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唤的直白和清醒恰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某种程度上说,两个人的契合度很高。
床头的日历翻了又翻,转眼离高考还剩三天,林痕的紧张情绪反而减轻了,有种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尽力了的超脱感。
那天过后,江唤就把自己放在了“林痕的性|伴侣”的位置上,非常严格地遵守着自己的原则,每天绕着林痕转,各种嘴甜逗林痕开心都是基操,还会费心思琢磨林痕喜欢什么,到处买些也不是很贵,但林痕能用到的小东西。
林痕有时候一会儿工夫没看见人,下一秒江唤就能突然出现捧着个礼盒大喊“surprise”给他惊喜。
林痕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这种关系也可以这么轻松愉快。
今天林痕拿着本文言文挑生疏的句子默写,江唤忽然从身后抱住他脖子,亲昵地问:“干什么呢痕痕?该吃午饭了。”
林痕看了眼挂钟:“才十一点半。”
“我饿了我饿了,陪我吃饭吧,”江唤说着说着嘴就开始不老实,盯着林痕后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含糊地说:“快高考吧,考完就能天天做了……”
午饭是江唤去外面买的,据江唤自己说“这么热的天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店都快中暑了我好深情啊”,还要求林痕“奖励”他。
林痕手搭在他后颈上捏了捏,关注的却是别的:“你不在这边考试吗?”
林痕从小在外打工兼职,指腹有一层薄茧,不经意地按上Alpha最敏感的后颈腺体,江唤半边身子都软了,筷子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啪嗒”一声。
林痕弯腰捡起,他是Beta,不了解被触碰后颈的感觉,还以为江唤不舒服:“怎么了?”
江唤趴到桌子上,偏头露出两只眼睛盯着林痕,喉结滚了又滚,嗓音沙哑:“硬了。”
林痕一愣,偏过头扑哧乐了:“……你是什么品种的泰迪啊,这么热的天。”
江唤耸肩,眼神恨不得把林痕就地扒了,笑眯眯地说:“那你就干|死我啊。”
林痕举起手里的空沙拉酱瓶子,嘴角弯着:“我要去趟超市,去吗?”
“操……”江唤一把抱住林痕的腰,“要不是差点被你干|死在床上,我都怀疑你有问题了痕痕。”
林痕站起来,“你不是活的挺好的吗?”
“是啊,”江唤懒洋洋地趴在林痕肚子上,腹肌硌着下巴,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林痕的体贴也是魅力之一,试问谁能抵抗酷哥一本正经的照顾,“事后你不是帮我按了吗,好舒服啊,你是不是学过?”
“没学过,”林痕想起以前贺景总让他帮忙按胳膊按手指,眼底一暗,又很快掩饰过去,“想吃什么?我去买。”
“快点回来,我想吃你。”
六月份的K市着实热,林痕戴着顶鸭舌帽,汗顺着耳后滑到脖子,刚洗的澡又像白洗了似的。
医院楼下的超市没有沙拉酱了,林痕在这儿买了瓶冰矿泉水,顺着路边的阴影往远处的一家超市走,路上没有几个人,全被晒进店里躲着了。
江唤说想喝冰奶茶,林痕看着手机里记下的“柠檬绿茶多加糖”,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家奶茶店,里面挤满了人,他吸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去超市。
人挤人光看着都热。
江唤喜欢甜的,这几天买的东西一式两份,总有一份甜的林痕牙疼,然后江唤一边喊着没味儿一边发现拿错了。
江唤把疯劲儿藏起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而且不知道是早早一个人出国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江唤意外的很会照顾人,和林痕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彼此照顾。
不光给林痕买东西,还从他这套了话,给林月秋也买一大堆,衣服、首饰、小礼物……美其名曰“为以后两人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林痕看那些东西也不贵,就由着他去了。
大夫说林月秋这两天就会醒过来,林痕一边忐忑一边期待,希望老妈能在他高考前就醒过来。
进了超市,林痕拿了一罐沙拉酱一罐番茄酱,刚一转身,看见了一个短时间内绝不想遇见的身影。
贺景和他隔着一条过道,一身黑色运动服,头上也戴着顶鸭舌帽,眼底有明显的青,脸色糟糕,眼神炽热,直直地盯着他。
林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转身就走。
“林痕,”贺景一步步走过来,强大的气场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冻住,在两个人距离缩短到一步之遥的时候站住,咬牙低吼:“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你连个电话都没留下!你——”
“留电话干什么,”林痕把东西放回货架,冷漠地看着贺景,“在电话里跟你说分手?”
