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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比起区区一罐（还不够塞牙缝的）零食，它更向往车厢外的自由。
穆雪松在一旁从头看到尾，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唔，突然觉得，你们俩完全可以去天桥下面支个摊子卖门票啊。”
暮雪若无其事的收紧手臂，拉着他踏上马路牙子：“还不走？”
穆雪松哈哈一笑，倒也没挣开那只手，而是顺势跟上他的脚步，优哉游哉的进入了已被解禁的北郊生活区。
两人混在回迁和凑热闹的群众中间，顺着人潮，向着既定的方向慢慢行走。
但即使他们都戴着墨镜，两位穆/暮先生那绝佳的身姿体态，和与周围普通人大相径庭的超凡气质，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遮掩掉的。
——当然，如此鹤立鸡群的主要原因，大概还是法师先生懒于施展认知干扰法术。
两位英俊至极的帅哥并肩而行，观其情态举止，皆是亲密无间，宛如一对毫不遮掩、淡定自若、处在老夫老妻阶段的同性恋人，再加上那只已经安详蹲在暮雪肩头、油亮毛发迎风飞舞、并且还挎着个批脸的猫型“挂件”，这两人一猫的神奇组合着实吸引了很大一群人的关注。
缓缓移动的人群中，很多正举着手机直播这场回迁活动的年轻人，这时都不由自主将镜头转向了那两位帅哥所在的位置。
但，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有拍摄到两人形象的电子设备，最终呈现出的画面全都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模糊马赛克，任谁对着屏幕仔细辨别，都无法真正看清那上面两个青年究竟长了张什么样的脸庞。
“听说格罗萨尔准备在这里开一家甜品店？”穆雪松丝毫不在意那些对准自己的摄像头，他一手将尤里西斯从暮雪肩上扒拉下来，然后把自己挂了上去，一边懒洋洋的道：“我还以为他会更倾向于神秘侧的内容，比如一间小教堂，或者一家占卜商店之类的。不过，就他那11岁的小嫩脸，老孟究竟是怎么帮他搞定那些开店手续和资格证书的？”
暮雪一把将暴怒的黑猫从半空捞了回来，然后顺手扔到旁边青年的脑袋上，随口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认知干扰，就足以让他在那些普通人眼中，成为各种他所希望成为的形象。”
穆雪松于是吹了声口哨：“酷~”
暮雪继续道：“至于教堂，我想他最近几十年都应该不会再想接触，与宗教有关的任何角色了。”
穆雪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最近也陆陆续续学习了许多神秘侧的知识，于是道：“据说神秘会吸引神秘，对某一领域过多的接触容易引来更高层面的注视，格罗萨尔是怕自己不小心又重新获得光明神的‘恩赐’吗？”
暮雪笑了笑：“或许，也有这种可能。”
两人在逐渐恢复人气的封锁区内走走停停，身边的人流和车辆越来越少，待又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他们终于在某条不知名街道的尽头处停住了脚步。
从左右两侧的店铺规模可以看出，在封锁之前，这里应该是一条人气还不错的商业步行街。
而在封闭了半个月之后，街道尽头已经筑起了一道又高又厚的围墙，墙体的另一侧是一片已经被拆除干净的老房遗址，以及一些隐约可见的、诸如铲车挖掘机之类的机械设备，而墙体的这一侧，则在路边立着几块儿标有“建筑施工”“禁止入内”等字样的安全警示牌，提醒不明情况的路人就此止步。
至于格罗萨尔的小店，则就开在警示牌斜侧方的某个不显眼的位置上。
因为是解封的第一天，来这条商业街闲逛的行人还寥寥无几。
穆雪松两人进店时，正好看见店主人悠闲坐在靠窗的那张餐桌旁，对方左手边摊着一本翻开的红色硬皮书，右手边则立着个平板电脑，店主表情惬意，正沐浴着窗外的阳光，津津有味的盯着屏幕看得起劲。
门口的风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优雅的悦耳音节。
坐在桌边的金发男孩儿头也不回的举起右手，朝他们的方向摆了摆：“夜雀，黑火，好久不见啦。日安！”
暮雪便也礼节性的回了句：“日安。”
刚一进门，尤里西斯就从穆雪松的头顶一跃而下，黑影一闪窜到了店铺角落里的装饰鱼缸上，后者则甩了甩头，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跟着暮雪几步走过了摆放着各种商品的精致货架，来到店铺中位置最好的那张餐桌旁边。
他拉过两张椅子，与同伴在格罗萨尔对面坐定，一边瞥了眼桌上的真理之书和平板电脑：“……你这是在干嘛？和一本书一起追《甄X传》？”
