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谢非夺笑看着王麟,“王大人,你觉得你适合哪个?”
手中的表上到城主副手下到小小文员应有尽有,王麟冷不丁被点,压力巨大。
半晌,方才诚惶诚恐的出了声,“大人,您安排什么臣就做什么。”
谢非夺一笑,“给你安排个小小文员你也做?”
“做。鞍前马后,臣死而后已!”王麟冲着谢非夺朗声抱拳。
谢非夺靠在身后椅子上,抬了抬下巴,“让你选就选,废什么话。”
王麟听见谢非夺这么说,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选了一个农商部部长的职位。
意料之中,谢非夺低头扫了一眼纸上的职位表,抬手点了点,“准了。”他抬起头看向王麟,再次出声,“这些天王大人辛苦。等过几天正式公布以后,王大人便走马上任吧。”
原本只是司粮署小官的王麟在听见谢非夺的话后,当即喜出望外的冲着人伏地跪拜,“王麟,谢城主!”
“行了行了,起来吧。”谢非夺抬了抬手,就看见安元面露喜色的走了进来。
谢非夺扬眉问出声,“这是出了什么喜事?”
“恭喜公子,尚食生意红火。”安元快走了两步,将钱袋递给谢非夺,“这是尚食的掌柜派人送来的,还请公子过目。”
“好安元,好得很。”谢非夺面色当即一喜的站起身来,绕过案头将钱袋接到手里。
掂量着钱袋中满当当的银子,谢非夺抬手拍了拍安元的肩膀,绕过两个人出了门。
安元看着谢非夺风风火火的样子,问出声,“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谢非夺脚步未停,举着手中钱袋子冲着安元回道:“大人我,请客去。”
第23章 说点好听的
“各家各户都分了吗?”
苏白风将最后一根玉米分发出去后,直接累瘫在街角。
身边的小厮童言凑上去给人擦了擦汗,“县主您放心,都分了,挨家挨户,一户也不少。”
“幸得谢兄没有多要,要不然我可真的是要穷了。”
苏白风这次自掏腰包将从淮阴买回来的玉米带回来解了丰县的燃眉之急,收购的银子几乎是花了他全部积蓄。想到此,苏白风就越发的觉得谢非夺简直是个活菩萨,心肠好的出奇。
这番空闲下来,嘴就停不下的将谢非夺吹嘘了一番。
童言对自家县主的性格了如指掌,没被坑简直就是谢天谢地了,此番竟是难得听见县主出声去夸什么人,不禁估疑的问出声,“县主,隔壁淮阴城主真的有这么好?”
“当真。谢兄不嫌弃我贫穷,还请我吃了酒。”苏白风回想了一番,只觉得其中滋味十分的美妙,“等到下次去淮阴,本县主带你去那尚食吃酒。”
苏白风想到尚食就想到了那门庭寥落之景,不仅唏嘘了一番,“谢兄帮了我如此多,他尚食客源稀少,下次我再去一定要帮他拉拉客。”
“等等。”童言皱紧了眉头,“县主说的尚食可是淮阴内的一座酒楼?”
苏白风不解,“是啊。”
童言朝着苏白风看了一眼,一言难尽,“县主,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白风就讨厌墨迹,“讲。”
童言咽了一口唾沫,再次开口,“这两天县主忙着分发玉米的事情可能不知道……这座尚食酒楼就是这两天红火起来的,您口中的那位谢城主最近应该是赚了不少。”
苏白风:“……”
“县主,县主,您昨个儿发的那玉米是在哪买的?味道一顶一的好啊。”
苏白风坐在这愣神被几个百姓给看到了,纷纷找了过来。
苏白风听见问,随口回道:“玉米是淮阴的。”
“这就是大牛哥说的淮阴玉米啊。”
“哎呦,我还以为不是一个呢。”
一旁走着的百姓纷纷围上前来,“县主分给大家的玉米上不是都贴着标签,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淮阴两个字呐。”
“淮阴的玉米好啊,县主啊,你回头可以多弄一些回来卖啊。”
“就是就是,淮阴的玉米味道是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吃嘞。”
苏白风:“……”
等围着的一群百姓都散去了,苏白风站起身时若有所思。
“童言,大人我是不是又被骗了?”
