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炀有些讶异,黎忱原来知道。
“游戏公司最重要的是核心游戏的程序代码,技术部在招人的时候都会考虑对方的忠诚度以及和其他游戏公司的亲密程度,业界规则嘛,我懂的。”
净炀笑了笑,“委屈吗?我非但没把位置给你留下,反而还给送出去了。”
黎忱枕着胳膊摇摇头,“现在也不赖,老板助理的助理,四舍五入就是老板的助理了,直觉离‘贴身秘书’更近一步了。”
净炀被他逗乐,但是他心里也一直记着高胜说的话。
其实在高胜说之前,他已经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才又转而做了另一番安排,生意人向来都是利益为先,所有会阻碍既得利益和机会利益的因素都得靠边站,包括一些可能并不会发生的或有风险,也包括一些儿女情长的小心思。
黎忱说白了其实只是一个平白无故出现的路人,处了半年的炮友,他们之前没多少交涉,更遑论是一些足以催生情感的刻骨铭心的共同经历。
此前净炀觉得黎忱跟他一样,只是当个消遣,恰好对方比较顺眼,过程自然也不吝惜一些装模作样的时间精力财富成本去维系这段虚无缥缈的关系,比如那些调情的情话,比如净炀送的表。
现在又觉得可能是小孩太小,闹着玩,随便来个接触过多的人都会觉得是真爱,尤其他和净炀这些天几乎天天都耳鬓厮磨,负距离接触,恐怕这种假性亲密对小孩的择偶认知冲击更大。
净炀自己当然很明确自己的想法。
所以和黎忱腻歪之余,偶尔也会想去找岑岩聊聊天。
就像肉吃多了偶然也会想吃吃菜。
和黎忱上.c.舒服,和岑岩聊天舒服。
黎忱自然不知道自己说一句话的功夫,净炀脑子里已经过了一轮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
许久听不到净炀说话,黎忱问他,“怎么了?”
净炀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顺手又揉了揉黎忱的发尾,“不会完全把你当苦力使,给你一个往上爬的机会,具体能走到哪看你表现,当然,要是你对管理方面实在没兴趣,我也可以立马放你回家,你老爹虽然有点偏心,但是也不至于一个工作都不愿意给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黎忱点头。
“好了,先送你回家,今天我得回家一趟,就不在你那边了。”
“嗯。”
.
把黎忱送回家之后,净炀并没有按照和黎忱承诺的那样,立马回家,而是拐着弯驱车去了零度。
零度附近的停车场一如既往地竞争激烈,净炀费了老大劲才找到停车的地方。
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半个小时。
净炀才刚走出车库,恰好看见岑岩正往他自家酒吧走,看来来地正是时候。
净炀稍微加快了脚步,巷子拐角处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差点没把他吓一跳。
凝神一看,些许尴尬,正是刚才互道晚安了的黎忱。
“哥想去哪?”
净炀也不避讳。
“不都看见了?”
“去找谁?”
“你觉得?”
“你说你直接回家。”
“我说回趟家,没说回家之前要干什么。”
净炀回答地太直白,单刀直入,直接扰乱了黎忱刚才整理好的思路。
他抿着唇,看着净炀的眼神有些委屈,又有些坚定。
净炀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是有些不太对劲了,往常这种情况他三两句话就把小孩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堵回去了。
该去零度还是去,事后该哄还是得哄。
两者毫不冲突。
但是他这会竟破天荒地有充足的耐心,竟想看看黎忱面对这‘毫不避讳地出轨’,会做怎样的反应。
“行了我就去找人聊聊天,不做别的事。快回去吧,你明天学校那边不是还有事?”黎忱许久不说话,净炀便试着推了他一把,还做了一个要绕过他往前走的假动作。
“不准去。”黎忱跟着他挪了一步,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他的去路。
“理由?”
