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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舒服？”
“唔，没有哇。”
楚行风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闭着眼睛虚弱地哼唧着。
“就是好困，好想睡觉。”
“那你快睡吧。”
放不下心的顾衍之破天荒地洗了一个快速澡。
然而等他回卧室后，楚行风已经很沉很沉地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他上班的时候，楚行风都没有睡醒。
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平缓，一脸安详的楚行风，顾衍之犹豫了一下，没有把他喊起。
昨晚熬得太久了，让他多睡睡吧，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给楚行风做个精神域的检查。
摸了摸楚行风的脑袋，顾衍之踏着凌晨五点多的暗淡星光，往科研所那边赶去
今天他加个班，手上的这个实验就结束了。
等结束后他请个长假，好好在家陪一下楚行风。
而就在顾衍之离开不久，卧室的大床上，刚刚还沉睡着的楚行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仁又黑又沉，像是两汪深潭，所有的想法和思绪都藏在潭底，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在谨慎地环顾四周后，看着卧室内熟悉的家装，楚行风缓缓放松下来了紧绷的肌肉。
他不适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只觉得脑仁深处在一揪一揪的疼。
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与日期，楚行风的瞳孔一缩，粗黑的眉毛皱了起来。
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摸了一下身旁的被窝，感受着还存留着的余温，楚行风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
快速地冲了一个战斗澡，楚行风一边拿毛巾擦着头，一边向书房走去。
这么久了都没有联系，也不知道虎子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军中的形式比较微妙，可不能被大皇子那边抓住错漏。
另一边，科研所那里。
在顾衍之的刻意催促下，手下的研究员们全都打起了精神，整个项目组都以超高的效率在飞速运转。
昨晚楚行风误打误撞装出来的那一块，是最关键的部分之一、也是整个实验中唯一没有攻克下来的地方。
缺漏的拼图拼上，实验剩下的流程飞速地进行着。
顾衍之倚在实验桌上叼着营养液，边喝便皱眉头。
今天家里没有送饭，楚小狗还没睡醒吗。
将空管子扔进垃圾桶里，顾衍之扭头对助理吩咐道。
“通知下去，今天下午实验提前开始。”
“好。”
捏着手上冰凉的试管，顾衍之垂下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回家，摸一摸还躺在床上的、粘人的楚小狗。
作者有话要说：
鹅鹅鹅老楚出来是没有楚小狗的记忆的啦，这样吃醋才吃起来爽，面对着“睡了一觉”就突然对他不亲了的小顾，你们猜老楚会怎么无能狂怒疯狂吃醋【狗头】
第15章
在顾衍之的努力催促下，实验终于还是完成了。
相应的，顾衍之他们组大部分的研究员也被留了下来，被迫跟着加了一晚上的班。
实验结束后，顾衍之看了一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天色。
在他的身旁，研究员们实验结束后精神放松，此时已经一个个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看着他们眯缝起来的眼睛，顾衍之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昨晚，楚小狗撑着头硬要陪他一起熬夜的傻样子。
他的心顿时一软。
“嗯……那个。”
顾衍之清了清嗓子，在研究员们瞬间戒备起来的目光里，有些不太自然地开了口。
“今天辛苦了，明天上午放半天假。”
如果不是他今天非要赶进度的话，他们组的人也不用熬到这么晚。
他低头收拾着东西，将自己的脸埋在了阴影里。
“都好好休息一下。”
在愣了一下之后，实验室里爆发出了一阵无声的欢呼。
雀跃的气氛冲散了众人的困意。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狂喜与震惊。
天呐撸，顾主任竟然要给他们放假！！！
虽然只有半天的假，但这可是以前加班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的老天鹅啊，工作狂人顾主任这是吃错药了吗！
他一个从工作那天起就没有休过假的家伙，竟然也会主动说给他们放假？？
震惊归震惊，假还是要有的。
趁着顾衍之还没有开口反悔，一堆人呼啦啦地往女omega那里涌去，让她去系统里批准明天上午的假期。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顾衍之也被感染得开心了一点。
他点开了科研所的内部程序，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封申请了一天、却还没有被拆开的请假条。
而在请假条的下方，则挂着一封刚刚发出就被秒拆的邮件——工作进度汇报。
顾衍之：“……”
这不想让他请假的态度，未免也太直白了一点。
不过他有的是假。
工作那么多年，顾衍之一次假都没有修过。
他直接将攒下来的不用被批，就可以直接请假的硬性假全部用了。
系统自动秒批，看着终端上那长达三个多月的假期，顾衍之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手上的实验结束，他终于有时间好好地陪一陪楚小狗了。
顾衍之满怀欣喜地打开了家门。
迎接他的，是楚行风那熟悉而又沉默的眼神，以及桌上那口味奇淡的饭菜。
顾衍之：“……”
楚行风：“……”
哦豁，老楚回来了。
顾衍之：笑容逐渐消失。
看着他渐渐抿起的嘴角，楚行风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暗自地沉了沉。
“衍之，我熬了甜粥。”
“嗯。”
顾衍之心不在焉地应了下来，脑海里想的却是昨晚，楚小狗给他熬的甜汤。
香香的，甜甜的，里面没有掺杂什么乱七-八糟的谷类，就是一碗单纯而又好喝的甜汤。
不像是老楚给他熬的粥，不仅里面五谷糙米齐聚，还稠得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说是甜粥，但是里面只放了很少的冰糖。
喝起来一点都不甜，就像是在吃一碗杂米饭。
想到这里，顾衍之的兴致更加缺缺。
他慢吞吞地跟着楚行风往饭厅走，边走边提前打着预防针。
“今天不饿。”
“嗯，不饿也多少吃点。”
顾衍之没接他的话，垂着眼睛径自地往前走着。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餐桌上，顾衍之看着桌上清汤寡水的几盘菜，顿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脑海里，楚小狗之前给他做的大餐下意识地浮现了出来。
顾衍之的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丝委屈。
