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梅越。”
梅越:“怎么了?”
程颢:“你,到现在都把我介绍给你老公。”
梅越眨了眨眼睛:“我没介绍吗?”
程颢反问:“你介绍了吗?”
梅越:“那个,我好像忘了。”
程颢心里苦,“我怎么都是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你找了老公防我防成这样?”
“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你这……也离谱了。”
梅越尬笑:“这不是忙,忘记了吗?”
梅越敷衍了程颢一句,在房中寻找茶茶的身影,看到鱼缸里两条活的鲜美的金龙鱼这才想起,茶茶被锁在阳台一天一夜了。
梅越大步走到柜子前,把穆之祁为茶茶准备好的鱼罐头拿了出来,又想想他欠穆之祁的二百万,肉疼的把鱼罐头封箱。
“程颢,你身边有没有人想买黑猫的。”
程颢瞧了眼阳台处露出一个黑乎乎圆乎乎的小头,疑惑:“你要卖了茶茶?”
梅越一屁股坐回沙发前,抱起靠枕微带怒气:“它现在不叫茶茶了。”
程颢好奇:“那叫什么?”
“二百万。”
“噗!”程颢没忍住,大笑起来,“这又是什么梗?”
梅越将昨晚茶茶把穆之祁的金龙鱼吃掉的事情告诉了程颢,当然欠债的事被他隐去。
程颢甚是不解:“就这样,你要卖茶茶?以穆之祁的身家,他会跟你计较这些?”
程颢瞄了眼落地鱼缸,“我敢说茶茶把剩下的两条都吃了,你家穆医生也不会眨一下眼吧,何况穆医生这么宠你。”
梅越嘴角抽搐。
他家穆医生小气着呢,何止要陪,还要rou偿。
他的小腰哦。
梅越:“要不你给我二百万,我把猫送你?”
程颢:“别,我帮你联系卖家。”
……
这边赵雷和穆之祁身后回到科室后,跟着穆之祁去了管辖的病房转了一圈,然后又被穆之祁拎到办公室交给了他一堆病历夹。
赵雷一脸困惑的盯着病历夹,问:“老大,你这是?”
穆之祁语气淡淡说:“这些都是你做的不合格的病历,重做。”
赵雷:“老大,这不是你前几天看着我写的吗?你当时还夸我写的精准呢。”
穆之祁依旧面不改色:“哦?是吗?可能我那天没戴眼镜来。”
赵雷:“……”
他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了?
赵雷任命的拿起病历夹,一个一个审查,一个一个核实。
工作期间,他不停地向穆之祁偷瞄去,穆之祁被他看的烦躁,拍下书,“赵雷,你有事?”
“是,老大,今天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是我大嫂?”赵雷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却没想到穆之祁脸色微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那目光如果你细究的话,仿若听到指甲盖擦过玻璃产生的声音,让人全毛骨悚然。
“老大,你……”
穆之祁问:“你觉得梅越怎么样?”
赵毅按照字面理解,解释:“人长得帅,性格好,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哦?你是这样认为?”穆之祁语气平平,眼镜框遮住了的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让人难以捉摸他究竟是何意。
赵雷以为自己的答案深的老大心意,想着如果继续拍马屁,他是不是就不用了改这些令人头疼的病历了。
于是乎他越发的卖力夸起梅越来,“当然,你看吃饭时,您给他夹的菜他照单全收,即使不喜欢,也都很乖乖的吃下去,他对你多好。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我敢说他生活里一定很温柔,并且贴心,并且很喜欢你。”
穆之祁嘴角扯出一丝令人心慌的笑容:“哦?你吃饭的时候这么留心他的一切?”
赵雷只感觉一道凉风吹过,愣是让他在这和煦的四月天感觉到寒风刺骨。
他越品越觉得不对,老大,他该不会以为他喜欢嫂子吧?
这是把自己当做假想敌了?
这也太浮夸了。
他可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跟嫂子交流啊!
赵雷没有立刻回答穆之祁的问题,猫着身子,拿来病历夹住脸,偷偷从病历夹的缝隙里看穆之祁。
巧了,穆之祁一直看着赵雷。
赵雷:“那个,老大,我能问你件事吗?”
穆之祁果断道:“说。”
赵雷:“你是不是把我当假想敌了?”
