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难道是……把我托付给了他?好吧,这下可有正当理由接近他了。”
于是季灼桃嗫嚅到:“是我父亲给我的照片,他死前让我去找这个人,说是让他照顾我。我,我也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是吗?”靳焕卓现在高烧未退,明明应该是比此时季灼桃要弱的人,却是仍然语气高高在上,咄咄逼人,“那可真巧。”
季灼桃实在不习惯他的面孔对自己做出这副表情,心里苦笑,自己果然是恃宠而骄了。他手拍了拍后背衣服,然后把手放在后背。
他尽量不去看那张脸,“我是防卫过当杀人进了监狱,由于是忠烈少将的儿子,才来了这个监狱,并不是想专程来找你……”
“这样啊。”靳焕卓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又翻来覆去看了看照片。
靳焕卓却忽然转了态度,“既然如此,我对你父亲有承诺,以后我会照顾你。”
小白:“第一个任务完成,第二个任务是获取靳焕卓的信任。”
季灼桃:“……你真会玩。”
他几乎已经猜到了之后的任务,无非是先取得靳焕卓的信任,然后背叛他,让他彻底憎恨自己。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季灼桃嗫嚅着:“刚刚我来的时候,你发烧的很厉害,现在好些了吗?”
“发烧?”靳焕卓想起刚刚醒来的时候,四肢无力,五脏俱焚。
记得世上有一种病叫自杀症,因为疼痛难忍,比妇女生子的疼痛要严重十倍,让患者觉得身不如死,常有轻生,故名自杀症。而那时加诸于自己全身的疼痛大概就与之类似。
千般难忍,却必须忍得若无其事。耳边却忽然有一个轻柔平和的声音在吟唱一个曲调,悠扬婉转,就像山涧里刮过的六月的风。这个旋律回响迷绕于脑海,有一种稍纵即逝的熟悉感。他不禁侧耳倾听。
而在不知不觉中,他恍然发觉自己身上的疼痛有所减缓。
体内有什么力量似乎呼之欲出,汹涌喷薄。
于是,他缓缓睁开眼。
双眼迷蒙间,只见一个青年坐在自己床边,那轻哼的调子仿佛跟他灵魂深处的某一段旋律重合起来……
靳焕卓:“你刚才……”
季灼桃却岔开话题,伸手摸上他额头,然后对比着自己的额头的温度,惊喜道,“你好像烧退了诶!”
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冒犯到,靳焕卓倏地捏住他手腕,声音冷硬,“你……”
季灼桃猝不及防被他擒住,加上本就是微微踮着脚去摸他额头的姿势,有些没站稳,身体没有平衡住,于是整个人毫无防备的向他身上扑去。
这时门口突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状态。
季灼桃闻声也向门口望去,原来是冉大胡子带着几个狱友在门口,面容惊恐,纷纷想要冲进来。
“靳哥!你有没有看到外面的人,他们有点不对劲啊!”冉大胡子一冲进来就开始嚷嚷,然而一进门就愣住,“额……你们……”
此刻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副极为暧昧的画面。
新来的小囚犯半倚半靠在这个监狱的大哥身上,而他们那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则一手捏着小囚犯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扶在他腰间,虽然面上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动作很温和。
……至少比对那些小弟要温和许多。
冉大胡子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冒犯靳焕卓,而不被他狠狠教训回去的人。
任谁看来,都会觉得二人关系不一般。
季灼桃连忙从床上下来,满脸羞红。
靳焕卓则波澜不惊的起身。
“他们怎么了?”他问。
几人回过神来,都争相要说。
“他们身体都很冰冷……眼睛血红血红的……”
“好像……就是怎么叫也叫不动,还一个劲想咬我……”
“我碰到老于,他的身体冰冷的,简直不是人的温度!”
