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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尤里西斯在听到他说话后，不由翻了个白眼，撇着嘴道：“我刚刚和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半个字都不甩我，结果才刚一见到黑火那家伙，你就摇身变成小绵羊了？”
穆雪松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面具，美滋滋地说：“小肥，你夸人的本事又见长了啊。嗯，这个侧面赞美的表现方式非常不错，以后还可以再多使用几回。”
尤里西斯：“……”
尤里西斯面无表情道：“我没夸你，滚。”
穆雪松嘿嘿笑了两声，没再与他继续斗嘴。
他见面前的男孩儿似乎并不怎么惧怕自己，心下有些好笑，干脆直接问他：“工程师是你的代号吧。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工程师对着他果然没有隐瞒，慢吞吞的道：“我是亚当斯，今年……”他扳着手指算了一会儿，然后道：“今年，１１岁。”
穆雪松捏住他的脸：“你爸妈呢？为什么会跟地上这个怪蜀黍跑来华国干坏事？”
因为先前白骨天使的科普，他大致能猜到，这次针对顾景明的行动是黎明庇护所亚洲部和欧洲部的一次联合行动，而亚当斯，应该就是Ｂ组里唯一的一位欧洲部成员了。
如此看来，Ａ组是两个欧洲人加一个亚洲人，Ｂ组则是两个亚洲人外加一个欧洲人，这分组也是很均衡了。
亚当斯被他这个捏脸的动作搞得有些呆，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脑袋，慢吞吞地说：“我……我来执行任务……”
穆雪松又问了一遍：“你爸妈呢？”
“没、没有父母。”亚当斯有些吃力的说：“只有一个养父……”
听到这里，穆雪松不禁沉下了脸：“那你养父又在哪里？”能让一个１１岁的自闭症儿童出来跑任务，想必这个“养父”也不是什么好人。
亚当斯仰头看着他，愣愣道：“我养父……在，在柏林……”
穆雪松：“……他没跟你一起来？”
“他有很多事，要忙。”亚当斯理所当然的说：“我跟着叔叔们，来这里。”
他想了想，又道：“每次，出来帮忙，都是这样。养父有拜托他们，照顾我。”
“哦？”穆雪松扬起眉毛，他收回了捏着小孩儿脸颊的那只手，旋即指着地上的丁阳焱，道：“你养父让他来保护你吗？说实话，这家伙估计还没你厉害吧。”
亚当斯眨眨眼，认真反驳：“不，他不是叔叔。他让我，叫他哥哥。”
穆雪松料想他口中所说的“叔叔”，指的应该是之前在书房里的那两个欧洲人。
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继续问：“那你说的那些‘叔叔’，他们又在哪里呢？”
亚当斯环顾四周，似是没发现想要寻找的人，故而抿起嘴唇，看上去有些郁闷。
穆雪松嗤道：“他们丢下你跑了。”
亚当斯：“……”
尤里西斯蹲在丁阳焱旁边，瞅着他们俩咂了咂嘴：“黑火，那小子包里可还有个魔法道具哦。你这么逗他玩儿，小心人家拿法具砸死你。”
穆雪松和亚当斯闻言，同时低头，目光汇聚在后者腰部那处鼓鼓囊囊的斗篷布料上。
亚当斯下意识在自己斗篷下的斜挎包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了一个造型奇怪的巨大魔方。
他就这么捧着那个沉重的魔方，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穆雪松很有耐心的引导着问他：“这是什么？”
亚当斯张了张嘴：“是、是神器，养父给我的，叫做时间机器。”
“哦，就是之前你用来回溯时间的那个法具。”穆雪松若有所思：“你现在是想拿它再回溯一次吗？”
亚当斯摸了摸魔方光滑的表面，犹豫着说：“不，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它……”
穆雪松：“？”
亚当斯这时候似乎是觉得有些害羞了，他结结巴巴的道：“我能感觉到，你很厉害，非常厉害。我……我想知道，你那时是怎么，撕开空间的……”
断断续续的说完，他将魔方递向穆雪松，目光敬畏，小心翼翼道：“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之一，给你玩儿……你，你能教教我，撕裂空间的方法吗？”
“……”穆雪松懂了，这小孩儿是想跟他做等价交换。
他苦恼的挠了挠下巴，无奈地说：“这恐怕不行，我的方法你大概学不会。”毕竟，直到现在，他都没再发现过有其他人能够看见那些神奇的塑料袋精们——当然，除了暮雪。
亚当斯闻言失望极了，他收回手，又重新变回了之前那副有些自闭的模样。
穆雪松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法师先生倏然抬起头，终于将注意力从手中的镜面魔方上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穆雪松果断丢下亚当斯，转头凑到了自家小伙伴的身旁。
