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单调乏味的日子,让他感到无聊极了。可惜……因为这一身不知从何而来的诅咒。他是想死也死不成,只能这样继续无聊的赖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还是要怪五条悟太无能。
太宰治现在就是万分后悔和他定下那什么的「束缚」。
看看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接近一年!
连祓除他的办法的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试练咒术倒是试练了一堆,就没见到一个起效的。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太宰治半阖着眼睛,思想越飞越远。
他觉得自己投入咒灵阵营,然后去向世界宣战,或许要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等待五条悟找到祓除他的办法更靠谱。
他就不信——把一个世界的咒术师都集合起来,还能找不出一个对付得了他的人?再怎么不济,半个总有吧!
要是真的连一个能够对付得了他的人都没有的话……那这个世界还是趁早玩完算了。
想到这,太宰治睁开眼睛,认真思考起了自己这个成为“世界第一大反派”的计划的可行性。
而同一时刻,与他相隔一个主屋的五条家分家大宅另一边——
五条直子坐在宴厅的末席上,用浅到几乎可以说是微不可察的笑容拒绝了几位儿时玩伴的敬酒。
大概是因为五条悟不在这,分家的气氛明显要比白天要活跃得多。
一些本就比较熟络或关系好的人,直接三三两两的一边喝酒,一边述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在外遇到的各种事情。
他们大多有着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谈着谈着就不由自主的说到了那些让五条直子无法理解的事情上去。
“抱歉,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一下。”
五条直子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向坐在主位上的新任五条家主五条泷太,这个在血缘上来说算是她表哥的人辞行。
五条泷太本想趁着这个时间,和多年未见的五条直子叙旧一番,但见她神色冰冷如霜,并不怎么想留在这里,便也没有勉强。在客气的询问了一句之后,就放五条直子离开。
十二年过去,他们早已不同过去。
就像现在,五条泷太不再是五条直子记忆中那个会被咒灵吓哭的邻家表哥。而五条直子也不再是五条泷太记忆中,那个小小年纪就拎着咒具四处追着咒灵砍得凶狠表妹。
曾经的哭包长大了,成了能够肩负起家族重担的家主。
而曾经被称作绝对不会有人娶的男人婆,也长成了犹如大和抚子般的美丽女子。
几个小时候曾在道场被五条直子狠狠打败过的分家族人,看着五条直子那极尽优雅与知性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直子现在也变成了一个成熟有魅力的女人了啊…也不知以后谁有那个福气娶她……”
坐在主位上的五条泷太闻言,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脑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身影。
确实,要是悟少爷的话……
忽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的五条泷太猛地摇了摇头,然后仰起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月上梢头。
打算回房的五条直子在路过某个敞开着门的房间时,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她看着正背对着她蹲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人,语气中难得带上了惊讶。
“幸?你怎么在这?”
听到五条直子的声音,被五条直子叫住的人转过头,俏皮的朝五条直子挥了挥手。
“直子姐,晚上好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在这?”
突然有种不祥预感的五条直子忘记了礼仪,直接踏入了五条幸的房间。
这个被她叫做“幸”的女子和她一样,是后来被五条家主派来负责照顾五条悟饮食起居的人之一。不过和她不一样的是,五条幸并非五条家的人,而是已故的家主夫人的侍女的孩子。因为母亲为了保护家主夫人逝去,所以被五条家主赐姓收养在了五条家本家长大。
然而,由于没有咒力看不见咒灵,也没有和咒灵战斗的能力。加之做得一手好菜,因此五条幸一般都在厨房工作,为五条家的大家做饭,少以外出。所以此刻出现在这才会让五条直子这么惊讶。
不过可惜的是,五条幸并不明白五条直子在惊讶什么。反而有些天真的反问道:“家主大人难道没有和你说吗?是他让我过来的!就在今早你们走了之后。”
脸上有着雀斑的少女用食指抵着自己的下巴,抬眸望着天花板,做出回忆的模样。
“在我之前好像玲子和福山大叔也被家主大人给叫去了……不过我没有在这看到他们,也不知道是被家主大人派到什么地方去了……诶,直子?你去什么地方?”
