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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指缝实在太大，宿舍众人一致认为他在借机偷看。
他点了份外卖，吃了两口却难以下咽，手机屏幕亮了又熄，一个小小的聊天窗口把卫屿折磨得抓耳挠腮，像是住着什么洪水猛兽。
的确是洪水猛兽。
周杰伦那首歌怎么唱来着，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冷战也来得好快，他猝不及防。
在外卖即将放凉的前一秒，卫屿编辑发出了微信。
【卫】：学长，睡了吗(*^▽^*)？
【卫】：你能回我一条消息么。
【卫】：不然，我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卫屿：对不起，理理我吧QAQ
温喻：【自动回复】祝各位520快乐，除了卫某。
整理了一下小卫的事业线，电视台直播什么的是私设哦~
希望电竞能迎来大众承认，进入奥运走向大屏幕的一天！
第28章 温喻从不犹豫
一小时前。
看着阿卫关掉直播, 温喻看着屏幕上飞逝的弹幕，垂下眼睫。
他看卫屿的直播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直播间里的卫屿跟他认识的一模一样，并没有刻意维持人设, 该骂的时候骂, 看到有趣的弹幕会直接大笑出声，他几乎能想象出卫屿直播时候的模样。
眉毛认真地拧起，嘴唇微抿着, 手指在屏幕上用力, 每一个走位技能都果决镇定, 或机灵或诡谲的角色在他手中宛若焕发生命，认真的光彩洋溢在漆黑的瞳仁中，凌厉又自信。
意识到自己在走神，温喻低头一笑，干脆关掉电脑, 换上运动服下去夜跑。
他喜欢在晚上跑步, 能让思绪变清晰的同时锻炼身体，获得更好的睡眠，同牺牲的时间比起来收益极高。
温逸雅吐槽他是自我内卷, 恨不得把每一滴时间都挤出渣来。
温喻不以为意。
此时还在小区活动的不少都是夜跑同好，看到这个努力又自律的年轻人总会投以欣赏的目光。
哦, 还有不少“好女婿”的目光。
正上楼的时候, 他手机震动, 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花生】：你今天有看我给你转的那个帖子吗？
【花生】：我靠，这群嘴巴脏的, 居然还骂人，气得我当场去舌战群儒。
【花生】：【图片】【图片】
花生是温喻网络上认识的网友，在逛知乎的时候看到此人在话题下侃侃而谈, 便顺手评论咨询了几句。
没想到他比温喻想象中热情太多，主动加了微信，誓要为迷途男孩铺平情路。
温喻点开图片，就看到了网友【18018我好爱】的一阵乱骂，接着是花生义正言辞的反驳。
另外一张截图，却是许多陌生网民主动站出来维护秩序，为【wywy】这个账号说话。
看来论坛其他人也苦他们已久。
不少人跳出来指责【18018我好爱】拉帮结派，靠自己网上朋友多网爆新人，搅乱论坛气氛，把好端端的小圈子折腾得乌烟瘴气。
花生虽然是输出力度最高的，但第一个提出异议的却不是他。
温喻目光停留在截图顶端小小的昵称【卫】上，指腹在后面强装温和的字眼上擦过，垂下眼。
嘴角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笑。
【花生】：怎么了老铁？
【花生】：不会是气傻了吧，别那么想不开啊，哥哥不是帮你找回场子了嘛。
【花生】：我敢说，那个人以后要是再在天菜骂一次人，网友们一定喷得他这辈子都不再上号。
这么猛的吗？
温喻心情微妙地上扬着，跟花生开起了玩笑。
【温喻】：谢谢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花生】：啊。
【花生】：别这样，我知道我很可爱，但我是大家的～(>////<)
【花生】：对了，尽管楼主为人不咋样，但那个帖子对你有帮助么？
温喻略一思考，回复道：
【温喻】：有，也没有。
【花生】：细嗦。
【温喻】：没能鉴出他是不是弯的，但鉴出我了。
【花生】：？？？What？
温喻推开阳台门，星空在眼前徐徐展开，点缀着下方城市的星星灯火，车辆的流光仿佛流星缀尾，在轨道上牵扯金纱般的弧线。
这一瞬间，竟似天地逆转，脚踩星空，远眺大地。
一切都同与卫屿隔空对饮的夜晚重合，温喻喉咙干渴，忽然想沾点酒精。
他掏出手机，给花生回复。
【温喻】：看到他的时候，我会紧张，触碰他肌肤的时候，我会脸红，跟他暗示的时候，我会心跳加速。
【温喻】：我想，我喜欢上他了。
【花生】：！！！
【花生】：我靠！恭喜兄弟！