众人的语气皆是惊惶失措。
“我觉得他们就像丧尸一样!”季灼桃颤着声说出这句话时,所有的人倏而沉默了。
这时,那些不小心淋了雨而成为了丧尸的人已经团团围在门口了,不断发出嘶哑狰狞的声音,吓得门口的人赶紧把大门关好,堵在门口不让那些丧尸进来。
大门留有一条缝隙时,一只青黑的手臂伸了进来,大手紧紧捁住门口的人,五指在人手上抠出五条深深的血痕。
那人只好紧紧压住门,但是手的主人似乎完全丧失了痛觉般,无论如何也不松手。
冉大胡子不知哪来的一把钝刀,干脆利落的把伸进来的手臂砍掉,门口这才关上。
青黑的断手重重落到地面,五指还不甘心的虚抓几下。
第21章 chapter3
冉大胡子憨笑着挠了挠头,“别这么看着我,刚才我已经遇到一个想咬我的人了,如果不这样,他们就会闯进来的,到时候遭遇的就是我们了。”
断手处鲜血溅了一地,房间里有些没见过杀戮的人,见此觉得冉大胡子有些残忍了。
靳焕卓却点点头,道:“丧尸这个推测,的确最能解释眼前的情况。”
季灼桃赶紧附和他。要取得靳焕卓的信任,不如先成为他的小弟,“对,冉大哥的做法是正确的。”
大家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说法。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真的变成丧尸?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做,而不是杞人忧天。你们把知道的情况说说。”靳焕卓道。
冉大胡子抢答道:“根据我以前看的有关影片,以及我对最近的情况的观察,应该是有几天会下血雨,而且晚上的月光也有问题,如果受了雨水和月光,就会变成丧尸,动物也是。而剩下会有一小部分人会发烧后觉醒一些异能,其他的就还是普通人。”
靳焕卓一针见血:“这么说,你觉醒异能了?”
他挠了挠头,笑道:“好像是的,烧退了以后,我就觉醒了火系异能。然后我出门遇到他们,就一起来找靳哥你了。”
说着,他就伸出手,手心向上翻起,不知怎的,手掌上就冒出了一大簇火苗。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不是吧!这么幸运?”
一个圆圆的光头青年叫着:“那个,我好像是水系异能!”接着他也演示了一番。
看的众人眼花缭乱,惊奇不已。
“火系异能?好厉害啊!”季灼桃兴奋不已,“对了,刚刚靳哥也发烧了,哥你是什么异能啊?”
靳焕卓依旧是古井无波的样子:“没有感觉。”
季灼桃顿时诧异非常,“怎么会?”
季灼桃偷偷问小白,“他真的没有觉醒异能吗?”
小白:“我权限不足,探测不到。”
“不过即便没有异能,他还有那个空间玉佩,重生后他并没有被反派把玉佩骗走,能凭此保命。”
季灼桃稍稍放下心。然而众人却不这么想,靳焕卓是他们的主心骨、顶梁柱,连他都没有觉醒异能……这对他们来讲无疑是天大的坏消息。
这时,门外的丧尸越来越不耐烦,甚至以身撞门,他们没有痛觉,纷纷叫嚣着想要闯入门中,大门居然被撞得有几分颤抖起来,墙壁抖下几层灰。
从缝隙里往外面看去,那些人已经完全异化成为了丧尸,皮肤苍白干涩,眼球几乎要爆裂出来,嘴角狰狞开裂至耳边,口里不断吐出内脏碎片和血污。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本性,成为了行尸走肉。
丧尸们能闻到人类的味道,能感受到人类身体源源不断散发着的热气,这对丧尸而言,就像罂粟对人一样,具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他们不断聚集在门口,越围越多。
大家都被吓到了,各自联想起看过的丧尸片里的恐怖场面,又纷纷担忧起来。
季灼桃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淡定了,于是也故作惊恐的往靳焕卓身后缩,“哥,我们该怎么办?”
靳焕卓只侧脸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安抚他。
“好了,你们先镇静一下。”靳焕卓一出声,大家就意犹未尽的安静下来。
“我们监狱都已经成了这样,想必城区里的情况只会更坏。所以,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逃出监狱。”
大家都点头应和。
重活一世的靳焕卓相比于前世,更有领导力和号召力。
“接下来,我们先解决完外面的人,不要顾念同监狱友情,有的人既然已经异化,我们也尚且不知他们能不能恢复,你们需要做的是,在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然后去云城,和我从前的部下集合。”
其实,这个监狱里的人大都是世家子弟,明白事理,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同狱的小小友情而冒险。
于是开始商议,越狱计划。季灼桃:“哥,那我……”
“停,”靳焕卓道,“你应该叫我叔。等会儿你就好好跟在我身边,既然答应过你父亲,我会照顾你的。”
靳焕卓与原主的父亲是战友。只不过前世他并没有找到战友的儿子,末世就降临了,没想到这一世居然遇上了。
季灼桃心道居然还跟他扯起了辈分,要真论起年龄,他岂不是还得叫自己祖宗?