五条直子没有等五条幸把自己的话全部说完,在听到一半后就再也管不上什么礼仪,直接奔向了大门方向。
『我老了,好多事都开始力不从心。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家主这个位置就该交到悟的手中……但是直子你也应该看得出来,现在的悟……并不适合家主的这个位置。他太年轻了,几乎没有经历过像样的挫折。根本就不懂得这个世界的黑暗……』
『所以现在,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将五条家的‘钥匙’交给你。直到你认为悟能够肩负起整个家族的时候,再替我将‘钥匙’给他吧。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你很为难……但是直子,你是这个家中我唯一相信的人了。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个无理的请求。』
『拜托了……』
前几天五条家主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知为何又在五条直子的耳边响起。
五条直子夺门而出,顺便劫走了刚回来的一位分家族人的车钥匙。
“喂……直子?你去什么地方!”
那个被五条直子抢劫了车钥匙的倒霉蛋单手叉腰,望着五条直子消失的背影大喊道。
而同样被五条直子的这一反常行为吸引注意力的太宰治,则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他原本是想到处逛逛,打发打发时间的。结果谁想到,居然看到了这一幕……
所以现在……
要不要去凑一个热闹呢?
太宰治看着追着五条直子跑出来的本不该在这的五条幸的背影,想了一下转身往回走去。
月亮高悬。
带着寒意的夜风徐徐吹拂而过,带走了弥漫在五条家本家大宅中的浓厚血腥味。
身穿白色和服,头戴天冠的少女转过身,望着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唇角微微上扬。
“呐,夜斗……”
“有人来了哦。”
第59章
五个小时前,五条家本家大宅。
灰色的领域生得领域自五条家主的脚下向四周扩散,直到将整个五条家都笼罩在其中。
在五条家族的生得领域内,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骨瘦如柴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在庭院中,没有任何动作。仿佛随着周围凝滞的时间一起被五条家主的领域定在了原地。
五条家主抬起右手,比了个手印。
他并没有因此轻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小伎俩是困不住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的。
果不其然。
在五条家主的咒术发动前,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的老者,终于有了动作。
他僵硬的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扯动嘴角。
“生得领域啊……没想到在这御三家的三位现任家主里,就你隐藏的最深。”
“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五条慎……没有六眼居然也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我大开眼见。”
老者犹如铁石在摩擦般的沙哑声音交叠的回荡在灰色的领域世界中。
五条家主脸色一沉,发动术式攻向老者同时,自身也手握一把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打刀形特级咒具冲了上去。
血红色与灰色碰撞在一起,掀起的巨大气浪直接将生得领域内的五条家植被全部掀飞。
五条家主握紧手中的打刀刀柄,用力向前一挥——
“噗!”