明明会做他喜欢吃的，但就是回回都做成这样。
他闷闷地喝着粥上层的汁水，一口下面的五谷杂粮都不想吃。
见状，楚行风轻轻蹙了蹙眉头。
他起身去厨房里调了个料碟，然后和白斩鸡一起，放到了顾衍之的面前。
芝麻、麻油、醋、各种酱料……就是独独没有辣椒。
看了一眼调料碟，这段时间被小楚养刁了胃口的顾衍之淡漠地收回了眼睛。
不感兴趣，不想吃。
他意思性地吃了几口蔬菜，随后矜持地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看着他小了不少的饭量，楚行风又皱了皱眉。
“再吃点。”他有些强硬地说道。
“不。”
顾衍之看着他板着脸的样子就窝火。
他垂下了眼睛，声音淡漠地再次强调。
“我吃饱了。”
楚行风：“……”
他板着一张脸，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是迟疑了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口。
楚行风招手，示意智能管家过来收拾。
顾衍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不吃了？”
楚行风今天做的饭菜很少。
以小楚的饭量来算，这一桌子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楚行风，这就吃饱了？
顾衍之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直觉楚行风是在骗他。
就吃了那几筷子，以他那个饭缸的属性，怎么可能吃得饱。
听到顾衍之的问话，楚行风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他摆正了自己的坐姿，有些端庄地说道。
“嗯，我饭量小。”
顾衍之：“……”
你在这骗鬼呢？骗鬼鬼都不信啊！
顾衍之无语地看了一眼楚行风，懒得再搭理他了。
这家伙，在他这里就没几句实话。
看顾衍之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楚行风睫毛微颤。
迟疑了片刻后，他率先对顾衍之摊牌。
“衍之，我今天刚醒。”
楚行风看着顾衍之，神色郑重地询问道。
“我是睡了这么多天吗？”
闻言，顾衍之的心揪了一下。
下意识地，他想把小楚的出现隐藏起来。
但是藏不了。
不说别的，就光楚行风亲信那里，他就过不了关。
顾衍之很清楚，那是楚行风的亲信。
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楚行风站到自己这里来的。
闷气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指节，顾衍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没有，那段时间你是苏醒的，但是失忆了。”
他之前的猜测没错。
当楚行风恢复记忆的时候，那些小楚出来时的记忆会被冲刷覆盖掉。
他当初偷偷地说了楚行风那么多坏话，那段记忆消失了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是不知道为何，顾衍之的胸口却一直在闷闷地疼。
但是既然说到了这里，顾衍之索性把事情说开。
他将楚行风精神域的事情说了一下，并着重强调了在病还没好的时候，会导致信息素大量输出的行为，比如说床上运动，是绝对不可以有的事情。
说到这里，顾衍之如鸦羽般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突然想到了那晚在卧室，他被楚行风磨着“教学”时的场景。
十分难得的，顾衍之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后悔。
如果那天他硬下了心，没有帮小楚抒发一下的话，那楚小狗是不是就会消失得晚一点？
楚行风仔细地盯着顾衍之，将他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微表情都收进了眼里。
过了片刻，在确定顾衍之的话说完了之后，楚行风开始暗中试探。
“那我这些天，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骤然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这对掌控欲十足的楚行风来说，委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他看着顾衍之，带着满满的醋意，悄悄地踩了一脚之前的自己。
“我以前做事特别不靠谱，如果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说。”
“没有。”
听见他这么诋毁小楚，顾衍之皱了皱眉，不赞同地闷声说道。
“你那几天挺好的。”比你现在对我都好。
或许是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楚行风意会了一点顾衍之的潜台词。
一大口闷醋当头浇来，楚行风只觉得心浸泡在了高度数的醋坛子里，一颗心酸溜溜地泛着疼。
他看着顾衍之的眼睛，恍惚中，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他在透过他，看他。
“嗯，那就好。”
楚行风点了点头，心口一阵闷疼。
偌大的客厅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中。
顾衍之闷闷地坐在那里，越想他刚才的话越替小楚憋气。
楚小狗那么好，老楚怎么可以那么说他！
顾衍之坐在那里气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之前你战友来看你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楚行风点了点头。
果然，这家伙醒来后第一时间不是联系他，而是去联系他的那些战友。
虽然理智上，顾衍之能理解楚行风的做法。
但是他之前被楚小狗一颗真心扑他身上的做法给宠惯了，心里一时间更为难受。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将之前准备捉弄楚小狗的东西提前拿了出来。
“你战友送的礼物，我帮你收到保险柜里面了。”
“嗯。”
楚行风还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只闷闷地点了点头。
“你收着就好……”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战友送的，礼物！！！
那些亲信又不是第一次送礼，想想他们礼物那不能过审的一贯风格，楚行风一口气没憋上来，脸色瞬间扭曲了一下。
不过老楚毕竟是老楚，脸皮的厚度远不是小楚可以比拟的。
在顾衍之的注视里，楚行风虎目微眨，一脸正直地看向了他。
“应该是送来了一些机密的信件。”
楚行风面不改色地改了口，十分自然地问道。
“有送公文吗？有红色火漆的是时限公文，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函的。”
“有的话我就赶紧拿出来批一下。”
“……没有。”
送的都是些不能过审的东西，有个锤子的公文。
顾衍之实在是没脸把送的是什么说出来。
他憋屈地眨了眨眼，再度回忆起了在楚行风面前被处处压制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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