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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放眼打量，确实，大家的目光很快从自己的身上继续落回台上那个似乎浑身发光的男孩。
眼里隐隐的喜爱痴迷，就算遮掩抑制了也依旧能看出。
他们没有像顾盼那么大动作，反而安安静静的窥探着。
顾盼咬了咬唇：“我收敛收敛。”
很快又扬起明艳的眉目，喜悦道：“谢啦哥，一开始是不想来的，还好你告诉我了，不然我就看不到他了，没想到......他会在开学典礼上表演。”
随之想到了什么，扬起的眉目淡了淡。
“......盛颐来了吗？”
A大是盛颐的母校，后者又是知名的企业家，只要他想来，那这诺大的礼堂里，观众席的最前排必然有他的位置。
顾振凡虽然也是A大毕业，连带着顾盼也是在校生，但毕竟咖位不大，堪堪坐在第三排。
他抬眼朝第一排望去——
没有看到盛颐。
可是顾振凡相信那个漂亮的男孩一定会告诉盛颐的：他要表演的事。对方看起来很依赖盛颐。
顾振凡视线挪到了台上在调麦的两人，最后定在了背影清瘦的男生身上，对方白皙如瓷的耳朵在乌黑亮丽的黑发间，格外晃眼。
他要唤对方一声小嫂子的漂亮男生。
顾振凡至今没有弄清楚盛颐到底喜不喜欢宋云晟，男人的态度让顾振凡以为，也许不怎么喜欢宋云晟吧。
正因为这一点，让顾振凡不爽，又嫉妒。
宋云晟很喜欢盛颐，这个无比动人漂亮的男孩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倒是让喜欢男孩的旁人都嫉妒后者。
顾振凡在其中，顾盼亦是，大家都是。
没办法。
台上的男孩，诱人的魅力令人感到窒息又乐在其中。
即使对方还没有开始表演，只是往台上一站，在座的都按耐不住的心思躁动，望着男孩的目光漫上清浅的痴迷与渴望。
A大作为全国第一重点大学，所有配置都优秀的不行，包括礼堂。
面积与室内篮球场相近，或许更大。
台下坐着的观众不少，宋云晟调好麦，戴好耳返，按彩排时的位置和李秋寒一块儿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望着下面的观众，宋云晟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紧张，也许是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想着找一个人。
目光扫过每一排每一个座位，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宋云晟握着话筒的手一紧，失落彻底压过了本就不多的紧张。
眼尾轻垂，乌黑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明净乌眸中的晦涩。
盛先生明明答应过自己的，会来看......
·
宋云晟坐在后台的沙发上时人都还愣着，手里李秋寒递过来的水杯被他紧攥。
明明都答应自己了……
当时多期待，现在就多失望。
李秋寒还以为宋云晟是第一次表演，结束后仍然紧张，安慰的头不对尾。
虽然心情并不咋样，但是宋云晟不准备让自己不好的心情也牵连到别人。
鬼魅艳丽的小脸扬起了一个动人的笑，眼尾眉梢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漂亮，却依旧能看出盈盈笑颜里的勉强。
李秋寒刚想说话，就被前台传来的巨大躁动声打断，其中夹杂着沸腾激动的人声。
宋云晟参与彩排的时候，也只是彩排了自己节目的那一部分，加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对自己节目以外的节目茫然不解。
这时让观众格外沸腾的节目，令宋云晟感到好奇。
李秋寒对上宋云晟好奇探究的墨色瞳眸，凑近轻声道：“这一次开学典礼，学校有搞大手笔，请了个明星，不过也是在学校毕业的，算是为母校友情出演。”
“要看看吗？”
宋云晟兴致并不大，却又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李秋寒带着宋云晟来到了礼堂管理秩序的位置，这个位置在舞台的侧对面，隐蔽又几乎能把整个舞台都装进眼里。
舞台上的青年歪着头，精致好看的脸上是大方明艳的笑容，面对那么多人毫不怯场，对付自如。
就连声线都干净细腻，是很好听又很特别的声音。
顿时让宋云晟觉得有些熟悉，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还不止一次，但是又着实想不起来了......
