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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檬尴尬。
阮檬羞耻。
反派怎么会知道他会上厕所？难道……反派在天天盯着他拉屎？
第8章
小蜗牛深深震惊了。
陈晨却已认真记下了羌宫的要求，说：“好的，羌总，我现在就去买。”
等陈晨一走，羌宫才发现玻璃瓶中的小蜗牛像是有些呆滞，他把手指伸进去摸了摸它的白玉小壳，问：“怎么了？”
在羌宫心里，这只小蜗牛虽然通人性，但对人类的话应该不可能完全听懂，因此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小蜗牛内心的崩溃。
作为曾经的人类，阮檬拥有人类最基本的羞耻心——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上厕所，即使原本他的同居蜗大黑什么也不懂。
但没想到，反派这长相俊美的大男人，竟然会偷窥他上厕所！
阮檬没了看反派中二言论笑话的心情，因为它自己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羞耻的，崩溃的，小蜗牛两根触须耷拉着，委委屈屈的缩回了壳里。产生了和大黑一模一样的心理活动。
反派他不做人！
自此，羌宫在阮檬这里的反派形象就崩了。
羌宫不解，“怎么就生气了，还委屈了。”
你别问，你走开！
“难道你不喜欢大别墅？”羌宫猜测，想到这只小蜗牛异常爱干净，便道：“那给你买一栋带泳池的？大黑没有，就你有，它不爱干净，还长得贼胖，没你好看。”
求求了，你闭嘴吧！你说就说，怎么还带拉踩的。虽然踩的是别人，拉的是他。
小蜗牛缩在壳里，坚决不回应反派的话，单方面和他展开了冷战。
羌宫见这小蜗牛一副别挨老子的样子，眼底浮出郁色，手背的青筋因为忍耐也冒出了些许，最后到底舍不得惩罚这只小蜗牛，再度轻轻摸了摸它的小壳，放它一只蜗安静待着。
然而他也没走远，就在客厅坐下，把装着小蜗牛的玻璃瓶搁在了手边。
新别墅没有古堡大，只有两层两百平的大平层，下面一层是客厅待客区杂物间和厨房等等，上面一层才是卧室和书房，卧室和书房各一间，外加一间健身房。比起第一层的满当，第二层显得有些空旷。
然而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不出意外，这栋别墅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住，不会再有其他人，一间卧室足够。
开放性的装修设计使得整个别墅看起来异常空旷，羌宫也不觉得安静，守着这只小蜗牛他就觉得满足，并拿出了公司的文件出来处理。
之前公司是一周送一次文件到别墅，住院一个多月，已经有许多文件没有看。
其实羌宫还有些新奇，一直以来，他都是住在古堡，几乎不下山，那个古堡就是他的全世界。公司和集团，只不过是他每月必须要处理的事情。不喜欢但也不厌恶。
母亲去世，古堡大火，他下山出来，这或许就是天意。当然，遇到这只小蜗牛，那也是天意。
对于小蜗牛的冷战，羌宫想得很开，但等陈晨买完宠物别墅回来，却还是没忍住叫住他，似是无意的道：“陈晨，你养过宠物吗。”
陈晨正在组装，闻言，立刻站起来，说：“羌总，我没养过，您遇见什么问题了吗？”
羌宫眉心轻微的皱了皱，目光凝在玻璃瓶中的小蜗牛身上。经过这么长时间了，这小蜗牛还是缩在壳中不出来。
“跟我过来。”起身，羌宫小心把玻璃瓶又放了放，确保不会掉落到地上，就带着陈晨进了厨房，低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陈晨讲了一遍。
这小蜗牛娇气得很，要是被它听见他跟别人说了它生气的事，估计会更加生气。
陈晨满以为是什么严重的工作问题，却没想到羌宫问的居然是怎么让一只蜗牛别生气。蜗牛……蜗牛能生什么气，那又不是人，还能听得懂人说话。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总裁，陈晨其实心里有一点怕，即使他还比羌宫大两岁。
羌氏集团总裁羌宫，年幼丧父，母亲对他不管不顾，他独自一人在古堡长大，长至二十三岁，甚少下山，面对羌氏旁支的觊觎，他却把羌氏集团牢牢的掌控在掌心。
听闻他性格温善，和他去世的父亲一样，但做事手段也和他父亲一样雷厉风行。
在进入羌氏工作之前，陈晨就觉得羌宫肯定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温善，因为一个真的温和善良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凌厉的手段。
等他接到命令去医院接人，看到那位脸上带着狰狞疤痕，面无表情的青年，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落了下来，果然看起来就不好相处。
这位将来的头号小弟懵了两秒，还是非常认真的想了，斟酌的说：“您看，有没有可能是您买的别墅它不喜欢？”
“不可能，它喜欢大房子。”羌宫一秒否定。
不是，蜗牛爬得那么慢，会喜欢大房子吗？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其他的蜗牛陪它？”陈晨再说。
