附近散步的释迦牟尼看到了生前杀人放火的强盗键陀多在地狱的血池中挣扎,回想到键陀多曾经放生过一只蜘蛛,释迦牟尼便大发慈悲想给键陀多一次机会,于是将一根蛛丝投入地狱。正在苦苦挣扎的键陀多看到从天而降的蛛丝喜出望外,用尽浑身力气沿蜘蛛丝向上攀爬,希望能够逃离地狱甚至登入极乐世界。但在中途休息时发现其他罪人也源源不断地尾随其后,吃惊、愤怒的键陀多吼道:“喂,你们这些罪人,这蛛丝是我的,谁让你们爬上来的?下去,快下去!”话音刚落,蛛丝便啪的一声断开,键陀多又重新掉入地狱的血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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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凡是历史悠久的种族, 都拥有层出不穷花样繁多的节日和庆典。
这或许是大多数人都认同的常识,但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奇葩,打破了常识。
比如某个陆墨记忆里的国度, 明明是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度之一, 却拥有世界上最单薄的菜谱。
虫族也是如此。
陆墨一直辗转于各个盛大的宴会中, 赶完上午场又要赶下半场, 偶尔还要赶个午夜场。有时候是庆祝某个雄虫订婚了,有时候是庆祝某位贵族家里又诞下了一个雄虫蛋。
但奇怪的是, 他从未见过有哪一天,是整个虫族一同庆祝某个节日。
就好像整个虫族的运转, 都是为了保证雄虫的繁衍似的。
贵族们需要雄虫后代,有曾经兴盛无比的门第,因为数百年没有出现雄虫后代,而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也有强弩之末的小族, 因为突然诞下一只等级极高的雄虫蛋,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家族。
平民们需要雄虫后代,即使等级不高,也足以保证一家生活无忧。更重要的是,这样就能证明他们的基因里,具有诞下雄虫崽的优势。这样才好和一些贵族联姻, 逐渐地向上爬升……
因此, 这个一年一度的母虫降恩仪式, 就变得格外重要。
无论街头小巷,无论贫穷富贵, 无论雌雄老少,嘴里谈论的全都是这一场盛典。有的欢喜有的羡慕,有的担忧有的自信满满, 还有的纯粹只是凑热闹。
而他们谈论的焦点,就是每一次举办庆典的地点——在帝星中心,用整个虫族供养起来的明珠,皇都。
而就在此时,皇都的港口中。
港口上同一时间里,会有数百只舰船起飞降落,它们如同一只巨兽,吞吐着天量般的客流量。
而与之配套的,是足以容纳数万虫族来来往往的候舰厅。
但今天是如此特殊的日子,就连这样巨大的候舰厅,都显得十分拥挤。来来往往的虫族们,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在过道里艰难地走动。
“哎哟!!”
一不小心,某只雄虫被绊到,踉跄着差点就要跌倒,幸亏他的雌虫身手敏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这才没有颜面尽失。
雄虫气恼看向绊倒他的家伙:“嘿,你就不能收好你的腿吗?”
绊倒他的家伙有着高大的体型,此时正双腿交叠,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他拿着巨大的报纸,将整个上半身都挡住了。
这种报纸是很久很久以前流行的老玩意儿,早就淘汰不用了。
但今天的日子特殊。每一年为了纪念庆典,官方都会发放这样的大报纸,上面满是虫族们热衷的消息。
“我在跟你说话呢!”
雄虫从来没有被这样忽视过,一把伸出手,将对方的报纸压了下来:“你——”
报纸后面,露出了对方的脸。
这是一只黑发的雄虫,他的面容十分冷峻,一只墨镜挡住了双眼。但即使如此,那慑人的气势还是让雄虫感到了心虚。原本要指责的话也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里。
两虫隔着墨镜对视了一会儿,就在雄虫心惊肉跳的时候,对方反而先开口道:“抱歉。”
那薄薄的双唇微扬:“您这样瘦弱的体型,若是不慎跌了一跤,很可能就此英年早逝了,对此我感到万分的抱歉。”
哦——
雄虫看见他笑,瞬间心就放了下来。
“哼,看来你还算识相,”
陆墨:“……”
不是每一只虫都听得懂嘲讽的。
候舰厅里早已满满当当,连一个座位都没有了。雄虫虽然只走了几步,但已经觉得很累了。他指使着自己的雌虫,将陆墨的行李从椅子上都搬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陆墨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又继续看起了报纸。
而那只雄虫从坐下后,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嗨呀,来帝星一趟可真是花了不少钱啊,光是这件衣服就花了我十七万联盟币——真是心疼死了哦,质量也不怎么样嘛,下次换个好点的店。”
他特意抖了抖衣服,衣摆上的纽扣正是那个品牌的logo,闪闪发亮。
“舰票也很贵,头等舱住着也就那样吧,和二等舱也没啥区别,真羡慕那些买了二等舱票的虫啊。”
他就这样喋喋不休地说了足足十分钟,往常总能引得旁人啧啧称赞,获得一大片艳羡的眼神,但眼下却成了他自己的独角戏。
雄虫砸了砸嘴,终究还是意犹未尽,侧头打量着陆墨道,没有在他的衣服上找到任何一个logo。雄虫长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么大的节日,你怎么穿得这么随便?”
