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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他跟着主人的这段时光，学的一点恶趣味，可惜主人看样子似乎没有上当？
顾愿轻声道：“师尊，一起走吗？”
小兔子抬起脚，率先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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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道路风景优美，也不知镜灵是根据什么塑造的，春天和秋天各占一半，平分天地，一半是枫叶飘落，红色染红大地，另一半就是顾愿在洞口时见到的，一朵朵鲜嫩的鲜花上，还有清晨的露水。
小兔子看起来很喜欢这条道路，等这条小道走完后，身上又沾满了草，他朝着远方狂奔，脚步忽然又急急刹住，转头看了一眼顾愿，似是在催促。
这模样太过于可爱，顾愿用手捂着嘴，轻咳一声：“来了。”
小兔子将尾巴摇了起来，半蹲在地面，等着顾愿来临，余光瞥到自己身上的杂草，摇着的尾巴猛然停了下来。
它舔了舔身上的毛，没舔干净，于是又重新站起来，慢腾腾跑到顾愿身边。
顾愿将小兔子身上的草掸去后，小兔子忘性大，又朝着前方奔去了。
“叽！”小兔子忽然兴奋地转头对顾愿喊道。
只见在秋天和春日的断裂处，是一道冬日的风景，似昆仑山。然而比昆仑山多了点春色盎然，这断崖与春秋皆不同，特立独行在一方，悬崖上还挂着剧烈的风。
而在悬崖最为陡峭的峭壁上，有一朵雪白的花埋在白雪之下，看起来格外不起眼。
顾愿问道：“是那朵花吗？”
郁栖眯起眼看了一眼，撸起袖子：“是。顾道友，你在这儿等着，我带你将天山雪莲取来。”
他抖了抖身子，原地化成巨大的凤凰，朝着天空唳一声，双翅展开，上有剧烈燃烧的火焰。
和先前蔫巴巴的小鸟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顾愿道：“等下。”
他将小兔子捞起，同时一个纵身，跳到了凤凰身上，“我与你同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有半点犹豫，反倒是让郁栖懵了一下。
郁栖问道：“顾道友，你怎如此熟练？”
顾愿道：“师徒大典上，师尊请了一个凤凰来，就是他带我们来到妖族领地的。”
郁栖哧了一声：“你说那个幼崽？他哪儿算是凤凰，毛还没长齐呢。”
他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炫耀似道：“看到没，这是凤凰的本命火，普通人是没办法碰到的。”
而顾愿不仅在凤凰本命火的洗礼下不伤分毫，甚至动作还能如此熟稔，让郁栖的凤凰骄傲徐徐破碎。
顾愿道：“嗯，否则清汉仙尊为何收我为徒？”
郁栖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
清汉仙尊在修真界是清汉仙尊，曾封印魔修，但随着魔修的历史远去，新一代修士只当这是一个功绩，和别的仙尊那些斩杀xxx，游离xxx，没什么不同。
他们没经过那些生灵涂炭，也不知道为何修士生怕修真界再诞生第二个魔尊来，所以清汉仙尊虽富有威名，但也就像天边遥不可及的云朵和月亮一样。
跟神话故事似得。
但在妖界不同，颜星君虽从小在修真界流浪，但正如先前所说，许多为了化形的小妖懵懂不已，闯荡人世间，被人类骗财或是骗色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帮别人数钱。
颜星君这些年来，是真的救了不少这些小妖，再加上他努力平衡者妖族和人类之间微弱的平衡，因此在妖族极富盛名。
妖族是发心底，恭恭敬敬喊他一声“仙尊”的。
想到这儿，郁栖接受了顾愿这个理由，道：“抓好了。”
大风吹过，一道火红的影子，将天空烧成晚霞。
来到天山雪莲附近，郁栖微微低下头，让出一条道路，“顾道友，快拿！”
顾愿伸出手，正准备将天山雪莲拿走，忽然一条银色的灵兽窜了出来，张开深色的牙齿想要咬住顾愿的手。
顾愿飞快收回手，同时捏住它的七寸。
只见这条灵兽身上覆满了银白色的铠甲，被顾愿捏住，他身子一抖，脑袋拉长，竟又要咬顾愿的手。
顾愿眼神一暗，收回手，没让灵兽碰到。
同时，郁栖也看到了这一幕，尾巴一抖，往后退了几步，张开嘴，嘴里的火焰开始聚集。
那灵兽被惹怒，身体变成数倍大小，头上飘着须须，变大后的体型能看到四只尖锐的爪子，张牙舞爪地。
