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渊血脉有什么用?
一来召集凡间的燕氏旧部,二来可以引出痛恨蓝渊图腾的旬氏。
燕氏和旬氏两位旧朝王姓,这些年都在暗中较量,一旦蓝渊血脉现世,必然大动干戈。
至于让两姓较起劲、大打出手的背后又有什么其他目的。
燕霄不清楚,就像如今人、魔、妖三界动乱,相互兵刃相向一样,到底为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只知道,一旦燕旬两姓明得争斗起来,凡间必然陷入更可怖的生灵涂炭。
陌氏,不过是早已走完的一步棋罢了,连棋子,都已经从棋盘上撤下。
获知这些,燕霄将复仇的矛头,对向了幕后那人。
他借着云山掌门之名,明里继续做仙门的走狗、幕后那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暗中召集欲要肃清仙门的散修。
散修们到底是散的,各有各的想法,不过大家有一个念头十分统一,就是都想拉流光一道。
毕竟流光“伟光正”之名远播三界,如果有他在,如果他能带头,必然能在修仙界一呼百应,乃至令仙门中的一些走狗幡然醒悟、临时反水。
流光站在角落:你们在想屁吃。
事实证明,散修们不止想了,还付出了行动——流光他们是找不到寻不来的,但不妨碍找个冒牌货来召集号令大家嘛。
俗称:精神图腾。
而他们找来的这位精神图腾,与流光本人不说十分像,七八像还是有的。
往那儿精神抖擞地一站,再换一身白衣,妥妥又一位流光。
散修们振奋不已,都觉得此法可行,又暗自宽慰:羽仙师若是知道,定然不会怪罪。
流光看看那冒牌货,觉得这世道,是真的不行:都诓到他头上来了。
再一看燕霄,正眸光幽深地盯着那冒牌货,冒牌货回望过去,一脸温顺乖巧。
流光心底咯噔:不对劲。
转头,这冒牌货就被悄悄养在了云山、燕霄这边。
散修们的话: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
流光不怎么有大能心胸地在心底发出冷嗤。
至于那冒牌货,则是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
燕霄私下与他见面,看看他的脸,幽幽道:“哪里寻来的人皮?”
那冒牌货笑笑,恭敬施礼,“回秉掌门,自然是高价寻得。”
燕霄不置可否,只施法,在那张脸上动了几处,做了一番几不可见的修改,令那人皮更像流光。
又对冒牌货道:“站直,无事少有神色。”
冒牌货:“掌门是在教我如何做羽仙师?”
燕霄神色不明:“你不是他。”
冒牌货:“自然不是。”
可流光在一旁觉得,燕霄看那冒牌货,就像穿过那与他极为相似的皮囊,在默默看着他本人。
他又被电了下。
待燕霄离开,流光弄晕了那冒牌货,将人洗了记忆丢下山,自己顶上那冒牌货。
他觉得这样方便一些,省得天天躲在暗处,哪知道到了夜里,燕霄又来了。
他丢过来一把剑,叫流光擦剑,自己往斜对角一坐,撑臂抵颌,默默地看着。
流光擦剑,擦剑,擦剑,擦着擦着要抬眼,被燕霄喝住:“继续擦。”
流光:“胳膊酸。”
燕霄冷笑:“你区区替身,借大能之名与皮相,折你寿数与气运都是轻的,还敢挑三拣四?”
流光:“掌门这是……?”
燕霄忽然瞬间近身,挑起他的下巴掐住,眼神晦暗,语气阴狠:“若不是留着你有用,仅凭你捏造的这张脸……”
流光终于又在心底顺利骂了出来:狗东西,轻点捏。
而燕霄面对这位替身,情绪总是极为复杂:明明厌恶,却总来相见,见了更觉得讨厌,但该来还是继续来。
流光便白天做着那替身,四下无人的时候隐身,继续跟着燕霄。
这日,他跟着燕霄,燕霄走着,忽然一顿,折向了冒牌货的住处。
流光正想着要回去继续做那个冒牌货了,燕霄拉起腰间挂的玉牌捏在手中,边摩挲边自言自语道:“我近来魔息不稳,常有恶念,怕是过于想你了。”
“罢了,一个假货,能有什么召集仙门的魄力,不过是我执念那样貌,饮鸩止渴而已。”
说着,手中变出一只酒壶,再隔着壶盖,往里轻吹了一口魔息。
流光:……
万万没想到会有被毒死这一段。
早知道当初不顶那冒牌货了。
流光先一步回房,准备做回他的替身,然而一进门,却见屋内已经有了一个“自己”。
他一愣,未现身,那一模一样的自己却轻易察觉到了他的所在,径直转头看过来,还对他笑道:“几次破我棋局,流光,久仰。”
流光没动,对方身上属于同类的强者气息被他一下捕捉到了。
他猜测:“一直听闻仙门幕后有一位高手……”
那人笑:“正是在下。”
自报家门,“你可称我为下棋之人。”
流光:“我不擅长下棋,也不感兴趣。”
那人依旧笑:“不擅长,没想法,却能挥斥方遒,几次破我棋局。”
流光不接话,只问:“你扮作我的样子做什么?”
