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厉害你这号也只是炼气好吗?
什么去去就回?
菠菜他们停下手里的符就要跟上,却忽然被副本压制了——众人后台的阶品和游戏等级等属性,眨眼间变成了灰色。
副本还提醒他们——
【门派遭遇围堵,众弟子因初入仙门,法力低微孱弱,无法担当重任,只能留守门派,等待师叔。】
职业队们:你才孱弱。
“被副本压制了。”
“看来这会儿是江师叔自己的任务线。”
“服了,让一个炼气一对多,单独解救一个门派?”山下都是虾米?
还是副本特意来个“救门派身死”的悲情戏码送这位江师叔走人,好借此让彦重舟走下面的剧情?
“走,去看看。”
孱弱到没有担当,不能替门派解难,围观了看看总可以吧。
到大门,往外一看,山门阶梯口,江羽背对众人靠坐在一把椅子上,百级阶梯下,统一黑色劲装、身份不明的修士前后站了几排,各个手持刀剑,身携杀意。
江羽以一夫当关之态稳坐木椅,手里没武器,就一把戒尺,不松不紧地握着。
他语调淡定地下方:“来者何人。”
阶梯下为首的黑衣人:“来踏平你山门之人!”
江羽握着戒尺敲了敲掌心,没说话。
黑衣人:“彦重舟不在,速速卸剑投降,可留尔等一个全尸。”
众职业玩家弟子:可去的你吧,全尸的死和分尸的死有什么不一样?美观的死法副本给发奖励?
抬眼一看,江羽背对他们,还在拿戒尺拍掌心。
“师叔行吗?”
这会儿可不是和王子祥的PK,没人带打的,他一个炼气,山下黑衣人身份不清、阶品不明,但那一把把杀气腾腾的刀剑,可都不是凡品。
有人已经在想江师叔没了之后的剧情了:“我们现在都被副本压制了,等会儿他们冲上来,估计还是压制的,不会解开。”
到时候剧情怎么走?
投降?
还是说江师叔人没了之后,彦重舟会忽然现身,回门派救下他们这群弟子,然后再走一个“友人为我门派而死,我必要将门派发扬光大”的励志剧情?
人群中,昆仑的人都下意识看向贺牧天。
感情上,大家自然不希望江羽副本刷得好好的说挂就挂,搞得“彦重舟友人”这个身份不是奖励,而是个为副本剧情服务的龙套。
理智上,大家又都清楚,副本难度如果越来越高,小江这号等级阶品不够,迟早会挂。
而他们此刻又被副本压制着,想帮帮不了,给门派解难的任务还只能江羽一个人做……
胖胖果断道:“想办法,能捞就捞。”捞不了就算。
菠菜也提醒队友:“等会儿要是那群人冲进来了,记得步子迈大了快点跑。”
谁知道副本是想他们死一个师叔,还是想他们都灭门?
毕竟这是彦重舟为主角的副本,副本也从来没说过,收了他们,彦重舟不会收新弟子,没有说,激发彦重舟这一代仙师发愤图强的悲情励志剧情里,他们这些人不是垫脚石炮灰。
流光那话怎么说来着?
哦,往好了想,万一全门上下都没了。
贺牧天一直看着,没有多言。
他原本想私聊江羽,想给他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和副本可能的后续走向。
但看着椅子上那淡定稳坐的背影,看江羽面对阶梯下的刀光剑影还能不紧不慢地拿戒尺敲掌心。
这份随时随地的从容,忽然令贺牧天脑子里闪过一道白衣身影。
那身影和眼前的江羽……
贺牧天眼角微眯。
不久后,但见石阶下放完狠话的黑衣修士一起冲上了上来。
其杀意之浓厚,山间树林都开始瑟瑟摇摆,转瞬间日避天黑,风卷云涌。
来了!
门内暂时不用走剧情的众人定睛看去,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江羽还坐着。
还坐着干嘛?
你屁股被强力胶黏上面了?