陆墨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我比较喜欢这种。”
雄虫一听就来劲了:“这你就不懂了吧?名牌贵是贵了点,但穿着舒服啊!十几万虽然贵了点,但穿起来跟几千块的真不一样。”
陆墨:“确实。”
两者的区别之大,就像两块寿司摆在面前,一块是用三十七的手温捏出来的,一块是用三十七点五的手温捏出来的。
陆墨对待这两者的态度,就是咔咔往肚子里倒,然后打一个饱嗝以示尊敬。
听到陆墨的赞同声后,雄虫洋洋得意地往后一靠,问道:“你也是带着雌侍来参加降恩仪式的?”
“不,是雌君。”
雄虫一愣:“雌君这么麻烦的事,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定下来……”
站在他身后的雌虫,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黯淡了一点。
陆墨心不在焉地听着对方的话,心里却想着凌。
进入帝星的手续麻烦得很,尽管凌是军团长,但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
比如在一次针对A级雄虫的绑架案中,绑匪带着雄虫躲在一个大楼里,凌为了拯救雄虫,直接炸掉了三栋楼。
又比如为了追击一个臭名昭著的逃犯,凌接连撞坏了一座大桥、两艘军舰,外带一个在副驾驶上快晕死过去的副官。
——总之,他虽然是正义的伙伴,却是比任何危险人物都要危险的存在。
从舰船下来以后,凌就去办理了各种各样的手续,以确保他不会在帝星搞幺蛾子,到现在半小时了还没回来。
他在这里枯坐了半小时,报纸翻来覆去都快烂熟于心了,加上身边还有一只喋喋不休的雄虫,陆墨的头都要大了。
他站起身,生无可恋地将报纸叠吧叠吧,塞进了口袋,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得这只雄虫道:“不过嘛,这一次的降恩仪式,谁都没机会喽。”
“……”
陆墨重新坐了回去:“为什么?”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的关注终于让雄虫满足了,他神神秘秘地靠近陆墨,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听说,这一次可是有那个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参加呢,叫什么来着……”
陆墨为他补充道:“叫凌。”
“对对对!”雄虫一拍巴掌,“就叫这个。那可是军团长啊,谁能打得过他啊,这可不就定了吗?”
陆墨忧愁道:“也不一定……万一哪里出了差错呢?”
这种十拿九稳的话,简直就是小说里插满的flag。就像那些说着“打完这场仗就回家结婚”的角色,肯定活不到下一集了。
“他当然会赢!”雄虫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我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啊!”
陆墨比他更激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你跟凌什么关系?!”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雄虫得意洋洋地说,“每次庆典都会有赌局,赌谁会成为母虫降恩的对象,我可是在军团长身上压了一大半的身家呢!”
陆墨重新坐了回去:“原来如此。”
“怎么样,小老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发这个财啊?”雄虫嘿嘿一笑,“看你穿得这么穷酸,想必生活很是拮据吧,今日你我相遇就是缘分,我拉你一把如何?”
陆墨哭笑不得,连忙婉拒:“算了算了……”
“啧。”雄虫看着陆墨的眼神,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从方才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喜欢炫耀,爱慕虚荣的雄虫,但面对地位不如他的陆墨,雄虫却是相当热情的。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再给你透露个消息。”
他用手背挡住嘴型,不让路人看见,然后用近乎气音的声音说道:“那个军团长的雄主,叫陆墨。”
陆墨:“所以?”
雄虫“嘿嘿”一笑:“陆墨,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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