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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它折了下来，然后温柔的把花夹在敞开的书本里。
真理之书满意的翻过十来页纸张，用它们牢牢压住那朵花：【很好，非常好。】
【渎神者雪莱没有获得小翠的承认。另外，我可以额外向你透露一点，渎神者在今晨已经自行离去，现在同小翠待在一起的人，并不是那位渎神者。】
教宗：“这样啊。”
他沉吟道：“如果我想知道‘翠木之华’现任的主人是谁，需要向你支付什么样的代价呢？”
真理之书在窗台上轻轻震动两下，似乎因为他的这个问题，而变得有些亢奋了起来。
它哗啦啦的翻着自己的纸张，最终停在了靠中间部位的某一页上。
教宗将手再度按上去，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手指下方的那些文字。
【一个承诺！】
教宗摸了半天，发现并没有后续内容，不由挑起了眉毛，道：“那么，是一个怎样的承诺？”
真理之书：【你需要做出的承诺是——教宗将不再介入有关‘神孽’的任何纷争。】
【不管灾难最后是否会颠覆整个大陆，你都只能充当一名合格的旁观者，你必须全程保持沉默，直到所有剧目尘埃落定。】
旁观者……还有神孽……
教宗不由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可是，真理呀。”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苦恼地说：“我可是个瞎子啊。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呢？”
真理之书：【……】
如果一本书可以拥有眼睛，那真理之书现在怕不是要狂翻白眼：【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不要妄图混淆视听，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教宗笑了一声：“啊，好吧，我只是忍不住想逗一逗你，缓解一下严肃的气氛。真理，不要生气了。”
【哼。】
【总之，需要支付的代价我已阐述明了，如果你想与我做这笔交易，请在９０天之内予以回应。】
“９０天。”教宗垂下眼，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喃喃自语道：“难道有关‘神孽’的争端，会在三个月之内尘埃落定？”
真理之书慢悠悠的回复他：【那倒不一定，不过三个月后，小翠的下一任接管者很可能会变成另一些人。】
【到了那时，你需要支付的代价，也可能会因此而产生新的变化。】
教宗：“原来如此。”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他伸手在书页上摩挲了几下，继而将整本书捧在手里，一边朝着房间里缓慢地踱着步：“综上所述，奥汀希望尽快找到‘翠木之华’的这个想法，多半是无法实现了。”
“大量渎神者叛教这件事，亦不用多想，必然是三位枢机主教之间的权力博弈，唔，还真是有些无趣啊。”
“都三百六十多年了，除了演员在不停轮换，熟悉的剧目依然一成不变，我真是看得快要吐出来了。”
在他掌中，真理之书无声的翻过一页，有新的文字渐渐显露出来。
【亲，我这里还有一项交易哦～】
教宗随口道：“什么？”
【一个可以让你合理脱离神会的机会。】
教宗蓦地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他脸上温和的表情渐渐退去，口中又重复的问了一句。
真理之书没有撤去这段话，那行文字仍然大喇喇的向外展示着。
教宗：“……代价是什么？”
真理之书：【除了‘翠木之华’以外，请解除‘炽烈之阳’、‘辉煌乐章’与神会教徒的主仆契约～并将它们——以及我和‘光明圣冠’——一起带离总教。】
教宗站在原地，慢慢摸着书本：“你是要让五大圣器集体脱离神会？”
真理之书：【虽然我并不太喜欢炽阳和小翠，但，怎么说呢，比起它们，我更不喜欢这个被深深腐蚀的‘神会’。】
真理之书：【教会已非神圣之地，圣器也早已沦为争夺权利的工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与‘光明圣冠’在三十年前，就该同现在的小翠一样，找个机会销声匿迹了。】
教宗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件事我们以前也谈过无数次了。但……”
他喃喃道：“我从前也问过你该如何脱身，那时你说，你对此无能为力。”
【是这样没错。】
【但经过了如此漫长的等待，新的契机已然出现，如果你愿意支付代价，那么，这将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交易，或者不交易，请选择一个吧。】