“哥你这是……你这样不是……你……谁跟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我还在这,你…我…”
看起来快气出心肌梗塞了。
净炀真地给他逗笑了,‘出轨’两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黎忱往前走了一步,和他贴地更近,眼神中多了一丝凶光。
“你今天去找他了,以后就别找我了,我不拦你,你自己选,选他还是选我。”奶凶奶凶。
净炀瞧瞧他,又瞧瞧他身后的零度。
恰好岑岩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看见了这边门口杵着的两个人。
“净总,好久不见啊,很久没来了。”
净炀的视线直接黏在了岑岩身上,这会黎忱彻底没底气了。
净炀掐好看岑岩的时间,时间到了就回来看黎忱。
噗,果然,快哭了。
“哥……”他试着挽留了一句。
“路过呢,去隔壁Caprice吃了个饭。”净炀回答岑岩。
“啊——可惜了,下次来,请你喝酒。”
“一定。”
“那我先进去了,里边客人还等着我。”
净炀给他告了别,岑岩的身影才消失在零度贴地楼梯口,净炀便被一个充满冲劲的怀抱给拥住了。
没支撑好甚至往后踉跄了两步。
小孩看起来开心极了,“我果然跟你之前那些床伴不一样,是不是?”
可以说不一样,也可以说一样。
“你肯定不会选他们的,但是你选我了。”
净炀被箍地有些紧。
“你松一点,小鬼。”
黎忱松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嘴角啄了一口,小鬼有时候特机灵,跟上次偷亲相比,往里挪了好些距离,但是严格算起来还是只是嘴角。
见净炀没说话,他居然又来了一下。
这下几乎是三分之一的唇了,动作很快,只擦了一下便立马松开,没给净炀留责备他的机会。
“别太过分。”
黎忱像是已经认准了自己不做实质性的越界举动,净炀都会纵容他,所以并没有被震慑住,反而又靠过去抱他。
还埋着他的肩窝蹭蹭,嘴里哼哼有声。
“你等着吧,你会喜欢我的,臭渣男。”
净炀也没反驳什么,只是笑了笑。
大宝贝可爱到一定程度,好看到一定程度,他完全愿意给他比常人更多的纵容,更宽的界限。
被对方误以为是特殊,也并非不可,只要他能从这之中得到更多的愉悦。
“所以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回!”
第18章 “都说了我现在没心思陪你闹!”
净炀最近的工作并不顺利。
一个最合适不过的意向投资者,却偏偏跟净炀有些过节。
之前对方和另一家公司争夺同一个房地产项目,双方僵持不下,那会净炀也想在其中分一杯羹,不论帮谁净炀都能捞到好处。
双方也都私下来找过净炀。
净炀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方,使得他们与那个房地产项目失之交臂。
商谈并不顺利,净炀离开的时候心情并不太好。
“他们明摆着就是吊着,不同意也不拒绝。”就连平日一贯好脾气的张秘书都忍不住抱怨了句。
“认准了我现在只想找他,才有这样的底气。”
“那接下去?”
“他刚才明显想让我再陪他吃个饭。”
“下次就同意?”
净炀冷哼一声,“说不定想让我也搞一个三顾茅庐。”
“那净总的意思是?”
“再去一次,还这副暧昧不明的态度就算了,没必要。”
张秘书点头。
“晚上是什么安排?”
张秘书几乎已经把净炀的行程背下来了,不用翻都知道是什么。
“是净总您母亲的生日。”
净炀脚步一顿,完全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提还好,这一提,刚才就烦躁的心情,现在更烦躁了。
张秘书对净炀的家庭关系其实是能猜出一二的,净炀对他妹妹很好,但是对这位母亲却爱答不理。
“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已经放在您的车上,TiffanyHardWear系列一款淡水珍珠项链。”
“知道了。”
.
净炀到地方的时候就觉得略微有些不适。
他之前说过想在哪里过生日他们自己安排。
但是刘月茹却选了capro餐厅。
特点,贵,张扬,个性,在A城的知名度高,在这吃顿饭几乎就能给你套上一个有钱且有品位的躯壳,但是东西并不好吃。
所以发展久了就变成那些想装阔的人的专场,暴发户觉得这里是彰显身份地位的地方,真正的有钱人看他们却像看小丑一样。
净炀已经做好准备去面见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他名义上的继父。??????????q?