那人继续笑:“你也不在扮你自己的那个‘冒牌货’?”
燕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没再开口,大能之间,转瞬交流结束——
自称下棋的人:你坏我棋局,今天我便来破你的局。
流光:我说了我不下棋,能有什么局。
那人:你的局就在门外。
流光:你要做什么?
那人笑:他认得出那冒牌货,可未必辨得出你我。
说着,在燕霄推门进来的瞬间,飞升逼近,顶着流光的脸,冷峻地掐住了燕霄的脖子。
燕霄一怔,酒壶摔翻在地,面露惊愕:“流光?”
那人面朝燕霄,暗中传音流光:“看来你说对了,你确实不善下棋。这一局,你要败……”
忽然,燕霄反手扣住假流光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一扭一扣再一推,将人按在门上,冷笑:“装也装得像一些。”
燕霄身上魔息不稳、溢出涌动,连说得话都跟着带了一股子邪,“流光可舍不得掐我脖子,真要掐,也是在我身下受不住力得掐我的背,让我轻一些。”
流光:………
假货:……???
流光面无表情,耳根红透,传音假货:“你输了,还不走?”
假货烟消云散,掌门这具壳子也脱力晕倒在地,一团黑雾出现在房中。
流光察觉到燕霄身上的魔息在反噬他,正要设法压制,黑雾忽然飞了出去。
流光正要追,佛提传音给他:“你没盯着燕霄?他回来了!”
流光没问回哪里,只问:“在哪儿?”
佛提:“剑里,刚还和小阎打了一……”
流光寻了一座无人的山头,同时招来本命剑。
剑身握在手中的一瞬,黑雾顺着手臂盘绕上身。
与此同时,他脚下出现一个显形阵。
一有阵,黑雾便变回了燕霄,同时紧搂住流光。
流光冷静地看着他:“你还知道回来?”
燕霄轻笑,用上了妖族的淫术,试图带着他沉入醉生梦死:“来掐我的背。”
流光骂道:“混账。”
耳边一声燕霄的轻叹:“我真的,好想你啊。”
第60章
【现世】
昆仑全队都愁死了,给贺牧天分什么角色不好,分一个燕霄,现在燕霄和流光的基情片,阿呸,剧情片出来,全网都在说,贺队凭什么能分到这么主角的一个角色?因为他不直啊。
老马:敲特喵的。
燕霄这角色谁爱要谁爱,明显不好拿分么。
菠菜没眼色地在旁边道:“但是容易出名啊。”
“现在男男CP最容易火了,我哥搞不好要出圈了。”
老马气道:“你是要红还是要赢比赛?要不然给你在副本剧情里也安排一个CP,你出圈去吧?!”
菠菜赶忙看向训练室门口:“哎,队长回来了!”
老马二话不说扭头往外走。
走到门外一看,贺牧天果然回来了。
老马最近也是纳了闷儿了,先是江羽请假离队,上场比赛后,贺牧天没事儿就频繁往外跑,怎么,外面有相好的勾你的魂儿了?
“明天就比赛了,还在瞎转!”老马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贺牧天转过身,却是一脸高兴。
老马喷道:“你高兴个屁?比赛拿第一了?”
贺牧天:“照这个趋势下去,比赛结束,我就能脱单了。”
老马看着贺牧天离开的背影,莫名地神色渐渐转为惊愕,什么脱单,真特么外面有人勾魂儿了?
回来!
训练!
