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砚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性人鱼,对方脸上的伤心委屈不似作伪,眼睛明亮清澈,如稚子般单纯、不谙世事,一点也不像条成年人鱼。
他不为所动的开口:“别叫我父亲,我不是你的父亲。”
他这话一出,对方眼眶更红了,当即扑上来抱住卿砚:“父亲,不要抛弃阿景,阿景会乖乖听话的。”
这要是个小孩子,就是扑进卿砚的怀中,卿砚轻轻松松一拎,就能将人丢下去。
可这是个成年人,是一个比卿砚还要高大、还要有力的成年人,他只能无法抵抗的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完全挣脱不开。
卿砚见挣不开后,也不再白费力气,他冷冷道:“放手。”
“我不要。”人鱼听了,不仅不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卿砚头疼极了,只能认栽道:“我不丢下你,你先松开我。”
人鱼闻言,立马把脑袋悄悄抬起一点,偷偷去看卿砚的神色,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后,他终于舍得一点点的松开了手。
卿砚得到自由后,问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我是肖洛景,是父亲的阿景。”人鱼乖巧回答。
“……”卿砚沉默半响,终究是没有再纠正对方了,继续问:“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经历过的事吗?”
人鱼的脸上一片茫然,他的眉心渐渐皱了起来,似乎是在拼命的回想着什么,可没过多久,他就一脸痛苦的抱着头呻.吟着:“父亲……疼……好疼……”
卿砚抬手帮他轻柔的揉着头部,声音难得温和了几分:“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人鱼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卿砚停下了动作,他猜测对方可能是心智出了问题,于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七岁。”
“……”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强壮的男性人鱼,卿砚是死活也无法认可对方只有七岁,于是只能继续沉默。
就在这时,颜歌带着捕捞的战利品回来了,看到人鱼苏醒了的模样,脸色浮出喜色,将战利品放到一边,洗干净手后,凑到卿砚身边问道:“既然他醒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他送走?”
人鱼一脸敌意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死死的拉住卿砚的衣角,一脸紧张:“父亲,您答应过阿景的。”
卿砚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头对颜歌说明了情况,颜歌听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善的冲着肖洛景瞪了回去。
“我们再留他一段时日吧。”卿砚无奈道。
颜歌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起身去做晚饭。
……
就这样,计划里的两人世界,横生枝节多出来了一条人鱼,变成了三个人的生活,平日里到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一人一鱼总是互相看不顺眼,还争抢着卿砚的目光,让颜歌很是不满。
尤其是多出来一个人后,颜歌想和卿砚做点亲密的是也不方便,干脆招来“小弟们”迅速搭建了一套房子。
房子才刚刚搭建好,颜歌立马就把肖洛景赶去了独立的房间,自己和爱人住了另外一间房,卿砚也无视了肖洛景一脸委屈的表情,默认了颜歌的决定,毕竟他也非常清楚,这些日子里,颜歌确实是受了不少气。
分房当夜,颜歌一口气把这些日子里缺失的,都一一弥补了回来,以至于第二天卿砚成功的起晚了。
三个人就这样磕磕碰碰的一起生活了下去,肖洛景的心智也在一点点的变大,没多久就恢复了他原本的心智,但由于记忆还没有恢复,再加上他失忆以来一直就把卿砚当做父亲看待,所以除了心智变得正常之外,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没什么变化。
……
这天晚上,颜歌如往常一般,黏黏糊糊的抱着卿砚各种亲近,看着对方素来清冷禁欲的脸上浮起的秾丽的绯色,他心中的恶念愈发嚣张起来。
没多久,室内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平日里这个点,肖洛景是早就睡着了的,可今晚,由于惹了父亲生气,被父亲冷淡的原因,他失眠了。
就在他躺在床上苦恼该怎么哄父亲原谅自己的时候,他却似乎听到了父亲细微的哭声,很轻,却很真实。
肖洛景愣了愣,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之后,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怒气。
该死的,那个家伙竟然胆敢欺负父亲!