索性不再想，只觉得对方当真如星星一般耀眼夺目，似乎生来就是吃明星这碗饭的。
李秋寒感受到了逐渐明显的视线，发现后排的观众望着他们站的地方似乎跃跃欲试，又不好意思，十个有五个都看了过来。
李秋寒有自知之明，肯定不是在看自己就对了。
转头看向宋云晟，发现他正望着台上的人愣神。
李秋寒：这位当事人居然完全没发现别人都在看他吗？
李秋寒试图唤醒宋云晟：“台上的明星你认识吗？”
宋云晟回过神，摇了摇头，小声的回答：“不知道。”
“他叫崔硕，是当红的男明星。”
宋云晟的记忆突然跳跃到了某个时间点。
崔......硕......？
好熟悉的名字，宋云晟想起来了，连带刚刚没有想起来的事也一同想起。
笑容明艳夺目的青年那令宋云晟熟悉的声音不止一次在盛颐那处听到过：一次是盛颐打电话时听到的，青年在和盛颐通话。一次是宋云晟给盛颐打电话时听到的，青年大概率是在盛颐旁边。
而熟悉的名字是在一次盛颐接电话时，宋云晟无意瞄到了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名，便是崔硕两个大字。
宋云晟回忆了一下，当时盛颐打电话时并没有遮掩，所以宋云晟知道对方大概是要约盛颐。
会约盛颐什么呢……
宋云晟心咯噔一下，没来由的慌了片刻，乌眸不敢相信的在观众席上来回扫过，最后定在了第一排的一个座位上——原先自己表演时是空着没人的。
但这会儿，宋云晟看到了本来空着人的位上，多了一个人。
仅仅是看到结实的臂膀和发丝漆黑的后脑勺，宋云晟就认出了是谁。
是盛颐。
他的盛先生。
第195章 金色菟丝（39）
宋云晟呼吸一滞，脑内涌入了无数猜想。
盛先生是喜欢他吗？
也是，对方看起来明艳生动，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吧？
对比起自己来，显得自己格外上不了台面。
最让宋云晟觉得真实的猜测之一是：盛颐是因为崔硕才抽空参加开学典礼的吗？
宋云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问盛颐来不来时被拒绝，终端上的一字一句令人一颗滚烫的心脏顿然冰冷。
盛先生说他忙，所以来不了。
第二次问前，崔硕的来电在宋云晟的询问之前，或许是因为崔硕的邀请，盛颐随之顺便答应了宋云晟。
换句话来说就是，盛颐的到来不是因为宋云晟，而是因为崔硕......？
谁又知道呢，宋云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
宋云晟望着台上的青年，对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光，对方站在明亮的聚光灯下，是耀眼夺目的大明星。
而自己不过是运气好，占了便宜才在盛颐身边。
他看起来更配盛先生？高高挂起的星辰和高高在上的盛先生。
宋云晟就那样微微仰着头，一颗心在想着盛颐时从未如此平静，如没有风吹过的水面般平静。
漂亮的男孩一双浓密漆黑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情绪，让人看不透，他静静地想：
盛先生从未说过喜欢自己。
会不会就连近日的温柔都是哄自己玩的手段，只是心情好，所以愿意哄哄自己。
连仅有的温柔，都是假象。
忽然间，周遭事物似乎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宋云晟有些恍惚，微微仰起的头渐渐垂下，白净纤长的手指揉了揉眼睛。
眼睛好酸好酸，还有些痒。
肩膀一处感到紧绷，宋云晟乌眸茫然的看向李秋寒。
李秋寒面色一紧，蹙着的眉间夹杂着担心和紧张：“怎么了这是？”
即便站着的位置灯光昏暗，倾泻到宋云晟身上的灯光只有少许，但那双漂亮到惊艳的乌眸中因为薄薄的水雾而泛着光，艳丽到鬼魅惑人的眼尾微微泛红，生动漂亮。
让人想犯罪，眼前人的漂亮好看带着魔咒，那是诱惑下地狱的美。
李秋寒咽了一口唾液，刚才的紧张和担心在对上宋云晟的一双乌眸时被惊艳全全盖过，一时愣了神。
恍然发觉，宋云晟的漂亮在不知不觉中，如含苞待放的娇嫩花苞疯狂生长成肆意绽放的艳色玫瑰花般，肆意蔓延。
含蓄懵懂的漂亮——鬼魅豔丽的漂亮。
“我没事，只是眼睛有些累了。”
“我们走吧？”
宋云晟的声线柔软细腻，声音轻到似乎一吹就能把字吹散吹走。
李秋寒喉咙一哽，安慰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不再探究下去，因为他好似在宋云晟的眼里看到了某种信号，像是在求救一般。
他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
宋云晟顶着令人无法呼吸的隐晦压力，直至踏出礼堂那一刻骤然轻松。
星光稀疏、月亮昏晕，朦胧月光浇在灰黑色的沥青路面上，空中浮着若隐若现的光亮，晚风伴随路边馥郁芬芳，漫天盖地的吹过。
似乎在这一刻什么都能美好起来，但宋云晟无动于衷，那颗心脏犹如被好几颗扒了皮的柠檬塞了个满满当当，酸涩的不行，肿胀的难受。
唇角和眼尾始终扬不起弧度。
李秋寒抬头眺望到另外一边的奶茶店，抓着宋云晟的手说：“你在椅子那边等着我，我去买杯奶茶。”
