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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世做权臣(穿越重生)——金戈万里

时间:2021-08-16 19:48:52  作者:金戈万里
  听到消息的吕纪和闻言将龟甲放下,看向宋佩瑜,“不算了,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宋佩瑜点了点头,对吕纪和拱手,“吕兄神机妙算,我也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柏杨抹了把脸,忍不住小声嘟囔,“你们也太能糊弄了。”
  祁镇镇民听闻赵军要挖他们在城外的良田,果然大怒,抄着农具就要往城主府冲。
  宋佩瑜对此早有准备,直接告诉他们,赵国皇子就在祁镇,只要他们愿意发誓效忠赵国,皇子就会许他们赵国户籍,允许他们迁移到赵国生活。
  早就对赵国升起向往之心的镇民犹豫了,然而他们犹豫,赵军却不会犹豫,还没等祁镇镇民考虑好,祁镇外面的良田已经被挖的千疮百孔了。
  期间也有真的在拼死抵抗城主府的人,这些人都被抓了起来。
  宋佩瑜却没将这些人怎么样,反而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允许祁镇镇民看望。
  然后宋佩瑜见了刘理一面,他明确的告诉刘理,其他祁镇镇民可以离开祁镇,去赵国开始新的生活,但刘理不行,刘理只能留在祁镇。
  刘理闻言露出个苦笑,竟然没觉得意外。
  事实上,能从赵军手中活下来,他已经很知足了。
  宋佩瑜很满意刘理的识趣,让刘理与拼死抵抗城主府的人谈心,对刘理承诺,如果他能说服祁镇镇民不再阻挠建城,等到奇货城建成后,会给刘理赵国军籍。
  什么时候刘理能升到千户,就能随着军中调度离开祁镇。
  这个要求对刘理百利而无一害,刘理自然不会拒绝。
  仅仅一次谈话,刘理就弄明白了那些拼死抵抗城主府的人的想法。
  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祁镇。
  宋佩瑜没想到答案竟然会如此简单,仔细思考后却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些人不肯离开祁镇未必是舍不得祁镇,也可能是单纯的惧怕生活改变,没勇气去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
  城主府派人挨家挨户的统计了镇民们的意愿。
  大多数人在得到赵国良籍和三年不收税随意开荒的承诺后,都同意了要去赵国生活。
  却仍有一部分人,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祁镇。
  宋佩瑜不愿意勉强这些人,让人告诉他们,就算他们留在祁镇,也没办法再种地为生,只能做工,类似祁镇原本的药皂院。
  于是,打算死守祁镇的人又少了许多,最后只剩下二十多个。
  食香楼的向掌柜正在其中。
  在所有人都做好决定后,城主府告诉镇民们,等到奇货城彻底建成,才会将决定去赵国的人送走。然后发布了建城公告,招镇民建城,按天发工钱。
  祁镇镇民多年被通判府剥削,基本没有攒下任何东西,可以说城主府给他们发放一年的粮食,就是他们有史以来‘攒下来’最多的东西。
  他们听见城主府许诺的工钱后,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然后纷纷争抢着报名,险些将负责记录的人都挤没了。
  不仅是正要去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的人想攒点铜板安家,决定留下来的人也不会觉得铜板咬手。
  如此,整个祁镇开始全民建城。
  真正开始建城,宋佩瑜反而闲下来了。
  除了每日给重奕讲励志故事雷打不动,唯有去药皂院打发时间,或者与食香楼的大掌柜打机锋。
  第一次见面,宋佩瑜就觉得食香楼的大掌柜是个阉人。
  不是意外至阉或者普通的天阉,而是从皇宫里出来,在正经主子身边伺候过,见过世面的阉人。
  但宋佩瑜不能肯定这点,才会在重奕腿上写字,向重奕求证。
  后来食香楼的大掌柜自己承认了他从前长时间在翼州生活。已经从重奕那里得到肯定答案的宋佩瑜断定,食香楼大掌柜曾经是燕国的太监。
  若不是宋佩瑜打听出来,食香楼大掌柜已经在祁镇生活了五年多,宋佩瑜都要怀疑这个太监是不是专门来找他们的了。
  就算不是来找他们的人,祁镇出现个燕国太监也不同寻常。
  因此宋佩瑜格外注意食香楼的动向,还在清明当天,将暂时躲避的地方设在了食香楼。实际上就是为了看住食香楼大掌柜,免得食香楼大掌柜趁乱跑了,将祁镇的变故泄露出去。
  食香楼的大掌柜,也是态度坚决要留在祁镇的人之一。
  他已经知道了‘盛氏兄弟’的身份,却不知道,‘盛氏兄弟’已经知道了他是燕国太监。
  不仅宋佩瑜,吕纪和也十分喜欢找食香楼大掌柜说话。
  越是深入接触,他们越是能感觉到食香楼大掌柜的不一般。
  食香楼大掌柜在燕国皇宫的时候,必然不会是平庸之辈。
  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这样的人才流落到祁镇。
  宋佩瑜与吕纪和十分好奇。
  重奕也很喜欢食香楼大掌柜,他喜欢的是食香楼大掌柜的手艺。
  从前通判府还在的时候没有办法,等到慕容靖来了,整个祁镇都被赵军控制,食香楼大掌柜就成了重奕的御厨。
  弄得柏杨如临大敌,每天都对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揪头发,生怕食香楼大掌柜在重奕的饭菜中下毒。
  万一他没注意,没发现食香楼大掌柜在饭菜中下的毒,重奕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久而久之,柏杨的头发明显少了一些,看得不明所以的食香楼大掌柜心生怜爱,还专门给柏杨煲了生发的补汤。
  “二爷,有人自称是你府上的大管家,给您送了家中的信来,正在门外候着。”大壮做贼似的从门口探出脑袋,声音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没等宋佩瑜开口,大壮突然想到他话还没说完,连忙补充,“啊,还有两个小厮,叫金宝和银块?”
