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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当初他们没有听你的话斩草除根，是不是很后悔？”
他伸出手指，在男人的鼻尖上点了点：“你呀，就是太狠心了些。”
莫寻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件事确实是他的过错，他没有理由再去指责他些什么。
“对不起。”
听到这一声道歉，白介有些意料之外。
迎上他的目光，莫寻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没事的。”白介毫不在意的说道，“反正我会让你都还回来的。”
第二十八章
一改往日的和平景象，在荒地里或是城镇边缘到处可见都是横尸街头的尸体。人们也早已见怪不怪，行走在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像是一座死城。
没有人能想到，本是一次小小的试探，最终却造成了如今吸血鬼和人类彻底开战的局面。没有人能说清楚整件事的起因是什么样的，只知道好像是在一次面谈时，不知道风祺说了什么惹得吸血鬼两兄弟大打出手。自那之后双方安全撕破了表面的和谐，只不过进攻的一方变成了血族，甚至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
莫枫将手中的恢复药剂喷在莫决的伤口上，那倒深可见骨的伤痕在药剂很本身极强的恢复能力下，很快便完全愈合，只留一道嫩嫩肉色的疤痕。
莫决将衣服重新穿好，问一旁的的莫枫；“还有多久能到目的地？”
“保守估计还需要十天。”莫枫想了想回答道。
莫决眉头一皱：“这么久？”
“现在是冬季，”莫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哈出了一串白雾，“本来这个时间段连很多低阶吸血鬼都是要冬眠的，即使是你和我，实力也都会受影响。路途上还有很多狩猎者的埋伏，十天已经算是很快了。”
“可是现在不打不行，你那天也听到风祺说的话了，如果现在不杀他，那将来后悔的就一定是我们。”
莫决揉了揉眉心，语气中满是疲惫，还有一丝不容忽视的愤怒。
“是啊，”莫枫俊朗的面容浮现了一抹郁色，“早知道他这么痴心妄想，就该早早地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一次的谈话一直是兄弟两人的一块心病，只因当时的风祺说：
“莫寻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也心悦于他，我知道他没有死，总有一日我会将他从你们手中夺回来的。”
莫枫被他这话一震，眼中满是错愕。还未待他仔细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就听旁边的莫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问道：“你的人，是什么意思？”
“哦？我以为你们会很清楚呢。”风祺笑了一下，语气中不知是嘲讽还是炫耀。
“就是我们做了的意思啊。”
“碰！”的一声，面前的桌子碎成两半，莫决五指成抓掐向风祺的脖子。却在中途被他抓住了手腕。
一旁的莫枫也气红了眼睛，冷冷地开口道：“怎么，你能拿什么和我们抢？狩猎者一直自诩为了人类和平，你若是无缘无故地就开战，你那些部下能同意？”
风祺挑了挑眉说道：“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他们懦弱的性子也是该改一改。”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是冬日的海面，经寒风扑啸而来，溅起冰冷刺骨的浪花。
“他最后一定会是我的。”
莫决眯了眯眼睛，压下心中的那一抹不快。他相信没有人能比他们更爱莫寻，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让他们在长年累月的相争中逐渐产生了占有那个人的想法。他们的生活里必须要有莫寻的存在，只要一想到那样的一副身子也被别人看过，亲过，他就气的想要杀人。
手中染血的布条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荒地上，拍了拍手站起身。
“走吧。”
他不会将哥哥让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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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房间内，莫寻看着一旁坐着的白介神色不明。
这几天守在他周围的人明显要比从前少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战况太激烈，竟让兄弟二人放心将他身边的这些人调走。
白玉般的指尖微微蜷缩在一起。
他现在要想从这里逃走只能借助白介的力量，可是听了那天的话，他不确定白介还会不会帮助他。毕竟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也不会去帮助一个间接性灭了自己全家的人。
到底要不要说？
可是他又怎么能保证白介是真的能带他逃出去呢？要是他打草惊蛇了，那兄弟俩这次怕不是真的要将他的腿给打断。
莫寻心下有些懊恼。柔嫩的唇瓣在牙齿的蹂躏下留下几道印痕，称在殷红的唇色上格外具有诱惑力。纤长的手指因为焦虑而紧紧缠绕在一起，圆润的指腹泛着淡淡地苍白色。
一种难言的氛围在卧室里弥漫开来。