“谁要和你分手!”贺景一把抓住林痕的手,他设想的相遇场景不是这样的,林痕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他,林痕不想他吗,“你别闹了,和我回去!”
“确实不是分手,我们两个连谈恋爱都不算,”林痕一句都不想多说,不耐烦地皱眉:“松开,我要走了。”
贺景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痕:“我求过婚了,你答应了,我们还有戒指!你还说我们不是在谈恋爱?”
“别他妈恶心我了!”林痕的情绪被空气温度激发到最大,闻言一把甩开贺景的手,吼了出来:“你见过谁有婚约还他妈谈恋爱的?”
林痕紧紧攥着拳头,事到如今,想起当初贺景的一言一行他的内心还会剧烈地波动,那是他最深最痛的地方,无论多久都刻在他心里,想起一次痛一次。
但也仅仅如此了,他没法抹除记忆,但他能控制自己不在乎贺景。
他已经自由了,他现在只需要好好照顾家人,照顾自己。
贺景被林痕的话说得愣住,下一秒恼羞成怒地重新抓住林痕的手,用力把人抱住,“你生气了就和我说,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不出国了,我也不订婚了!你跟我回去,你——”
话音戛然而止,贺景猛地推开林痕抓住他肩膀,瞳孔紧缩,提高声音:“江唤?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信息素?你……不可能!林痕,你给我解释清楚!”
明知道这种程度的信息素覆盖只有做|爱能造成,贺景依旧不愿相信林痕能做出这种事。
但林痕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是,我们在一起了。”
贺景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林痕这一刻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从内心深处升起的痛快,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应该以报复的角度想他和江唤的关系,他还是忍不住想笑,痛快地笑。
这是压抑了五年多的心最后的执念,这次之后,他相信,只要时间足够,他总有一天能彻底放下贺景。
林痕平静地看着贺景,吐出清晰的字眼:“我和江唤做了,很多次。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当1,当初可能是鬼迷心窍才跟你那么长时间。贺景,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你,你他妈……”贺景瞪直了眼,一把掐住林痕,把他压在货架上,鼻息间的黑巧克力味像一把把刀子,用力插在他的自尊和感情上,“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他是不是威胁你了?是不是?!”
林痕挣了一下,但贺景用了十成的力气,手像钢铁一样挣不脱,他索性不挣扎了,哑声道:“我当然是自愿的,我说了,我们已经分开了,江唤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和他在一起我更轻松,我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的漂亮男生?”
“你胡说八道!你又他妈气我!你就是气我!”贺景这段时间一天好觉都没睡过,眼底布满血丝,还没来得及感受找到林痕的喜悦,岌岌可危的神经就被林痕一把扯断,“江唤那个傻逼敢碰你,他找死!!!他在哪?在哪?你说啊!”
林痕被贺景死死压住,闻言抬起手肘用力怼了过去,却被贺景一把挡住。
贺景看着林痕,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为了江唤打我?他算个什么东西,你因为他打我!”
歇斯底里的喊声下是眼底满溢的委屈,林痕走了他疯了似的到处找,K市这么大,他一边躲着老爸的人,一边没日没夜地调查林痕的去向,每天担惊受怕,结果林痕,林痕居然……
“他是什么东西都跟你没关系!”林痕被贺景拉住胳膊,疼得咬牙,“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我们没关系了,你管不着我了!我爱跟谁做就跟谁做!”
“放屁!你是我的人,我们在谈恋爱!”林痕一次次地否定让贺景气得眼前发黑,更加不愿意相信事实,急道:“你生气就生气,别和我撒谎!”