“啊，也不全是。”前任教宗阁下全情投入的追着古早宫斗剧，并抽空回答他：“事实上，我和真理正在尝试从各个方面深入了解这个位面世界，目前正好进行到对于此位面‘上层阶级人物之间的处世方式和权术应用’的观摩与研究。啊，感觉还挺带劲儿。”
穆雪松：“……”
穆雪松心道：你们怕不是有什么病病。
就着平板里皇后娘娘撕心裂肺的“臣妾做不到啊！”的背景音，格罗萨尔满足的叹息一声，然后勾了勾手指，店内柜台上的陶瓷餐具、冒着热气的茶壶和巴掌大的小蛋糕便自行飞了过来，并安安稳稳的依次降落在三人面前的餐桌桌板上。
“我猜，两位先生来我这里，应当还带了一些任务。”格罗萨尔让身体轻轻漂浮起来，为两人斟满茶水，动作优雅得仿若一位真正的上流贵族——如果能忽略他现在这细胳膊细腿的五短身材的话。
他道：“有什么事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穆雪松对着同伴比了个“由你来表演”的手势，然后十分自觉的举起叉子，开始享用面前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精美茶点。
暮雪半点儿不废话，直接道：“特事部请我们来监视你一段时间。”
“……”穆雪松咳了一声，勉强将嘴里的奶油咽下去：“亲爱的，也许你可以用‘陪伴’或者‘协助’这种更加温和的词汇。”
暮雪点点头，继而看向格罗萨尔：“就是这样。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个月左右，如果没有异常发生，往后将会逐步减少‘陪伴’的时间，直到确定你的威胁系数小于规范的阙值。”
格罗萨尔并不为此着恼，反而忍不住笑起来：“这听起来好像还是‘监视’的意思。不过，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接下这种工作，你从前似乎十分讨厌官方性质的机构，这次却……唔，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吗？”
暮雪勾了勾嘴角，坦然道：“也许。”
穆雪松抽了张纸抹抹嘴，然后扭过头，挤着眼睛抛给他一个大气且豪迈的飞吻。
他这动作正好被刚舔完腿毛的尤里西斯看个正着，黑猫于是四爪一滑，差点儿从高高的鱼缸上一头栽下去：“…………”
尤里西斯：呕！老子的眼要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的飞吻：mua~
穆先生的飞吻：MUUUUUAAAA————！！！
暮雪：“……”
暮雪：有点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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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抛开不停作怪的尤里西斯，场中的另一位目击者神情自若，仿佛完全没有被对面那俩秀恩爱的狗男男影响心情。
穆雪松问他：“店外那道高墙后面，应该就是邪神腕足和光明大阵了吧。他们真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看门’？”
格罗萨尔于是指了指桌上的真理之书：“也并不算一个人。”
说完，他又道：“既然你们要在这里‘陪伴’我一个月，那不如也在我的店里帮帮忙，顺便为这里增加一些人气，怎么样？”
穆雪松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抬头看了眼窗外。
此时，马路尽头已经陆续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游客。
他们对着墙内的风景指指点点，似乎颇为好奇，但那目光在不经意的望向旁边那些警示牌时，所有人的表情齐齐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游客们的情绪开始发生转变，从兴致勃勃到百无聊赖，只花了不到三秒的时间，便对高墙另一侧的东西飞快的失去了兴趣。
他们停止交谈，然后神态自然的转过身体，顺着原来的方向匆匆离开了。
暮雪顺着青年的视线望过去，两人就这么看着那些路人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前者这才开口为其解惑，道：“那些警示牌上附着有轻微的恍惚术、思维误导、弱智术、群体映像伪装，以及回避侦测等用于混淆视听的简易魔法。一般而言，只要他们受到其中任意一种魔法的影响，就不会再继续探究围墙后面可能存在的各种秘密。”
穆雪松一口气没喘匀，猛地咳嗽起来：“……等等，弱智术是个什么鬼啊？！”