白介一边看着手里的报纸，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坐在床上的男人，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心里难得的多了几分笑意。
他将手中的报纸抖了抖，在寂静的卧室中格外明显。
他现在不想帮他，毕竟开口求人这种事还是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才最有效果，他也好更方便地收取一些利息。
时间缓缓而过，终于一道略带犹豫的声音响起。
“你能带我逃出去吗？”
白介暗道一声：终于来了。面上却是装作有些意外的样子，眉头一挑。
莫寻看他的反应有些慌张，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看白介仿佛马上就要说出拒绝的话来，他连忙赶在他开口之前匆忙道：“我知道你来血族主要就是报仇，你不是知道了我就是当年的凶手吗？你带我走，以后要杀要剐随你，我绝不还手。就当是你报仇了，如何？”
暗红色的眸子紧张的盯着面前的人。
他说的话中有一部分确实是为了说服白介，但不得不说更多的却是他确实希望能去弥补他。
他没告诉白介的是，他的母亲艾丽，是当时狩猎者派来血族的间谍，不知是隐藏的太好的缘故，还是她血液的味道，让她成为了莫寻的贴身侍女。结果在一次刺杀中败露。也正是那一次之后，莫寻就需要长时间的的接触阳光，来补充体内损耗的机能。让他往往像是吸血鬼中的一个异类。
但是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他一直觉得艾丽当初并不想杀他，这是一种直觉。可惜父亲当初估计也是被冲昏了头脑，竟是以他的名义下令将那一整个镇子的人都给杀了……
他直到现在都还能记得父亲当时说的话：“只有你在别人眼中够残酷，才不会有人敢将念头动在你身上。”
莫寻的眸光闪了闪，将眼睑垂下。
这些又有什么好跟白介解释的呢？明明他也确实算是那个罪魁祸首。
白介看他的眼神明明暗暗，终是开口打破了这平静：“可以是可以。”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那人，看到他毫不掩饰的激动后，又是慢悠悠地把下半句接上了：“只是，你确定会乖乖任我处置毫不反抗吗？”
莫寻郑重承诺道：“这是自然。”
白介眼神一暗：“好，我带你走。”
33
第三十章
莫寻第一次发现原来白介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能从那么多守卫的眼皮子底下将他安然无恙地带出来。从前只让他做个贴身管家真的是有些太过委屈他了。
白介给莫寻喝下了一个能改变眸色特征的药剂，暗红色的眼眸霎时间变成了如低等血族一般的血红色。
白介将莫寻的脸托起，细细地看着他，指腹划过眼尾：“真好看。”
他这句话没有半分敷衍，血红色的眼眸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冬天雪地里的一株红梅，让人想要亲手将他采摘。
两人赶了整整快半个月的路程，才走到了一处离血族主城很偏远的地方，这是一个边陲小镇，在这里生活的血族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一些妇孺，很少见到有青年人。因此当两个相貌如此俊郎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是，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这里安全吗？”莫寻踩在石子路上，升起一抹担忧。这里真的很落后，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而是一条条的青石小巷。虽说看着挺破败，但景色却是尤为美丽。绿水青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放心吧。”白介抬头看了看天色，“原来出任务的时候看过一张势力分布图，这里刚好是两处势力交接点，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而且因为这里发展比较落后，平时也很少会有人来。”
两人顺着小巷深处走，在一处石瓦屋前停下。
白介拿出一串钥匙开门。
“这是你的房子？”莫寻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惊奇，他没想到白介竟然还在这里有一个住处。
“嗯。”白介将门推开，尘封已久的空间到处都是弥漫的灰尘，他伸手在鼻前挥了挥。
“那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在这里修养了一段时间，就顺便找了个地方住下了。”
莫寻跟着白介走近狭窄的屋内，仅有的几件家具都随意的摆放着，倒扣在书桌上的书籍落了一层薄灰。大开的窗帘，洒下一层层金色的阳光，将整间屋子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之下。看上去，竟是有种家一般的感觉。
家？
莫寻不知道他的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个词汇。毕竟这个词语对他们这种冷血生物来说是真的有些遥远了。真是跟人类待得久了，连思维方式都要被同化了吗？莫寻无声的笑了笑。
白介递给莫寻一个扫帚，“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看着眼前只在仆人手里见过的扫帚，哦不，或许连那些仆人的都要不如，因为这个扫帚的把手上甚至全是突出的毛刺。莫寻有些迟疑的接过来，那边白介已经拿起一块抹布在擦桌子了。