父亲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若不是被欺负狠了,怎么可能会哭出声来?
肖洛景越想就越是愤怒,恨不得把颜歌摁在地上狠狠的揍上一顿,于是直接下了床,朝着隔壁走去,连鞋也没顾得上穿。
他走到父亲的房门口,那些声音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除了父亲的声音外,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声音,还有那个男人的嗓音。
他心中疑惑,发现房门并没有关紧,他犹豫了片刻,悄悄透过这道小缝,往里面看,只看了一眼,他就僵在了原地,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一块木头。
他看到,他平日里最为敬重依赖的父亲,此刻似乎是生病了,精致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绯红,向来清冷的黑眸里,此刻却早已溢满了水雾,他紧紧的咬着唇,一副隐忍之色,似乎难受极了。
此刻的父亲,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高不可攀,反而令人心生邪念。
他脑中一片空白,立马满脸慌乱的转过身,但他还记得自己不能惊动里面的人,于是心情复杂的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久久无法进入睡眠,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方才所看到的那个画面。
直到天都快亮了的时候,他才渐渐有了几分睡意,进入了梦乡。
可这一晚,他却做了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梦。
他梦到,睡前他偷窥到的那个场景,只不过里面那个俊美的男人,却换成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员大大,这真的只是生病QWQ
啦啦啦,可惜不能写车,不然这个副本真的超刺激!我当初构思的时候,在脑子里脑补了好多好多刺激的画面,可惜了~
这文应该还剩下三章吧,两章正文,一章番外。
今天比较有时间,也比较有动力写文,所以,今天还有更新~
第68章 作妖呀(68)
第二天肖洛景起晚了,所以是被卿砚给叫醒的,他脑子还没清醒,就看到了那个旖旎的梦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顿时便清醒了过来。
他的脸猛地涨红,朝着门外结结巴巴道:“父、父亲,您先去吃吧,我马上就来。”
卿砚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肖洛景这时才发现身.下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掀开被子一看,顿时脸红的更厉害了,连忙下床换了衣物和床单被褥,洗漱完之后,这才来到餐桌上。
整个吃饭过程中,他只顾着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哪怕是那两人提到了他,他也只简简单单的回应了几个字。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他第一次没有对父亲道别,便匆匆回到了房间,他拿出那些脏东西一边搓洗着,一边回忆着昨晚所看到的画面以及那个旖旎的梦。
他心情很是复杂,他怎么能对自己的父亲有这种想法呢?
他此刻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
……
然而,当天晚上,如同是被诅咒了似的,肖洛景再次做起了那个旖旎的梦,这一次他比起第一次淡定了许多,但随即而来的却是对自己更深的厌恶。
此后这样的梦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里有多快活,醒后他就有多后悔。
以至于他变得越来越冷淡,就连卿砚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前来问过两次,却都被他给糊弄了过去。
直到这天晚上,他即将入睡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拥有着浅绿色瞳孔的稚嫩少年,少年看起来很是单纯,透着一股天真烂漫的气息。
但肖洛景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很清楚,眼前的少年,大概率和自己一样,都不是人类。
“师父可真是好本事呢。”少年嘴角含着笑看着肖洛景,眼里却半点温度也没有。
肖洛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皱着眉开口:“你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我是谁不重要,”沈唐恶意的嘲笑道:“重要的是,你居然会把自己曾经的爱人,叫做父亲,你还每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却无动于衷?”
肖洛景瞳孔陡然放大,他又惊又怒的呵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呵。”沈唐嗤笑一声,懒的与他多说,指尖轻点上肖洛景的眉心。
肖洛景由于分心的原因,根本来不及阻拦就被对方得手了,几乎是对方的指腹与自己的眉心接触的一瞬间,他顿时便满脸痛苦,很快,脸上就渗出了颗颗豆大的冷汗。
无数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一窝蜂的往他的脑海里钻,完全不顾他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折磨终于结束了。
肖洛景深深的低着头,两只拳头紧紧的捏着,呼吸变得急促,他回想起这些日子里,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曾经的爱人和那个男人亲密的模样……
许久后,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人,一双眼睛黑的吓人:“为什么要帮我?”