【花生】：对自己的性取向迈出承认的一步是每个小gay都要经历的，也是最难的一关。恭喜你，你已经渡过了，即便那人不喜欢男人也好，打开了这扇大门，后面多得是绿莹莹的天菜……
手机还在叮咚地响着，花生罗里吧嗦地发来一串消息，温喻没有去看。
根据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对花生此人有了八分认知。
能唠嗑文笔好想象力还丰富，每天故事一筐接一筐。
难怪在各路大神和骗子齐飞的知乎如鱼得水。
他闭上眼，吹着凉风，刚运动过的大脑无比清醒。
如果卫屿跟那个女孩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会放手。
如若不是，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刚跑完步身上残留着汗珠，在阳台站久了，四肢阵阵发凉。
可能会感冒。
温喻把手机放去充电，进入浴室简单地清洗过，刷牙吹头。
等他做完一切，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有些晚。
忽然，温喻注意到下方还有几条新消息。
是半个多小时前发来的。
……是卫屿。
他说他睡不着。
温喻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停顿，消息编辑了又删。
第无数次点进消息栏的卫屿忽然看到“正在输入……”字眼跳来跳去，他的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跳来跳去。
但是，温喻愿意在聊天框里打点什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原谅他了？
等等，学长到底为什么生气啊！
十数分钟后，蛾子破壳，蜗牛追杀成功，温喻总算冒了头。
【温喻】：恰好，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温喻】：你有女朋友吗？
这行字印在手机上，卫屿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见过这种桥段。
电视剧里的女主被男主后辈穷追不舍，倍感困扰下注主动给男主介绍女朋友，借此来表明自己不想跟男主有感情来往的决心。
联想温喻一天的举措，这个念头逐渐得到证实。
卫屿手指重似千钧。
【卫】：没有。
【卫】：最近很忙，暂时也不想谈。
他先行出击，率先把牵线搭桥的路锁死。
如果在温喻口中听到这样变相拒绝的话，不说今晚了，恐怕这周都会失眠。
这次，温喻回复很快。
【温喻】：好，知道了。
……就这？
知道了，知道啥了？
这简短的聊天还不如不聊，话说得不明不白，他心里越发没底。
男人心，海底针。
卫屿哭丧着脸，嘴里羊肉串食之无味，手机叮声再响。
他死鱼一样伸出手去，点亮屏幕。
【温喻】：还有，晚安。一夜好梦。
卫屿看着温喻小小的夕阳头像，嘴里羊肉串瞬间滋味丰盈。
香浓的孜然混着肉香，肉块柔软熟烂，卫屿满意地成串咽下。
就同温喻所说一样。
果真，今夜安稳好梦。
*
卫屿又起了个大早。
最近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有了盼头。
他早起看到杨晓□□在线，跟她短暂交流了电视台转播的事。
这还只是个初期企划，预期十二月二十五日晚八点直播，充分温暖了单身汉的圣诞节，无疑流量巨大。
也就是最近势头好。
放在几年前，这个项目绝对谈不下来。
具体要求还没出，杨晓建议他先放一边，仔细准备下周高校联赛的事。
“但无论如何，还是尽早决定。”
“游戏不可能永远红下去，是一直做主播还是真正踏入电竞游戏行业，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在通话的尽头，杨晓前所未有地严肃。
卫屿看着挂断的电话，长叹一口气。
还有一条微博要发。
他给唯一留校读研的室友C发了条消息。
哦，这位哥大名陈裕。
一直没提。【卫】：在？
对方秒回，如饥似渴。
读研的有这么闲吗？
【陈裕】：追上了？
【卫】：……没有。
【卫】：你周末能带我回一趟学校么，我要拍几张照。
大三的时候学校在门口安装了人脸识别器，必须程序录入再才能扫脸通过，然而这些权限在毕业的第二个月被统一取消。
母校母校，毕业后她就变成别人的亲妈了。
不爱你了。
【陈裕】：啧。
【陈裕】：没空，很忙。
你有空秒回我没空带我进校门？
【卫】：我请你吃饭。
这个提议用在对吃喝没有任何兴趣的陈裕身上，似乎起不到什么效果。