仿佛是察觉到了同伴的异样，他看向暮雪，关切的问：“怎么了？”
暮雪没有立刻回答，男人半阖着眼，沉吟了片刻，瞳孔深处的暗芒始终熠熠闪烁。
“尤妮思那边，黎明庇护所的人似乎起了内讧，看来他们各个分部之间的分歧有些大。”暮雪无意识的摆弄着手中的魔方，口中轻轻道：“透过尤妮思，我看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魔法道具。”
亚当斯看见他快速的翻转魔方，男孩儿浅棕色的眼睛中透出一丝震惊之色，他欲言又止，一边转头环顾四周，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他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搜寻到。
穆雪松没注意到亚当斯的表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暮雪引了过去，并顺着对方的话，问道：“哦？你看到了什么？”
暮雪翘了翘嘴角，道：“这样吧，趁着那边还没结束，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他道：“那件法具有些特别，私以为，它在被使用的状态下会更具观赏价值。”
“……是我的错觉吗，感觉你似乎有些兴奋啊。”穆雪松表情微妙，伸手摸了摸肋下的胎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黎明庇护所的那帮人，好像要倒霉了。”
暮雪闻言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镜面魔方翻转成一个复杂且奇异的形状。
作者有话要说：亚当斯【抱起魔方】：“教练，我想学徒手撕空间。”
穆雪松【掏出一个普通塑料袋】：“这样，咱们就先从最普通的塑料袋开始撕吧。”
亚当斯：“……”
亚当斯：“？？？”
世界之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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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穆雪松终于发现了魔方的变化：“唔？你在做什么？”
暮雪微微一笑，食指在魔方表面轻叩了两下，道：“我在探索这件法具的结构和规则。万幸，它的使用方法还挺简单的。”
穆雪松不由得挑起眉毛：“我听说这里的法具都跟持有者缔结过契约，外人应该是无法使用的吧？”
没错，这是刚刚那只白骨天使给他们科普过的小知识。
暮雪看起来不以为意，他哼笑了一声，仿佛是在表达自己对那所谓的“契约”的鄙视和嫌弃。
“‘除契约者外，其他人皆无法使用’的这种情况，事实上只存在于ＳＳ级以上的法具，比如‘翠木之华’。”他指了一下被自己留在座椅旁边的生命权杖，语气随意地说：“而我手上的这个，大概只有Ｃ吧。”
那意思分明就是：等级太低，完全可以任他蹂｜躏。
穆雪松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魔方，接着，又忍不住转头去看魔方的现任“契约者”。
亚当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新缩回了椅子里，小孩儿用手抓着罩在身上的黑色斗篷，仿佛一只看见了大灰狼的小白兔，瑟瑟的兀自发着抖。
穆雪松：“……”呃，这孩子好像自闭得更厉害了？
但还没等他上前安抚，毫无预警的，几人身边的景象陡然起了变化。
光线在一瞬间熄灭，又在下一个瞬间被迅速点亮。待穆雪松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０１６公馆那间被损毁的书房，转而站在了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上。
清空明净的蓝天，杂草丛生的大野地，以及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柏油马路。
穆雪松左右看了看，发现除了背景有所变化，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尽数到场——包括之前一直昏迷着的丁阳焱和方管家。
他于是看向暮雪：“你做的？”
“嗯。”暮雪晃了晃手中的魔方：“我构建了一层新的叠加空间，借此替换掉了原来的那个。”
穆雪松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叠加空间还能用这种方法替换掉的吗？”