  宋佩瑜险些将嘴里剩下的半口茶喷出来。
  银块?!
  重奕都多看了大壮一眼。
  吕纪和明白宋佩瑜家里的人到了,必定是有私密话要与宋佩瑜说,摇着头从椅子上起来,将满脸茫然的大壮也带走了。
  这人也就是出现的时机太讨喜,不然别说是伺候他们了,就算是伺候外面等着的金宝银宝,都会被嫌蠢笨。
  前几日安公公、来福和东宫十率已经到达祁镇。
  宋佩瑜估摸着宋府来人也就是这几天,却没想到领头的人居然是宋府大管家。
  老管家比宋瑾瑜还大了十多岁,也算是看着宋佩瑜长大的人了。
  老管家和金宝银宝还没进来,食香楼的大掌柜先送来了今日的糕点。
  食香楼大掌柜按照往日的习惯介绍过糕点后,慈和的目光看向宋佩瑜,“您今日心情不错,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确实是喜事。”宋佩瑜毫不吝啬的扬起嘴角,“有忠仆从咸阳赶来,还带着家里人的信。”
  食香楼大掌柜闻言,脸色稍稍凝滞了下。
  宋佩瑜太过高兴,没有注意到食香楼大掌柜的异样,重奕却注意到了,但他并不关心厨子想什么,自然的移开的目光,伸手去拿糕点。
  “那就恭喜七爷了。”食香楼大掌柜朝着宋佩瑜拱了拱手,转而看向重奕,“我灶上还有给柏小爷的补汤,恐怕时间错了药效就会改变,先回厨房了。您晚上想吃什么,随便差人来厨房知会一声就行。”
  说罢,食香楼大掌柜转身就走,急切的态度不仅让重奕又看了过来,连宋佩瑜都发现了不对劲。
  急匆匆的食香楼大掌柜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出门,他被满脸喜气的老管家和金宝、银宝堵了个正着。
  食香楼大掌柜下意识的抬起袖子挡住脸,殊不知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奇怪。
  老管家怔怔的望着以袖盖脸的食香楼大掌柜,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瑞公公?”
  食香楼大掌柜才放下手,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老人家,你认错人了。”
  “瑞公公!”老管家视线聚集在食香楼大掌柜脖颈的伤疤上,“您将脖子上的七星痣挖了啊。”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瑞公公!”食香楼大掌柜忽然冷下脸来,推开宋府大管家就要走,却被金宝、银宝拦了下来。
  宋佩瑜被这个变故惊呆了,表情呆滞的喃喃,“瑞公公?”
  重奕皱起眉毛,他不关心瑞公公是谁,却不喜欢这种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被排除在外的感觉,难得主动追问,“谁?”