沈唐满意的看着他的变化,意味深长的道:“因为……我和那条蛇,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话音刚落,他便消失了,徒留肖洛景一个人在室内,神色冷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卿砚敏感的察觉到,之前对他莫名冷淡下来的肖洛景,最近又热情了起来,可却依旧和之前的热情有着微妙的不一样,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只是每当瞥到对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时,他都莫名有些心慌。
但对方的行为举止却没有半点异常,他也只能把这写归结为自己多想了。
今日是颜歌的生日,于是他早早的就跑出去购买东西了,于是做饭的重任,就交到了肖洛景的身上。
颜歌一走,卿砚就感觉肖洛景更加不对劲了,但他实在是找不出不对劲的原因来,只能努力忽视掉。
眼看天都黑了,颜歌还没能回来,此刻家里也停了电,乌漆麻黑的一片,卿砚让肖洛景早点回房早点睡,自己则坐在桌旁等着颜歌回来。
可是他实在等的太困了,不知不觉的,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默希?默希?怎么不回房间睡?”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卿砚埋怨道,清冷的声线里透着一股刚睡醒的沙哑。
“对不起,有点事耽搁了。”颜歌愧疚的道。
卿砚摇摇头:“算了,先吃饭吧。”
“可我暂时还不想吃饭,”颜歌的声音有些不正经:“我想先吃你,可以嘛,默希。”
卿砚:“……”
“默希,默希,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上,你就满足一下我吧~”
卿砚揉了揉额角,轻轻的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拦腰抱了起来,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早已是轻车熟路。
情到深时,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卿砚心中一慌,身上的人闷哼一声。
“啪嗒”一声,整个房间瞬间亮的刺眼。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些东西被撞倒的声音后,那人不敢置信而又悲伤愤怒的开口了:“默希……你……”
这是颜歌的声音。
怎么会有两个颜歌?
卿砚好不容易缓过刺眼的不适应阶段,他猛然抬眼朝着门口看去,果然,那里站着的是颜歌。
那么,现在在他身上的是谁?
卿砚机械似的,缓慢的回过头看身上人的面容,待看清对方的长相后,他猛地僵住了身子,脸色几乎是一瞬间便煞白如纸,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肖洛景!
怎么会是肖洛景!?
卿砚心跳骤停,只觉得滔天的绝望直冲他而来,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他居然在颜歌的生日,在颜歌的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人在他们的房间里、床上,做这种事?
颜歌深深的看了一眼卿砚,转身就离开了此处。
卿砚心如刀割,颜歌临走时的那一眼,里面充满了失望,此刻无声胜有声。
他知道,他完了,他和颜歌彻底完了。
“阿砚,别看了。”肖洛景低低的笑着,似乎十分愉悦:“你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肖洛景,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砚,我早就疯了,在我想起那些记忆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吗?”肖洛景微微笑着。
“滚!”卿砚满脸恨意的瞪了肖洛景一眼,他从今往后,还有什么脸去见颜歌,可他苦苦寻找了颜歌这么久,若是没有颜歌,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心如死灰的卿砚脑子里顿时有了一个极端的想法,他一把推开对方,猛地抽出床边用来防身的激光枪,以对方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迅速朝着自己的胸口一连开了数枪。
“住手——”
肖洛景手刚伸出去,就看到一朵鲜红的血花绽放在眼前,他的视线里充满了血色,只能眼睁睁看着卿砚的头,无力的垂下。
“不——”肖洛景慌乱无助的喊道,他连忙伸指去探卿砚的鼻息,却连半点气息也没能感受到。
他崩溃的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语无伦次的念叨:“阿砚,阿砚,你醒醒,阿砚。”
凄婉痛苦的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整个室内,都只有他一个人悲痛欲绝的声音。
……
后来,卿砚死亡的消息传到了颜歌和沈唐的耳中,两人寻上了肖洛景,三人毫无形象打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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