穆之祁疑惑瞟了赵雷一眼。
赵雷看到穆之祁的反应,大概猜出了八分,他索性放下病历,挺直腰板,“老大,我是喜欢嫂子。”
穆之祁双眼微眯,眼神中散发着咄咄戾气,仿佛赵雷再继续说下去,就会被他的目光杀死。
赵雷心有余悸的护住自己的脖子:“那个,老大,你误会了,这种喜欢跟你想的不一样。”
穆之祁:“怎么不一样?”
赵雷厚着脸抵挡着眼前如全军万马般的戾气,说道:“我和嫂子是一样的,嗯,怎么说呢,就是我和嫂子顶多可以做姐妹,您明白吗?”
赵雷的敬语都用上了,可见求生欲满满。
穆之祁将手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办公室内静谧的出奇,手指敲打桌面的声响仿佛被放大了若干倍。
赵雷大气不敢出,紧张的盯着穆之祁敲打桌面的手指,等待老大的回应。
许久过后穆之祁神色淡然,大手一挥,“把病历做完,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赵雷干脆应下,埋头干活。
妈呀,他何苦啊!
敢情他老大是个醋包!
半下午闲来无事的魏毅跑回办公室闲坐,穆之祁低头专注地看着明天手术病人的资料,赵雷埋头与病历夹中。
两人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均没有任何反应。
魏毅悄悄的走到赵雷对面坐下,看着满桌子的病历夹有些吃惊,他偷瞄了穆之祁一眼,知道穆之祁没有要看过来的意思,忙拿起桌上的中性笔,伸出手臂,戳了坐在对面的赵雷的手臂。
赵雷警觉的向魏毅看去,用眼神问道:有事?
魏毅用中性笔的笔尖向穆之祁只去,张开嘴对口型:人走了?
赵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继续低头干活。
赵雷平时和魏毅并不是太熟,这件办公室原本是穆之祁的个人办公室。他因是穆之祁带的实习学生,自然被安排在穆之祁身旁。
至于这个魏毅,他是住院医,按理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奈何人家上头有人,靠着关系硬挤进了这里。
穆之祁在医院一直比较和善,从不计较这些,可是赵雷却不是很大度,一直对魏毅爱答不理。
魏毅见赵雷不理他,也没有放弃,拿起桌上的处方单子匆匆写下几个字丢了过去。
赵雷看着从天而降的纸条,想想也知道谁的杰作,他打开纸条看着那狗啃的字,实在是忍受不了。
“人走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魏毅没想到赵雷竟然直接说了出来,他匆匆向穆之祁看去,还好穆之祁没有回应。
魏毅收回目光瞪了赵雷一眼,赵雷也不是怕人的主,何况这里还有他的老师,穆之祁虽说经常把他骂的狗血喷头,但是对外还是很护犊子的。
“我嫂子走了,你有何贵干!”那眼神傲娇的紧,像是在告诉魏毅:
谁不知道你窥视我老大,现在好了,我老大名草有主,让你嘚瑟。
看资料的穆之祁闻声抬眉,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即将要剑拔弩张的两人说道:“都忙完了?”
语气淡然却满是威严。
赵雷立刻摇头哈腰,“没,老大,魏医生问我事,我解释两句,我这就继续。”
魏毅被赵雷摆了一道脸色铁青,“穆医生。”
穆之祁淡淡说了“嗯。”
“他走了?”魏毅自然指的是梅越。
“嗯。”穆之祁。
“穆医生,我……”
魏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穆之祁打断。
“魏医生,我以为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赵雷趴在病历夹里窃喜,他要不是碍于穆之祁的淫/威,他一定抬起头好好欣赏一下魏毅吃瘪。
想想魏毅那脸色就感觉很好笑。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祝福你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放心,我从明天起,就搬到隔壁办公室去。”
穆之祁眉梢微动,没想到魏毅会如此的果敢,赵雷也没想到这魏毅平时看着斤斤计较如此讨厌,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办事。
赵雷抬起头特意打量了魏毅一眼。
“嗯,也好。”穆之祁没有多说,继续拿起桌上的资料看去。
魏毅看穆之祁没有再理他的意思,就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没多久他手边落了一张纸条。
魏毅抬头看了眼假装看病历的赵雷,笑了笑,打开纸条:
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要是需要,小弟我帮你找。
魏毅乐了。
拿起笔回道:晚上一起吃个饭?