教宗没有说话，他蜷起手指，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几分钟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教宗：“好吧。”
“我选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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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位面，Ｈ省，铭山市。
时间推移至两天后。
因为暮雪的到来，穆雪松异常兴奋，他拉着对方（以及硬要跟着一起的黑猫）在自己的城市里整整疯玩儿了两天，却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主唱先生玩儿得实在太嗨，一直到张晁打来电话，说是顾景明那边真的有些等不及了，他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麻烦事尚未解决掉。
前往铭山市与顾景明见面的行程在所难免，穆雪松兀自思考了两分钟，然后就雷厉风行的抄起电话，与顾景明火速约好了下次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他们约在了第三天的下午两点半，地点还是铭山市紫荆国际的顾宅别墅。
等一切都商议妥当，穆雪松挂掉电话，转头就去邀请身旁的法师先生：“暮雪，想不想一起出门旅个游？”
他问出这句话时，法师先生正在整理上次他来这里时，留下的那一些演算稿纸。
暮雪：“嗯？”
穆雪松在椅子里扭来扭去：“旅游啊，旅游！就是咱们前两天互换，你穿越过来的时候所在的那座城市，说起来铭山市还挺美的，旁边还有个风景名胜区。咱们带着萌萌大肥和小翠一起过去玩儿啊！”
他们俩此时正并排坐在书房的那张长条桌边上，暮雪将手里的其中一张稿纸摆在对方面前，同时塞给他一支圆珠笔：“先把我圈出来的这道基础算式看一遍，然后把下面那道习题做出来，给你半小时的演算时间，实在不会再来请教我。”
等发布完这一系列的做题任务，他才慢悠悠的继续道：“旅游没问题。不过，你每天的学习时间是不能减少的，我由衷的希望，你能在本周末到来之前，初步掌握通讯法阵核心公式的推演过程以及使用方法。”
他顿了一下之后，又道：“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换回来。”
穆雪松：“……”
穆雪松：“如果没记错，距离周末应该只有三天时间了？”
暮雪对着他一笑：“加油，我相信你可以战胜数学。”
穆学渣用一双死鱼眼看看他，再看看书桌上堆叠成山、写满了习题和知识点的那一摞摞稿纸，青年不由自主的开始头皮发麻，汗毛竖立，背后还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双眼放空，口中喃喃道：“其实，我觉得大家用手机联络就挺好的……小雪我这就去给你买个高端智能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理之书：【你只有三个月来考虑要不要知道小翠的主人是谁。】
教宗：“为什么？难道三个月后会有重大事件要发生了吗？！”
真理之书：【不。】
真理之书：【三个月后，它的实习期就结束了。那烧火棍多半过不了考核，铁定要被老板裁员，嘿嘿嘿。】
教宗：“……”
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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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当然，不管买不买手机，该学习的知识，也还是要继续学习的。
不过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要动身去铭山市了，暮雪便也点到为止，在某位学渣崩溃之前，大发慈悲的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穆雪松一听说下课了，脸上顿时露出重获新生般的喜悦表情。
他情不自禁挺直了腰板，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捏住手中的笔，义正言辞道：“哎呀，我这道题还没解完呢，怎么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呀……”
暮雪哦了一声，伸手将穆同学面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演算纸整理好，一边慢吞吞地说：“没关系，这些习题我会帮你一并带过去的，反正也不占地方，明晚咱们可以继续探讨后面的知识。”