暗红的血液瞬间便在空中喷洒开来。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如老者进入五条家时那般,在空中画出一道奇异的弧线。
五条家主没能及时闪避,被从老者脖子中迸溅出的血液溅了半身。
他看着缓缓倒下的老者的尸体,甩了甩刀刃上沾附的血液。然后——
“呜哇……”
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呕出一大口血来,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
五条家主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喘息着。
鲜红的血液和老者溅到他身上的暗红色血液混杂在一起,沿着他的指缝滴落。
五条家主待身体的不适感微微有一丝减弱后,便将手中的打刀从地上拔出,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脚步,一摇一晃的往老者被他砍掉的头颅方向走去。
他并没有解除让他负重不堪的领域,而是继续以消耗自身生命力的方式,维持着这个灰色领域的运作。
面对这个身份不明的敌人,五条家主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然而即便如此,在他走到老者的头颅前举起手中的特级咒具,准备将这个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彻底解决的时候,那个本该已经彻底没了生息的头颅却忽然转过来,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看着五条家主。
“桀桀桀……原来是这样啊……”
“透支生命……看来你们五条家还是没能逃过六眼的诅咒……”
五条家的家族传承术式无下限咒术是需要极其细密复杂咒力操作才能够实现。家族里不是没有其他术式拥有者,但能够自由使用并且没有代价的,就只有拥有六眼的五条悟。
然而——六眼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顶天赋。在五条悟诞生以前,五条家就已经有上百年没有诞生过拥有六眼的孩子了。而在五条悟之前的上一位六眼的拥有者,却遗憾的没能继承家族术式,空有一双眼睛而无使用无下限咒术的资质。
不过,五条家作为咒术界御三家之一,能够在咒术界屹立这么多年不倒,自然不可能是全靠那几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六眼和家族术式组合的天才。在没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组合的孩子诞生的空窗期,他们也有维持自己家族荣耀以及应对强大敌人的手段。
因为无下限咒术虽然被称作无六眼无法使用,但是却并非没有能够越过六眼使用它的办法。每一个继承了五条家家族传承术式无下限咒术的人,都有一个一生只能使用无下限咒术的机会。
那是以生命为代价来弥补缺失的六眼发动的,最后的术式。
“那又如何。”
五条家主并没有被老者只剩下一个头颅还能说话的诡异画面吓到。他握紧手中的打刀刀柄,毫不拖泥带水的挥砍而下。
随着刀刃切过骨头的鲁钝声响起,五条家主的五条家主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猛地将手中的打刀往自己右侧一挡——
“轰!”
只见有什么东西从五条家主右侧的方向弹射而出。
下一刻,五条家主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围墙上。
“你是在找我吗?”
老者空荡荡的头颅中,什么都没有。
而本该在老者进门时就被他杀掉了的五条家仆从,却完好无损的从五条家内宅中缓步而出。
不仅如此,他的身后还跟着大量的咒灵群。
几乎是眨眼间,便将整个宽大的庭院占据。
“不,不可能的……”
五条家主闷声吐出了好几口血,才艰难的从废墟中爬起身。
灰色的领域自他头顶逐渐破碎,模样各异咒灵不断从五条家的各处爬出。
五条家主瞳孔颤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怎么可能……”
五条家本家大宅所在的山上布有五条家祖先留下的结界。一般的咒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别说是位于核心区域的五条家本家大宅了。而且这么多咒灵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五条家主咳出一口血,重新握紧手中的咒具。
穿着米黄色和服的仆从扯动嘴角,朝五条家主露出一个包含嘲讽的笑容,然后抬起右手。
轻拂而过的微风撩起了他额前的刘海,将额头上新鲜的缝痕暴露在了五条家主的面前。
月上梢头。
驾车一路狂飙的五条直子终于赶在月亮攀上夜空正中的时候,赶回了五条家本家大宅。
弥漫在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四周诡异的气氛,总让她觉得不安。
她将藏在自己和服中的咒具拿在手中,神色冰冷的走向了被血溅污了的大门。
庭院中,穿着一身沾满血污的黑色纹付羽织袴的五条家主正站在一堆咒灵的断肢残骸中间,甩了甩沾附在自己手中打刀刀刃上的血液。
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五条家主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了五条直子的方向,然后松了一口气,道:“哦,原来是直子啊……”
“你回来的正好,这些咒灵不知怎么突破了结界闯到了上面来,你去……”
然而,不等五条家主把话说完。五条直子便握紧手中的咒具,朝五条家主劈砍而去。
“叮——”
两把特级咒具的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五条家主挑了挑眉,单手挥动着手中的打刀,抵挡五条直子的攻击。
“你这是做什么,直子。”
“想要杀了我?”
听到来自五条家主的质问,五条直子握着咒具的手背青筋突出。
她反手摸向了自己身后,然后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了几根千本,甩了五条家主。并趁着这个机会,与五条家主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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