林痕僵着,一句话都不想说。
贺景粗喘着,最后慢慢松开手,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林痕……我找了你好久,我想你了,你别说这些话气我了,跟我回去,我们结婚……”
林痕不知道经历了这些贺景是怎么还能把结婚两个字说出口的,埋在肩膀上的重量那么熟悉,但他心里却只剩悲哀和冷漠。
“贺景,你是顶级Alpha,有些事不用我给你证明,你能感受到不是吗。”
贺景猛地一僵,一直逃避的事情被林痕一次次拎出来,所有感官被提升到极致,他甚至能看见林痕四周环绕着的属于江唤的信息素,那么明显……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贺景忽然抓住林痕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走,周围气温猛地下降,冬日冷风的寒意自后颈呼啸而过,带着绝望又疯狂的恨意散开。
林痕瞳孔紧缩:“你发什么疯!这是公共场合,你信息唔——”
贺景抓着林痕躲进一个监控死角,按着林痕凶狠地亲了上去,纠缠间林痕的衣领被扯开,锁骨上的吻痕失去遮掩,一览无余。
贺景再次怔住,下一秒咬紧牙关,一口咬了上去。“林痕!你找死!你找死!”
林痕疼得闷哼出声,额角渗出细汗,咬牙:“贺景,你看明白了就松开我,滚回去!”
“江、唤敢动你,我要弄死他!”贺景撕开林痕的衣服,那一个一个吻痕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声嘶力竭:“林痕,你怎么能和他睡!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你怎么能不要我去找别人?!”
林痕喉咙一哽,酸涩充斥。
那算个屁的谈恋爱啊。
贺景紧紧抱住林痕,用尽全力释放信息素,把令人作呕的黑巧克力全换成冷风,也吹不散心头的惊慌和冷意。
心口的剧痛让他不知所措,他疼得不能呼吸了,头痛欲裂,趴在林痕肩膀低声哀求:“林痕……玩够了就跟我回去吧,别离开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捂着心口掐着人中说:这两天的字数像脱缰的野驴……以及再熬夜我是狗(这是第几次说了
【30个红包~以及是“江唤”,不是“江焕”,呼唤的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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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老可爱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第46章
贺景紧紧抱住林痕,生怕下一秒人就又在他眼前消失,向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没有这么狼狈过,俊美苍白的脸染上化不开的难过,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水晶。
“贺景,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接受不了一条狗从你身边跑了,”林痕抓住勒在胸前的手,用力掰开,“你可能没必要学会,但现在我想让你知道,没有人必须永远顺着你,人不是畜生,没有尊重和爱,没人会一直留下。”
贺景吸了吸鼻子,反手握住林痕的手:“我喜欢你,我不需要你永远顺着我,你接受不了我易感期找别人,我以后再也不去了,那件事我向你道歉,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不好?”
林痕深吸口气:“我们结束了。”
贺景咬牙:“我没同意过,你说的不算!你接受了我的求婚就是我的人了,你只能喜欢我!”
林痕没办法说服不讲理的人,正要挣开,忽然被洒了一头味道诡异的水雾,一声“操”脱口而出,不等反应,身后的贺景痛哼一声,没有任何征兆地倒了下去。
林痕猛地转身,一群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人站在他们身后,人手一瓶打着红色危险标签的喷雾剂——针对顶级Alpha的管制级药物,像强力麻醉药,大剂量使用时,能断时间让顶A陷入昏迷。
林痕认出为首的那个人,是贺年的下属,从小负责贺景的安全。
一群人看都没有多看林痕一眼,背起贺景就走。
林痕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
贺景找到这儿了,那说明医院也不安全了。
不过这里是顾安的地盘,贺景也不能对老妈做什么……他要提醒江唤注意一些,江词文应该也快到了。
拿了两瓶酱,又去奶茶店排队买了江唤要的柠檬绿茶,林痕径直回了医院。
江唤听了林痕的话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地检查了林痕的身体,确认只有几处红和牙印外才罢手,嗤了一声,眯着眼睛说:“那就让他来呗,反正我现在在医院,打残了马上就能抢救。”
“我让你低调点,没让你作死,”林痕看着林月秋的药瓶,反手按了江唤脑袋一下,“贺景被贺年的人带走了,估计你哥也跟来了。”
“肯定会跟来的,不过我哥好说,”江唤笑嘻嘻地抱住林痕的胳膊,指腹一下下按着留下牙印的地方,眼底微暗,“他打不过你,上次挨揍觉得丢人都没和我爸妈说实话,听说痕痕你就用了一只手?哪只手啊,今天晚上能借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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