“师叔!”有人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被一道闷雷吞没,黑色天幕下,闪烁的电光照亮了江羽静坐的背影。
江羽在想,这场景何其相似。
那一日,师门被围剿,也是这样一群不明身份的修士,也是晴空骤然变黑夜,杀意四散。
江羽目视眼前,平静地想:但今日,他不在门内,他在这里。
手中的戒尺抛出,于第一级阶梯上空停下,如同画符的笔,被江羽隔空把持,一笔从头到尾,毫无停顿,转瞬间画下一符。
那符就像他自己教“弟子们”的,虚空是符纸,可以调用的天地真元是砂墨,唯一不同的,是那只“笔”。
弟子们用手画符,指尖只是媒介,体内真元灵力才是真正的笔。
而江羽,他此刻的笔,是那把戒尺。
那把可以削合体期之下的戒尺。
而那不过是把尺子,凭什么可以削合体期之下?
因为这把戒尺,远在合体期之上。
而一把合体期之上的戒尺,落在曾经的修仙界大能手中,便如同宝刀归落于屠龙者……
江羽画出一张巨符,镇于阶梯尽头的山门口,那符便如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巨石屏障,阻绝了山下修士杀手的去路。
修士们止步于巨符前,用剑刺、用刀劈,用术法侵攻,然而均是徒劳。
江羽站了起来。
他抬手,招回了空中的戒尺,而戒尺一回到他手中,眨眼间变成了一把剑。
一把阶品非凡到备注都无法自动展示的宝剑。
一把《登仙》中绝无仅有,仅仅只是随他心念而变换出来的剑。
一把与他前世的本名剑一模一样的剑。
剑铭:流光。
江羽持剑,剑尖向地,缓步走向巨符。
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门派被围。副本剧情也不行。
今日冲上山的这些修士,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着踏出这座山。
第32章
石阶尽头、山门口忽然出现这么一道带着强者之势、高手气运的符,当是时,攻山的一众修士便暗道不妙——正如玩家们所了解的,在副本中,NPC不只是一段全息代码,他们在这个游戏世界中是有自己的主观意识的。
几人相互传音:
“彦重舟都已经被我们用计引走了。难道他事先有所预料,早提防了今日,特意留下了这么一道隔绝符?”
“不对,那符明明是山门口那人画的。”
“他又是谁?”
“不知。”
“眼下该如何?”
“冲!我等领命在此,今日就算血洗不了这门派,势必也要踏平这座山。”
传音结束,修士中立刻有人训练有素地冲到最前方,立在符前,划剑破手,引血烧符。
这明显不是正派修士的路数:符是烧着了,那献祭的修士也连人带魂地烧了起来。
其他修士只看着不动,其中还有另两名剑刃贴在掌心、准备随时跟上献祭的黑衣,赫然是群配合默契的死士。
只等符被烧穿一个洞,便破符而入,血洗山巅。
然而令他们没料到的是,自己用邪门歪道强势破符,那符烧了一会儿,却以更霸道强悍之势,反过来吞噬了献祭的修士。
只见耸天立地的巨大符文骤然金光爆涨,眨眼间平息,刚刚被烧着的符文一角安然恢复,被吸进符文中的修士也彻底没了踪影,只余符文完好无损地矗立天地,静默威严、不可撼动。
黑衣修士们手握利刃齐齐后退半步。
正要再传音商议,但见符文后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穿着门派白衣,肃静清淡,袖口对襟连一点纹路都没有,面孔又着实年轻、陌生,叫人看不清身份。
只他手中的那把剑,剑身凛冽,刃光锋利,非凡品可比。
持剑之人,也绝非寻常门派弟子。
修士们当即暗道不妙。
来人却沉着得很,步出符,剑尖向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再问一遍,来者何人。”
人心惯会摇摆。
前一秒觉得自己强,便气势汹汹,道一句“来踏平你山门之人”。
下一刻觉得你没多弱,便见风使舵,改口说:“此乃我等与彦重舟的私怨。”
言下之意,你要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事,就别插这一手,我们也不想与你正面冲突。
江羽心道:但我想。
谁让你们有别的剧情不走,一定要走这“围攻门派”。
忽然,有修士从角落里冲出,剑光森冷悄然,携着破竹之势,又快又突然。
江羽面朝为首的与他正面对峙的黑衣修士,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角落。
刃光逼近……
“嗡——”
有什么动了,又好像没有。
黑云翻涌的天幕下,耸天矗立的巨大符文前,谁都没动,除了那突袭而出忽然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的黑衣修士。
以及江羽悬在身侧的剑、剑尖上缓缓滴落的、尚还温热的鲜血……
阶梯上悄无声息,山林中风默树静。
江羽平静地抬了抬眼,心中暗数:“3,2……”
“1。”
有黑衣修士迎面而来,江羽抬剑贯穿。
瞬间风云变幻,所有人向他涌来。
这些人以踏平门派之势,势必要集合众人之力,先将他了结在石阶上,甚至已经有人在近身后一眼看穿了他真实的阶品。
——他才炼气!