童言长叹了一声,“县主啊,您还是长点心吧。”
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
“接住。”
随着声音落,满满当当一袋子的钱被谢非夺握着朝着那半躺在屋檐上的姬芜丢了过去。
月下,着了一身红衣的姬芜慵懒散漫,夜色下那绝世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艳丽无双。
只见他勾唇一笑,拎着酒壶接了那钱袋,红衣翩然而下。
眨眼间那红衣人就已经来到了谢非夺近前。
离得近了,谢非夺才发现这人外面搭在肩头的那件大红衣摆上绣着金莲,不妖,反到多了几分骄矜。他多看了两眼,就被姬芜给逮了个正着。
“好看吗?”
谢非夺挑眉,“好看。”
姬芜听着很是受用,就连手中摸着铜臭味都觉得快意一些,他将酒壶举到谢非夺面前,“可否能与君共饮一杯?”
谢非夺直接抬手将姬芜手中的酒壶接了过去,仰头灌了一口,“痛快。这钱袋里面是之前借你的钱,连本带利,这次还清了。”
谢非夺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姬芜未接,“咱俩的账可还不清。”他轻笑了一声,趁着谢非夺不查,单手扣上了谢非夺的腰身,带着人跃上屋檐。
谢非夺上辈子,三好学生一个,加上他恐高的毛病,活了近三十年都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下冷不丁被拽上去,整个人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绷了起来。
耳边风声呼啸,谢非夺害怕的拽紧了姬芜的衣服不撒手,“你你……你把我放下去。”
“不放。”姬芜低头看着怀里面上不怎么好看的谢非夺,唇角轻勾,“小夺儿怕什么,就算人真的摔下去了,有大人在,也不会让你死掉的,你放心好了。”
姬芜说着,就抬手去掰那扯着他的手,“来,看看这月。正所谓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姬芜的话,不仅没让谢非夺好受,反倒让他更紧张了。
脚下踩着打滑的瓦片,谢非夺闭上眼,将人拽的更紧,“姬芜!你快把我放下去!”
夜色静谧难得,姬芜难得心情好起了逗弄之意。
他搂上了谢非夺的腰身,冲着人一笑,“说个好听的,我放你下去。”
谢非夺磨了磨牙,声音一软,“姬大人,姬大哥。”
身侧姬芜没什么动静,明显是没满意。
谢非夺想了想自己小命,干脆豁出脸去,“好哥哥,我知你是最好的了,饶了我这回吧。”
第24章 我可是凶得很
姬芜哪里听得了这个,当下心底就是一软,带着人就飞身而下。
脚稳稳当当的踩到地面上,谢非夺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哪里还有那骨子上的温柔缱绻,到是一脸冷漠无情的将拽着姬芜衣服的手松开。不仅如此,谢非夺整个人还向后猛地退出去一大步,与人拉开一段距离。
姬芜看着谢非夺的动作,摩挲着手指回忆了一番那指尖触碰到的腰间柔软,“这下来就翻脸无情,小夺儿你好狠的心。”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本来订好了位置,想请客吃饭的,现在看来,大可不必。”
“……”
姬芜看着谢非夺转身就走的背影,追上前,“别,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大人我道歉。小夺儿你等等我!”
……
华灯初上,月上梢头,淮阴城晚间集市倒是比白日更加热闹。
谢非夺来了一个月,倒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热闹非凡之景,像小的时候赶集,吆喝,锣鼓声,声声不绝。
酒楼二楼的雅座对窗,谢非夺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出了声,“单是这么看,这淮阴城倒是颇有几分皇城的热乎劲。”
“皇城?”姬芜端着酒杯喃喃出声,“皇城入夜宵禁,这般景象你是看不见。倒是冷清得很,无趣的很。”
谢非夺听见姬芜的话,偏头将人看了一眼。
此时,窗外月光正好,清冷皎白的月光与街上华灯映照在一起,映在姬芜那张脸上,倒显得有些寂寥。
“老芜。”
姬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喝酒,听见谢非夺喊他,嗯了一声。
谢非夺瞧着他眉眼之中染的那几分亮色,扬了扬眉举起了手中酒壶,“喝酒了。”
“喝。”
酒壶相碰撞在一处,发出清脆声响。酒入喉肠,倒是平添几分潇洒快意。
这么喝了一会倒是有些醉了,他斜靠在一侧窗台上,朝着下面看。
人群摩肩接踵,声音嘈杂不绝。
这穷乡僻壤的淮阴小城里突然多出来几个身着华丽劲装的人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谢非夺多看了几眼,冲着一侧姬芜问出声,“那是什么人?”