不过这个身体的原主如今18岁,而靳焕卓已经30岁了,加上他前世活到了36岁,的确该叫一声叔。
季灼桃从善如流改口,“叔,我会好好跟着你的!”
说完又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想了想上个界面,他失笑,原来是他曾经跟戎淮也这样保证过。
监狱的宿舍窗口狭窄,而且修的极高,显然是成年人无法通过的,大家只能从门口硬闯出去。
靳焕卓前世觉醒的异能是火系异能,直接就跟着大家跑出去了,并没有如今这样的困境。这一世,他发烧这么久,却还没有觉醒异能,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是靳焕卓常年的领导意识使他一直保持镇定,与大家策划。
靳焕卓把人们分为三队,一个队攻击丧尸,一个队攻击狱警想办法拿到监狱大门钥匙,最后一个队殿后,异能者要在每个队的c位。毕竟异能者稀少却强大。
他们中的异能者首先要把自己的异能操纵熟练,使出自己顺手的攻击丧尸的方法。
虽然靳焕卓没有异能,但是他依旧是最能打的那一个,大家对他言听计从,没有不信任他的。
由于监狱的电力系统坏掉了,他们闯出去的很容易。只是终究是有预判误差,有的人在途中不小心被丧尸咬到,当场异化成了丧尸。
丧尸的肢体冷硬,五指能活生生撕裂插入开皮肤。季灼桃亲眼看到后面的人因为跑得慢,而被拖入了丧尸群,数不清的手很快将那具身体四分五裂。
季灼桃:“啧,不错嘛,比起僵尸要厉害。”
小白:“……”
靳焕卓转头见青年直愣愣的望向那副恐怖场面,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立即拉住他往前跑。
他前世早就习惯了这些血腥场面,只觉得平淡无奇。但想到对青年来说,应该是难以接受的。
可他又做惯了人上人,向来是别人好言好语劝他,他自己从来没有安慰讨好别人的经验,所以最后靳焕卓只淡淡的说了句,“以后你会习惯的。”
一头雾水的季灼桃:“……嗯。”
“叔,”季灼桃一路被靳焕卓拉着跑,奈何身体素质极低,不比靳焕卓,他已经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叔,你等等。”
靳焕卓回头看青年,只觉得青年的语气总是软软糯糯的像在撒娇。他眉头微拧,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跟青年说说,不要不分场合的撒娇。他冷着脸说,“怎么?”
季灼桃缓了口气,因为剧烈跑步眼角微微泛起了点水光,语气愈发轻缓软糯,“慢点跑,我、我快跟不上了。”
他真是没想到,自己堂堂千年厉鬼,居然会有拖别人后腿的这一天。
“你不怕丧尸就慢慢跑吧。”靳焕卓觉得青年太娇气,也不知道他那个粗糙的战友是怎么生出个这样娇气的儿子。
说完他就松开手,让青年自己跑。
“……”季灼桃心说,大淮你这个大猪蹄子,换了身体就敢这样对我了。
但他还是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儿努力跟上。
到最后,他们这一行人闯出监狱时,只剩下了13个人,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累的力不从心了。
彼时已经是午夜,月色如练,阴柔铺洒,老鹰大的乌鸦勾在枯树枝头,呱呱乱叫,呕哑嘲哳,难听至极。
站哨的人瑟瑟发抖的躲在树林阴翳的化学工厂大门,往外面探看半天,终于确认此地安全没有丧尸,所有人就地休息。
这里是云城市区。已经离靳焕卓所说的旧部所在地不远了。
见识到世界真切而残酷的改变,这群纨绔子弟再无任何侥幸心理,战战兢兢的就地处理伤口。
没有食物补给,大家都有些虚弱,还好现在是晚上,勉强睡一觉补充体力,明天到了云城就能吃上东西了。
季灼桃见靳焕卓坐在一个角落,便挨着他坐下,小声说,“叔,其实……我觉醒了治愈系异能,让我给你治愈伤口吧。”
靳焕卓身手敏捷,虽然没有被丧尸咬到,但是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身上多了好些擦伤,还有从别人身上迸射出来的污血沾在他衣服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靳焕卓眼神微闪,“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叔是我爸的好朋友啊。”季灼桃心说既然你要当我叔,我就陪你玩玩吧。
“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季灼桃歪着脑袋,故作天真,“可是叔说过要照顾我,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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