“唔，只是一个短暂降低‘被害者’智力的有趣法术，并不会真的把人变成弱智。”暮雪将这个问题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然后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感知到墙内纵横密布的警报结界和防生物立场，其作用在于防止一切生命体与非生命体擅自进入墙内。当然，施术者与指定对象除外。”
说着，他看了眼格罗萨尔：“看来你这半个月也没闲着。”
格罗萨尔老神在在的揣着手，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人姿态——同样的，这要忽略他现在那细胳膊细腿的五短身材。
穆雪松又隔着橱窗向外面瞅了一阵，视线在藏有诸多法术的警示牌上来回游移，同时随口问道：“老格，你这里包吃包住吗？”
“当然。”格罗萨尔点点头，并不介意对方口中那个奇怪的称呼（即使他现在外表看起来只是个十岁左右的金发小孩儿），继而伸手指了指店铺后门的方向，道：“二楼和三楼的几个房间，这周刚好全部装修完毕，并且，我已经使用清洁魔法将它们仔细的打扫过一遍了。”
“你们如果没有其他计划，现在就可以上去看看，甚至，今天入住都没有问题。”
穆雪松口中“哇哦”了一声，搓了搓手，舔着脸继续问：“那，如果再加一只猫和一只狗，以及偶尔还有一些狐朋狗……咳，一些关系要好的朋友过来帮忙增（蹭）加（吃）人（蹭）气（喝），这样也是完全OK的嘛？”
暮雪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在旁边一本正经的补充道：“格罗萨尔，我可以替他支付相对应的酬劳——以魔法师的方式。”
“哦，这倒不必。”格罗萨尔笑意加大，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滑动，语气略显愉悦的道：“说起来，恰巧我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随时欢迎两位的朋友到店玩乐——吃住免费哦。”
“嗐，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真就不客气啦！”穆雪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真理之书和平板电脑俱是往上一蹦，青年忽略掉红皮书不满的哗啦哗啦翻页声，兀自冲格罗萨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既然咱们双方对特事部下发的‘陪伴’任务都没有异议，那我和小雪今晚就过来拎包入住啦。”
【等等，我有异议！】
真理之书咚的一下立起来，用加大加粗的字体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书写：【店内禁止拍桌！顺便，帮我切换下一集，谢谢！】
格罗萨尔顺手在平板上点了两下：“真理，记得以后不要在人类面前自己站起来，这样很容易吓到那些普通人。”
真理之书重新将书页转向平板电脑，敷衍的写道：【唔嗯嗯唔，下次一定。】
如此这般，两人又与格罗萨尔粗略交谈一番，最终大致敲定了未来一个月的工作章程。
这之后，穆雪松拿出手机，花费两秒时间，飞快的用内部APP向特事部老大回复了确认信息，然后便应格罗萨尔的邀请，拉着法师先生在一楼商铺区和二、三楼的生活区来回逛了一遍。他直接挑了一间除主卧外最大的客房，又把张牙舞爪的尤里西斯扔进隔壁最小的那间，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是丫鬟房。”他对着黑猫如是宣布道：“以后你就是我和小雪的通房丫鬟啦。知道什么是通房丫鬟吗？就是负责给我们端茶倒水，洗脚捶腿，外加洗衣服换床单……”
尤里西斯弹出十根锋利的指甲：“我呸！！”
一猫一人迅速在二楼客厅展开一场世纪大战。
暮雪和格罗萨尔恐受波及，默默退到楼梯间观战良久。
看了一会儿后，格罗萨尔突然不着边际的道：“两个不一样的灵魂被锁在一起，且随时能感知对方的所思所想，不觉得躁郁难安吗？”
暮雪转头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此生最庆幸的事，就是与另一个自己紧密相连，从此不分你我。”
“甚至于，”他勾起嘴角，轻缓的说出自己的野望：“甚至于，我还希望这联系能更紧一点儿，紧到嵌入骨髓，又或者水乳交融……那就再好不过了……”
格罗萨尔苦恼的皱起眉毛：“……啊，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暮雪看向金发男孩儿的左肋，了然道：“你也与‘他’建立联系了。”
格罗萨尔摸了摸自己的肋骨：“我们都还有些不太习惯。”
暮雪收回视线，他对其他人的隐私并不太感兴趣，只不置可否的微微哂道：“要么接纳，要么远离，所有事情终会得到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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