姬芜听着声就顺着谢非夺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人群中那几个握着刀剑的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从人群中穿过时,凶神恶煞的,格外讨人嫌一些。
姬芜的手摩挲着酒壶瓶口,眸色渐深,“几个皇城来的杂碎罢了,不必管他们。”
“皇城来的?”谢非夺若有所思,“这段时间皇城想来淮阴的人倒是挺多。”
“安元。”
靠在走廊雅间外的安元听见谢非夺的声音走了进来,“公子。”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几个人,“你去跟上看看。”
“是。”
安元朝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待人走了,姬芜方才出了声,“何必掺和?”
“那可不行。”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道:“现如今这淮阴城怎么说都是我的地盘,只要这群人不惹事,我敞开大门欢迎,但若是惹了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倒是睚眦必报。”姬芜叹笑出声。
谢非夺:“所以,别惹我,我可是凶得很。”
姬芜想着这人刚刚怂且软的模样,笑着没有反驳。
两个人喝到后半夜,谢非夺晕晕乎乎的被姬芜捞回了府。
“大人,皇城来信!”
王麟从外面推门而入,就看见了那一身红衣的神医正在给自家大人体贴的掖着背角,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顿时觉得自己来的挺不是时候。
王麟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转过身就被姬芜出言叫住,“信呢?”
王麟捏着手中信有些犹豫,“这个是给城主的。”
姬芜迈步走近,眉眼之间全然没有看向谢非夺时的散漫笑意,反到是染了一抹冷,“把信给大人我,我拿给他。”
王麟却是将信揣进了怀里,顶着压力冲着姬芜拱手一拜,“请大人见谅,这封信我不能给您。”
屋内一瞬间静的出奇,等到王麟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之时,听见姬芜出了声,“行了,起来吧。”
他将抽回手背在身后,“他倒是没白信任你。”
王麟诚惶诚恐,才恍然察觉刚刚姬芜只是试探。
姬芜低头将人一撇,“他喝了醒酒汤,过会就能醒,你莫要吵他。”
王麟一一应是,待看着人离开方才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
传闻,这神医杀人不眨眼,刚刚好险。
等到王麟扶着老腰轻手轻脚的进了屋,谢非夺已经靠在床头醒了过来。
“大人。”
谢非夺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刚刚他可有为难你?”
“不曾不曾。”
王麟觉得城主这个靠山极好,怕两个人因此生了嫌隙不禁又多嘴补充了一句,“神医大人这一颗心全在您身上呢。”
谢非夺:“……”
这到底是他的人还是姬芜的人?
谢非夺脸色不好,“信呢?”
王麟赶忙将信递给了他,“皇城送来的,还请您过目。”
谢非夺将信抖开,扫了一眼上面内容觉得头更疼了,“又要掏钱。”
王麟问出声,“掏钱?”
谢非夺嗯了一声,“淮阴城往年都是向皇城交了多少税?”
“十万……”
谢非夺:“……”
把他卖了都不够。
谢非夺只觉得额头青筋蹦了蹦,“今年城中税收缴纳了多少?”
听见谢非夺问这话,王麟头垂的更低,“那个……前城主看城中百姓困苦,税收只收了往日一成……”
“一成??”
十万两一成,就只有一万两白银。
谢非夺怒骂出声,“蠢货!”
这样的人还是个新科状元,怕不是书读傻了,不知道轻重。
说句不好听的,得亏是他来了,这淮阴城要是再让他霍霍下去,怕是真的要被南国放弃了!!
王麟哪里见过这位爷发这么大的火气,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人……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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