  燕国前任皇帝,庆帝身边的掌事大公公。
  因为脖颈上有七颗小痣,形状类似北斗七星而入了少年庆帝的眼,得赐名瑞祥,曾经也是燕国权力中心风光一时的人物。
  可惜像是瑞公公这般的人,若是寿命比伺候的帝王还长,总是逃不脱人走茶凉的结局。
  庆帝驾崩后,瑞公公就神秘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想到竟然来了小小祁镇隐姓埋名。
  怪不得食香楼大掌柜自称姓向,应该是取自瑞祥的祥的谐音。
  眼见着瑞公公根本无法接受身份暴露的事实,回过神的宋佩瑜高声道,“别拦着向掌柜,让他先回去。”
  向掌柜听见宋佩瑜的声音,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却说什么都不肯回头,同手同脚的冲了出去。
  宋佩瑜见状连忙给金宝使了个眼色。
  金宝无声点头,悄无声息的追了上去。
  经过向掌柜的打岔,倒是让宋佩瑜见到老管家的激动减轻了些。
  他抓住老管家的手臂,不让老管家往地上跪,目光催促的看向坐着不动的重奕。
  这是他的住处,重奕该走了。
  可惜重奕能不能看得懂别人的眼色,完全由他想不想看别人的眼色决定。
  重奕换了个方向,完美避开了宋佩瑜的视线。
  宋府大管家先问宋佩瑜有没有受伤,像所有见到离家已久孩子的家长似的,细致的询问宋佩瑜在外面的吃穿住行,又与宋佩瑜说了府里的事。
  老夫人与柳夫人从宋佩瑜失踪后,就重新修葺了小佛堂,每日都要进去拜拜。
  大夫人打理府内庶务时,已经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将许多事都交给了世子夫人。
  宋瑾瑜宿在皇宫的日子越来越多,虽然还是那般风姿,没因公务繁忙而显出老态,白发却悄无声息的变多了。
  宋景明得了恩旨,已经是云阳伯世子。
  ……
  宋佩瑜听了管家的话,心中感触颇深,眼眶不知不觉变成了浅红色。
  就算管家没说因为他的失踪,家里人变得怎样,他也能从管家的话中推测出他的失踪给家中带来了什么变化。
  老管家打开手里捧着的木盒,里面摞着比手掌长度还高的信封,都是家里人写给宋佩瑜的信。
  宋佩瑜早就顾不得一边默不作声的重奕了,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上面的几封信,发现竟然是宋瑾瑜在他刚失踪不久的时候写给他的。
  不知何时,重奕的身体已经转回来了,正将目光放在宋佩瑜仿佛被水洗过的眼睛上。
  他突然觉得,宋佩瑜这个样子也很好看,是不同于意气风发笑容的好看
  但还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呢?
  重奕放下手中的糕点,陷入冥思苦想。
  听着耳畔几不可闻的抽噎声,重奕的面色突然古怪起来。
  脑海中闪过宋佩瑜半趴在他身上掉眼泪的画面。
  重奕觉得他应该住脑。
  但为什么住脑?却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必委屈自己。
  于是重奕更肆无忌惮了。
  他重新将目光放在宋佩瑜通红的眼眶上,等着看宋佩瑜的眼泪。
  虽然与他记忆中的画面不同,但也只能将就了。
  重奕遗憾的想。
  可惜这天宋佩瑜眼眶红了一下午,却始终没如重奕所愿的那般留下泪来。
  重奕做梦了。
  其实他很少会做梦,除非是直接陷入梦中醒不过来。
  但这次却不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在做梦,也明白自己随时都能从梦中挣脱。
  他梦到了去年的事。
  但与去年的场景却不太相同。
  这次只有他、‘宋佩瑜’和满脸横肉的土匪,再也没有其他人。
  他杀了满脸横肉的土匪后,没有其他土匪冲过来,也没因为身上的毒素突然蔓延而浑身不能动弹,低头就能看到‘宋佩瑜’的情况。
  被杀的土匪凭空消失,梦中的重奕却无暇去计较这些小事。
  他目光专注的望着‘宋佩瑜’,从‘宋佩瑜’线条漂亮的肩颈线顺着身上被摩擦出来的红痕与细小伤口一路向下,直到‘宋佩瑜’被撕出来的开裆裤。
  重奕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抱过他的嬷嬷说,有些人别看露出的脸和手白净,实际上不白的地方都只是被衣服挡住了而已。
  宋佩瑜却不同,他是真的浑身都白。
  “殿下”
  ‘宋佩瑜’不知何时从地上半爬起来,瑟瑟发抖的往重奕怀里躲,“我好害怕,他为何那么凶……”
  重奕抓住‘宋佩瑜’的肩膀,阻止‘宋佩瑜’继续往他身上贴,“闭嘴”
  开口说话,就不像了。
  ‘宋佩瑜’听见重奕冷淡的话语,顿时红了眼眶,要哭不哭的望着重奕。
  正准备从莫名其妙的梦中脱离的重奕顿住,推开‘宋佩瑜’后,仰躺在地上,对‘宋佩瑜’招手,“来”。
  重奕明白这只是个普通的梦境,因此也没指望‘宋佩瑜’会听他的话,已经做好了将‘宋佩瑜’拖过来的准备。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宋佩瑜’突然露出惊喜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单手支撑在重奕脸侧,当真有些合欢宗弟子的架势。
  重奕却不愿意了,他叹了口气,重新坐起来。
  先将‘宋佩瑜’摆成坐在地上低着头的姿势,低声道,“别动”
  然后马上躺在‘宋佩瑜’注视的地方,掰着‘宋佩瑜’的肩膀,让‘宋佩瑜’弯腰朝他靠近。
  调整了好几次角度后,重奕对不知何时已经面无表情的‘宋佩瑜’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可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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