穆雪松：“…………”
穆雪松的腰板又重新弯了下去，他将脑门撞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好吧，他就知道。
数学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二日。
临近中午时分，铭山市区内。
将车子缓缓停在市中心附近的某条马路边，穆雪松关掉车载音乐，而后掏出手机，开屏解锁。
“离见面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拍了拍旁边的同伴，道：“咱们先找地方吃顿饭吧，吃饱喝足再去找那位顾老板。”
虽然前一天顾景明在电话里邀请过穆雪松，让他进入市区后直接来顾宅吃饭，不过被穆雪松一口拒绝了。
比起这位只见过一面的顾老板，他还是更喜欢和暮雪单独吃饭，那样还显得比较自在一些。
而此时，暮大法师就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男人低着头，手里摆弄着出发前刚买的苹果手机，闻言点了点头，无所谓的道：“你决定就好。”
穆雪松看看他，再看看这人身后，正像个挂件一样垂在沙发背上的尤里西斯。
只见黑猫用两只前爪牢牢抱住座椅套，一边努力的伸长脖子，瞪大了猫眼盯着暮雪的手机界面。
它神情专注，一条大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看到精彩处时，还会将尾巴扬起来，软软的抽打一下趴在后排无所事事的蠢狗萌萌。
但一听见有人商量吃饭的事情，尤里西斯立刻昂起脑袋，朝他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请给我来一份——黄，焖，鸡，米，饭——！”
说完之后，它又迅速补充道：“不，一份有点儿少，还是两份吧。”
穆雪松：“……”
穆雪松斜睨着它：“我明明也给你们点过其他好吃的外卖，为什么你就只能想起来黄焖鸡米饭？”
尤里西斯咂了咂嘴，又手脚并用着使劲在椅背上蠕动了几厘米：“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它的味道极度符合我的审美观吧。哎哟喂，我和你讲，那个鸡汁泡在米饭上真的是绝了……”
穆雪松扬起眉毛，伸手薅住黑猫的后颈皮，将这家伙呼啦一下捞起来，并随手撸了一把：“吃什么黄焖鸡米饭，走，爸爸带你吃大餐去。”
“我没爸，滚啊！”尤里西斯一边娴熟地和他对挠，一边抽空问：“所以我们吃什么？”
穆雪松便拿着手机打开美食ＡＰＰ，开始寻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记得铭山市有几家超有名的饭店，咱们先搜搜看哈。”
尤里西斯迅速被手机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画面所吸引，索性也不挣扎了，盘在他膝头，和自己的新“爸爸”一起看手机。
正看着，穆雪松右肩一沉，却是生命权杖将自己嵌着宝石的那一头轻轻压在了他的颈窝里。
生命权杖：【阁下，你的狗又在咬吾的身体。】
穆雪松一回头，果然看见萌萌用两只爪子捧起了法杖那尖尖的末端，正一脸亢奋的嗷呜嗷呜咬着木棍，也不知已经啃了多久了。
穆雪松险些喷出来：“……萌萌，那不是磨牙棒。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快松嘴！”
哈士奇抬头看看他，表情天真纯善：“嗷？”
生命权杖被它啃着身体，语气仍然非常温和：【没关系。这种程度的伤害，于吾而言不堪一击。】
生命权杖：【但小狗的牙齿比较脆弱，吾恐硌伤了它，这才不得不出言提醒。】
穆雪松：“……”
坐在旁边的暮雪低沉的笑了一声。
他歪着头，一根手指贴在生命权杖的宝石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看来小翠是真的非常在意实习考核呢。”
生命权杖轻轻摇晃：【当然。】
不管身在哪里，它都没有忘记要拉拢考官，以及考官的好基友们。
穆雪松咳嗽了一声，握着法杖往前一抽，将它从狗嘴里解救出来：“好吧，看你这么受萌萌喜爱，勉强给你加个五分。”
生命权杖殷殷道：【非常感谢。顺便问一句，考核及格一共需要多少分呢？】
穆雪松随口道：“三千分吧。”
生命权杖：【……】
呃，那么多的吗……这要赚到什么时候……
丝毫没有察觉到生命权杖的郁闷心情，穆雪松一手拎着黑猫，快乐的翻找着手机里的美食攻略，并在尤里西斯碎碎念着“黄焖鸡米饭”的噪音中，快速敲定了一家人气还不错的网红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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