“一般人是不能的，比如他。”暮雪指了指小白兔亚当斯，然后又将手指调了个方向，指向自己：“而我，恰好是一位真正的高阶法师，并且致力于创新和突破，愿意尝试一切被认为不可能完成的魔法与实验。”
“所以，我能。”
他这话说得颇为自负，但穆雪松却半点儿不觉得反感，他甚至还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赞许道：“啊，这个语气和姿态，确实是‘我’的作风。”
“……”尤里西斯简直没眼看他们俩，它顶着一双死鱼眼，吐槽：“我拜托你们不要再在我面前互相自夸了行吗？先生们，麻烦你们要点儿脸吧。”
暮雪将魔方扔回给亚当斯，从善如流道：“好的。”
亚当斯：“……”
亚当斯呆滞的接住了被抛过来的法具，他愣愣的看了看四周，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魔方，眼睛里透出几分恐惧又振奋的神色。
他既恐惧于暮雪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又不自觉想要靠近对方，希望能够获取那股力量，就如同之前敬畏穆雪松能够“徒手撕空间”一样，他现在也同样敬畏暮雪改造空间的能力。
若深究其原因，大概可以归结为……对强者无意识的追逐心理吧。
但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并没有对亚当斯内心的那些复杂情绪表露出过多的关注。
穆雪松的注意力此时正停留在之前尤里西斯制造的那道空间裂缝上。
那裂缝原是开在顾老板书房里的，如今场景转换，它便也安静的悬浮在马路边沿的围栏外侧。
“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青年歪头看着那道空间裂口，跃跃欲试道：“是要顺着这道裂缝钻出去吗？你不可能随便构建出一段虚拟的郊区公路，咱们钻出去以后，是不是就会直接抵达目的地？”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就成了哆啦Ａ梦的任意门？
暮雪笑了一下，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点头：“不需要那么麻烦。”
“看戏的话，还是做个普通观众比较符合情境吧。”他微微侧着脑袋，面具上那长长的银色鸟嘴便也跟着向左歪了歪：“毕竟，如果你我都进入了‘舞台’，故事的主角可能就不是现在的那一位了。”
说着，他伸手招来生命权杖，将杖尖朝着地面上轻轻一磕。
好不容易又有了存在感的生命权杖：【……】
啧。
生命权杖感觉自己已经快习惯这个候选新主人的表演套路了。
就是那种，即使真正的旁观者只有一位，且目前可能还在上小学，他也要举着法杖遮掩身份，严谨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位符合本世界设定的，只会使用法具的“普通”超凡者。
从这一点上来看，克制又谨慎的暮大法师，与旁边那位完全不加掩饰，行为肆意洒脱的穆先生，实在是很有一些不同之处。
生命权杖如此想着，意思了一下，让绿宝石冲着亚当斯闪了两闪。
亚当斯：“！”
伴随着那道（除了亚当斯，其他人都习惯性视而不见的）诡异绿光，几人身旁的空间屏障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碎纹路。
很快的，裂纹呈蛛网状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展，所有画面都被肢解和崩坏，裂纹密密麻麻，宛如一面即将碎裂的脆弱镜面。
咔擦。
暮雪再次摇了一下手中的权杖。
配合着他的动作，“镜子”于顷刻间分崩离析，无数碎片自空中跌落，又在坠地的瞬间消弭无踪。
下一刻，穆雪松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几个陌生人。
穆雪松：“？”
亚当斯：“？！”
亚当斯瞪大了眼，他霍然转身，朝着野地的方向跑了几步，失声喊道：“梦想家叔叔，原来你们在这儿……威，威士忌叔叔？你们……你们怎么了？”
然而，那群陌生人就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两拨人马呈对峙之势，仍在剑拔弩张的各自说着话。
穆雪松定睛看去，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几个熟人。
“咦，那不是尤妮思嘛！还有白骨天使，霍奇森和他的狮子精……哎呀，那个被他们团团保护的小鲜肉，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召唤师？”穆雪松大力拍打同伴的后背，兴奋道：“哇，竟然有一半都是熟人呢！但是他们好像并不能看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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