“不可能。”羌宫再度否定，在医院的时候他见这小蜗牛一个蜗住着可舒服了。
“那……”陈晨心态有点崩了，羌总你也不是蜗牛，你怎么知道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破罐子破摔，“那总不可能是因为厕所的事情吧，因为你偷看它上厕所，所以不高兴！”
说完，不等羌宫回答，陈晨自己就懵了。他说的什么话啊那是，蜗牛又不是人类，还能因为被看了上厕所为羞耻。
算了，大不了被开除。
“有可能……”在陈晨自暴自弃时，羌宫忽然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陈晨：“？？？”
羌宫却没在意陈晨的错愕，自顾自的吩咐：“你赶紧把别墅组装好，尤其是厕所那块，多放些纸，打理干净一些。”
陈晨：“……”
之后，羌宫就重新回了客厅，把桌上的小瓶子拿到掌心，望着那仍在生闷气的小蜗牛，低低道：“以后我不会再看你上厕所了，可以吗？”
很好反派，你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壳里的小蜗牛触须动了动，但还是没出来。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不要面子的吗。羌宫也不急，见那白白嫩嫩的小身体动了动，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小蜗牛真是……他眼底盈上笑意，不愧是他的蜗牛，连生气也这么可爱。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给你买最新鲜的蔬菜好不好？明天一早我就去买，亲自买。”
陈晨在另一边安静的组装宠物别墅，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自己没看见没听见羌宫对一只小宠物低声下气。
但组装着，陈晨却还是忍不住听了一耳朵，听着他心里就惊了一惊，心里涌上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火过后，羌宫会不会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不然他怎么会对着一只蜗牛说话，像是那蜗牛真的能听懂人话一般。
如果是猫猫狗狗那样的宠物还好，灵性足，他也不会怀疑，可那只是一只蜗牛啊，众所周知，蜗牛是腹足纲生物，它没有大脑，也没有智商，只有生存和繁衍的本能，羌宫对那蜗牛说再多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甚至在陈晨看来，那只蜗牛缩回壳里不出来，也只是出于生物的本能想休息，羌宫却能解出其他意思。
这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听说有些人毁容或者残疾，脑子确实会出问题，有的人会接受不了而变成精神病，有些人则会变成疯子……
“陈晨，做好了就走吧。”
忽的，属于羌宫的冷冽声音在客厅响起。陈晨耸然一惊，条件反射抬头，入眼的就是羌宫冷冽如墨的眸子，还有那张机具冲击性的脸。
羌宫淡漠的盯着陈晨，手里小心护着那只装着蜗牛的玻璃瓶，也不知他是不是看出了陈晨的想法。
陈晨心跳如鼓，也不敢猜测，赶紧把组装好的动物别墅放到茶几上，再把地面扫了干净，然后离开。
陈晨走了，羌宫的表情也并未好转，甚至更加漠然。
他说他的蜗牛能听懂人的话，那就能听懂人话。他说他的蜗牛有灵性，那就有灵性，谁敢置喙？
“小蜗牛，你出来吧，我再也不看你上厕所了？不只是上厕所，你睡觉我也不看好不好？”在医院那一个月，羌宫最爱做的就是看它睡觉吃饭。
羌宫表情越冷，声音就越柔和。
终于，小蜗牛被哄出来了，慢慢的探出小身体，然后爬到菜上开啃。
饿了。
为了和反派置气挨饿不值得。
羌宫笑了出来，低声说：“晚上了，你不要吃那么多，当心撑着。”
哼，才不会撑着。
他现在很饿，非常饿，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阮檬吭哧吭哧继续啃，过耳不听。
羌宫又笑了笑，没在这里继续惹小蜗牛不高兴。便决定去洗澡收拾，然后休息睡觉。
然而等他洗完澡出来去看小蜗牛，却发现小蜗牛在菜上爬来爬去，脑袋上的触须也耷拉着，像是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他有些急。
阮檬腹足卷了卷，难受得想哭。
呜呜呜，吃撑了。
第9章
小蜗牛吃撑了，可小蜗牛说不了话，羌宫急了，反射性就要打电话找头号小弟提供解决方案，忽然，他看到了玻璃瓶中几乎少了一半的蔬菜叶，平时小蜗牛得吃两顿才会吃到那么多。
也就是说，小蜗牛一顿吃了两顿的量。
难怪它难受。
它是小孩子吗，吃个饭都不知道定量！
定了定神，羌宫抬手摸了摸小蜗牛的肚子，果然摸到了一点点稍硬的部位，小蜗牛的肚子很小，还没有羌宫食指指腹的一半，担心把小蜗牛摸坏，他只象征性的摸了摸就收了手。
虽然小蜗牛很小，可它身上的皮肤却无比嫩滑。捻了捻手指，羌宫问：“吃多了？”
呜呜，是吃多了。阮檬难受的直点头，脑袋一个劲儿的往肚子那里怼，小触须也往那边动。他没有手，想揉揉肚子只能看脑袋行不行。