察觉到莫寻的注视，白介回头看了他一眼，挑挑眉道：“你不干活我可不会白养你。”
乍一听这话，好像莫寻是什么吃白饭的小白脸一般。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的莫寻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走到离白介最远的一个角落自己扫了起来。手中的扫帚“哗哗”作响。
白介被他这孩子气的行为逗笑了。
一个下午，两人就在这朴实无华的日子中度过了。即使是很多年以后，白介和莫寻还是会想到这一段日子，他们像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一般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却又格外幸福。
35
第三十一章
莫寻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干这样的咋活，每天都是在各种收拾屋子，什么铺床单，扫地，抹桌子。这白介莫不是还真把他当成了一个佣人？
莫寻默默地擦着手中的花瓶。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开门的声音。
“回来了？”莫寻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声。
白介低低地应了一声。
接着莫寻就感受到了一个炽热的身躯贴到了自己的后背。
他皱皱眉，挣扎了一下，“你赶快去洗个澡，都臭死了。”
“就不。”白介低头亲上了莫寻还在开开合合的嘴唇，腰间的手臂禁锢地更紧。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莫寻憋红了脸，敲打着白介的肩膀才结束。
莫寻大口地喘息，眼尾因为长时间的缺氧越发殷红。
白介用手擦了擦他的嘴角，温柔地说道：“不知道风祺和莫决莫枫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几天人类和血族那边都在找你。”
说着他的眼光划过一丝阴暗。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他们达成协议的条件，无非就是跟莫寻有关。但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不会让他们找到莫寻的。
实在是这一段的日子太过于美好，让他都沉溺其中，忘记了他手中的猎物身边也是群狼环饲。
莫寻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那些人。
看他不说话，白介心中“咯噔”一下，他捏住莫寻的下巴，逼迫他将脸抬起，危险的说道：“你不会还想着要回去吧？”
“怎么可能！”莫寻立马否定，“我又不是有受虐倾向。”
白介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才呼出一口气来。将下巴放在莫寻头顶上，“你知道就好，我对你够好了吧。就别再想着走了，嗯？”
莫寻笑了一下，他其实也觉着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就算是为了补偿白介，他也不会再回去。
但是如果是没有任何人，又回到原来一个人的生活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莫寻的眼睛转了转，尘封已久的心思又活法了起来。
白介知道他是默认了，其实他很了解莫寻，他这个人很注重承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自己主动离开。
“行了，不说这个了。”白介摸了摸莫寻的头，“先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啊。”莫寻这一声拖地长长的，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情愿来。
“别了，还是去外面吃吧……”
“不，就要吃你做的。”白介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一手拉起他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就往回走。
饭桌上。
承好的餐盘里摆放的各种黑黑糊糊，还有五颜六色的东西。
莫寻一脸难言地看着对面面不改色地吃这些黑暗料理的白介，最终还是划过一抹不忍，将筷子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我都说了，别吃了……”
手中一下子空了下来，白介一手托腮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他从小顺风顺水，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吃瘪的时候。
这么说来的话……
“这是你第一次做饭吧？”白介不怀好意地笑眯眯地问道。
莫寻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今天早上白介提出来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不就是动动铲子，掂掂锅吗？没想到竟然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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