郁栖惊讶道：“龙？”
随着郁栖的惊叹声，那灵兽竟也发出一声龙吟。
灵兽诞生于昆仑山，吸收日月精华而长大，看他嘴上尖锐的牙齿和残留的血肉，不知吃了多少修士。
这威力不可抵挡，龙吟让人耳朵一痛，甚至眼前发黑，似要昏厥过去。
郁栖也紧随其后叫了一声，想要压过这一声龙吟。
两边同时用力，反倒让郁栖更难受了。
郁栖道：“这地方竟然有龙？该死，这不应该早就灭绝了吗？”
“不是龙。”顾愿缓缓摇头，尔后斩钉截铁道，“是蛟。”
传闻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1]，这玩意儿看大小，应该没有五百年，估计是靠着灵气和修士的血肉才勉强修炼到蛟的。
顾愿补充道：“恶蛟。”
郁栖摆了摆翅膀：“蛟？那也挺少见了。”
随着妖族的渐渐堕落，凤凰族因喜好窝在梧桐树上，而只有如今妖族的圣地最适合梧桐树生长，因此被逼无奈，只得固定居住在那儿。
龙族与凤凰不同，最爱朝着山洞里钻，哪里小而窄，就喜欢往哪里跑，再加上喜欢金银财宝，因此更喜欢游历各地，慢慢的竟连妖都找不到龙族了。
现在这种时间，能看到一只蛟也实属不易。
郁栖往后退去两步，尬要将火喷出，顾愿道：“小心天山雪莲。”
这倒是为难郁栖了，他也没成年，哪儿能将火控制的如此准确，嘴一张，原来气势汹汹的火焰瞬间只剩下一点点了。
对恶蛟而言，天山雪莲只是个引诱倒是入局的诱饵罢了，毁坏虽然可惜，大不了再找一个。
没有致命危机，因此它的尾巴毫不留情，每次一甩，像是随时要将天山雪莲摧毁。
顾愿将小兔子抱在怀中，看了一眼局势，沉声道：“听我指挥。”
“好。”郁栖毫不犹豫道，“顾道友，怎么办？”
顾愿道：“先收回火焰，向左飞。”
寒风凛冽，让人打了个寒颤，郁栖翅膀上的火焰肉眼可见在减小，恶蛟看到后，狂妄地摆了摆尾巴，朝着天空放声而吟。
被顾愿抱在怀中的小兔子被这么一吵，眉头皱了起来，顺着顾愿的胳膊跑到顾愿头上，也学着恶蛟的方式气势汹汹地叫了一声。
“叽——！”
吵什么吵！
原来凶悍地恶蛟听到这一声，竟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立刻收回声音，不敢出声。
顾愿抬眼，看着不过巴掌大的小兔子。
顾愿：？
猛兔咆哮？
作者有话要说： [1]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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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小兔子威风凛凛, 昆仑山的寒风吹得它羽毛竖起，如果不是因为顾愿亲自摸过，这羽毛实在柔软的很, 不知情的人看了恶蛟的行为, 定要以为小兔子身上长满了利器。
恶蛟尾巴一甩, 郁栖被它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恶蛟是想用尾巴抽他，正想往回撤退, 却看到恶蛟速度比他还要快。
刚刚还昂着头咆哮的恶蛟, 瞬间变成了一条小蛇，躲在天山雪莲后面，伸出一个小脑袋, 警惕地看着顾愿头上的小兔子。
郁栖只能从恶蛟的动作猜测出一二，但在他耳朵中，就是听到一声软糯糯的“叽”。
声音也不是说没有威慑力。毕竟那可是大名鼎鼎清汉仙尊的本体, 就是在郁栖耳中, 听起来和路边没有化形的奶狗差不多。
软软的，像是在求抱抱一样，引得路人不由停下脚步来, 伸出手撸上两把毛。
当然, 这话要是被顾愿知道了，顾愿肯定要反驳。
平时师尊的声音要比这个还要软很多。
且师尊才不会主动让路人摸毛。
郁栖沉默了一会儿，发自内心问道：“顾道友，清汉仙尊现在是什么样？变回人了吗？”
因为恶蛟让开的缘故, 前面空出一大段距离，因此郁栖朝着天山雪莲的方向飞的更近了点。
顾愿感到头发被小兔子抓紧，先前叽的可凶的小兔子变成无害的家养兔, 瑟瑟躲在顾愿的头发里。
顾愿低笑一声，重新将小兔子拉回怀抱中，用外衣将风遮挡起来后，才回答郁栖的话：“没有。”
“那是我错过了什么重要情节？还是我穿越了？”郁栖问道。
顾愿手摸着小兔子的下巴，挠的小兔子舒适的眯起眼睛，顾愿略带笑意道：“是兔子发火了。”
郁栖半懂地点点头：“ 那仙尊仙尊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吧。”
都说脾气好的人，不轻易发火，一旦发起火来就会很可怕。清汉仙尊可是妖界认定脾气最好的妖了。郁栖有些庆幸自己变回了本体，不然定要被仙尊吓到。