但是一到包间,却发现满满一包间的人,加上他们五个,足足有十四个,净炀不认识那些人,但是看那些并不合身也许是最近才买的专门为了应今天这一番宴的装束,就不难猜出这些都是刘月茹这些年认识的邻里街坊和同事。
“净炀来了啊,来,快坐,就等你了。”刘月茹招呼净炀坐下。
净绵的表情和净炀差不多地一言难尽,“哥。”
他起身把净炀带过来,自己坐在刘月茹旁边,避免净炀跟妈挨着坐。
“人到齐了咱们就点菜吧?净炀你来,你常来,比较习惯。”
“不常来,你们自己点吧。”
净绵赶紧把菜单接过去,“我来吧,给叔叔阿姨推荐一些招牌。”
“好,好,净绵懂事。”刘月茹说。
“哎,我记得那个冰镇澳龙挺好吃的,净绵,给大家点上一份。”
“好。”
净绵正看着,刘月茹便又开口了,要了另一个。
来来回回几次下来,几乎都是刘月茹点的。
她点完也不忘把菜单拿给那些朋友们看一看,“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果不其然,那些人专门翻到了刘月茹方才说的那几个菜看了看,看后皆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哈够地很了。”其中一小卷发妇人说道。
净炀全程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喝水。
上菜了也没吃几口,光在那喝酒了。
刘月茹一直调动着餐桌上的气氛,倒勉强撑地上欢声笑语一片,但是笑声中多少有些拘谨。
饭到一半,刘月茹瞧着净炀身后放着的礼盒,拍了拍净绵,悄悄跟她说,“你哥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啥呢?”
净绵秒懂,这会却又有些不想打扰净炀,她知道净炀这会肯定烦死了。
“哥,你是不是忘了给妈送礼物啊?”净绵在他耳边悄悄说。
净炀瞧都没瞧刘月茹,一只手绕到身后,单手把礼物袋递给了刘月茹。
“生日快乐。”
接下去的盛赞净炀没心情听。
“月茹这是上辈子积了德啊,有一个这么出息的儿子,现在两儿一女,就等着享天伦之乐了。”
“净炀也是真孝顺,虽然月茹年轻的时候迫不得已离开你跟净绵,但是你却还能念着她的好,把她接回去享福,我要是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可不是,苦尽甘来了。”
……
净炀的耐心在刘月茹哭哭啼啼开始追忆往昔贫苦生活的时候彻底耗尽了。
恰好手机来了信息。
――哥,我已经买好食材和酒了,你可以出发了【笑脸】。
净炀才想起来之前答应过黎忱今天晚上去他那边吃饭,黎忱扬言要给他做大餐。
“各位,公司临时需要处理点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净绵夹在中间特别难受,却终究没好意思叫他哥再多留一会。
.
――抱歉今天临时有事,你自己先吃。
净炀回了信息,没去找黎忱,而是驱车去找了岑岩。
零度。
“呐,上次说请你喝的酒。”岑岩将一瓶特调鸡尾推到净炀跟前。
“新品?”
“算是。”
“不太好喝。”
岑岩只笑笑。
“但是比刚才在capro喝的酒好喝多了。”
岑岩挑挑眉,“净总哪个客户这么‘有品位’?”
“我妈,她今天生日。”
啊――原来是家事。
“叫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点了一大桌子又贵又难吃的菜。”
“阿姨前半生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享点福,想分享一下也正常。”
净炀有话难言,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心里永远都憋着一股劲。
当年抛弃他和净绵抛弃地倒是决绝,如今竟还能这般恬不知耻地依仗着他的资本炫耀,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刘月茹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让她进门。
但是刘月茹一番哭哭啼啼,直接把净绵整哭了,刘月茹也很懂,从此也不向净炀示好,直接把缺了的关爱全往净绵身上补,久而久之,净炀就不得不因为净绵的原因让她留下。
顺便还得寸进尺地想把现任丈夫和儿子一起带进家门,净炀当着她的面摔了刘月茹所谓的全家福,刘月茹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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