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上床。”
“这个……不慌吧。”
“什么叫不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馋我身子馋好久了吧……”李子安话越说声音越小，但屋里就他们两个人，谁知道说给谁听呢。
宋礼开始实在没搞懂，大下午的，见面为什么要约在餐厅，还订个包厢。
看着李子安低头扒饭的样子似乎知道了，敢情影帝没吃饭啊，韩雨倒是一口没动，一直扒拉着手机。
“啧啧啧，网上骂你的真不少啊……”韩雨用胳膊肘戳了戳李子安。
李子安头也没抬，“骂我什么？”
“说你能翻演《侦探执事》全靠你男朋友，说你男朋友就是为了你才把版权买了，就是为了让你来演……”
“这都……是什么啊……”宋礼关切看向李子安，可惜人家丝毫不在仍然低头吃饭，眼皮都不抬一下，“对我好点儿啊。”伸脚踢了踢宋礼的腿。
王朝阳看着微博里的热搜，倒吸一口凉气，“这……你们俩悠着点儿吧，你俩现在是两个人都挨骂，顺带着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挨骂……”
“你们有什么好骂的？”宋礼发出了疑问。
“骂我们不负责呗，不拦着点儿你们，俩。”
李子安吃饱喝足后，靠在椅背上，歪头看着低头看手机表情明显不爽的宋礼。
用手推了推他，“礼哥，你不高兴啊……”
“嗯。”
一把夺过宋礼手机，“行了行了，别看了，你看多少眼他们也不会少骂几句的，就算你现在解释，也是越描越黑。”
“对，你男朋友说的对。”王朝阳一边赞同李子安说的话一边扒拉着手机。
王朝阳把收了起手机，突然想起什么，提醒宋礼道：“明天去看医生让你男朋友跟你一起啊，我回家陪老婆。”
“你生病了？”李子安询问宋礼。
宋礼一脸无所谓，“没事儿，不是大病。”
“行，不是大病，不是大病五年了都没好……”王朝阳怼道。
“什么病，这么严重？”李子安看向王朝阳。
“双相……”
“没……”
王朝阳和宋礼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到底能说还是不能说啊。
王朝阳：这事儿都不告诉你男朋友？！
宋礼：乱说个什么劲！
他妈的！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李子安也没继续问。
饭局结束后，王朝阳得处理热搜上的事儿，总得找公共稍微控制一下舆论吧，当然韩雨也是这个想法。
李子安和宋礼就只能两个人一起走了。两个人去了车库，开车一起回家。
两人上了车后，突然找不到话题，就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还以为你得开个跑车什么的。”李子安看着车里的内饰。
“没钱买。”
“行，那我给你买。”
宋礼望了眼李子安，笑道：“我这算是被你包养了吗？”
“看路，别看我。”
一路上，李子安也没提看医生那件事儿，宋礼松了口气。
回到小区，
两个人住对门，各回各家不好吧，男男朋友呢。
于是李子安跟在宋礼后面去他家了。
李子安进门脱了鞋，穿了宋礼的拖鞋，直奔卧室去了。
宋礼稍微有些心跳加速，刚才在餐厅说的不会要实践了吧。
进了卧室，就看见李子安衣服不仅没脱，还躺在了他的床上，盖上了被子，似乎像是睡觉的样子。
宋礼看着他歪头笑了笑，走过去，躺在了他身边，刚躺下李子安就跟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的身体。
把头埋进宋礼的颈窝里，迷糊道：“礼哥，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和我在一起……”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时间要长……”
“那你还记得喜欢我多久了……”
“九年。”
后面李子安真的睡着了，躺在他的身边，很真实，这是他梦里梦到过的场景，伸手去摸他的美人痣，他感觉到了就在宋礼怀礼蹭了几下。
李子安，我这如空壳般的身体，熬了整整九年了。
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想一辈子快点儿过去，这样一辈子就是你了。
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想一天最好有72个小时，那样我就有时间慢慢熬，熬着熬着说不定就能见到你了。
开始我觉得你像别人，像另一个我曾爱过的的人，但是现在的我只爱你，那个人远不及你。
## 第 6 章
宋礼点了根烟，看着烟雾吞没视线，也没抽一口。
门锁发出被钥匙拧开的声音，王朝阳提着一袋子超市打折的菜从门外进来。
看着屋内烟雾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失火了呢。
他拿手在空气中扇了几下，随后把门推开，站在门外，骂道：“宋礼，臭小子他妈的说几遍了别在屋里抽烟，这他妈是地下室，不是他妈的吸烟室！给老子出来抽！”
王朝阳对这个17岁的孩子操碎了心，管不住，叛逆期。
宋礼不情愿的叼着烟从沙发上起来，穿着人字拖出去了。
经过门口，还被王朝阳往屁股上踢了一脚。
燕京市，宋礼在心底默念好几遍这个城市的名字。
掸了掸手上的烟灰，仰头看着头顶上的那块窗户。
远处公共厕所恶臭味儿还是能闻到，夹杂着空气中烟的味道。
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还抽烟呢。
这句话是前几天从这儿搬走的一位玩音乐的长头发男人跟他说的。
人家好像找到不错的工作了，挣到钱了，从这儿搬走了。
每天定时定点在这块儿抽烟，多数是被王朝阳从房间里赶出来的。