似乎担心宋云晟乱跑，强调道：“乖乖等我，好吗？”
看到宋云晟点头，面上的答应不假，稍微舒了口气，大步的走向另外一边。
宋云晟坐在椅子上面愣神，游离的视线落在结伴来往的男女，他们四周的气氛都腾着甜蜜，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和盛先生呢……在别人眼里是这样吗？
不吧，或许落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盛先生养的情人。
从始至终都不平等。
宋云晟垂下头苦恼的想，自己怎么说都是个向导，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垂眸晃神间，感受到身前的光线变暗了许多，地上落下了人影伴着摇曳的树影。
“学长。”
声音轻柔又晦涩小心，宋云晟怔了怔，抬头看向汤阳。
“学长......”，汤阳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垂落在裤缝边的手紧张的绷着，又怕被发现，倒是变得更无措了。
宋云晟收拾了一下情绪，看起来镇定自若，平平常常。
“有事吗？”语气里外都是疏离。
汤阳眸色一暗，嗓音沙哑低沉，没了平日里的充沛活力。
“我看到了......”汤阳低垂着脑袋，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云晟，眼瞳里描绘倒映的都是宋云晟漂亮精致的样貌，“那天学长在学校偏门等人，等一个男人，你和他......”什么关系？
说着，脑海里浮现了当时自己看到的景象，最后的四个字也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心爱痴迷的学长朝一个陌生却高大俊朗的男人奔去，留给自己的只剩下那清瘦的背影。
汤阳忘不掉自己那时站在偏僻隐蔽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宋云晟落入别人怀里的心情。
即使猜到了宋云晟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在亲眼看到时也不可置信，嫉妒像是被细尖银针扎破的气球一般爆炸开来，炸的到处都是，心都在震在疼。
汤阳甚至还能回忆起自己那时骤然升起的疯狂想法：一不做二不休，使点手段让这个漂亮鲜活的青年变成自己的人。
最后用仅存的理智压下了那些腌臢阴暗的想法。
自己不配，娇艳的玫瑰花不应该被弄脏。
汤阳的话像是戳到了宋云晟的痛脚，宋云晟看着汤阳年轻帅气的脸庞，想：连他也这么想的吗？
宋云晟不久前还在想，是不是别人看到他和盛先生在一起，自己在别人眼里都会是一个情人的身份，这会儿汤阳带着歧义的话便被宋云晟代入其中。
“......和你没有关系。”宋云晟的神色和语气一样冰冷。
汤阳心一痛，视线落在了宋云晟纤细手腕上的银色腕表上。
学长是默认了吗？他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这块腕表也是那个男人送的吗？
汤阳记得篮球场那次，自己提到腕表时，宋云晟愉悦好看的笑容。
颤着手紧紧握住了宋云晟带着腕表的纤细手腕，手心连着腕表和手一起紧攥，似乎像就这样捏碎那块表，又怕弄痛宋云晟。
低头用双眸紧盯着宋云晟那张白皙的小脸，下颌紧绷，语气卑微带着些许期望：
“学长很喜欢他吗？那我呢？我也想被学长喜欢......”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行。”
第196章 金色菟丝（40）
宋云晟抿了抿唇，甩开了握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看着汤阳没有说话。
汤阳看了宋云晟好几眼，最后苦笑一声，就算五官精致的男生什么都没说，汤阳也知道了宋云晟的答复。
夜风吹过路边桩桩大树，树叶与树枝打在一起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地上张牙舞爪的树影像怪兽般伸着利爪，让人寒栗。
大概是在黑夜里，汤阳一双瞳眸漆黑无比，黑的发亮，唇角微微勾起，盯着宋云晟轻喃：“你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不能是我？”字字句句都蕴含着逼迫。
宋云晟看着汤阳现在的样子，心里发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汤阳，就这样吧，你走吧。”
汤阳那双黑的发亮的眸色一瞬间变成了磨砂制的黑，连最后的光亮都没了。
完全不给宋云晟反应的机会，动作迅速的扣住了宋云晟的手腕，用‘力把人拉扯到自己怀里，垂头一股脑的想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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