另一边,随着当年记忆的归位填补,江羽算是有点搞懂了他和贺牧天当年,大概就是:
一个跑,一个追,两个人都插翅难飞。
取个书名:《剑主和剑的二三事》
江羽甚至能想象,但凡当年他不是个大能,对手再强一些,他和他的剑,都特么能走上虐恋那条路了。
不过江羽坚信,虐是不可能虐的,他上一世苦吃不过不少,唯二的两次被虐,只有母亲被害、师门被屠那两回,别的?想都别想。
甩甩头,暂时把前尘抛却脑后,江羽开了直播。
一上去,满屏都是问号——
【你个NPC,假人,身份都暴露了,竟然还回来开直播?】
江羽:“谢谢榜一狗哥的礼物。”
【嘉年华】
【嘉年华】
【嘉年华】
【你们连NPC都粉?说好了不给NPC刷礼物的呢?】【嘉年华】
【所以到底是NPC还是真人啊?你不会是什么关系户吧,剧情片都要你的大名和形象。】
江羽没理这些关于真人假人NPC的疑惑:“今天带大家刷个日常吧。”
“谢谢狗哥的礼物。”
当周,常规赛继续。
赛前,江羽接到了光头和陈德岛的视频通话,让他今天进副本,务必小心,‘那个人’势必会想办法让他趁早GAMEOVER。
光头:“如果可以,你试试争夺副本的控制权。”
陈德岛:“对,尽量让剧情脱离他的掌控。”
江羽不是职业选手,没有什么顾虑,他问:“你们原本编好的剧情是什么?”
陈德岛默了默。
光头:“之前因为知道你也来了,我们这次编的剧情,几乎都是上一世发生过的事。”
陈德岛:“那时候‘他’可没从你这儿讨到什么好。”
江羽:难怪职业赛一开始,副本就在邀请他进入。
至于幕后那只手从他这儿到底讨到什么了。
江羽:“很多事还没想起来。”
光头:“没想起来没关系,你已经让剧情快进了20年。能夺一次副本控制权,就能夺第二次。”
江羽想起记忆中,‘那个人’曾假扮他的模样,说要反过来破他的局。
江羽至今没想起自己从前有过这么一个对手,但如果‘那个人’在当年真的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又一手策划了陌氏、燕氏的悲剧与三界的动乱,那他的师门……
江羽:什么都能不在乎,唯独师门之仇不行。
既然前尘过往已然延续至今,那便在副本中会一会。
江羽人在新家,戴设备登陆。
然而一进副本,又是与上回下线前一模一样的黑暗与纷至沓来的妖魔。
不仅如此,这回连剑也招不过来了,只有赤手空拳。
江羽心哼:这得是有多忌惮他?
江羽随即开口:“这么怕我?”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点扭曲的空间。
——修真界大能间斗法,除了用上毕生所学,还会抓对方心境上的破绽。
比如上一次江羽在副本中再见师门,便是‘那个人’想借江羽对师门的执念困住他。
如今,江羽一句“这么怕我”,自是戳中了幕后那只手的内心。
眼看着黑暗中波纹四起、对方在副本中露出破绽,江羽直冲而去,一掌拍下。
涟漪微荡四散,这处黑暗的空间发生层叠的颤抖。
江羽耳边传来陈德岛的声音:“快,夺控制权!”
江羽如撕墙纸一般,抓着那扭曲的黑暗往下狠狠一拽——
【当年。】
剑灵要么跑路,要么一回来就拉着他瞎搞,流光简直无语。
但也知道,燕霄如今会这样,是因为体内魔息暴涨,控制不住,还快要被反噬了。
流光指尖弹出一道光,弄晕了燕霄,哪里都没去,原地给燕霄清理他体内那些浑浊又横冲直撞的魔息。
剑被扔在一旁,剑内的德玄夜哇哇抗议:“我还被他打了,你怎么不管我?”
流光也给剑弹了一道光,世界安静地同时,剑身消失——送回了光头那边。
燕霄安静地在阵中沉睡着,隔着不远,流光架起琴,弹起了那首自编的《息心》。
琴曲绕耳,起先很近,渐渐变远……
待燕霄睁开眼睛,那首曲子仿佛在横梁上旋绕,又好像仅仅只是做了一个梦。
燕霄起身,低头看见自己寄生托魂的云山掌门的壳子,哪里有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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