修士们顿时气焰高涨。
江羽却是身形如风,行动间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闪身游走在向他围拢的修士间,剑刃如光,了结了一个又一个。
“散!”
修士们很快察觉不对,不再围拢送人头,飞身后撤,在台阶附近四散开。
台阶上,巨符前,十几具尸体躺着,江羽神色平静地站在他们中间。
他也不追,只站在那儿,抬起剑,轻轻一甩,用内力真气甩掉了剑上的血。
他表现得如此寻常,仿佛刚刚杀的不是人,不过是几条鱼而已,他甩的也不是一把杀人的剑、不是剑上的血,不过是把刮鱼鳞的刀、刀上的鳞片罢了。
至于他是如何在短短时间里杀了这么多人……
无论是地上躺着、还是留着小命四散开的,无一例外,基本都没看清。
他们只知这白衣闪避游走的速度非常快,如鱼在水中、滚珠在冰上,但他的剑意反而不带杀气,平静且稳,所过之处,没有风势,只有亡魂。
修士们不敢再近身,四散的同时传音一交流,开始用术法、法宝远程进攻。
然而谁都没想到,江羽手中那把剑不止是剑,或者应该说,剑都只是随他意念变幻而出的。
——眨眼间,“流光剑”变成了一个透明屏障,罩在江羽头顶周身的同时,隔绝了修士们的术法、法宝。
修士间传音:“困住他!”
正要有人抛法器拉阵困人,透明罩一收,流光剑再现,这次却不是一把,而是铺开在巨符前、剑尖向外横着的无数把。
江羽手中也有一把,却不是剑,而是戒尺。
他掌心敲着戒尺,周身无数的剑如同与他并肩而战的“军队”。
——
门内,东海的队长忽然道:“他知道怎么用了。”
原先只是一把戒尺,后来把戒尺用作了剑,戒尺可以变成剑,就能变成其他,而变一个也是变,变许多也是变,进而再在变许多的时候,变出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比如此刻的剑与戒尺。
这样的技能,可不是普通玩家能会的,就算是职业选手,摸到一个如戒尺这样的高阶宝物,也得适应磨合有段时间才能这般随心变换使用。
江羽明明拿到戒尺没多久,之前也从没见他变幻使用过戒尺,此刻不过短短时间,他竟能一下知道该如何用,还和戒尺这样的高阶法宝磨合得这么顺利,实在是——
太!强!了!
——
但在江羽这儿,这其实都不算什么。
大能们心念之处即所到之地,别说尺子变剑、剑变屏障,屏障变无数剑、再带一把尺子,就算是移山分海,也不过如此。
只能说,他如今不过炼气。
炼气期,就这么着吧。
江羽敲着戒尺,心念微动,所有的剑都像有自己的意识那般,各自冲着台阶附近的修士们冲了过去。
一时间器物撞击、锋刃争鸣、人声喊叫声不绝于耳。
江羽敲着戒尺,心里再次默念:3,2……
忽然有名黑衣修士扑滚到台阶,趴在江羽脚下,后背刺猬似的插了无数的剑锋,边抬头边吐血道:“你别以为杀了我们,自己就……”
江羽:“嗯,知道,还有人。”
“围剿门派”这段他有经验,山门前一波不过是冲锋试探而已,真正的围剿,其实是在山中,在可以抵达门派的所有路径上、乃至险峻间,更甚至是天上。
江羽垂眸看了那脚边吐血的修士一眼,修士原本是要送上一个“既然知道、那你们就等着死吧”的临终眼神,不成想该挂的表情还未挂上,满后背的剑将他整个人和他的表情一起捅得干干净净。
阶梯下,最后一个修士如烂铁般倒地。
一把把宝剑叠合,最终并做了八把。
这八把剑没有停留,分别飞向了不同的几个方向,其中七把在门派附近,一把在正上空,八把剑一起,如刚刚江羽亲笔那般,在空中画出了完全相同的八张符。
这八张金纹巨符再与阶梯尽头、山门前江羽的那张一起,将整个门派围住、盖拢,护持得严丝合缝,别说修士,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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