过路的难免都会看他一眼。
头顶上那块窗户旁边有块苔藓，苔藓上的水顺着窗户边慢慢流下来。
他站的那块地是湿的。
天气再好，阳光再刺眼，也不会干。和屋里的床单一样，永远是潮湿的。
当初，爹妈离婚，官司打的很凶。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毕竟自己父母过年都没一个在家的，丢他一个人在家过年很多次了。结果两个人离婚的时候倒是抢的挺凶。
最他妈恶心人的就是，两个人都早在外面有人了两个人互相还知道，所以说谁是小三儿谁出轨都不太合适。
抢他妈啊，恶心人吧，当时脑袋一热，去他妈的不上了，爱谁谁，谁也不跟。
来了外面，才知道社会险恶啊。刚来燕京就被骗了身上仅有的三千多块，只能睡大街。
等到老爹打了一个月生活费过来，才去租了房。
一个月再过去，还没找到工作，只能睡地下室来了。
不过说真的，他老妈速度真的挺快的，前几天打电话跟他说要给他生个弟弟妹妹了。让他回家看看。
回个屁啊，有家吗？去你老公家？
他爹呢是真生不出来，他爹的男人是个男人，这话怎么有点儿怪。
总之，他喜欢男人是遗传，遗传他爹。他爹的男人是个画家，开了画廊，关系和他挺不错的，也不喊他叫叔叔，就叫什么名喊什么，一口一个雾津。
雾津岁数比他爹还小五岁，年纪小，脸看着更小，说是他哥都不过分。雾津来这边出差的时候会约他出去吃饭，还算聊的来。
也是真心不知道和他同一心智的男人怎么就看上他老爹了。
他啊跟老爹老妈关系都很僵，毕竟当初说狠话的是他。但跟老爹男朋友关系不错，嗯，还算得上是没得罪完。
烟都灭了，王朝阳叫他叫了好几遍他才舍得挪一脚，然后进去。
把烟头往垃圾桶一扔，还行，直接烧玩不用费烟灰缸。
王朝阳也抽，抽的少，买的烟灰缸都没拿出来用过，每天拿烟头往桌子腿儿上怼，搞得木制桌子腿儿上一圈又一圈的黑点点儿。
王朝阳熬了他招牌儿鱼汤。给宋礼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炒的什么菜宋礼也认不出来，花花绿绿的，叫不出名字。
拿起碗刚准备喝，一阵“咚咚”的撞墙声。刚来的时候以为装修，还被王朝阳骂了一顿没上过生物课，再怎么说谁他妈地下室还装修啊有钱没地方花了吧。
隔壁是对儿小情侣，说实话，声音太大了，□□的声音太大了，说的那些下流的话都能听见。
碗几乎是摔回桌子上的。靠！他妈的！身体尼玛真好！晚上搞就算了！大白天也他妈搞！
“咋了，你有反应了。”王朝阳打趣道。
他翻了个白眼给王朝阳，反应个屁，“我觉得你这鱼汤送隔壁给他们补补吧。”
王朝阳也没接他话，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不是，我说，咱俩一起听了多少次这个声儿了，你每次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他妈有时候还需要回房间解决一下呢，你这儿该不会……”说完往他下面看了几眼。
“滚你妈的！王朝阳！劳资对女人根本没兴趣好吧！”
“看出来了。”王朝阳点了点头。
“这你都看得出来？”
“废话，哪个大男人拿另一个大男人当壁纸？在我面前连衣服都不敢脱……基佬这件事儿吧，我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厂里就有对儿……还行，人家还挺幸福，不像你每天只能看手机壁纸……”
宋礼把筷子扔他脸上了，也没有触到他的点儿啊，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转身回了房间，留下王朝阳坐在那儿。
“哎，你个小屁孩儿，脾气这么大，咋了？想他去找啊！脾气发我身上算什么！”边骂边收拾着碗筷，“小屁孩儿！”
宋礼后来不是没找过，回文德去学校找过，老是找不到，可能少爷爱跑吧。
从燕京到文德的车票，再从文德到燕京的车票，攒了一盒。
大多数是找不到的，找到了也是远远的看一眼。
后来发现他在一中后面那条街的奶茶店打工，就时常过去，前三次去他都还在那儿，再去他就不在了。每次去奶茶店老板都认识他了，每次去都是问一个人的名字。
白天在车厂里修车，像他这样儿的小屁孩儿根本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带他的师傅也喜欢抽烟，姓刘，师傅不爱说话，每次宋礼给他递烟都会接，听厂里其他人说师傅妻子走得早，就剩个姑娘，和他差不多大，成绩很好。
师傅总是按时下班，和厂里其他的带班师傅不一样，其他的师傅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后生，晚到早走也是正常现象。
师傅跟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小孩子和家里闹得差不多就得了，搁这儿吃什么苦。”确实那几年挺苦的，高考那年，师傅劝他回去高考，他偏不。师傅算是把一身本事交给他了，姑娘高考完了，就随着姑娘去姑娘大学所在的城市继续照顾姑娘。
师傅走后，给他介绍到一家汽车维修店工作，那才算是苦吃到头了。工资也高了不少，听说是刘师傅带出来的，汽车维修店里的店员对他都很客气。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遇到了贵人。
高考那天，全城静止鸣笛，过路车为高考生让行。
网上很多人为李子安加油，一位拿着国家一级运动员证的高考生去参加完艺考又来参加中考。
艺考成绩是戏剧学院的全国第一，这货算是稳过了，三百来分这货还是能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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