不仅不在乎吃喝，陈裕就像世面上最标准的程序员，头发衣服从不打理，只有游戏能让他提起兴趣。
从3A到手游无一不玩，可惜首发几百块入手的只狼鬼泣5没坚持几个boss，最后都变成了卫屿的玩具。
都说了，菜鸡要有自知之明。
一番纠缠下，陈裕终于答应了他。
条件是把他星耀五的号打上一段。
【卫】：不是赛季初刚陪你打过吗？
赛季初结算，卫屿段位掉了一大截，拉几个室友开了几趟五排车。
【陈裕】：手痒打了几把，又掉了。
星耀二落到星耀五至少十几颗星星吧。
这是只有“几把”的事吗？
卫屿跟他约好具体时间，随即熄灭手机，开始修复网页bug。
最近公司把王者荣耀比赛页面都移植到了官网上，要编写嵌入的节点更多，随之产生了不少bug，摸惯了鱼的程序部摇身一变成为最繁忙的部门之一。
部长本就不茂盛的头发变得更稀疏了。
时间走到中午，按照惯例，他会跟熊平一起下楼找个店解决午饭。
公司地址在市中心繁华地带，周边小吃饭店琳琅满目，不点外卖也非常方便。
“走吧。”卫屿招呼熊平。
熊平点点头，站起身的瞬间，卫屿的手机响了。
最近联系他的人忽然变多，微信吵得像朵寂寞的交际花。
【温喻】：你吃了吗？
【温喻】：我们中午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温逸雅：二十多岁了还跟高中生一样，追人从约饭开始。
温喻：……
第29章 温喻从不记仇
熊平刚收拾好东西, 大脑里盘算出中午的快乐午餐，这边卫屿就一屁股坐了回去。
还掏出镜子，捣鼓他那一头没什么发型可言的寸头。
熊平：？
怎么了这是, 相亲啦？
“部长他们应该没走远, 你去跟他们吃吧。我临时有约。”卫屿理不直气也壮，熊平仿佛看到一群鸽子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发出咕咕咕的欢乐叫声。
熊平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相亲。
是春天到了。
*
温喻还在做收尾工作, 叫他先到项目部来。
包括修电脑那次, 这是卫屿第二次来到项目部。
也是第一次进温喻的办公室。
门口挂着一个项目一部部长的金属铭牌, 下方白色可嵌入纸条印刷整齐着温喻的名字，就像在展览橱窗无数遍看过的一样。
工整，精致，带着书卷气的文雅。
他抿起唇，轻手轻脚地靠近那扇雾面处理过的毛玻璃门, 曲指敲响。
“进来。”门内的人扬声说。
卫屿推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层灰白的颜色。
和温喻绘画设计时鲜艳的色彩不同，他的办公室却是工业风格甚至有些极简主义的装修。
柱子被漆成深灰色，脚下铺着纯黑地板, 不远处是一张约一人双臂长的办公桌，尽头装饰着一扇落地窗, 此时用窗帘遮起, 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美景。
温喻依旧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 背脊挺直地坐在人体工学椅上，眉心略微皱起, 发丝有些凌乱，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你来了。”他头也不抬，朝卫屿招手, “你看这处边角颜色应该怎么搭配，我总觉得不对劲，哪里需要再改改。”
啥？
卫屿一头雾水。
大脑告诉他温喻是认错人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过去，视线越过温喻的肩，停留在屏幕上。
上面勾勒绘画着一圈看不明白的线条和色块，在中段逐渐汇合，颜色之间既跳脱又微妙地和谐。
就，挺好看的。
以卫屿浅薄的审美水平，只能看出这些东西。
“甲方要求醒目显眼，紫黄配色浓度拉淡怎么样……”
“嗯。”
卫屿认真地看着图，喉咙里溢出低哑的哼声。
温喻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忽然抬起头。
一张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脸撞入视线。
卫屿半俯着身，他的鼻子险之又险地擦过卫屿鼻尖，几乎能触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和身上浅淡好闻的洗衣粉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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