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怼、怼不到，碰，碰不着。
小蜗牛委屈得直打转，羌宫看不得它这么难受，便拿起了玻璃瓶出门下了楼，大半夜的快步走进了宠物医院。也亏得宠物医院有护士值守，否则就没人帮他看病。
那护士先是被羌宫的脸吓了一跳，察觉到自己反应太不礼貌，立马就去看他带来的宠物，掩藏尴尬。
可当她看到羌宫手里的玻璃瓶，还有那只在玻璃瓶里慢慢爬动的蜗牛，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一阵无语。
阮檬仿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你在逗我的意思。
“先生，这就是你的宠物吗？”她问。
羌宫嗯了一声。
还真是！护士有点不高兴了，说：“先生，我建议您去找蜗牛养殖场找兽医呢，不好意思，我们医院不接收蜗牛。”
羌宫拧眉，声音发沉，脸上还未脱落的痂跟随他说话的动作上下移动，“你的意思是不能治了？”
护士又被吓了一跳，被吵醒的起床气也冒了出来，“不然呢？蜗牛又不是宠物，又没有智商，不会发出声音表示自己是否舒服和难过，根本无法治疗。”
护士说话非常不客气，要这人是帅哥她也就忍了，但这是个丑八怪，身材倒是挺好，可脸太难看了，真是让人倒胃口，“这边建议您，以后出门戴个口罩呢。”
羌宫兀的笑了声，把这间宠物医院内部打量了一番，着重在工作人员那处停留了半分，说了声好，就带着阮檬离开了玻璃瓶。
护士没错过羌宫的表情，登时眉心一跳，这丑八怪不会去告发她吧？
她忽然想起这里是S市有名的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这人虽然丑，但肯定有钱，她一个小小的打工妹根本开罪不起，这份工作是她废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如果丢了，她绝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工作。
护士后悔了，想去找羌宫道歉，可她抬头，哪里还有羌宫的影子。那人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出了宠物医院，身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黑夜里，羌宫静静行走着，指腹摸着小蜗牛的壳，低声安慰：“别怕，我不会让你难受的。”
我不难受啦，刚刚转了好几圈，肚子已经消化了，你才是啊，别生气了，别被那种人气着，阮檬动动小脑袋，大力回蹭羌宫的手指，但他蜗小，力气很大也像是在撒娇，不像是在安慰。
阮檬现在好生气啊，那个护士就是小说里的无脑炮灰路人甲吧，见着反派长得丑就无脑嘲讽。古早小说里经常有这种设定，那种炮灰路人甲明明身份也不如何，可对主角或者反派都能进行嘲讽，最后被打脸开除。
平心而论，阮檬也稍微同情那种炮灰路人甲，因为他们说的话可能并不是出自他们的真心，就像原因不明背叛反派攻、至今下落不明的陈伯，可他还是好生气，希望他们被惩罚。
而很快阮檬的想法就成了真，因为第二天那位护士就被举报辞退了，理由是对客人服务不周。
像是感觉到阮檬在安慰，羌宫的嘴角终于勾了勾，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在意，是丑陋还是俊美都没关系，他唯独在意只在意这只小蜗牛，好在小蜗牛也不懂欣赏人类的样貌，他更是不用在意。
羌宫这种想法一直维持在阮檬变身之前，当未来的某一夜他看到阮檬变身而成的好看少年，第一次，他为自己丑陋的脸而心生自卑。
他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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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睡觉，忙碌了一天，羌宫已然疲惫，他把阮檬放进宠物别墅里，搁在床头便阖上眼安稳的睡了过去。
而宠物别墅里的阮檬却睡不着，他绕着铺着蔬菜叶的小床打转，时不时透过别墅的玻璃透明板看着睡得香沉的反派。
这样子不行。
羌宫明明之前长得那么好看，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就算他原本就长得丑，也不该被歧视，歧视残疾人是一个人基本道德的败坏！
要是有办法能够治疗羌宫的脸就好了。
可在医院的时候，医院的美容医生早就来看过了，表示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技术，都不可能完全将他的脸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医疗水平差不多，甚至还要差一点，毕竟是古早耽美狗血文，写出来的年代还要更久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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