顾愿笑着点头赞同：“嗯，很可怕。”
被揉的舒服了，小兔子又转了个身，露出肚皮，钻到顾愿的衣服里，两只爪子揪着顾愿的衣领，竖起的耳朵正好抵在顾愿下巴，红彤彤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天山雪莲。
整片雪山都被封印在红宝石之中，小兔子晃了晃耳朵，觉得这景象还没有顾愿好看，便又蓦地抬起头，顾愿低头看着小兔子时的样子，替换了雪山，出现在红宝石中。
这一瞬，便是永久。
小兔子呆了呆，连身后的尾巴都不自觉晃动起来。
郁栖道：“顾道友，你做好准备，我要接近天山雪莲了。”
恶蛟还躲在天山雪莲后，即使先前被仙尊吓得连连后退，以防万一，郁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想了想，道：“你站前面一点吧。”
说罢，他将额头上的火焰收敛了些。
顾愿带着小兔子半跪坐在郁栖额头上，同时一只手拖着小兔子，防止小兔子掉下来，另一只手握住剑柄，一有不对劲，「三千剑」就能随时出鞘。
在恶蛟眼中，就看到颜星君一点点朝着他走进，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像是要随时吃掉它一般。
恶蛟想，它可不是昆仑山那些没有化灵的小妖，在他未化形修炼之前，就曾有幸见过这只兔子。
它当时在山岩之中游走散步，被这小兔子一下打昏了过去，临走前还听到小兔子道：“叽？啊，不——”
在晕过去之前，它看到兔子用红眼睛凑了过来，脸都因为看到可以吃的食物而兴奋地红了起来。
这分明就是在说“不要命了？！”
当然因祸得福，也因为这一棍，它才慢慢开出灵智，修炼成蛟。
回忆使得它对这只小兔子充满恐惧，看郁栖还在不断接近，他喊道：“停停停，我错了，别过来了。”
郁栖停下前进的翅膀，悬在半空中，迷茫道：“这是在使什么诈？”
恶蛟道：“别别别来了，你们是要天山雪莲吧？我给你们便是。”
它眼神一直在顾愿和郁栖身上徘徊，就是不敢多看顾愿身上的小兔子一眼：“你们、你们让那兔子走远点，我给你们。”
生怕他们不同意，它又补充道：“天山雪莲的根扎在地底，且必须要连根挖出，根一旦断了，天山雪莲就会立马凋谢，我可以帮你们。”
郁栖道：“顾道友？”
恶蛟看出这群人中的主事了，和顾愿强调道：“只要你将兔子放远点，不让他伤到我，我保证将天山雪莲完整交给你们。”
恶蛟暗道一句幸好，听说人类最狡猾了，他前面只要求兔子远点，没要求不准兔子伤它，还好它给补充完整了。
顾愿沉吟了一会儿，就在恶蛟心态差点崩的时候，他才慢慢点头答应道：“可。”
郁栖的凤凰形状很大，盘旋在半空之中，顾愿从头走到位，用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完这段路程，同时注意力一直放在恶蛟身上。
见恶蛟实在怕得不行，不敢动弹，他才放下心来。
顾愿将小兔子放下来，摸着兔子的毛，轻声道：“师尊，你且在这儿等我。”
顾愿刚往前走两步，蓦地听到恶蛟嚎叫声，他回头一看，师尊竟有跟了上来。
恶蛟道：“我一定给你们拿下来，你别带兔子回来！”
顾愿重新低下身，手刚刚伸出，小兔子便自觉爬到了顾愿手上，昂着脑袋似是要亲。
顾愿在兔子的眉目中间亲亲一吻：“师尊，等一等好不好？我回来就接你。”
小兔子懵懂地歪了歪脑袋。
顾愿打商量道：“就一会儿。”
一边说着，他一边做了个手势。
小兔子终于看懂了，可他不想离开，于是仰着脑袋蹭着顾愿的脖颈，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主动从顾愿的手掌心中跳了下来，道：“叽！”
顾愿轻声笑了下，安慰似地摸了摸兔子的脑袋，这才重新将天山雪莲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结实，在小兔子红色的瞳孔中，只能看着大雪一点点落在顾愿的衣服上，尔后慢慢融化。
在这场大雪中，顾愿慢慢远去。慢慢离开他的视线之中，被雪掩盖。
就像、就像——、
小兔子忽然脱口而出道：“主人！”
顾愿身形一僵，猛地回过头，试探道：“师尊？”
小兔子坐在凤凰背上，听到顾愿的声音，好奇道：“叽？”
顾愿抿着唇，这才重新回头，向天山雪莲的方向走去，只是这次，他时不时要回头看一眼小兔子。
他像是有了牵挂，所以不得不被拖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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