魏毅想了想觉得有点唐突,又在纸条后面加了一句:算是陪失恋的我喝杯?
赵雷收到纸条,顿都不打,立刻回道:没问题,你请。
第20章
下午梅越将程颢送走,跑到阳台开始以德报怨试图感化茶茶。
他把鱼罐头打开丢给茶茶,看着它狼吞虎咽时,心疼的紧。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他的鱼了。”
“二百万呢!你说你让我怎么陪?”
“以后你要是想吃鱼,你告诉我,咱有鱼罐头不是?”
“那金龙鱼也就好看了,又没有盐,那么瘦,还一身腥,哪里有鱼罐头好吃,你说是不?”
梅越一直在茶茶面前唠叨着,直到小猫将面前的鱼罐头吃完,舔了舔鼻头,幸福的对他叫了一声“瞄。”
梅越想起晚上要回家吃饭的,抱着茶茶回到客厅,看着玄关对面的鱼缸,想了想又果断的把猫丢到了阳台。
瞧着茶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于心不忍,想着穆之祁的杂货间有自己的躺椅,虽然跟这里的家具有些格格不入,先凑合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走到杂货间,找到折叠的竹制躺椅,三天没用,躺椅上就盖了一层浮土。
他把躺椅放在阳台,茶茶很自觉的跳上去,立刻翻了翻肚皮,躺着,梅越瞧着茶茶那不客气的样子,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刚才的话是不是都白说了?
对猫弹琴?
哎!
梅越暂且先不管茶茶,把阳台的门关好从浴室找来抹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躺椅擦了一个遍。
大功告成后,梅越抱着着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返回阳台,把茶茶推到一旁,自己舒服的坐上,那只小猫咪也习惯性的靠在他脚边慵懒的晒着太阳。
四月风光和煦,岁月静好,时光仿佛又回到他结婚前的单身日子。
梅越心里惦念着晚上回家的事,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给爸爸梅诚打了电话过去。
梅诚似乎很忙,在手机即将自动挂断时,才接起。
“喂,是越越啊。”听筒内传来梅诚那略有些沧桑的声音。
梅越握着手机,掂量着如何说他和穆之祁的事。
“越越啊,最近怎么样?”梅诚见梅越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主动说起,从他爽快高昂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心情不错。
“挺好的。”梅越对这个爸爸的感情有些复杂,十二岁之前他一直盼望着父爱,期盼着能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可是生活在一起后,他又因为后妈的苛责,对爸爸的喜爱渐渐没有从前那么强烈了。
梅诚对他是好的,只可惜他是个怕老婆的人,所有的对他的爱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直到现在梅越都很难描述他对梅诚的感情,到底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
他和穆之祁的事总是要说的,梅越想了想还是直接告诉梅诚的好。
“我今晚回去吃饭。”
梅越能感觉得到对方一愣,不过这也不足为奇,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要主动回去吃饭,毕竟上了大学后,他就不在住在那个家里了。
梅诚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好好好,我让你赵姨多做点好吃的。”
梅越:“嗯,爸,我结婚了,领了证,和你们让我相亲的那个人。”
对方很久没有回应。
梅越了然,继续说道:“今晚我带他回去见见你们。”
梅越以为梅诚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老好人,在电话里永远都是他说什么,对方就说好。
可是反常的沉默过后,梅越听到的却是梅诚的训斥。
“为什么这么仓促,你结婚之前为什么不说一声!”
梅越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爸爸这个问题。
梅诚叹气:“罢了,你今晚带他过来吧。”
梅越稍稍悸动的心却又因为这句话被扑灭,他勾起嘴角自嘲,他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梅诚就算是疼他有什么用?他还是怕老婆啊!
“好,晚上麻烦您了。”梅越心口如被闷声一击,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仓促的挂掉电话,把电脑放在旁边的小茶几旁,扶着躺椅的扶手躺下,静静地望着天空。
天空晴朗无云,微风拂面,额前的碎发随风浮动,眼底是一片怅然。
那个家终归不是‘家’。
梅越无心办公,丢开手机,双手放在胸前闭着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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